第2章兄弟
眼看殺氣騰騰的顧修文就要轉身去找張德業算帳。
瞧出端倪的兩父子連忙拉手抱腿。
在不斷的勸說和顧勝利再次咳血聲中，顧修文只好無奈的答應了他們。
等安撫完兩人後，顧修文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糧票和肉票，叫顧修武去村頭的供銷社兌換，自己則捲起了袖子跑到廚房燒了開水，給顧勝利擦拭了一番。
再把屋裡屋外都收拾了一下後，顧修武背著米提著肉也回到了家。
生火煮飯，炊煙裊裊，這戶孤立在壺瓶村邊緣的破舊木板屋，終於有了煙火氣。
當一家三口坐飯桌上吃飯的時候，顧修文說等下要出去一趟。
話才出口，飯桌上的兩人就停下了碗筷不安的看著他。
「兒阿，咳咳，自古民不與官斗，咱們就好好過咱們的安生日子好嗎？」
顧勝利不知道是因為吃到了久違的大米和肥肉，還是因為顧修文的回家讓他心情大好。
使得他的臉色有了些許血色，就連咳嗽也不再那麼劇烈。
「是阿，佬兒，張德業可是小隊長，現在村里人都聽他的，咱們也沒有證據，鬥不過他的。」
面對兩人的勸說，顧修文沒有反駁也沒有嘲諷。
三年前他就了解他們倆的性情了。
說好聽點是老實本分，說不好聽點就是懦弱怕事。
特別是顧勝利，如果當年他像個男人一樣，也不會讓媳婦受盡了委屈，最後跳河尋了短見。
但這話不能說，更不能當著顧勝利的面說。
顧修文只好暗嘆一聲，寬慰他們道：「放心，我的命金貴著，我不會和他們魚死網破。我只是去武裝部報下道。」
說完，顧修文自顧自端起破碗，三兩下扒光了裡面的米飯。
顧修武和顧勝利看著他起身走向廚房，響起清洗碗筷的聲音，雖然得到了他的承諾，但不知道為何，兩人依然隱隱有些許不安。
這種感覺就和三年前一樣。
三年前，十七歲的顧修文在一夜之後，突然變的沉默寡言，這可和他平常的性情截然不同。
可那天過後，這小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將自己關在屋裡兩眼放空發呆，可嚇壞了兩人。
正當倆父子商議，要不要晚上偷偷去王神婆那裡，給他求道符水的時候，出去一趟的顧修文在晚飯時，突然對兩人說要去參軍。
參軍！參軍好啊，參軍是這個時代最光榮的事兒，以前讓大兒子參軍他怕死，要這小子參軍，他說沒意思也不去。
嘿，這一下終於開竅了。
至此，這才讓兩人對他放下心來。
可今天....
「修武，去看著你佬兒。」
顧勝利拿筷子打了下顧修武夾肉的筷子，引起他不快。
「爹，佬兒不是說了嘛，只是去報導，我去幹什麼，我還沒吃飽哩。」
顧修武說完繼續夾向自己看上的一塊五花肉，卻再次被他老子一筷子敲掉。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佬兒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你這當哥的去看著點怎麼了！趕緊滾....」
顧修武不舍的看著碗裡的肥肉，低聲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最後三兩下扒光了碗裡的米飯後，鼓著腮幫就起身走出了屋外。
顧勝利望著兩兄弟聯袂而出的背影，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娟兒啊，你要是看到這一幕多好.....唉！」
————
「佬兒，等等我！」
顧修文擼下捲起的衣袖，回頭看到追上來的顧修武，冷漠的說道：「你怎麼來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在家照顧好咱爸。」
顧修武終於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隨手抹了下嘴上的油漬回道：「就是咱爹要我跟你一起去的。佬兒，你怎麼三年前那天過後老喜歡喊爸，以前你不也跟我一樣也是叫爹的嗎？」
顧修文擼袖子的手頓了一下，接著不動聲色的低著頭回道：「去鎮上聽別人叫，覺得這樣叫好聽所以改了。對了，哥你腿要不要緊，這去鎮上可有十多里路，我步伐又快，你不行可別硬撐。」
聽到顧修文居然叫了自己哥，顧修武抽出摳牙縫的小指，一把搭上他的肩膀開心的說道；「沒事沒事，哥的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皮實著，佬兒....」
