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峰迴路轉
2033年1月20日，農曆臘月二十，正值大寒節氣。
離《赤潮》上線剛過二旬，離塗特助晉升為副總剛過三天，再往前看，春節放假的日子也不遠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深城南山區的街道上，塗淺溪駕車駛入公司大廈車庫，然後乘坐電梯直接到達公司所在樓層。
叮咚，電梯在地面1層停了下來，大量趕著上班打卡的打工人涌了進來。
「早上好，塗總！」「您今天真精神，塗總！」
人群中，遊戲藝術的員工紛紛主動打招呼，她一一點頭回應。
電梯門徐徐關閉，就在只剩下一絲縫隙的時候，叮咚一聲，又再次打開。
一個西裝革履，拎著公文包的身影竄了進來，抬頭見到塗淺溪，立刻點頭致意：「塗總，早上好。」
塗淺溪聞聲一看，是法務部經理喻鴻軒，便微笑著回應：「喻經理，早上好。」
到了公司所在樓層，遊戲藝術的員工一涌而出，塗淺溪叫住喻鴻軒在電梯口稍微寒暄了幾句。
「塗總，關於和心臟跳動集團的初步磋商，我們法務部已經進行了幾輪溝通。」喻鴻軒的表情略顯嚴肅，「目前看來，雙方的分歧較大，暫未達成一致。」
塗淺溪眉頭微挑，詢問道：「後續事情可能怎麼發展？」
喻鴻軒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說：「如果雙方僵持無法打破，對方可能會選擇走訴訟程序。法院可能會先進行幾輪庭外調解，如果還是無法達成共識，那麼最終可能只能在法庭上見真章了。」
塗淺溪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明白了，喻經理，辛苦你們了。請繼續保持溝通，同時也做好應對訴訟的準備。」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塗總。」喻鴻軒恭敬地回答。
兩人告別，喻鴻軒自去法務部，塗淺溪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深城地處南國，這幾日平均氣溫十幾度，只是春節前這段時間以多雲、陰天和小雨天氣為主，體感還是有些寒冷。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習慣性地詢問：「小樂，今天天氣怎麼樣？」
小樂軟糯的童聲如期而至：「本日深城的最低氣溫在11℃，最高氣溫在22℃之間，當前氣溫14℃。多雲間晴天，早晚有輕霧...」
「小樂，打開空調，溫度調節到22℃。」
空調啟動，室溫緩緩上升。
「小樂，歸納當前待辦事項。」
「好的，當前待辦事項有：1、行政部呈報最終版年會節目清單，需您審批；2、財務部呈報年度財務數據，需您審閱；3、人力資源部經理張鴻圖預約您下午3點匯報工作；4、市場部經理龐若琳提交了初版待考察合作工廠清單，需您批覆...」
她思考片刻，發出指令:「把第二項和第四項優先級前置，第三項在開始前15分鐘提醒我。」
「好的，已調整待辦事項優先級，是否現在開始處理？」
「嗯，年度財務數據，你給我歸納個提綱出來，剩下的我自己看。」
「已為您歸納提綱，總營收...總支出...資產負債率...同比增長...」
大半個小時後，塗淺溪伸個懶腰，再次發出指令：「小樂，通知龐若琳過來一趟。」
幾分鐘後，龐若琳敲門進來。
「塗總，您找我啊！」
「恩，你報上來的待考察合作工廠清單，我看過了，都是一些以生產定製玩具模型為主營業務的小工廠，範圍太狹隘了。」
「您的意思是？」
「我們當前要做的是《赤潮》遊戲中的那些戰爭單位，我們面對的客群以成年人為主，且男性居多。這一點，和普通的毛絨布偶玩具有本質區別。」
「聽起來有點像變形金剛？」
「不止！我設想中的模型，地面單位要能跑能跳，空中單位要能飛，水上單位要能在真實水域航行，水下單位技術難度太高，暫時不做。」
「還有，我們是做戰爭單位玩具，不能打可不行，所有單位都要能在人工或智能操控下施展戰鬥動作，比如刀劍劈砍，發射彈藥等等。」
「總之一句話，我們要把遊戲中的東西儘可能還原到現實中來！」
龐若琳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說，傳統玩具工廠遠遠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我們要找那些專精機械裝置、傳感器、操控系統方面的廠商合作，比如從事無人機、機器狗等智能體產品的成熟企業。」
「好的，我按照您的思路，儘快篩選一批清單出來。」
「恩，儘快把清單報給我！我圈定之後，你們挨個聯繫，做前期接觸，覺得靠譜的就傳達合作意向。」
「節後我會帶市場部去目標單位現場考察，你先做好準備工作！」
龐若琳領命離去，塗淺溪揉揉額頭，悠悠嘆息：「市場部做事，還是太保守。我的終極設想，可不是單體模型操控那麼簡單...」
...
