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解謎
東海城，武者第一中學。
課間的鈴聲剛剛響起，教室里熱鬧了起來，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閒聊，或者偷偷掏出零食來吃。
而在教室一角，顧凡卻趴在桌上，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眼神渙散。
他的腦海里，依舊反覆迴蕩著游若川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帝王的血脈。」
這幾個字像烙印一樣，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與此同時，那天白狼強勢鎮壓玄鱗蟒的場景也一遍又一遍浮現。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以及玄鱗蟒顫抖臣服的姿態，仿佛不斷提醒著他，這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凡哥！凡哥！發什麼呆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將顧凡拉回現實，伴隨著一包薯片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顧凡抬起頭，看到劉東升笑嘻嘻地擠到自己身旁。
那張臉上寫滿了壞笑，嘴裡還叼著一片半吃的薯片，「怎麼，這麼沒精神？昨晚又修煉到半夜了？」
顧凡瞥了他一眼，將薯片抓起來扔回去，懶洋洋地說道：「你小子沒事砸我幹嘛？吃你的東西，別煩我。」
「嘖嘖嘖，凡哥，別這麼沒勁嘛，來聊聊人生唄。」劉東升一屁股坐下，絲毫不顧顧凡不耐煩的表情。
他一邊咔嚓咔嚓地嚼著薯片，一邊瞅著顧凡，突然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最近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凡沉吟片刻，似乎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片刻後，他終於抬起頭，看著劉東升：「你家不是挺有背景的嗎？我問你個事——你知道『帝王』的事情嗎？」
「帝王？」劉東升愣了一下，薯片差點從嘴裡掉下來。
他狐疑地盯著顧凡，接著露出了一抹不正經的笑：「凡哥，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野史小說？還『帝王』……這年頭誰還信那種東西啊？你該不會真以為咱們國家以前有皇帝吧？」
顧凡皺起眉，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嚴肅：「我是說正經的。帝王，跟神明有關的那些東西。」
劉東升一愣，隨即撓了撓頭，若有所思地嚼著薯片：「唉，我家倒是有點傳說，不過這種事我也沒怎麼關心過。我爸成天叨叨什麼家訓啦，什麼祖宗規矩啦，說得好像很重要，但誰會在意這些破事啊？」他說著，語氣漸漸變得不耐煩，「煩都煩死了。」
顧凡沒有說話，靜靜地盯著他，等著他繼續。
劉東升咽下最後一片薯片後，突然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不太確定：「不過……好像我爸說過，咱們現在用的靈武幣啊，就是最早在帝王時期定下來的。」
「靈武幣？」顧凡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這麼現代的東西居然和古老的帝王扯上了關係。
「是啊，你看靈武幣上那個圖案，不就是十二星環繞的標誌嗎？」劉東升攤了攤手，「這不正是神明的象徵嗎？不過這些東西太古老了，我也就聽過一些模糊的說法，沒啥具體的。真想知道的話，要不你去圖書館查查？說不定那兒有點記載。」
聽到這話，顧凡心頭一震，他的目光順著窗外望去，學校圖書館那棟高聳的古老建築映入眼帘，仿佛在等待著他的探索。
「圖書館……」他喃喃自語，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顧凡沒有多耽擱，起身向校內的圖書館走去。
他的腦海里仍舊盤旋著「帝王」「血脈」這些字眼，帶著滿腹疑問，他覺得自己必須找到一些線索。
然而，他剛走出教室，身後的劉東升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凡哥最近怎麼神神叨叨的……還是我的薯片香！」
可就在教室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白髮少年也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步伐不急不緩地跟著顧凡的方向走了出去。
陽光灑在白夜那雙泛著冷意的紅瞳上，顯得格外妖異。
校圖書館的外觀沒有任何華麗之處，甚至略顯陳舊，門口那幾根剝落了漆的木柱子歪歪斜斜，和周圍現代化的建築格格不入。
但在顧凡眼裡，這扇門後，或許藏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推開圖書館厚重的木門，耳邊傳來輕微的「吱呀」聲。
剛一進門，一個聲音便在大廳響起：「同學，來看書呀？」
顧凡抬頭望去，一位慈眉善目、穿著制服的老者正站在櫃檯後笑眯眯地看著他，那人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卻沒有一絲冷漠，反倒透著一種和藹的親近感。
