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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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然

  又半個月過去了,何煜澤工作的醫院腫瘤科一位醫生也步入了紅毯,搶到新娘捧花的還是夏庭薇,可是這一場婚禮似乎就這樣要石沉大海,抱著從別人的婚禮上搶到的捧花,有些懊惱的回到公寓,「何太太,你似乎有心事,嘴巴嘟那麼高,很不可愛。」「這樣我心情怎麼可能會好?」微笑的望著她,上海的那位養母大人一直也在問,這場世紀婚禮到底何時舉辦?看見佳人轉身就要走,大手將她拉回來懷抱,「何太太,你真的很小氣。」他身上的男性香水味讓她著迷,他的呼吸就在耳邊,轉過身,望著他,她還在懊惱什麼呢?她早就是他的何太太了不是嗎?這一束捧花又增加了他求婚的勇氣,雖然夏庭薇也一直都在回應他,可是沒有一個求婚,好像連夏媽媽哪一邊都行不通了。

  何太太夏庭薇似乎還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生氣了就會躲起來,比方說現在,還好,房間門沒有被反鎖,不然,今晚大概何煜澤醫師只能在書房就寢,洗完澡,回到房間,頭髮上的毛巾被一雙大手拿走,這樣一個更具有誘惑力的夏庭薇出現在他何煜澤的實現,好像手裡的病例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合上病例,習慣性的幫她把頭髮擦乾,「頭髮一定要弄乾,不然很容易感冒。」他的叮嚀很溫柔,看樣子,何太太還在生悶氣,頭髮好不容易被擦乾了,走出臥室,煮了一杯夏庭薇最喜歡的摩卡咖啡,溫暖的咖啡杯放在她的手心,「何煜澤,明年的春天,我們真的會有一場被祝福的婚禮嗎?」「怎麼了?不開心做我的新娘子嗎?」「不是啦,只是突然想到了我好像有過一個很簡樸的婚禮。」那一場婚禮他也是記憶猶新,「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放開你。」放下咖啡杯,縮進何煜澤的懷抱,這個懷抱讓她一直流連忘返,「我媽媽的日記本里有說,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是小BaBy,可是何伯伯還有何媽媽就很喜歡我,在我和絮影之間,他們選定了我成為與你攜手同行的人。」「我們是指腹為婚,可是這段婚姻卻也是我所嚮往的。」圈住何煜澤,吻下去,「未來,我願意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看著他的眼睛,她說的很認真,忘記是誰說過,每一個往生的故人,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照亮他們的家人,朋友,何伯伯還有何媽媽大概就是天上最閃耀的那兩顆星,一直照亮著何煜澤以及夏庭薇的未來,這應該就是大家說的命中注定。

  無眠的夜,來自上海的長途電話,「矯情的何煜澤先生,請問,你和何太太求婚的事進展到哪一步了?」「你不懂啦,我很害怕被拒絕。」「什麼時候開始,很自信的何煜澤變得沒有自信了呢?好啦,你自己跟何太太也要永遠幸福,我媽這邊,我能幫你拖著就幫你拖著,對了,下個月我會回來台北小住一段時間,到時候再聊。」掛斷這一通長途電話,似乎他真的要為自己的幸福定一些目標了,一次被拒絕,那就再一次,他等了夏庭薇五年,有過被她冷冷推開,也有過溫馨幸福的片段。

  氣象台說今晚會有天蠍座流星雨,百年難得一見,剛好,何醫師就是天蠍座,夏庭薇就是有這個本事,每一次記日記都好死不死被何煜澤發現了,又好死不死的看光了她的日記,雖然他也懂,這種偷窺隱私的做法很爛,沒辦法,他就是有義務關注一下家屬最近又在記什麼日記,果然,那個自告奮勇說要陪他一起大夜班的家屬,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偷偷拿過來她壓在手肘下面的日記本,翻開翻去,有了,這一篇是新記的日記,「何煜澤,今晚有天蠍座流星雨哦,要不要一起去看?誒,你應該不會今晚還要大夜班吧?其實很好奇,為什麼何煜澤那麼那麼喜歡吃芝士?明明就還好,可是何煜澤每一次遇到有關芝士的食物,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好像芝士確實也還不錯,可是我覺得起司會更好吃,可是不可以多吃,變肥就不是美美的何太太了。」嘴角漾起微笑,可是還是有努力的克制,拿出來筆,在日記本下一頁批註,「夏庭薇,你有沒有良心啊?明明就是你比較喜歡吃芝士好不好?我只是喜歡你所喜歡的這樣我們永遠都會在一個頻率,這算不算愛屋及烏?好啦,今晚流星雨開始的時間麻煩提醒我一起觀看。」又很輕聲的把日記本歸位。

  繞過護士諮詢台,例行公事,看過病例之後,將病例還給護士小姐,「何醫師,今晚要值夜班嗎?」「今天我會準時下班,順便麻煩把芝士年糕的做法發過來我的郵箱。」「原來何醫師喜歡芝士年糕。」「家屬喜歡。」寒暄之後,巡房。

  一覺睡醒,為什麼何煜澤不見了?好吧,他一定是在巡房,小便簽提醒她打開日記本,熟悉的字跡那麼清晰,原來她寫的日記他都有在看,想著他的時候,他剛好回來診室,衝過去,將他抱住,「所以說,今晚要一起看天蠍座流星雨嗎?」「對,而且還有你喜歡的芝士年糕,雙份芝士。」那一晚的雙人晚餐,芝士年糕很美味,那一晚的天蠍座流星雨很漂亮,他許了一個小小的心愿,如果可以,他希望夏庭薇能夠一直這樣陪著他。