三個月後。
塗淺溪在辦公室送走了喻鴻軒。
唉！
和心臟跳動的談判還是破裂了。
下周一，帝都海淀區法院，第一次庭外調解，她無需到場，喻鴻軒會作為她的代理律師參加。
這次調解大概率是走個過場，接下來就是法庭上真刀真槍地魔法對轟，到時候她作為被告，自是免不了要出庭的。
「麻煩啊！剛忙出點眉目呢。」她撫摸著辦公桌上幾個新趕製出來的模型樣品，心底蒙上一層陰霾。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極少聯繫的大學導師何露。
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喂，何老師，我是塗淺溪。」
「小溪啊，還真是好久沒有聯繫了，你近期還好吧？」何露的聲音依然和以前一樣，爽朗大氣，充滿知性的韻味。
「我還好，聽說您評上工程院院士了，還沒來得及恭喜您呢。」
「嗨，我十幾年前就是傑青了，這個院士也是一步步熬資歷評上的，也算是對自己和團隊有個交代吧。」
電話那頭，何露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小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你現在方便嗎？」
「我方便的，您講。」
何露輕笑一聲：「我注意到了《赤潮》中的人工智慧算法，非常有想法，這個東西是你搞出來的吧？」
「是倒是。」塗淺溪感到有些疑惑，「您這麼忙的人，還會關注遊戲領域嗎？」
「我哪懂遊戲啊，是徐春來那小子推薦給我的。」
「徐師兄，他不是失聯好幾年了嗎，我都聯繫不上他。」
「呵呵，何止是你，連我也聯繫不上。這小子博士畢業後去了個軍工單位，混得還不錯，就是啥啥都保密，要不是他主動聯繫我，我都不記得還有他這號學生了。」
「這不，他們看上你們遊戲中的多單位協同戰鬥系統了，想進一步探索它在軍用方面的可行性。」
「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國家的兵工裝備，無人化是大勢所趨。大規模多類型的無人設備混同作戰，離不開高度智能的精細化指揮操控系統，把這塊研究好了，大有可為。」
塗淺溪的眼睛亮了起來：「巧了，我目前正在為《赤潮》的上百種戰鬥單位模型研發智能指揮控制系統，當然我們是衝著玩具大作戰去的，沒想過軍用那麼誇張。」
「玩具也不能小覷啊，沒聽說過萊陽鋼管麼，煤氣罐稍微改裝一下就能當迫擊炮使。」何露難得地玩了一下多年前的一個老梗，然後道明來意，「我這次就是替他們牽線搭橋，怎麼樣，你們師兄妹再合作一把？」
「呃，怎麼個合作法？」
「你聽說過幾年前順風快遞的故事嗎？」何露不待她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們研發了一款無人機，本來是打算用來送快遞的，被軍方一眼看上了，就給收編了，當成無人轟炸機使去了。」
「這樣啊！既然國家用得上，我覺得把《赤潮》全部代碼無償轉讓也沒什麼問題呀，我們老闆也是樺柯校友，他應該有這個覺悟。」
「放心，自然不會白占你們便宜。」何露稍微停頓了一下，「再說，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人家看上的不僅僅是你這套算法，還包括你這個關鍵的人才啊。」
「啊！我沒考慮過搞軍工啊。」塗淺溪大吃一驚，「還有個問題，我恐怕馬上要吃官司了。」
「什麼官司，詳細說說！」
塗淺溪便長話短說，把目前和心臟跳動、神華集團兩家的競業糾紛講了一遍。
「嗨，我當是什麼大事。」何露大包大攬，「這事我來解決。」
「這會不會很難辦？我們公司法務部和心臟跳動談判了好幾次了，都沒談攏。」
「呵，老師這個院士就這麼沒牌面麼？」何露輕笑一聲，「何況這一次，我的背後站著的，是軍方，是國家。」
「心臟跳動與神華這兩家企業的騰飛與國家整體發展休戚與共，我相信，他們的掌舵人，應當具備新時代民族企業家的格局與胸懷。」
「我先解決你的法律糾紛問題，別的細節我們下次再詳談。」
何露留下的話語飽含深意，這個五十八歲的小老太，輕描淡寫間展露出強大的氣場。
...
