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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

  分開之後的第五年,何煜澤依舊是單身,而她夏庭薇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望著工位上剛剛送過來的鮮花,夏庭薇微笑溢出,想也知道,送花的人是誰,剛好,這一天是夏庭薇和張淨秋交往的紀念日,基本上員工已經將她視為老闆娘,拿出鮮花里的卡片,「親愛的蝸牛小姐,希望今晚你的男朋友預定的法國大餐會讓你滿意,今天是紀念日,不要不給面子嘛,拜託。」視線放在總經理辦公室,他真的是一位還不錯的男朋友,各項條件都很優,為了讓她重拾自信,他改造了她,將她改造的光可鑑人,他的用心她都有看見,「庭薇姐,拜託你和總經理說,今晚可不可以讓大家提早收工下班?你有一位那麼好的男朋友,可是單身的我們還是要相親。」「好,我儘量試試看,不過你們工作上不可以怠惰,不然我也很難擔保你們。」「真的嗎,就知道庭薇姐最好了,人美,心善良,總經理真的是好眼光。」同事寒暄過後,拉開柜子,一整盒她愛吃的那種巧克力,她喜歡這一款巧克力裡面榛子與可可碰撞出的口感,「看來,我好像是買對了禮物,幫你補貨,看來是補對了。」他是何時出現的?「張淨秋,現在是上班時間。」「那又怎樣?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拿過她的包包,「反正工作也都做完了,就提早收工下班嘛,我是老闆,我做主放你一天的假期,和你的男朋友好好的放鬆一整天。」有員工在歡呼,因為總經理剛剛有說,今晚大家可以提早收工回家,戀愛中的總經理是大善人。

  五年了,距離上一次何煜澤突然空降到上海,然後他回去台北,已經五年了,他沒有再次出現過,他們之間斷了所有的聯繫,西餐廳的氣氛很好,他點了她愛吃的菜,與此同時,西餐廳的另一邊,另外一段聚餐才剛剛開啟,「對不起,路上堵車。」「沒關係,我也剛剛才到。」顧家明真的算得上是她李絮影最貼心的小跟班,從台北跟到上海,「今天醫院的事很多嗎?」「還好,也不算很多,只是開了一整天的會,有些疲憊了。」話音落下,視線放在那個熟悉的身影上面,找了很久的夏庭薇,終於讓她遇見了,很多事是該有所交代了,起身,走到夏庭薇身邊,「好久不見,夏庭薇。」李絮影來到了上海?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不好意思,我想我需要和夏庭薇聊一聊,不會占用你們很多的時間。」拉著夏庭薇走到西餐廳大門外,夏庭薇真的變了,變得更自信更漂亮了,「絮影,有事你就說吧,我在聽。」「我想和你聊一下何煜澤,我不管你跟剛才那個男生是怎樣一回事,我拜託你,放過那個男人吧,他已經被折磨成抑鬱症了,回去台北和他見一面吧。」再見面時,李絮影對她的態度又平和了很多,她好像是收起了之前的尖銳,「我對我之前做的事感到很抱歉,好了,現在,我不欠你們了,之前我很羨慕你,因為你有我很期待的愛情,可是我發現,何煜澤就是我一直在追著跑的光源,不管我怎樣努力,我不是他心裡的那一顆北極星,我放手了,我答應過他,遇見你,我會和你好好聊聊,現在何去何從,交由你自己做決定,別傷害他,他已經受不起任何的傷害了。」原來她並沒有忘記台北也沒有忘記何煜澤,雖然她很努力的維持平靜,如果沒有分手,如果爸爸沒有導致何爸何媽的去世,那麼他們之間是否能躲過那一場分手?