  「何煜澤,你許了什麼願?」「心愿說出來會破功,我不要說。」不愧是小氣的何煜澤,分享一下也不會怎麼樣,陽明山的夜景很美,不知道這一晚同樣有在觀看天蠍座流星雨的人會有怎樣的收穫,微風吹拂著她的頭髮,將她襯托的更加的美艷,將外套整個套在她的身上,「多大的人了,外出也不知道要帶一件外套。」「其實每一次我生病,我真的很希望,照顧我的人是你。」「所以,這就是曾幾何時小氣的何太太生氣的理由?」「我哪有小氣,明明是何先生比較小氣。」能夠有她在身邊,真好。

  三天後,桃園機場,張淨秋跟著人潮走出機場大廳,這一次突然回來台北,他沒有告知任何人,所以,無人接機,輾轉來到小漁村,才知道夏庭薇已經搬走很久了,小漁村的村民有說夏庭薇好像是跟一位來自台北的何煜澤醫師走了,看來,何煜澤終於不是慢吞吞了,不過他倒是很想要和夏庭薇敘敘舊。

  台北醫院,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望著夏庭薇,她好像是在等人,不用多說,一定是何煜澤,他們應該已經有了好消息吧,再然後,夏庭薇等的人出現了,她衝過去抱住他,兩個人簡直是難捨難分,他們好像有在交談什麼,夏庭薇好看的微笑掛在嘴邊,這樣的微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在他張淨秋的過往裡,然後何煜澤回去診室,夏庭薇只好一人走向電梯,坐電梯,下樓。

  怎麼會這樣,話都沒有說兩句,就又回去診室了,順著紅磚馬路一直走,7-11便利店,貨架上拿下一包蘇打餅乾,又從飲料機里拿出來一瓶烏龍茶,大手拿過她手中的蘇打餅乾,抬起頭,一張笑臉浮現,「張淨秋,你是什麼時候回來台北的?」「今天剛剛回來台北,沒有通知任何人。」果然還是他認識的夏庭薇,因為這一種品牌的蘇打餅乾夏庭薇非常喜歡,「要不要聊一聊?」「可是我還要送午餐回去醫院。」「我在停車場等你。」「好。」

  這個夏庭薇是怎樣,平時一整個黏人,今天怎麼提前閃人?急吼吼的把午餐送過來醫院,然後又告訴他,晚餐自己解決,她有很要緊的事,不讓他知道她的去向,夏庭薇你最好真的有解釋能夠過關。

  這樣的聊聊就聊到了何煜澤醫師的下班時間,台北一間私密性很好但是卻以店內食物很好吃取勝的西餐廳,同事一直有說這一間西餐廳的牛排和洋蔥湯還有意面不錯,被佳人無情丟下的何煜澤醫師只好先行來一探虛實,剛好,包廂的另外一邊,敘舊才剛剛開啟,「怎樣,你和他,結婚了吧?」默認,點頭,「庭薇,我真的想不到,再一次回來台北,我等到了你的好消息。」「我和他都是生活在同一個頻率的人,從很小的時候,兩家父母的指腹為婚,再到情竇初開,算是一路走來,陪我最多的那一個人。」在夏庭薇面前,依舊是擺著她喜歡的蜂蜜柚子茶,「其實當我把這段感情放生的時候,我很不甘心。」「你對感情很看重,一定還有另外一段幸福在等你。」「天冷的時候,要記得帶一件外套出門,把自己養胖一點。」「我知道。」「婚期定了沒有?」搖頭,「何煜澤有說,婚期大概會在明年春天,可是卻遲遲沒有要求婚。」這兩個人真的很有趣,一位每次見面的時候都帶著敵意和怒意,一位很明顯就是你願意娶我就願意嫁,「婚宴的時候要記得告訴我,我會作為你的娘家人出席婚禮。」「好,上一次你在小漁村給我的錢,我大部分都留著,小部分維持生計,等到你結婚的時候,紅包一定最有分量。」突然想到什麼,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盒子,遞過去,「當我第一眼看到這一條項鍊的時候,我就知道很適合夏庭薇,算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上海你最喜歡吃的那一家小館,有在換裝潢,我還記得你最喜歡那一道糖醋小排,每次去吃飯一定是必點。」「真的,回到台北之後很少再吃到糖醋小排了,那一間小館的糖醋汁比例調的剛剛好。」恍惚中,他何煜澤好像有聽見何太太夏庭薇與人交談的聲音,走出私密性極好的包廂,長廊的另一端,半掩的包廂門,輕輕推開,一段交談甚歡的敘舊就此結束,站在包廂門外,望著門內結束許久的兩人,又是張淨秋,為什麼又是他?「夏庭薇,給我滾出來。」他已經極力壓制內心的怒火,每次遇到關於張淨秋的問題,他何煜澤就很火大,「煜澤,剛好你也在這裡,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吃飯?」沒腦的夏庭薇居然還敢對他發出就餐的邀約,直接走進包廂逮人,對於張淨秋,他無話可說,就這樣,夏庭薇被何煜澤帶開了,很害怕夏庭薇回家之後解釋不通過,只好買單,駕車跟著那兩個人回家,直至看見他們上樓,夏庭薇正在極力的解釋什麼,可是何煜澤還是那一張冰臉,這場敘舊簡直是糟透了,他不想要給她帶來麻煩,可是麻煩還是不請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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