顧凡微微一愣，旋即認出了這人，「吳爺爺，是您啊！」
吳爺是學校圖書館的管理員，據說已經在這所學校工作了幾十年，他總是保持著這種和善的笑容，仿佛無論遇到誰都能輕鬆交談。
「喲，小子還記得我呢！」吳爺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放下手中的書，「難得啊，像你們這一代，肯來圖書館的學生可不多了，說吧，今天想查點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突然對歷史有點興趣，想來翻翻資料。」顧凡隨口編了個藉口。
「歷史？」吳爺爺聞言，一拍櫃檯，樂呵呵地走了出來，「好！現在的學生，能對歷史感興趣的可不多了！走，我帶你去。」
顧凡苦笑了一聲，跟在吳爺爺身後。
說實話，他倒不是不喜歡這位熱情的老人家，只是這份「殷勤」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學生踏進這片書海了吧。
走過大廳，穿過幾排高高的書架，吳爺將顧凡帶到一個幽靜的角落。
這裡顯然屬於「冷門領域」，書架上布滿了細細的灰塵，仿佛好久沒有人觸碰過。
吳爺用袖子隨手擦了擦一本封面泛黃的書，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裡都是歷史相關的書籍，很久沒人看了，沒想到你小子能來，吳爺我啊，真是欣賞你！好好學！」
說完，他拍了拍顧凡的肩膀，滿意地轉身離開了。
顧凡看著面前的一排排書架，微微呼出一口氣，開始隨意翻看起來。
他的目光在各種書名之間游移，《華夏年鑑》《天啟之亂》《武道興衰》……
但沒有一本讓他覺得特別有用。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本略顯特殊的書名上——《大陸格局》。
他隨手抽出這本厚重的書，掀開泛黃的封面。
翻到目錄頁，他的目光很快被一段文字吸引住：
「華夏國分為東、南、西、北四大區域，而帝都則位於大陸中心，帝王居於九重天之上，為整個國家的統治者……」
顧凡心頭微微一震，目光快速向下掃過。
「帝王統治時期，靈氣勃發，國泰民安，直至那場突如其來的……政變。」
「政變？」顧凡眉頭一皺，心中瞬間提起幾分興趣，急忙翻到下一頁。
然而，他卻愣住了。
空白。
下一頁的紙面上空空如也，似乎被人硬生生撕掉了一部分內容。
「怎麼會這樣？」顧凡有些惱火，又將書翻了一遍，結果發現凡是涉及「政變」字眼的內容，幾乎全都被抹去或刪減，仿佛是被人刻意隱瞞了什麼。
他合上書本，腦海中浮現出幾個關鍵字：「帝都」「帝王」「政變」……還有游若川的那句話——「你可能，是上一任帝王的血脈。」
一股濃濃的疑惑感籠罩在心頭，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抓緊了書脊。
這時，顧凡隱約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書架的另一側傳來。
他警覺地抬起頭，然而書架間的光影將視線阻隔，那腳步聲很快消失在了角落。
他眯了眯眼，總覺得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顧凡找不到答案，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目光游離地掃了一圈四周，準備尋找其他書籍。
他漫無目的地順著書架一路翻找，不知不覺間，腳步已然踏向了圖書館的深處。
空氣愈發寂靜，書架間的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漆黑的區域，像是許久無人踏足的禁地。
顧凡停下腳步，眉頭微皺，心中有些猶豫，但好奇心卻驅使他上前一步。
他喃喃道：「說不定這裡還有些書能看。」
剛想邁步踏入，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輕輕的，緩慢的，卻極具存在感。
這腳步聲與剛才書架那邊聽到的一模一樣，顧凡瞬間警覺，猛然回頭。
「吳爺？」
他看清那熟悉的身影后，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
只見吳爺依舊帶著他那和藹的笑容，站在不遠處，「同學，怎麼？這裡沒找到你想要的書嗎？那個區域啊，早就廢棄了，沒人去的。」
顧凡稍微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心裡泛起一絲疑惑，吳爺的出現未免太過「巧合」了。
剛才的腳步聲，真的只是他嗎？他試探性地問道：「吳爺，這裡面應該還有書吧？」
「有是有，不過光線太暗，我去給你開燈！」吳爺拍拍手，轉身走向牆邊的開關。
顧凡看著吳爺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吳爺似乎對自己……太過關注了些？他搖了搖頭，拋開這些胡思亂想，等到前方的燈光亮起後，他邁步走入這片曾經被遺忘的區域。
進入其中，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裡的書架明顯更破舊些，許多書本的封皮都已經發黃開裂。
顧凡耐著性子一排排翻找，可找了一圈，發現這些書和外面的沒什麼區別，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輕嘆一聲，正準備離開。
突然，一股輕微的震動傳來，顧凡的腦袋被什麼硬物狠狠砸了一下。
「臥槽！」
他下意識捂住頭，抬頭望去，發現那書架的頂端搖搖欲墜，剛剛掉下來的是一本厚厚的書。
