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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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蛋是個獵戶,家中因為多年一場病,父母都已不在。

  雖然他長得略微瘦弱,但多年的磨礪使他練得一手優秀的捕獵技巧。

  每回上山都能有不錯的收穫,長久以來,倒是積攢了不少的銀錢。

  就在那天,自他第一次在迎春樓里見到蘇巧的那一天,他就被深深被這名女子吸引。

  在迎春樓回去的路上,他腦海中只有那名女子的模樣。

  匆匆趕回家中已是亥時,不論哪個村子,都有交代每個村民晚上儘量別在外遊蕩,更別在野外露宿。

  但回到家中的陳蛋無法忍受心中的那一份悸動,毅然決然的拿出這麼多年來自己存下的錢財,連夜趕去了清河城。

  幸好,這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麼危險,等到了城門打開,他便快步跑向迎春樓,猶如身後有猛獸追逐般。

  在自己一番談價還價之下,迎春樓老鴇把蘇巧的贖身費加到二十兩便爽快同意了。

  雖然這就是自己全部家當,但陳蛋毫不猶豫地給了出去,身上僅餘一些余錢。

  待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那人,他連牽對方的手都不敢,只是領著她到車坊,用身上最後一點錢租了個馬車,一起回到家中。

  就這樣,半年過去。

  雖然這半年中,大黃村的村民對陳蛋替一風塵女子贖身並娶回家中抱有很大的意見。

  大家都自詡看著陳蛋長大,是陳蛋現在最親近的人,對著他的婚姻指手畫腳。

  只是陳蛋對這些都沒有理會,也是因為他的無視,村民們便開始責備陳蛋沒本心,不懂自己的好意,甚至開始痛罵忘恩負義。

  相似的辱罵也施加到蘇巧身上,和她丈夫一樣,她對村民的冷言冷語充耳不聞。

  畢竟陳蛋對她的好,對她的關愛,無人能及,他對於她,便是最好。

  但也因為這些,陳蛋夫婦兩人還是決定過陣子就離開大黃村。

  這半年裡靠著陳蛋的高超捕獵技巧,還有蘇巧這麼多年來積攢的銀錢,兩人有了不少的存款。

  因此兩人便打定主意,過陣子便到清河城外城裡買個宅子住下,也好避開這些閒言閒語。

  破舊點都沒關係,只要有對方相伴,不論在哪,就是他們的家。

  於她,有此一人,便是全天下都唾棄自己,也無妨。

  於他,有此一人,便是全天下都責罵自己,也無礙。

  只是不等他們離開,意外就來到了。

  村中的一些痞子,這半年裡斷斷續續都會趁陳蛋打獵外出時,語言羞辱蘇巧。

  只是蘇巧一直沒有和陳蛋提起,畢竟她擔心對方人多勢眾,陳蛋要是氣不過找他們,要是被打傷了就麻煩。

  因此蘇巧一直默不作聲忍著,直到一次她在河邊洗衣服時,一名痞子竟然膽大的想動起手來。

  蘇巧認出這人就是那村痞們的頭頭,好在數次閃躲後,因為村里其他婦人也來河邊洗衣。

  看到有其他人,這痞子頭頭也停下了手姍姍離去。

  這些婦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只是她們並沒有唾罵痞子的行為,反而責罵蘇巧水性楊花狐媚子。

  忍著心中的委屈,蘇巧紅著眼洗完衣服後便匆匆回家。

  只是回到家附近,她發現好幾個村民圍著自家房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村痞頭頭的三個跟班便站在屋院裡,而且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並沒有去搭理他們,蘇巧急急忙的走進內屋。