  「庭薇,剛才一直在叫你,怎麼沒有聽見?那個女生,是你的朋友嗎?」回過神,低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李絮影,她和何煜澤之間的故事。「在台北的時候一個還不錯的朋友。」「我就說嘛,你們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所以,你們也是大學同學嗎?」「張淨秋,對不起,我今天沒有很好的胃口吃飯,我想先回家休息。」來大陸上海之後的某一通台灣長途電話,「夏庭薇,你怎麼那麼狠心?說走就走,只會躲起來的鴕鳥。」對啊,李絮影沒有說錯,她就是一直在逃避的鴕鳥,「我送你回家吧,女生太晚回家會很不安全。」來到大陸上海之後,她幾乎不提起台北的往事,「庭薇,我們回去台北吧,在上海,我的事業已經很牢固了,完全可以我指派一個人接手我的工作,台北才是我的家,而你也不可以一直逃避。」「拜託你,帶我走,帶我到一個會讓我短暫快樂的城市,台北也好,上海也好。」她今天看起來心事很多,好在她並沒有排斥回去台北。

  窗外,雨霧蒙蒙,車內,有一搭沒一搭的播著台北歌曲,闊別了台北整整三年,每一次張淨秋很貼心的站在她身邊,她又總是想到,如果他是何煜澤,那該有多好,又或許,她掌心的姻緣線拉不住越走越遠的何煜澤。

  回到家的時候,雨勢沒有要停的跡象,無奈,張淨秋只好留宿,「聽說夏媽常常頸椎疼痛,希望這些膏藥有所幫助。」拿著剛剛從藥店很不容易買回家的膏藥,張淨秋自言自語,洗漱過後,回到房間,耳邊總是能夠聽到李絮影的指責,確實,當初的離開,是她太過狠心,可是她已經沒有了繼續愛的勇氣。

  好像很久了,沒有再夢見台北的曾經,那些曾經是她永遠沒有辦法撫平的傷口,「夏庭薇,愛上何煜澤的不是只有你一人,憑什麼就一定要是你?」那一日,李絮影告訴她,她也喜歡著何煜澤,那一日,幸福越走越遠,「夏庭薇,你不要鬧了好不好?為什麼你生氣只會躲起來?今天有買到你喜歡的檸檬茶,我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負荊請罪,誒,這很難得哦。」唔~~~~要讓何煜澤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那確實很難得,「那你說,為什麼醫院裡的人都在說你和一個護士小姐還挺熟的,那個人是誰?她為什麼可以和你很熟?」她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就為了這件事讓我找人找到要瘋?好吧,她只是我的一個學妹,你不要想太多,人家是有對象的。」原來是有男朋友的,那她就不用緊張了。


  窗外的雨還是沒有停,雨滴將她帶回了台北,台北,好像那才是夏庭薇的前世,而上海是夏庭薇的今生,前世她是一個沒有太多快樂的女生,前世,她經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失去了那場愛情以及那個孩子,順著何煜澤工作的醫院往前直走就是熱鬧的夜市小吃街,偶爾他們會在小吃街分享同一份炸豬排,或是她排隊買到他喜歡的豆花,輾轉回到醫院,尋覓他的身影,直至找到他,微笑浮現。

  「夏庭薇,女生吃太多冰,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夏庭薇,女生不可以吃太辣,那麼多辣椒,你到底想怎樣?講不聽,辣炒年糕還加辣。」何煜澤就是如此,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所以,少了她的嘰嘰喳喳,他會不會很孤獨?記憶中,他好像也說過這樣一句話,「夏庭薇,我愛你。」他說的很認真很認真,「你很矯情。」那是她第一次從何煜澤的女朋友過渡到何煜澤的女人。

  次日,張淨秋已經開始做手辦理回到台北的一系列手續,夏媽的小吃店生意越來越好,那個男人對夏媽還挺好的,雖然,夏庭薇並不想承認他們,索性,很彆扭的稱呼那個人為叔叔,他比夏媽小几歲,可是卻把夏媽照顧的很好,「回去台北,替我在墓園為玉嫂獻一束花,她有一本很重要的日記本,裡面記載了她的生平。」「媽,你在上海,也要照顧好自己。」「回去吧,台北有你所有的念想。」她等的人,念的人,還會在台北等她嗎?她有了新的愛情,以及要不起何煜澤任何的付出了,她有愧於他。

