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議政鬥毆
李弘大步踏入崇教殿，只見眾人皆已到齊，正三兩成群低聲交談著。
眾人瞧見太子駕到，連忙欲行大禮，卻被李弘抬手制止。
李弘不緊不慢地走到主位穩穩坐下後，這才向眾人擺了擺手溫和說道：「諸卿請入座，今日我們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諾！」眾臣領命，紛紛入座。
李弘目光掃視眼前眾人，心中頓時湧起萬丈豪情。
大殿之上除裴炎、崔玄喡、郭忠，還有太子千牛蘇延年、太子率更寺丞張柬之、太子率更寺主簿張仁願、太子仆寺主簿婁師德、太子右衛率府長史唐休璟、崇文館直學士楊炯、崇文館學子姚崇、魏元忠、薛稷和郭元振。
除蘇延年外，他們全都是李弘近期召入東宮的未來的名將良相。
不談裴炎三人。
眾人雖年紀尚輕，但已有數人具備數年為官經驗。
其中就數婁師德年紀最大，今年也才四十二歲，被召入東宮之前是江都縣尉。
其次是三十七歲的張柬之、入東宮之前為清遠縣丞。
再者是三十五歲唐休璟，此前一直在營州任戶曹。
當然不能忘了還在大理寺查案的狄仁傑，今年剛滿四十二歲。
今日，閻莊和許圉師未到，此時大殿上數裴炎官職最高，可他卻一直沉默不語。
於是急性子的唐休璟忍不住大聲問道：「不知殿下今日召見我等要議何事？」
李弘聞言微微一笑，緩緩說出了此次的議題道：「新羅使者已至長安，欲與大唐議和。昨日聖人召孤商議此事，不知諸卿對此有何高見？」
李弘話音剛落，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能正大光明地參與討論軍國大事，且可暢所欲言，意見說不定還會被太子採納，這對志在出將入相的眾人而言，無疑是難得的表現機會。
大家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時，張柬之率先開口問道：「請問太子殿下，新羅提出的議和條件是什麼？」
「新羅欲讓大唐承認其對百濟故地的統治權，還想讓大唐冊封高句麗餘孽安舜為高句麗王，統治大同江以南的高句麗舊地。」
李弘簡明扼要地敘述道：「只要大唐答應，他們便會釋放被俘的大唐將士及百濟官員，並向大唐稱臣，成為大唐屬國。」
「哼，真是狼子野心！」張柬之聽完，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安舜既是他們扶持的傀儡，大同江以南的高句麗舊地豈會真由安舜掌控？遲早要被新羅納入版圖。」
「張寺丞所言極是。新羅求和，其目的昭然若揭。懇請太子殿下勸誡聖人，萬不可讓其奸計得逞。」婁師德大聲說道：「依臣之見，大唐就應即刻增兵平壤城，一舉滅了新羅，將整個半島徹底納入大唐版圖。」
「臣贊同婁主簿的提議。」唐休璟瞬間殺氣騰騰，高聲道：「新羅彈丸之地竟敢反叛大唐，已有去死之道。大唐就該滅了這群忘恩負義之徒。臣向殿下請戰願前往遼東，誅殺敵酋！」
蘇延年也激動不已，趕忙說道：「臣亦願往，懇請殿下恩准。」
郭元振年紀尚小，雖不敢請戰，但也是熱血沸騰，小臉漲得通紅。
郭忠、薛稷也隨即附和，對張柬之和婁師德的看法表示認同。
一時間，大殿之上主戰之聲此起彼伏，氣勢磅礴。
李弘見狀並未理會二人的請戰請求，而是將目光投向尚未表態的裴炎、崔玄喡、張仁願、楊炯、姚崇和魏元忠，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被李弘點名，楊炯興致缺缺地說道：「回殿下，臣不善軍伍之事，議和與否還未思量清楚。」
裴炎則一直眉頭緊皺，對李弘的詢問置若罔聞。
「臣不贊同婁主簿的建議。」
崔玄喡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大唐雖滅百濟與高句麗，卻新敗於吐蕃，丟失了安西四鎮，被吐蕃隔斷了與西域諸國的聯繫，加之永昌蠻民造反尚未平息，此時若再向平壤增兵與新羅死戰到底，只會徒增國庫損耗，非明智之舉。」