  一進屋,只見那村痞頭頭站在床邊,而自家男人,則一臉猙獰,僵直的躺在床上。

  而她,見此情形,如遭雷擊的愣在原處。

  ----

  大黃村的幻境,就像是用這位蘇巧姑娘的記憶為基礎打造而成一般。

  短短一分鐘,顧岳變成那些紛紛落下的幻境碎片,看完了關於紅衣女鬼陳氏的故事。

  很顯然,能記錄在幻境碎片上的,應該都是她最珍貴,或者說是最深刻的記憶。

  與她心愛之人相識和相處的幸福,心愛之人死在面前的絕望。

  通過這些記憶碎片和幻境中的經歷,顧岳大概猜測到大黃村發生的所有事情。


  幻境已完全消散,原本生長在大黃村中心的那棵枯槁的榕樹。

  此時的它就如幻境時顧岳砍斷的榕樹一般,乾淨利落的斷成兩截,只是這榕樹的內部卻是空空如也。

  大概這榕樹的內部原先是被鬼氣所填滿,等到了特定時刻,便會觸發擴散,籠罩整個大黃村,將村中的人全部拉進幻境之中。

  只是可惜自己顧岳並不會小火球之類的法術或者魔法,不然高低得把這個邪異的妖樹殘軀給燒成灰。

  雖然整個事情已經被大致捋了出來,但顧岳並不相信,只是普通人的蘇巧突然就能有這般能耐。

  畢竟光是這個幻境,還有能抗住自己一擊靈劍訣的能耐,就已經很不普通。

  他雖然還是個小白,但現在已經是有一定基礎常識的小白。

  他現在的境界已經到了鍊氣境初期,使用的靈劍訣更是築基期的功法。

  那能抗下自己這一擊的少說也是鍊氣境中期,更可能得後期才能抗住。

  就算吸再多血肉,怨氣再重,也不至於短短三天便被拔高到這個程度。

  就算是自己這得到了傳承的人,也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去鞏固強化。

  才有現在這份實力,所以要說這件事沒有人推波助瀾,自己是不相信的。

  畢竟顧岳只是新,但不是蠢。

  而此時自己壞了這個人的『好事』,很有可能這個幕後黑手今晚就會出現。

  這時候幻境破除鬼氣散逸,動靜已然不算小,要是對方察覺了這裡的變故找了過來。

  按自己現在元氣乾枯的氣海,肯定沒有反抗的能力,最後只能淪為送菜。

  想到這,顧岳強行提起那為數不多的元氣,運轉起游龍步逃離這裡。

  而就在顧岳剛離開,一個身穿的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大黃村榕樹旁。

  此時男人一臉憤怒,雙目露出猶如被人挖了祖墳的凶光看向四周。

  「可惡!到底是誰!是誰這麼大膽壞我好事!我陰神司不會放過你的!」

  玄色道服男子大聲嘶吼道,雙手揮出的勁氣竟將那被砍斷的樹幹碾成齏粉。

  心神收攏,玄色道服男子立馬雙手掐訣,經過一番操作後揮出一張符紙。

  符紙拋出後並沒有掉在地上,而是懸浮於虛空之中,隨著玄色道服男子印訣完成凌空一指。

  符紙驟然發出淡黃色光芒,向著顧岳逃跑的方向追去。

  「要是讓我追上你!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玄色道服男子怒吼一聲後,便追著符紙而去。

  另一邊,瘋狂逃跑的顧岳正在嘗試著新的恢復元氣的方法。

  一邊施展游龍步,一邊用始靈真解上特殊的吐納呼吸執法吸納天地元氣。

  雖然想法是成功了,但效果甚微,更何況此時他還在用著游龍步。

  因此他體內的元氣庫存可以說是不增反減,但他也顧不上這些,畢竟要是真的被他猜中,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對方殺死。

  只是過了一會,他便驚訝的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跟上了一張符紙。

  這張散發著淡黃色光輝的符紙雖然沒貼在自己身上,但卻詭異的漂在空間緊跟自己,速度一點都不慢。

  這不由得讓顧岳為之一驚訝,因為他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對方的跟蹤手段。

  好在游龍步畢竟是短距離移動最快的身法,雖說它是短距離移動最快,但只要毫不停歇的使用,它同樣也是長距離移動最快的身法之一。

  只是因為持續不斷的使用會造成異常巨大的元氣消耗,所以長距離移動上並不是首選。

  但別無他法,誰讓顧岳只會這一個身法,只能硬著頭皮一直施展游龍步逃回清河城。

  『我要是身上有銀錢在城衙司里換幾顆恢復丹藥,現在也不至於會這麼狼狽。』

  顧岳無奈的嘆息,果然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真的萬萬不能。

  甩了甩頭拋開這些雜念,顧岳便全身心專注於跑路上。

  好像自己這段時間,不論是打架還是跑路,好像都沒有停過。

  無奈的笑了笑,為了變強,顧岳發現自己是真的是一刻都沒得休息。


  官道彎彎繞繞,因為並不是走的直線,顧岳已經感覺後方有一道能力波動在快速靠近。

  都怪自己不認識路,不然的話自己也走直線跑路的話肯定沒那麼快被追上。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顧岳拿出了剛剛在大黃村順手拿後別在腰間的柴刀。