他彎腰撿起那本「兇器」，看到它的封皮漆黑無比，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甚至連書名都看不清楚。
「這什麼玩意兒？」顧凡撣了撣灰，翻開了書的封面。
「上古時期，十二神明與人類簽訂契約，共同斬殺魔神，拯救大陸……」
這一行字映入眼帘，瞬間勾起了顧凡的全部興趣。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書頁上的字跡，手指摩挲著紙張，繼續往下看。
「十二神明之中，有執掌火焰的神明，有統御黑夜的神明，還有百獸之神，能使萬獸臣服……」
看到這段描述，顧凡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他立刻想起了白狼，那隻神秘的武靈曾經親口告訴過他，它是神明。而現在，這本書中居然也提到了「百獸之神」，難道白狼和這些神明真的有聯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凡低聲喃喃，正要繼續往下翻看時，突然，一陣凌厲的勁風毫無預兆地襲來！
「嗖——！」
空氣中傳來破空聲，顧凡的身體本能地一側，腳下猛地一蹬地，險險閃避。
勁風貼著他的耳側而過，直接撞向身後的牆壁，「砰！」的一聲悶響後，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抓痕——五道猙獰的爪印，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顧凡冷汗直冒，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暗處緩緩走出。
陽光透過窗隙灑在那人的身上，映出一頭如雪的白髮和那雙泛著紅光的雙瞳。
「白夜？！」
顧凡瞪大眼睛，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白夜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冷漠與挑釁。
他微微揚起下巴，緩緩開口：「倒是你，在這裡找什麼呢？」
顧凡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書，指尖微微用力，骨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他的目光警惕地鎖定白夜，腳下稍微調整了一下站姿，隱隱呈防禦態勢。
而白夜的目光則落在顧凡手中的黑色書本上，那雙血紅的瞳孔微微眯起，透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興致。
「把書給我。」
白夜終於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是一塊浸滿寒意的堅冰。
顧凡一聽，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死死攥住書本，稍微往後挪了一步，警惕地問道：「為什麼？這是我找到的書。」
白夜沒有回答，紅瞳中閃過一抹幽光，仿佛壓迫著顧凡的心神。
他的語調低沉且不容置疑：「交出來，我沒有耐心。」
顧凡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心底暗罵：這傢伙還真是理直氣壯，上次剛搶紫晶石，這次又來搶書？當我是提款機還是流動資源庫啊？
「你還真是搶劫犯轉世啊。」顧凡冷冷回懟，緊緊抱住書本，目光中透著堅定，
「不好意思，這次還是不給。」
空氣似乎一下子凝滯了，氣氛緊張到極點。
白夜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一頭潛伏的猛獸。
但那雙眼睛卻透出危險的寒意，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撕裂一切。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尖上繚繞著一絲淡紫色的光芒，那股熟悉的壓迫感讓顧凡瞬間回憶起魔原的那一戰。
顧凡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對方靈氣的波動。
顧凡毫不退縮地盯著對方，渾身靈氣隱隱升騰，他的手掌已經微微發熱，這是他催動滄浪掌的標誌。
白夜察覺到顧凡身上的變化，似乎修為又有精進。
「有意思……」白夜的嘴角微微勾起，語氣低沉而嘲弄。
二人對峙，空氣中靈氣涌動，隱隱激起陣陣漣漪。
顧凡和白夜的眼神交匯，那一刻，無需多言，一場戰鬥，已然不可避免！
課間的鈴聲剛剛響起，教室里熱鬧了起來，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閒聊，或者偷偷掏出零食來吃。
而在教室一角，顧凡卻趴在桌上，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眼神渙散。
他的腦海里，依舊反覆迴蕩著游若川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帝王的血脈。」
這幾個字像烙印一樣，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與此同時，那天白狼強勢鎮壓玄鱗蟒的場景也一遍又一遍浮現。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以及玄鱗蟒顫抖臣服的姿態，仿佛不斷提醒著他，這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凡哥！凡哥！發什麼呆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將顧凡拉回現實，伴隨著一包薯片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顧凡抬起頭，看到劉東升笑嘻嘻地擠到自己身旁。