顧修武回頭看已經出了小院，自家老子已經看不到了，於是低聲問道：「你跟哥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去找張德業的麻煩？」
顧修文轉過頭，看著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大哥沒好氣的回道：「我不是答應了你們，你放心，我不會的。」
「你小子，你別瞞著我，你剛剛那個眼神，我現在都還後怕，對了，佬兒，你年初那場仗真上戰場了？」
「恩。」
「那打仗應該死了不少人吧？」
顧修文轉頭，冷漠的看向他，那眼神讓顧修武心裡一緊。
「佬兒，哥沒別的意思，哥知道不能瞎打聽，我只是關心你，你五月份六月份沒回信我猜你應該受了很重的傷吧？」
聽到顧修武的解釋，顧修文的眼神才柔和了些許，他不由自主的摸了下泛起癢意的傷口，隨意的回道：「也不重，只是兩處貫穿傷，其他小傷十幾處，但是比那些犧牲的戰友，我算是幸運了。」
顧修文雲淡風輕的說完，抬眼望去，只見兩旁波光粼粼的水田裡插滿了翠綠的秧苗，一股泥土的芬芳湧進鼻腔。
幸運？應該算吧。
想死的人死不了，不想死的卻死了。
也不知道那些犧牲的戰友會不會和自己一樣穿越。
顧修文突然想起前世在手機上看到的那些報導，不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就算沒有穿越，他們也會有來世！
「這還不重，要是我，上去聽到槍阿炮阿，只怕就被嚇尿了。」
顧修文回過神，正好對視上他眼底的那一絲落寞，於是安撫道：「哥你也不錯，被人打傷了腿，聽爸說你回家也沒吭一聲。」
「哈哈，佬兒不怕你笑話，其實哥疼死了，當時護著爹的時候疼的鬼哭狼嚎，鼻涕眼淚直流，哈哈....」
顧修武的笑聲慢慢低沉：「只是怎麼說我也是老大嘛，答應了你要照顧好咱家，可惜....哎，佬兒，其實你看不起咱爹和我，我們都知道.....」
顧修文正準備解釋，顧修武卻制止了他繼續說道：「其實咱爹也有苦衷，當年我們還小，很多事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們只要知道娘去的這些年，都是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我們倆拉扯大，至於我....」
顧修武沒有再說下去，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轉過頭，看著自家佬兒難得露出的笑臉，顧修武以為看花了眼。
「哥，我沒看不起你們，其實打了一場仗我才知道，每個人只要活著就比什麼都強，再說了，如果我是爸，一個人拉扯兩個三四歲的孩子，我可能還不一定做的比他要好。」
「真的？佬兒你這麼想就好，我跟你說，你這話要是跟爹說，一定讓他開心壞了，哈哈....」
「會的！我會跟他說的。」
顧修文摟著大哥的肩膀轉過頭，看著土路的盡頭，那天地相接處，似乎有個身影在向他招手。
就當他是你了，希望你聽到後也能開心。
十幾里路說遠不遠，如果放在後世開車也就十幾二十分鐘的事兒，可在雙腿代步的時代，兩兄弟走了個把小時才沿著國道走到了鳳凰鎮。
鳳凰鎮說是鎮，其實也就是沿著一條山坡修建的二十戶人家。
此時的房屋大部分都還是木製結構，只有很少的一些使用了粘土和稻草做的土磚。
而不管是木板還是土磚，牆上大部分都刷著一條條醒目的口號﹑標語。
兩兄弟在這條主幹道上走走停停，期間許多販賣蔬菜﹑魚蝦的其他村村民，看到顧修武都熱情的打著招呼。
通過他們的對話顧修文得知，自家大哥在自己當兵的這三年，居然走在了時代的最前端。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得知了可以做買賣，但大傢伙可都只是賣點小魚﹑小蝦子﹑小雞蛋的打打鬧鬧。
反而自家大哥居然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取得了第一批頒發給個體戶的營業執照。
並且還是走的中間商路線，大肆收購村民農產品，再賣給工廠﹑公社食堂。
「大哥.....」