「尓是誰？竟說如此喪氣之話！」崔玄喡話音剛落，婁師德還未及反駁，唐休璟已然怒不可遏，大聲罵道：「新羅挑釁在先，又心懷不軌，今日若不滅之必成下一個高句麗。況且我大唐武德充沛，即便新敗吐蕃，又派兵鎮壓南詔，也遠未到缺兵少將地步，何以讓新羅騎到頭上了？」
「唐長史所言雖有幾分道理，卻並非長遠謀國之策，張某實在不敢苟同。」
張仁願本就不喜唐休璟的火爆脾氣，未等崔玄喡開口，便直言怒斥道：「大唐真正的勁敵並非新羅，而是吐蕃。安西四鎮被吐蕃侵占，安西都護府孤懸西州，如今大唐在西域僅剩下沙州至伊州、西州、昆陵都護府、蒙池都護府一線，以及天山以北、以東地區。若再不防範崛起的吐蕃，不整軍與吐蕃一戰，恐怕用不了幾年這些地方也將不保。」
張仁願稍作停頓，繼續道：「相較之下，小小新羅又何足為懼？」
「臣贊同張主簿的觀點。」
魏元忠立刻出言支持道：「大唐當前的主要敵人是已經崛起的吐蕃，而非新羅。大唐可以不與新羅議和，卻不能再向平壤派兵。」
唐休璟見魏元忠年紀輕輕，還在崇文館求學，自己卻被對方給反駁了，不禁譏諷道：「你一個黃口小兒，怕是連長槍都提不起來，懂什麼軍國大事？」
崔玄喡鄙夷地瞥了唐休璟一眼說道：「你即便能提得動長槍又怎樣？現在看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兵奴莽夫罷了，又怎會懂得軍國大事？」
「你這文匪，竟敢罵我是兵奴？」唐休璟見崔玄喡眼中滿是鄙夷，頓時火冒三丈，起身便沖向崔玄喡，怒吼道：「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
「你敢！」
一旁的張仁願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擋在崔玄喡身前，怒視唐休璟道：「唐長史，別以為自己會些拳腳功夫就天下無敵了。有本事沖我來，讓張某今日陪你玩玩！」
「有何不敢！」唐休璟氣勢洶洶，話音剛落，便揮拳朝張仁願砸去。
此時，婁師德也站起身來，雙拳緊握，雙眼緊盯著欲上前相助的魏元忠和崔玄喡，戰意十足。只要兩人敢對唐休璟動手，他便會立刻出手相助。
頃刻間剛才還氣氛融洽的崇教殿，仿若變成了劍拔弩張的校場被殺氣瀰漫。
眾人瞧見太子駕到，連忙欲行大禮，卻被李弘抬手制止。
李弘不緊不慢地走到主位穩穩坐下後，這才向眾人擺了擺手溫和說道：「諸卿請入座，今日我們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諾！」眾臣領命，紛紛入座。
李弘目光掃視眼前眾人，心中頓時湧起萬丈豪情。
大殿之上除裴炎、崔玄喡、郭忠，還有太子千牛蘇延年、太子率更寺丞張柬之、太子率更寺主簿張仁願、太子仆寺主簿婁師德、太子右衛率府長史唐休璟、崇文館直學士楊炯、崇文館學子姚崇、魏元忠、薛稷和郭元振。
除蘇延年外，他們全都是李弘近期召入東宮的未來的名將良相。
不談裴炎三人。
眾人雖年紀尚輕，但已有數人具備數年為官經驗。
其中就數婁師德年紀最大，今年也才四十二歲，被召入東宮之前是江都縣尉。
其次是三十七歲的張柬之、入東宮之前為清遠縣丞。
再者是三十五歲唐休璟，此前一直在營州任戶曹。
當然不能忘了還在大理寺查案的狄仁傑，今年剛滿四十二歲。
今日，閻莊和許圉師未到，此時大殿上數裴炎官職最高，可他卻一直沉默不語。
於是急性子的唐休璟忍不住大聲問道：「不知殿下今日召見我等要議何事？」
李弘聞言微微一笑，緩緩說出了此次的議題道：「新羅使者已至長安，欲與大唐議和。昨日聖人召孤商議此事，不知諸卿對此有何高見？」
李弘話音剛落，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能正大光明地參與討論軍國大事，且可暢所欲言，意見說不定還會被太子採納，這對志在出將入相的眾人而言，無疑是難得的表現機會。
大家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時，張柬之率先開口問道：「請問太子殿下，新羅提出的議和條件是什麼？」
「新羅欲讓大唐承認其對百濟故地的統治權，還想讓大唐冊封高句麗餘孽安舜為高句麗王，統治大同江以南的高句麗舊地。」