  「庭薇姐,那你和總經理這一次回去台北,是有打算要結婚嗎?我和你說,結婚的話,一定要通知我,我要當你的伴娘。」「好,結婚一定給你們寄喜帖,那上海這邊就交給你們了。」「好捨不得庭薇姐,不過想到以後庭薇姐還是我們的老闆娘,就超開心的。」「可以把我的女朋友還給我了嗎?」何煜澤捧著鮮花出現,同事開始起鬨,「庭薇,該下班了。」微笑著接過來張淨秋遞過來的鮮花,不過張淨秋似乎沒有打算錯過這樣的良好的氣氛,他第一次問她要不要嫁,雖然,張淨秋還不錯,可是他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好,我答應你。」鬼使神差的,她聽見自己這樣說,她急於定下終身,她想忘記那個最不該想起的人。

  這一天,沒有要值班,脫離開醫院,拿著何煜澤給的地址,繞到了夏庭薇的公寓,上一次見面就很短暫,也沒有好好的聊一下,進電梯,出電梯,按下門鈴,無人來開門,「請問,是尋找這一家的夏小姐嗎?她已經很久不住在這裡了。」「那不好意思,麻煩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一間屋子已經空出來很久了,她有一位還不錯的男朋友,大概是搬過去和男朋友同居了吧,他們超級讓人羨慕,出雙入對。」「謝謝。」有點不甘心的折返回去,好在她有夏媽甜品店的地址。

  「夏媽,好久不見。」「你是絮影,李絮影,怎麼會想到來大陸這一邊?」「我到大陸這邊是因為工作,夏媽,麻煩你告訴我夏庭薇的住址,我需要和她聊聊。」「庭薇搬過去她男朋友的公寓了,兩個人好像有說要回去台北。」「是哦,那某人該主動一下了。」「對了玉嫂有一本日記本,你有沒有打開來看過?」「沒有,自從我媽離開之後,我很少再碰她留下的遺物。」「孩子,你和庭薇都長大了,都有了各自的歸屬,看一眼那本日記吧。」

  華燈初上,夜幕之下的上海,「何煜澤,我跟你說,夏庭薇要回來上海了,你也要加加油。」重磅消息,夏庭薇要回來了,「李絮影,你們見過面了嗎?」「你猜,不過夏庭薇的改變倒是挺驚人的,相信我,你們之間一定還不算結束。」掛斷電話,合上病例,口袋中又摸出來那一張單人照,她.........要回來台北了。

  真正回到台北,那是三天之後,上海浦東飛往台北的航班緩緩穿過雲層,要回到台北那就勢必會在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地點與何煜澤相遇,李絮影說她沒有和何煜澤在一起,他們為什麼不在一起?還有爸爸和玉嫂,出發去上海的時候,玉嫂還很好,很難接受的是再次回來台北,物是人非,玉嫂也變成了一座冰冷的墓碑,「庭薇,這次回到台北,我準備帶你見一見我的家人。」她知道見家長之後會走向訂婚,或者直接跳過訂婚,走向結婚,可是第一次的婚姻已經讓她很受傷,她要不起第二次的婚姻。

  奇怪了,夏媽為何很執意讓她看媽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遺物之一日記本,童年時,她對那一本日記就很好奇,很經常看到媽媽把日記本拿出來寫,然後又鎖回去抽屜裡面,算了,一定又是一些生活瑣事,看了只會神傷,將日記本放回去書櫃,換好白大褂,下午又要面臨一場專家會診,白大褂裡面是何時多出來這樣一顆糖果的?她很少吃糖,一定又是顧家明的傑作,「絮影,這一家蛋糕店剛好有你喜歡的巧克力蛋糕。」「李絮影,等你下班之後,可不可以約你看一場電影?或者我們去吃麻辣鍋,我知道有一家麻辣鍋店還不錯,我有招待卷。」他總是這樣拉著她跑遍整個上海,只為了填飽她的胃,顧家明這個人說真的也還不錯,可是她還沒有勇氣接受愛情。