  絲絲元氣灌注,柴刀刀刃上便發出了微弱的紫色光芒。

  顧岳縱身向前一跳,在跳起的同時,他整個來了過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抓住自己旋轉時面向身後符紙的空隙,用手中柴刀瞄準符紙全力揮出,看元力加持之下,能否破了對方的追蹤法術。

  好在他的運氣還算不錯,符紙雖然速度飛快而去追蹤能力點滿。

  但它並不會閃躲,精準無誤的,顧岳甩出的柴刀便將符紙劃成兩半。

  因為顧岳轉身的速度很快,他並沒有看到柴刀是否成功的將那符紙劈成兩半,他在甩出柴刀後便加大力度催動游龍步,儘量的拉遠距離。

  待跑了好一會,他才有空回頭確認符紙的情況。

  而另一邊,玄色道服男子原本都已經感應到,自己快要追上目標了。

  結果符紙突然失去了聯繫,讓玄色道服男子不禁疑惑。

  「難道這天殺的還有築基法寶?竟然能破我覓蹤符?」

  很快,他就來到了自己那覓蹤符失聯的位置。

  簡單的找了一下,他便看見那靜靜的躺在地上,分成了兩半的黃色符紙。

  玄色道服男子拿起一看,切口之鋒利,很明顯是被利器所破。

  「難道是飛劍法寶?」看著符紙,玄色道服男子沉吟道。

  「能破我幻陣的人,少說得鍊氣境後期,而且還有如此鋒利的飛劍法寶,難道是劍域的歷練弟子?」

  稍作衡量,玄色道服男子便決定不再追擊。

  畢竟這些正道大派的弟子,很難說會不會渾身是法寶,自己雖然已邁入築基境初期,但貿然正面對敵並不穩妥。

  但這人竟然壞了自己的好事,這大黃村的手筆,可是玄色道服男子晉升契機。

  原本自己只是路過大黃村,結果剛好遇到大黃村那一幕栽贓嫁禍的戲碼。

  那女子的怨氣之重,難得一見。

  更難得一見的,是那魔怔男子,這人竟然在掐死了女子後,趁著女子餘溫未散行那苟且之事。

  要不是這樣,自己也沒法那麼輕鬆的布下那一幻陣。

  利用幻陣封鎖這對男女神魂煉成幽魂,以榕樹為陣眼吸納這兩幽魂的所凝聚的怨氣戾氣。

  不斷地讓這一他們重複殺與被殺,讓他們地怨憤不斷加深從而變得更為強大的厲鬼。

  只要七日,在他們怨憤最強之時吸收煉化,自己便能直接邁入築基境中期。

  明明就差一日!就一日!竟然就被這天殺的壞了自己的大事,這生死大仇自己不把他抽筋扒皮如何能泄憤。

  但玄色道服男子知道,衝動並不能成事,像自己這類邪修能活到現在有這般修為。

  全靠的便是謹小慎微,還有自己那過人的眼力。

  什麼人能惹,什麼不能惹,自己還是拿捏得輕。

  想到這,玄色道服男子便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盤算如何報此大仇。

  回憶了一下對方的逃跑路線,雖然忽左忽右沒個定向的,但很明顯,一路跟來的玄色道服男子知道對方走的是官道大路。

  這更讓他確認對方就是大宗門派出來歷練的弟子,不然的話,正常人誰在逃跑的時候還順著官道走啊。

  這不純純的浪費時間嗎,不然就是釣魚執法啊。

  而對方破除了自己的覓蹤符,很顯然是真的在逃命,那釣魚執法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剩下唯一可能性,便是對方不記得城池的方向,所以才能順著官道走,以防迷路。

  這種操作除了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宗弟子,還能是誰。

  按著對方逃跑的方向,玄色道服男子很確定對方的目的地就是清河城。

  如此的話,自己還能有一番操作空間。

  手捏法印,玄色道服男子往符紙上一指。

  一道淡紫色的氣便被他從符紙上提取了出來,收入袖中。

  「別以為能就這樣逃出我的手掌心。」

  玄色道服男子收好那一道提取出來的氣後,便向著清河城方向走去。

  期間他眼光餘角撇到不遠處的地上,插著一把柴刀,只是他並沒過多得去思考,為什麼地上會有一把柴刀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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