顧修文看顧修武和人商定好明天去他們村收購土雞蛋後，急忙一把拉住他瞪著眼珠子出聲問道：「《顧氏農產品收集轉運中心》，這個，這個名字是你取的？」
「嗯啊。」
顧修文睜著無辜的大眼點了點頭，反問道：「怎麼了，不好聽嗎？可是換名字好麻煩的，你是不知道要蓋多少個章，要不佬兒我給你辦一個，我這個名字就作廢，用你取的？」
「不是，這不是名字不名字的事兒，而是......」
你一個小學都沒念完的人，怎麼能取出這麼一個現代化名稱的？
可這話憋在顧修文的肚子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舉起大拇指，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牛！」
「哈哈哈，佬兒我也覺得我這名字取的漂亮，你是不知道，當時要我想個名字的時候，我真是差點抓破腦袋，最後還是那個主任看我想不出來就隨口給我做了主，走吧，前面就是管你的那個什麼部，等你辦完事我再告訴你哥我想的一個出路，你看能不能做。」
聽到顧修武說是別人想出來的名字，顧修文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兩人走到了武裝部，踩上青石台階時，顧修文一邊拿出一疊資料一邊對大哥說道：「哥，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行，哥就在外面等你。」
顧修武笑看著獨自走上台階，跨過門檻消失的顧修文背影，眯起雙眼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
而進武裝部大門的顧修文，沒有第一時間去辦理手續，而是隨機問了幾個人後找到一座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您好，幫我接一下粵州軍區42軍紅一團......」
瞧出端倪的兩父子連忙拉手抱腿。
在不斷的勸說和顧勝利再次咳血聲中，顧修文只好無奈的答應了他們。
等安撫完兩人後，顧修文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糧票和肉票，叫顧修武去村頭的供銷社兌換，自己則捲起了袖子跑到廚房燒了開水，給顧勝利擦拭了一番。
再把屋裡屋外都收拾了一下後，顧修武背著米提著肉也回到了家。
生火煮飯，炊煙裊裊，這戶孤立在壺瓶村邊緣的破舊木板屋，終於有了煙火氣。
當一家三口坐飯桌上吃飯的時候，顧修文說等下要出去一趟。
話才出口，飯桌上的兩人就停下了碗筷不安的看著他。
「兒阿，咳咳，自古民不與官斗，咱們就好好過咱們的安生日子好嗎？」
顧勝利不知道是因為吃到了久違的大米和肥肉，還是因為顧修文的回家讓他心情大好。
使得他的臉色有了些許血色，就連咳嗽也不再那麼劇烈。
「是阿，佬兒，張德業可是小隊長，現在村里人都聽他的，咱們也沒有證據，鬥不過他的。」
面對兩人的勸說，顧修文沒有反駁也沒有嘲諷。
三年前他就了解他們倆的性情了。
說好聽點是老實本分，說不好聽點就是懦弱怕事。
特別是顧勝利，如果當年他像個男人一樣，也不會讓媳婦受盡了委屈，最後跳河尋了短見。
但這話不能說，更不能當著顧勝利的面說。
顧修文只好暗嘆一聲，寬慰他們道：「放心，我的命金貴著，我不會和他們魚死網破。我只是去武裝部報下道。」
說完，顧修文自顧自端起破碗，三兩下扒光了裡面的米飯。
顧修武和顧勝利看著他起身走向廚房，響起清洗碗筷的聲音，雖然得到了他的承諾，但不知道為何，兩人依然隱隱有些許不安。
這種感覺就和三年前一樣。
三年前，十七歲的顧修文在一夜之後，突然變的沉默寡言，這可和他平常的性情截然不同。
可那天過後，這小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將自己關在屋裡兩眼放空發呆，可嚇壞了兩人。
正當倆父子商議，要不要晚上偷偷去王神婆那裡，給他求道符水的時候，出去一趟的顧修文在晚飯時，突然對兩人說要去參軍。
參軍！參軍好啊，參軍是這個時代最光榮的事兒，以前讓大兒子參軍他怕死，要這小子參軍，他說沒意思也不去。
嘿，這一下終於開竅了。
至此，這才讓兩人對他放下心來。
可今天....