幾天後，帝都海淀區法院，心臟跳動集團撤銷了訴訟請求。
又半個月後，深城南山區某會議中心，在國家有關單位的協調下，馮騏、塗淺溪、喻鴻軒一行與神華集團和心臟跳動集團的代表坐在了談判桌前。經過一番緊張而深入的商討，幾方最終達成了和解。
國家出面成立一家新的企業，入駐雄安新區人工智慧產業園，對外宣傳公司的主營業務是探索人工智慧技術在智能體方面的應用。
神華集團和心臟跳動集團解除與塗淺溪的競業協議，並放棄對相關權益的追索。遊戲藝術轉讓《赤潮》相關的人工智慧技術給新企業。某編號301的重工集團為新企業提供注資和前期建設資金。
「經過商討，新的企業命名為淺溪科技，註冊資本一億元整，由塗淺溪女士擔任CEO兼法人代表。」主持會議的301重工代表徐春來鄭重宣布，「神華集團、心臟跳動各占股5%，遊戲藝術占股10%，塗淺溪個人占股31%，301重工占股49%。」
會議結束，心臟跳動的代表林靜妍等人主動過來握手。
「塗總，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哈，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林靜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看上去特真誠。
「自己人，自己人。」塗淺溪手忙腳亂的地伸出手去，還沒完全進入角色。
待和他們握了一圈手，神華的代表早等在旁邊了。
「淺溪，真是出息了啊！」孟行舟熱情地伸出了手，「以後見面打招呼，是不是就得稱呼塗總了？」
「您說笑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
孟行舟又把手伸向旁邊的馮騏，笑吟吟說道：「馮學弟，我給你介紹這學妹不錯吧！」
馮騏一陣大笑，握住她的手晃了晃：「不錯是不錯，就是留不住哇。」
離《赤潮》上線剛過二旬，離塗特助晉升為副總剛過三天，再往前看，春節放假的日子也不遠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深城南山區的街道上，塗淺溪駕車駛入公司大廈車庫，然後乘坐電梯直接到達公司所在樓層。
叮咚，電梯在地面1層停了下來，大量趕著上班打卡的打工人涌了進來。
「早上好，塗總！」「您今天真精神，塗總！」
人群中，遊戲藝術的員工紛紛主動打招呼，她一一點頭回應。
電梯門徐徐關閉，就在只剩下一絲縫隙的時候，叮咚一聲，又再次打開。
一個西裝革履，拎著公文包的身影竄了進來，抬頭見到塗淺溪，立刻點頭致意：「塗總，早上好。」
塗淺溪聞聲一看，是法務部經理喻鴻軒，便微笑著回應：「喻經理，早上好。」
到了公司所在樓層，遊戲藝術的員工一涌而出，塗淺溪叫住喻鴻軒在電梯口稍微寒暄了幾句。
「塗總，關於和心臟跳動集團的初步磋商，我們法務部已經進行了幾輪溝通。」喻鴻軒的表情略顯嚴肅，「目前看來，雙方的分歧較大，暫未達成一致。」
塗淺溪眉頭微挑，詢問道：「後續事情可能怎麼發展？」
喻鴻軒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說：「如果雙方僵持無法打破，對方可能會選擇走訴訟程序。法院可能會先進行幾輪庭外調解，如果還是無法達成共識，那麼最終可能只能在法庭上見真章了。」
塗淺溪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明白了，喻經理，辛苦你們了。請繼續保持溝通，同時也做好應對訴訟的準備。」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塗總。」喻鴻軒恭敬地回答。
兩人告別，喻鴻軒自去法務部，塗淺溪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深城地處南國，這幾日平均氣溫十幾度，只是春節前這段時間以多雲、陰天和小雨天氣為主，體感還是有些寒冷。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習慣性地詢問：「小樂，今天天氣怎麼樣？」
小樂軟糯的童聲如期而至：「本日深城的最低氣溫在11℃，最高氣溫在22℃之間，當前氣溫14℃。多雲間晴天，早晚有輕霧...」