  「顧家明,我很忙,我拜託你不要占用我僅剩的休息時間品嘗你為我做的飯,你能為我做飯我很感激,但那不是感情,對不起。」「沒關係,那等你不忙了之後再吃,我不打擾你了。」他顧家明很讓人覺得討厭嗎?為什麼她總是把他推的很遠?亦或許,她心裡的那個位置,始終放不下那個人。

  從上海浦東機場飛往台北桃園機場的班機緩緩落地,那一條航線將她從上海帶回來了台北,「我先去取行李,你在候機大廳等我。」「好。」前往候機大廳,人來人往的人潮,久違的台北,久違的鄉音,「不好意思。」一個背包不小心碰到了她,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嗓,「還好嗎?」搖搖頭,夏庭薇淺淺的說「沒事。」女生瞬間放下心來,「沒事就好,對了,你的口音是台北腔,今天剛剛旅遊回來台北嗎?」低頭,夏庭薇沉默不語,她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台北,那是她渴望回去,又不敢回去的城市,「你好漂亮,像你這樣漂亮的女生,應該已經有了不錯的對象。」「要知道,回來台北我需要說服自己很多遍,這裡承載了我太多的過往,好的,壞的,甜的,苦的。」這番話太深沉了,女生沒有聽的很懂,「好像很難懂,有緣自相會,下一次見面,一定好好和你聊一下,我先離開,再見。」拿過行李箱,女生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夏庭薇,她真的真的沒有心事嗎?

  「庭薇,我取到行李了,我們回家吧。」拖著兩個行李箱,張淨秋掛在唇邊,起身,「張淨秋,我想一個人好好感受一下台北,你先幫我把行李帶回去吧。」「這樣也好,那我在家準備好晚餐等你。」走出機場大廳,這裡是她和張淨秋相遇的起點,如今,她又回到了這個起點,雖然這段開始有著太多的故事,有著她快樂記憶的故事,她曾經也是一個有快樂的女生。

  離開的時候馬路的兩邊車輛不多,那一條柏油路兩邊的大樹透過陽光,照在地面,打在每一個路人的身上,「小姐,你是台北的遊客嗎?還是你的家就在台北?」計程車師傅主動與她攀談,「我的家就在台北。」車窗外的天氣很好,繞過兩個紅綠燈,一棟公寓旁,計程車停下,解開安全帶,下車,這裡的變化好大,走進公寓,按下電梯,上樓,再見面應該說什麼呢?他應該生活的很好,電梯停了,走出電梯,按下門鈴,陌生的住戶前來開門,「何陌生的住戶前來開門,「何先生已經搬走很久了,你貴姓?我可以幫你轉達何先生。」「不必了,謝謝。」原來何煜澤已搬家,坐電梯,下樓,無所事事的閒逛,看見夏庭薇走進電梯,男主人將一組號碼撥過去,「何醫師,剛才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來找你,她好像和你很熟悉。」很漂亮的女生,有可能是夏庭薇嗎?還是只是找錯了人,「我知道了,謝謝你。」掛斷電話,她為何前來找他?「何醫師,會診要開始了,王醫師讓我通知你別忘記時間。」對誒,今天明明就還有一個會診,他寧願讓自己被工作活埋,也不願意這只是一場巧合。