李弘簡明扼要地敘述道：「只要大唐答應，他們便會釋放被俘的大唐將士及百濟官員，並向大唐稱臣，成為大唐屬國。」
「哼，真是狼子野心！」張柬之聽完，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安舜既是他們扶持的傀儡，大同江以南的高句麗舊地豈會真由安舜掌控？遲早要被新羅納入版圖。」
「張寺丞所言極是。新羅求和，其目的昭然若揭。懇請太子殿下勸誡聖人，萬不可讓其奸計得逞。」婁師德大聲說道：「依臣之見，大唐就應即刻增兵平壤城，一舉滅了新羅，將整個半島徹底納入大唐版圖。」
「臣贊同婁主簿的提議。」唐休璟瞬間殺氣騰騰，高聲道：「新羅彈丸之地竟敢反叛大唐，已有去死之道。大唐就該滅了這群忘恩負義之徒。臣向殿下請戰願前往遼東，誅殺敵酋！」
蘇延年也激動不已，趕忙說道：「臣亦願往，懇請殿下恩准。」
郭元振年紀尚小，雖不敢請戰，但也是熱血沸騰，小臉漲得通紅。
郭忠、薛稷也隨即附和，對張柬之和婁師德的看法表示認同。
一時間，大殿之上主戰之聲此起彼伏，氣勢磅礴。
李弘見狀並未理會二人的請戰請求，而是將目光投向尚未表態的裴炎、崔玄喡、張仁願、楊炯、姚崇和魏元忠，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被李弘點名，楊炯興致缺缺地說道：「回殿下，臣不善軍伍之事，議和與否還未思量清楚。」
裴炎則一直眉頭緊皺，對李弘的詢問置若罔聞。
「臣不贊同婁主簿的建議。」
崔玄喡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大唐雖滅百濟與高句麗，卻新敗於吐蕃，丟失了安西四鎮，被吐蕃隔斷了與西域諸國的聯繫，加之永昌蠻民造反尚未平息，此時若再向平壤增兵與新羅死戰到底，只會徒增國庫損耗，非明智之舉。」
「尓是誰？竟說如此喪氣之話！」崔玄喡話音剛落，婁師德還未及反駁，唐休璟已然怒不可遏，大聲罵道：「新羅挑釁在先，又心懷不軌，今日若不滅之必成下一個高句麗。況且我大唐武德充沛，即便新敗吐蕃，又派兵鎮壓南詔，也遠未到缺兵少將地步，何以讓新羅騎到頭上了？」
「唐長史所言雖有幾分道理，卻並非長遠謀國之策，張某實在不敢苟同。」
張仁願本就不喜唐休璟的火爆脾氣，未等崔玄喡開口，便直言怒斥道：「大唐真正的勁敵並非新羅，而是吐蕃。安西四鎮被吐蕃侵占，安西都護府孤懸西州，如今大唐在西域僅剩下沙州至伊州、西州、昆陵都護府、蒙池都護府一線，以及天山以北、以東地區。若再不防範崛起的吐蕃，不整軍與吐蕃一戰，恐怕用不了幾年這些地方也將不保。」
張仁願稍作停頓，繼續道：「相較之下，小小新羅又何足為懼？」
「臣贊同張主簿的觀點。」
魏元忠立刻出言支持道：「大唐當前的主要敵人是已經崛起的吐蕃，而非新羅。大唐可以不與新羅議和，卻不能再向平壤派兵。」
唐休璟見魏元忠年紀輕輕，還在崇文館求學，自己卻被對方給反駁了，不禁譏諷道：「你一個黃口小兒，怕是連長槍都提不起來，懂什麼軍國大事？」
崔玄喡鄙夷地瞥了唐休璟一眼說道：「你即便能提得動長槍又怎樣？現在看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兵奴莽夫罷了，又怎會懂得軍國大事？」
「你這文匪，竟敢罵我是兵奴？」唐休璟見崔玄喡眼中滿是鄙夷，頓時火冒三丈，起身便沖向崔玄喡，怒吼道：「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
「你敢！」
一旁的張仁願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擋在崔玄喡身前，怒視唐休璟道：「唐長史，別以為自己會些拳腳功夫就天下無敵了。有本事沖我來，讓張某今日陪你玩玩！」
「有何不敢！」唐休璟氣勢洶洶，話音剛落，便揮拳朝張仁願砸去。
此時，婁師德也站起身來，雙拳緊握，雙眼緊盯著欲上前相助的魏元忠和崔玄喡，戰意十足。只要兩人敢對唐休璟動手，他便會立刻出手相助。
頃刻間剛才還氣氛融洽的崇教殿，仿若變成了劍拔弩張的校場被殺氣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