「小樂，打開空調，溫度調節到22℃。」
空調啟動，室溫緩緩上升。
「小樂，歸納當前待辦事項。」
「好的，當前待辦事項有：1、行政部呈報最終版年會節目清單，需您審批；2、財務部呈報年度財務數據，需您審閱；3、人力資源部經理張鴻圖預約您下午3點匯報工作；4、市場部經理龐若琳提交了初版待考察合作工廠清單，需您批覆...」
她思考片刻，發出指令:「把第二項和第四項優先級前置，第三項在開始前15分鐘提醒我。」
「好的，已調整待辦事項優先級，是否現在開始處理？」
「嗯，年度財務數據，你給我歸納個提綱出來，剩下的我自己看。」
「已為您歸納提綱，總營收...總支出...資產負債率...同比增長...」
大半個小時後，塗淺溪伸個懶腰，再次發出指令：「小樂，通知龐若琳過來一趟。」
幾分鐘後，龐若琳敲門進來。
「塗總，您找我啊！」
「恩，你報上來的待考察合作工廠清單，我看過了，都是一些以生產定製玩具模型為主營業務的小工廠，範圍太狹隘了。」
「您的意思是？」
「我們當前要做的是《赤潮》遊戲中的那些戰爭單位，我們面對的客群以成年人為主，且男性居多。這一點，和普通的毛絨布偶玩具有本質區別。」
「聽起來有點像變形金剛？」
「不止！我設想中的模型，地面單位要能跑能跳，空中單位要能飛，水上單位要能在真實水域航行，水下單位技術難度太高，暫時不做。」
「還有，我們是做戰爭單位玩具，不能打可不行，所有單位都要能在人工或智能操控下施展戰鬥動作，比如刀劍劈砍，發射彈藥等等。」
「總之一句話，我們要把遊戲中的東西儘可能還原到現實中來！」
龐若琳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說，傳統玩具工廠遠遠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我們要找那些專精機械裝置、傳感器、操控系統方面的廠商合作，比如從事無人機、機器狗等智能體產品的成熟企業。」
「好的，我按照您的思路，儘快篩選一批清單出來。」
「恩，儘快把清單報給我！我圈定之後，你們挨個聯繫，做前期接觸，覺得靠譜的就傳達合作意向。」
「節後我會帶市場部去目標單位現場考察，你先做好準備工作！」
龐若琳領命離去，塗淺溪揉揉額頭，悠悠嘆息：「市場部做事，還是太保守。我的終極設想，可不是單體模型操控那麼簡單...」
...
三個月後。
塗淺溪在辦公室送走了喻鴻軒。
唉！
和心臟跳動的談判還是破裂了。
下周一，帝都海淀區法院，第一次庭外調解，她無需到場，喻鴻軒會作為她的代理律師參加。
這次調解大概率是走個過場，接下來就是法庭上真刀真槍地魔法對轟，到時候她作為被告，自是免不了要出庭的。
「麻煩啊！剛忙出點眉目呢。」她撫摸著辦公桌上幾個新趕製出來的模型樣品，心底蒙上一層陰霾。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極少聯繫的大學導師何露。
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喂，何老師，我是塗淺溪。」
「小溪啊，還真是好久沒有聯繫了，你近期還好吧？」何露的聲音依然和以前一樣，爽朗大氣，充滿知性的韻味。
「我還好，聽說您評上工程院院士了，還沒來得及恭喜您呢。」
「嗨，我十幾年前就是傑青了，這個院士也是一步步熬資歷評上的，也算是對自己和團隊有個交代吧。」
電話那頭，何露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小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你現在方便嗎？」
「我方便的，您講。」
何露輕笑一聲：「我注意到了《赤潮》中的人工智慧算法，非常有想法，這個東西是你搞出來的吧？」
「是倒是。」塗淺溪感到有些疑惑，「您這麼忙的人，還會關注遊戲領域嗎？」
「我哪懂遊戲啊，是徐春來那小子推薦給我的。」
「徐師兄，他不是失聯好幾年了嗎，我都聯繫不上他。」
「呵呵，何止是你，連我也聯繫不上。這小子博士畢業後去了個軍工單位，混得還不錯，就是啥啥都保密，要不是他主動聯繫我，我都不記得還有他這號學生了。」
「這不，他們看上你們遊戲中的多單位協同戰鬥系統了，想進一步探索它在軍用方面的可行性。」