「修武，去看著你佬兒。」
顧勝利拿筷子打了下顧修武夾肉的筷子，引起他不快。
「爹，佬兒不是說了嘛，只是去報導，我去幹什麼，我還沒吃飽哩。」
顧修武說完繼續夾向自己看上的一塊五花肉，卻再次被他老子一筷子敲掉。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佬兒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你這當哥的去看著點怎麼了！趕緊滾....」
顧修武不舍的看著碗裡的肥肉，低聲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最後三兩下扒光了碗裡的米飯後，鼓著腮幫就起身走出了屋外。
顧勝利望著兩兄弟聯袂而出的背影，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娟兒啊，你要是看到這一幕多好.....唉！」
————
「佬兒，等等我！」
顧修文擼下捲起的衣袖，回頭看到追上來的顧修武，冷漠的說道：「你怎麼來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在家照顧好咱爸。」
顧修武終於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隨手抹了下嘴上的油漬回道：「就是咱爹要我跟你一起去的。佬兒，你怎麼三年前那天過後老喜歡喊爸，以前你不也跟我一樣也是叫爹的嗎？」
顧修文擼袖子的手頓了一下，接著不動聲色的低著頭回道：「去鎮上聽別人叫，覺得這樣叫好聽所以改了。對了，哥你腿要不要緊，這去鎮上可有十多里路，我步伐又快，你不行可別硬撐。」
聽到顧修文居然叫了自己哥，顧修武抽出摳牙縫的小指，一把搭上他的肩膀開心的說道；「沒事沒事，哥的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皮實著，佬兒....」
顧修武回頭看已經出了小院，自家老子已經看不到了，於是低聲問道：「你跟哥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去找張德業的麻煩？」
顧修文轉過頭，看著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大哥沒好氣的回道：「我不是答應了你們，你放心，我不會的。」
「你小子，你別瞞著我，你剛剛那個眼神，我現在都還後怕，對了，佬兒，你年初那場仗真上戰場了？」
「恩。」
「那打仗應該死了不少人吧？」
顧修文轉頭，冷漠的看向他，那眼神讓顧修武心裡一緊。
「佬兒，哥沒別的意思，哥知道不能瞎打聽，我只是關心你，你五月份六月份沒回信我猜你應該受了很重的傷吧？」
聽到顧修武的解釋，顧修文的眼神才柔和了些許，他不由自主的摸了下泛起癢意的傷口，隨意的回道：「也不重，只是兩處貫穿傷，其他小傷十幾處，但是比那些犧牲的戰友，我算是幸運了。」
顧修文雲淡風輕的說完，抬眼望去，只見兩旁波光粼粼的水田裡插滿了翠綠的秧苗，一股泥土的芬芳湧進鼻腔。
幸運？應該算吧。
想死的人死不了，不想死的卻死了。
也不知道那些犧牲的戰友會不會和自己一樣穿越。
顧修文突然想起前世在手機上看到的那些報導，不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就算沒有穿越，他們也會有來世！
「這還不重，要是我，上去聽到槍阿炮阿，只怕就被嚇尿了。」
顧修文回過神，正好對視上他眼底的那一絲落寞，於是安撫道：「哥你也不錯，被人打傷了腿，聽爸說你回家也沒吭一聲。」
「哈哈，佬兒不怕你笑話，其實哥疼死了，當時護著爹的時候疼的鬼哭狼嚎，鼻涕眼淚直流，哈哈....」
顧修武的笑聲慢慢低沉：「只是怎麼說我也是老大嘛，答應了你要照顧好咱家，可惜....哎，佬兒，其實你看不起咱爹和我，我們都知道.....」