  台北的超市,人來人往的人潮,張淨秋發來短訊,讓她回家的時候順便帶一瓶醬油,今晚張淨秋為她準備了海鮮粥,雖然不是玉嫂做出來的味道,但也不是難以下咽,「夏庭薇,你都多大了,還吃零食。」「那不然,你回家做我喜歡吃的戚風蛋糕好不好?」那時的她好喜歡這樣黏在何煜澤身邊,思及此,心又開始痛了,前面那一對情侶好像曾經的何煜澤和夏庭薇,看到他們,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從貨柜上拿下一瓶醬油,大大的電視機里正在轉播一個訪談類的節目,這個節目多是一些企業成功人士或是社會名流參加,名氣很旺,「何醫師,大家都說你年紀輕輕醫術如此精湛,好像已經開始主刀了,這是很多醫生夢寐以求的,你事業成功,那麼感情呢?聽說你的感情一直處於空窗期,有沒有遇到過讓你心動的女生?」「謝謝大家的誇獎,我的醫術多虧我的教授栽培,年輕的時候他也是醫院內科醫術了得的醫師,退休之後就重點培養新人,有幸,我是他的學生,跟著老師學到了很多,至於感情方面,我確實遇見過讓我心動的女生,只是可惜,露水姻緣。」「那方便透露一下,是因為什麼感情走不下去了嗎?」「就分手了,我很想她,」電視機裡面的何煜澤面對鏡頭很從容,她始終忘不掉她曾經也是一個媽媽的事實,她很用力的求他,不要簽字,結果呢?還是簽字了,他不愛那個孩子,也不要那個孩子,原來他已經主刀了,以他的能力以及學校里學習成績,他確實很快會主刀,她應該恭喜他的,這個訪談節目的日期就是前兩天,他說他想她。

  這是第一次夏庭薇與何煜澤擦肩而過,大大的超市里,家庭主婦們正在努力的搶購打折促銷商品,或是一盒培根,或是來自法國的葡萄酒,她在調味品區閒逛,他在酒水區閒逛,從貨架上拿下幾瓶啤酒,放入購物籃,張淨秋的來電打破了這一場重逢,「要回家了嗎?有記得買醬油嗎?」「有啦,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隱約,何煜澤好像是有聽見夏庭薇講話的聲音,可以人潮洶湧,卻沒有一個人是她,亦或者,是他想太多,亦或者是李絮影的惡作劇,夏庭薇並沒有回來台北,可是公寓新屋主明明就有說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來找過他,會是誰?可能是誰?

  提著購物袋走出超市,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車內的收音機不知道誰點播了一首《類似愛情》歌詞寫中了她的心事,「小姐,請問我可以把音量調高嗎?我還挺喜歡這首歌的。」「可以,我沒有意見。」扭頭看像車窗外,呼吸著何煜澤呼吸過的空氣,路過他可能也曾路過的街道,從未這樣覺得台北的人口泛濫,泛濫至想要找一個人好難,「各位聽眾朋友們好,下面播報一下路面交通情況,目前忠孝東路三段交叉路口出現了擁堵的狀況,好了,再來匯報一下這段時間橙子休假的所見所聞,今天正式回來上班,等不及要用聲音與大家見面,上個月橙子有和大家報備說,我可能遇到了那個命中注定,還挺難形容那種感覺的,他是一個非常注重家庭溫度的一個男生,之前也算是分分合合談過一段時間,有過分歧,也有過爭執,可是還好,他在等,這一段時間我有背著我的相機到處旅遊,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回到台北的時候,我在機場有遇到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不確定她是否在聽我的節目,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一雙有故事的雙眸,我的直覺,她有故事,但願不是很糟糕的故事。」很想要告訴計程車司機大哥,剛才收音機節目中提到的那個女生有可能是她,原來那個很溫柔又很漂亮的女生是電台節目主持人,她懂她的心事。

  計程車緩緩停好,遞給司機大哥一些零錢,提著超市購物袋下車,此時的台北是黃昏時分,落日灑在每一個歸家的人們身上,走進電梯,按下樓層,心緒還停在超市裡的那一段採訪,必須承認,那一段感情她曾用心對待,想過關於未來的種種可能,可是沒有一種可能與分手有關,如果他把她看的很重,那為什麼看不到曾經的她躺在病床上眼睛裡的無助,還是說,她真的不應該把所有問題都丟給他,造成失去孩子的噩耗也不是他希望看見的,他只是很想要保護她,不然,為什麼他會去上海找她。

