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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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條承太郎。

  普奇看著他堅毅不減當年的面龐,心中充斥著的是與維薩相類似的憤怒。

  因為自己的過失,妹妹佩拉玉損懷傷。但那並非自己之罪,而是世間之罪。倘若不是迪奧將自己從這無盡的泥潭中拉出,恐怕自己至死,都不過一具行屍走肉。

  距離登上天堂,只剩下最後一步。此刻,日月輪轉已經不能再用肉眼去觀察。不止是這處雜草沼澤,而是整座綠海豚監獄,整個美洲大陸,乃至整片虛無與浩渺並存的蒼涼宇宙……這世間的一切萬物都步入了極限加速的軌道。

  草木迅速經歷四季輪迴,生命唱響餘暉哀歌。如此看來,似乎只再幾刻,宇宙就會如金蟬脫殼,蝴蝶脫蛹。但是!

  眼前這些人,空條承太郎,空條徐倫,維薩……這些人,是阻攔著自己,即使到了新世界都會與自己作對的,毫無覺悟之徒。

  那麼如此一來,喬斯達延續百年的血統。必須由自己在此刻斬斷,這是迪奧與自己的使命。

  一步。

  三步。

  五步。

  七步。

  十一步。

  十三步。

  成神之道由自己一掌掌踩出,命運之戰將在此刻最後一刻。

  「簇擁著我上天堂的,果然,就是你們這些人。接納自己的『命運』吧。」與往日充滿精神質不用,此刻的神父語氣充滿了冷靜。

  直到丁雲澤踏出一步,打破了對方的冷靜。

  「我們這些人?不對吧,」丁雲澤抬頭俯視起眼前這個發瘋的被一個比他還蠢的老頭子吸血鬼欺騙了的可悲男人,「我背上又沒星星。」

  普奇沒有貿動,他只是不解。不解於眼前這個女人是想幹什麼。

  「而且,我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硬要說的話,我算是來自你心目中神所處的地方吧。」說完這通很有逼格也更有殺傷力的發言,丁雲澤抬手輕打一響指。

  「I Am a Rock.」

  萬物照舊。普奇做出警惕的姿態,但是不管他左等右等,卻依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是在虛張聲……」

  有什麼東西。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一想到龐秋那個奇怪的黑色印記,普奇立刻謹慎地搜颳起全身。但我既岩石所標記的,終究是無形之物。

  不是自己身上有東西,而是……有東西朝自己襲來!

  理解了這點的普奇剛抬頭準備做出防禦的姿態。只見天地間萬物皆銷聲匿跡,不見分毫色彩。

  「呼……呀嘞呀嘞……」空條承太郎,突然降臨在了普奇之側。一同到來的,還有維薩,徐倫一行人。

  他們就像是在普奇身上綁了一條無形的繩子。無論他操縱著天堂製造如何移動,這根繩子都可以使他們再次聚攏到普奇身邊。

  「那麼,接下來,」率先出手的人必然是承太郎與維薩,兩人一左一右分別扣住了神父的肩膀,用了渾身所有的力量壓在那此刻竟如此羸弱的肩膀上。

  「『白金之星』!」

  「『天氣預報』!」

  「快,加速啊,天堂……」

  然,普奇神父這宛若求饒的吶喊。終究只能付諸於空。在憤怒的火焰中,天堂的門框亦是被焚毀一空。成了無果的痴心妄想。

  不,不行,必須要,要活下去……面對即將落在頭上,再也不可躲避的審判。神父自誕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與死亡是如此之近。

  不可!

  「安波里歐!艾梅斯!你們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不想親手為至親報仇嘛!」面對生死之際,神父立刻捨棄了平日高傲的形象,兩坨沒品的淚水從他不甘的眼眶飆出,「放我一命!我可以帶你們去往新的世界那裡存在著你們想見到的人啊!

  維薩!佩拉也會在新世界等著,

  與我們一家人團聚啊!」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這個陰險邪惡都不足以形容之人哭泣著,高喊著,祈求著……他向上帝祈求,但是上帝拋棄了他,一如當年。

  此路不通,他又向迪奧祈求。

  「你,還是下去陪迪奧比較好。」回應普奇的是空條承太郎冷漠的聲音。白金之星與天氣預報的拳頭不留餘力地擊中了天堂製造的馬腿。


  伴隨與當年幾乎一模一樣的裂縫,要更加瘦弱幾分的天堂製造瞬間就成了破碎的虛假之物跌落塵土。

  而本來還在波濤洶湧的世界,也在此刻回顧往日的風和日麗。如同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上帝的玩笑。

  但這個玩笑無論如何,的確抹殺了唯一祈禱上帝之人——普奇神父的性命。當太陽重新回到自己本該輕鬆寫意的軌道時,一縷陽光透過雲層來到了這片土地,將每個還站立著的人身上染上一抹出彩的金黃。

  『命運』預示了喬斯達家族的血脈將在此淪陷。但是,經歷了漫長的戰鬥與前行。空條徐倫,喬斯達家族第七代傳人。成為了一名出彩的反抗命運的鬥士。

  至此,長達百年的恩怨也好,宿命也罷。將在此畫上完美的句號。而句號之後的人們,還會續寫屬於他們自己的奇妙冒險與傳奇人生。

  「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謝謝那兩位spw基金會的成員哎。」空條徐倫本想如此,然而一回過頭早已不見二人的身影,只有安娜蘇傻傻地站在那。

  似乎是察覺到了徐倫的視線。這傢伙二話不說就幾步衝上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閃著光亮的小玩意兒,「徐倫!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噗啊!誰?什麼?」

  突然被人絆倒的安娜蘇灰頭土臉地重新站起,但是無論怎麼找,四下的地面都尋不到適才脫手的鑽戒,因此只能發出連綿不絕的哀嚎扒拉起雜草堆。

  徐倫瞥了眼,不出意外,父親臉上掛著一抹腹黑的笑容。俯視著安娜蘇的樣子正暗爽不止。至於安波里歐跟艾梅斯,自然也是大大的嘲笑。

  「呵,真是的,一群幼稚鬼……維薩。」

  「嗯。」被他人呼喚,維薩卻依舊盯著地上普奇神父,自己的仇人,自己的哥哥那毫無威脅的屍體。他的眼神中屬於復仇的火焰已經熄滅,正變得越來越冷。

  突然,一捲紙被塞進手中。維薩迷惑地看向做出此事的徐倫,只聽得:「上面印刷的,是這座監獄的獄警。他們之中有些是真正的紳士,好人。但是卻被普奇殘忍地殺害了。我想……」

  說到這,徐倫眼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祈禱,「你今後的路或許可以從這裡找尋。」

  言盡於此,聽否在己。維薩翻開第一頁紙,上面記述的是一個優秀的正義的獄警的家庭。忽然,一道身影躍入他的眼中。

  那是獄警的女兒,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少女長著金色的秀髮,就像佩拉般在照片上露出陽光的微笑。

  在這縷陽光的照耀下,即使是無風的地方,也會長出許多事物。

  「是啊……」維薩的眼神逐漸有了光亮,變得不再寒冷,他抬頭看向自己匆匆一行,在人世交到的夥伴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微笑道:「我想……

  救贖之道,就在其中。

  天堂之下,皆是人間。」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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