顧修文正準備解釋，顧修武卻制止了他繼續說道：「其實咱爹也有苦衷，當年我們還小，很多事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們只要知道娘去的這些年，都是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我們倆拉扯大，至於我....」
顧修武沒有再說下去，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轉過頭，看著自家佬兒難得露出的笑臉，顧修武以為看花了眼。
「哥，我沒看不起你們，其實打了一場仗我才知道，每個人只要活著就比什麼都強，再說了，如果我是爸，一個人拉扯兩個三四歲的孩子，我可能還不一定做的比他要好。」
「真的？佬兒你這麼想就好，我跟你說，你這話要是跟爹說，一定讓他開心壞了，哈哈....」
「會的！我會跟他說的。」
顧修文摟著大哥的肩膀轉過頭，看著土路的盡頭，那天地相接處，似乎有個身影在向他招手。
就當他是你了，希望你聽到後也能開心。
十幾里路說遠不遠，如果放在後世開車也就十幾二十分鐘的事兒，可在雙腿代步的時代，兩兄弟走了個把小時才沿著國道走到了鳳凰鎮。
鳳凰鎮說是鎮，其實也就是沿著一條山坡修建的二十戶人家。
此時的房屋大部分都還是木製結構，只有很少的一些使用了粘土和稻草做的土磚。
而不管是木板還是土磚，牆上大部分都刷著一條條醒目的口號﹑標語。
兩兄弟在這條主幹道上走走停停，期間許多販賣蔬菜﹑魚蝦的其他村村民，看到顧修武都熱情的打著招呼。
通過他們的對話顧修文得知，自家大哥在自己當兵的這三年，居然走在了時代的最前端。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得知了可以做買賣，但大傢伙可都只是賣點小魚﹑小蝦子﹑小雞蛋的打打鬧鬧。
反而自家大哥居然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取得了第一批頒發給個體戶的營業執照。
並且還是走的中間商路線，大肆收購村民農產品，再賣給工廠﹑公社食堂。
「大哥.....」
顧修文看顧修武和人商定好明天去他們村收購土雞蛋後，急忙一把拉住他瞪著眼珠子出聲問道：「《顧氏農產品收集轉運中心》，這個，這個名字是你取的？」
「嗯啊。」
顧修文睜著無辜的大眼點了點頭，反問道：「怎麼了，不好聽嗎？可是換名字好麻煩的，你是不知道要蓋多少個章，要不佬兒我給你辦一個，我這個名字就作廢，用你取的？」
「不是，這不是名字不名字的事兒，而是......」
你一個小學都沒念完的人，怎麼能取出這麼一個現代化名稱的？
可這話憋在顧修文的肚子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舉起大拇指，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牛！」
「哈哈哈，佬兒我也覺得我這名字取的漂亮，你是不知道，當時要我想個名字的時候，我真是差點抓破腦袋，最後還是那個主任看我想不出來就隨口給我做了主，走吧，前面就是管你的那個什麼部，等你辦完事我再告訴你哥我想的一個出路，你看能不能做。」
聽到顧修武說是別人想出來的名字，顧修文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兩人走到了武裝部，踩上青石台階時，顧修文一邊拿出一疊資料一邊對大哥說道：「哥，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行，哥就在外面等你。」
顧修武笑看著獨自走上台階，跨過門檻消失的顧修文背影，眯起雙眼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
而進武裝部大門的顧修文，沒有第一時間去辦理手續，而是隨機問了幾個人後找到一座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您好，幫我接一下粵州軍區42軍紅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