  電梯停了,走出電梯,衣服兜兜里拿出來鑰匙,打開門,坐在玄關,一個人想了很多,直至,她的腳被換上舒服的拖鞋,「在想什麼?剛才一直在叫你,可是你都不理我。」張淨秋在夏庭薇身邊的空位坐下,「我在電視節目裡看到他了。」「是那個讓你心碎的跑到大陸的男人嗎?」她在默認,「是上一次到大陸來找你,然後你一直在迴避的那個男生?」又是一段默認,說真的,他好羨慕那個人,至少他參與了夏庭薇的曾經,至少他比他先贏到了夏庭薇的心,再一次感覺,幸福距離他好遙遠,那個男生真的有比他好嗎?「我們結婚好不好?」拿過夏庭薇手上的購物袋,有些驚訝這段話來自夏庭薇,「我不介意你的曾經,可是不代表我不羨慕,先訂婚吧,等你的心裡住不下那個人的時候,我們就結婚,不管多遠,我等你。」起身,將購物袋中的一瓶醬油拿出,這才發現夏庭薇真的失常了,錯將老抽拿成了醬油,整理好心情,將晚餐端放在餐桌,「庭薇,吃晚餐了。」走向餐桌,張淨秋煮的海鮮粥很香,拉開椅子,讓她落座,他明明就是可以給她幸福的,可惜,她的心住不下除了何煜澤之外的人,「吃吃看,如果不好吃,我再根據你的口味做調整。」「張淨秋,謝謝你,海鮮粥聞起來很香。」相視一笑,如果她可以分一點點愛給他,那該有多好。

  台北的另一端,坐在落地窗旁邊,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夏庭薇,現在的何煜澤比起幾年前更有能力給你幸福了,可是為什麼你不回來?喝下啤酒罐中的液體,剛好,程律師和他的女朋友來何煜澤的公寓做客,五年的時間真的很長,這段時間內,何煜澤成功和程律師由陌生變成了摯友,偶爾程律師會負責開導這位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是失戀的人,「何煜澤,所以你家的冰箱不會出了啤酒其他可以吃的食物都沒有吧?」某位失戀中的男士仿佛在默認,打開冰箱,果然,除了啤酒,其他空無一物,用榨汁機榨了一杯芒果汁,將何煜澤手中的啤酒罐拿走,換成了芒果汁,「自己就是醫生,為什麼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上一次我拿過來的水果你也沒有在吃,我知道失戀很難過,但那不是世界末日。」「程律師,你有幸福的人生,你不了解,我的人生是苦的,明明就很想念的人,卻距離我很遠。」「那就努力讓她回來,相信我,事情不會太糟糕。」「所以,何醫師,你放不下的那位女朋友到底是因為什麼離開?」程律師的女朋友似乎對何煜澤那段過往很感興趣,「也許是我不夠好,她離開了。」這個回答太模糊了,「她很漂亮嗎?」「對,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不知為何,總是會把何煜澤的女朋友與在機場遇見的那個女生歸類在一起,「會是她嗎?會不會太過巧合?」自言自語的話並沒有引起何煜澤的注意,「程律師,你放心,我一個人坐一坐就好,不會想不開。」「好吧,那,心情如果還是不好,再給我打電話,找一天,我陪你喝個痛快。」「好。」

  便利店,找到家中常用的那一種醬油,還很幸運的買到了夏庭薇喜歡的那一種黑巧克力,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將碗和盤子洗淨,電視裡的八點檔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演,將醬油放回至櫥櫃,回到客廳的時候,她還是發著呆,早知回到台北會面臨很多冒險,包括新的生活,包括令夏庭薇失魂落魄的那個人。

  走到夏庭薇身邊,從身後擁住她,「你好香哦。」看窗外燈火闌珊,想吻她,可是卻被她躲開,這算是情侶間正常的互動嗎?他知道自己輸了,可是輸的還不算太難看,「對不起。」轉過身,不敢看著張淨秋,這是第二次,他張淨秋為了一個女生如此神傷,如果他比何煜澤更早的認識她,那她會不會就比較會偏向他了?「好了,不和你鬧,行李我幫你拿回去房間了,我的房間跟你的房間隔著一堵牆,歡迎你隨時來打擾。」即便一次比一次感覺自己像一個備胎,也要自我安慰,還好,結局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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