「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國家的兵工裝備，無人化是大勢所趨。大規模多類型的無人設備混同作戰，離不開高度智能的精細化指揮操控系統，把這塊研究好了，大有可為。」
塗淺溪的眼睛亮了起來：「巧了，我目前正在為《赤潮》的上百種戰鬥單位模型研發智能指揮控制系統，當然我們是衝著玩具大作戰去的，沒想過軍用那麼誇張。」
「玩具也不能小覷啊，沒聽說過萊陽鋼管麼，煤氣罐稍微改裝一下就能當迫擊炮使。」何露難得地玩了一下多年前的一個老梗，然後道明來意，「我這次就是替他們牽線搭橋，怎麼樣，你們師兄妹再合作一把？」
「呃，怎麼個合作法？」
「你聽說過幾年前順風快遞的故事嗎？」何露不待她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們研發了一款無人機，本來是打算用來送快遞的，被軍方一眼看上了，就給收編了，當成無人轟炸機使去了。」
「這樣啊！既然國家用得上，我覺得把《赤潮》全部代碼無償轉讓也沒什麼問題呀，我們老闆也是樺柯校友，他應該有這個覺悟。」
「放心，自然不會白占你們便宜。」何露稍微停頓了一下，「再說，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人家看上的不僅僅是你這套算法，還包括你這個關鍵的人才啊。」
「啊！我沒考慮過搞軍工啊。」塗淺溪大吃一驚，「還有個問題，我恐怕馬上要吃官司了。」
「什麼官司，詳細說說！」
塗淺溪便長話短說，把目前和心臟跳動、神華集團兩家的競業糾紛講了一遍。
「嗨，我當是什麼大事。」何露大包大攬，「這事我來解決。」
「這會不會很難辦？我們公司法務部和心臟跳動談判了好幾次了，都沒談攏。」
「呵，老師這個院士就這麼沒牌面麼？」何露輕笑一聲，「何況這一次，我的背後站著的，是軍方，是國家。」
「心臟跳動與神華這兩家企業的騰飛與國家整體發展休戚與共，我相信，他們的掌舵人，應當具備新時代民族企業家的格局與胸懷。」
「我先解決你的法律糾紛問題，別的細節我們下次再詳談。」
何露留下的話語飽含深意，這個五十八歲的小老太，輕描淡寫間展露出強大的氣場。
...
幾天後，帝都海淀區法院，心臟跳動集團撤銷了訴訟請求。
又半個月後，深城南山區某會議中心，在國家有關單位的協調下，馮騏、塗淺溪、喻鴻軒一行與神華集團和心臟跳動集團的代表坐在了談判桌前。經過一番緊張而深入的商討，幾方最終達成了和解。
國家出面成立一家新的企業，入駐雄安新區人工智慧產業園，對外宣傳公司的主營業務是探索人工智慧技術在智能體方面的應用。
神華集團和心臟跳動集團解除與塗淺溪的競業協議，並放棄對相關權益的追索。遊戲藝術轉讓《赤潮》相關的人工智慧技術給新企業。某編號301的重工集團為新企業提供注資和前期建設資金。
「經過商討，新的企業命名為淺溪科技，註冊資本一億元整，由塗淺溪女士擔任CEO兼法人代表。」主持會議的301重工代表徐春來鄭重宣布，「神華集團、心臟跳動各占股5%，遊戲藝術占股10%，塗淺溪個人占股31%，301重工占股49%。」
會議結束，心臟跳動的代表林靜妍等人主動過來握手。
「塗總，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哈，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林靜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看上去特真誠。
「自己人，自己人。」塗淺溪手忙腳亂的地伸出手去，還沒完全進入角色。
待和他們握了一圈手，神華的代表早等在旁邊了。
「淺溪，真是出息了啊！」孟行舟熱情地伸出了手，「以後見面打招呼，是不是就得稱呼塗總了？」
「您說笑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
孟行舟又把手伸向旁邊的馮騏，笑吟吟說道：「馮學弟，我給你介紹這學妹不錯吧！」
馮騏一陣大笑，握住她的手晃了晃：「不錯是不錯，就是留不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