那張臉上寫滿了壞笑，嘴裡還叼著一片半吃的薯片，「怎麼，這麼沒精神？昨晚又修煉到半夜了？」
顧凡瞥了他一眼，將薯片抓起來扔回去，懶洋洋地說道：「你小子沒事砸我幹嘛？吃你的東西，別煩我。」
「嘖嘖嘖，凡哥，別這麼沒勁嘛，來聊聊人生唄。」劉東升一屁股坐下，絲毫不顧顧凡不耐煩的表情。
他一邊咔嚓咔嚓地嚼著薯片，一邊瞅著顧凡，突然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最近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凡沉吟片刻，似乎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片刻後，他終於抬起頭，看著劉東升：「你家不是挺有背景的嗎？我問你個事——你知道『帝王』的事情嗎？」
「帝王？」劉東升愣了一下，薯片差點從嘴裡掉下來。
他狐疑地盯著顧凡，接著露出了一抹不正經的笑：「凡哥，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野史小說？還『帝王』……這年頭誰還信那種東西啊？你該不會真以為咱們國家以前有皇帝吧？」
顧凡皺起眉，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嚴肅：「我是說正經的。帝王，跟神明有關的那些東西。」
劉東升一愣，隨即撓了撓頭，若有所思地嚼著薯片：「唉，我家倒是有點傳說，不過這種事我也沒怎麼關心過。我爸成天叨叨什麼家訓啦，什麼祖宗規矩啦，說得好像很重要，但誰會在意這些破事啊？」他說著，語氣漸漸變得不耐煩，「煩都煩死了。」
顧凡沒有說話，靜靜地盯著他，等著他繼續。
劉東升咽下最後一片薯片後，突然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不太確定：「不過……好像我爸說過，咱們現在用的靈武幣啊，就是最早在帝王時期定下來的。」
「靈武幣？」顧凡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這麼現代的東西居然和古老的帝王扯上了關係。
「是啊，你看靈武幣上那個圖案，不就是十二星環繞的標誌嗎？」劉東升攤了攤手，「這不正是神明的象徵嗎？不過這些東西太古老了，我也就聽過一些模糊的說法，沒啥具體的。真想知道的話，要不你去圖書館查查？說不定那兒有點記載。」
聽到這話，顧凡心頭一震，他的目光順著窗外望去，學校圖書館那棟高聳的古老建築映入眼帘，仿佛在等待著他的探索。
「圖書館……」他喃喃自語，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顧凡沒有多耽擱，起身向校內的圖書館走去。
他的腦海里仍舊盤旋著「帝王」「血脈」這些字眼，帶著滿腹疑問，他覺得自己必須找到一些線索。
然而，他剛走出教室，身後的劉東升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凡哥最近怎麼神神叨叨的……還是我的薯片香！」
可就在教室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白髮少年也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步伐不急不緩地跟著顧凡的方向走了出去。
陽光灑在白夜那雙泛著冷意的紅瞳上，顯得格外妖異。
校圖書館的外觀沒有任何華麗之處，甚至略顯陳舊，門口那幾根剝落了漆的木柱子歪歪斜斜，和周圍現代化的建築格格不入。
但在顧凡眼裡，這扇門後，或許藏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推開圖書館厚重的木門，耳邊傳來輕微的「吱呀」聲。
剛一進門，一個聲音便在大廳響起：「同學，來看書呀？」
顧凡抬頭望去，一位慈眉善目、穿著制服的老者正站在櫃檯後笑眯眯地看著他，那人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卻沒有一絲冷漠，反倒透著一種和藹的親近感。
顧凡微微一愣，旋即認出了這人，「吳爺爺，是您啊！」
吳爺是學校圖書館的管理員，據說已經在這所學校工作了幾十年，他總是保持著這種和善的笑容，仿佛無論遇到誰都能輕鬆交談。
「喲，小子還記得我呢！」吳爺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放下手中的書，「難得啊，像你們這一代，肯來圖書館的學生可不多了，說吧，今天想查點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突然對歷史有點興趣，想來翻翻資料。」顧凡隨口編了個藉口。
「歷史？」吳爺爺聞言，一拍櫃檯，樂呵呵地走了出來，「好！現在的學生，能對歷史感興趣的可不多了！走，我帶你去。」
顧凡苦笑了一聲，跟在吳爺爺身後。
說實話，他倒不是不喜歡這位熱情的老人家，只是這份「殷勤」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學生踏進這片書海了吧。
走過大廳，穿過幾排高高的書架，吳爺將顧凡帶到一個幽靜的角落。
這裡顯然屬於「冷門領域」，書架上布滿了細細的灰塵，仿佛好久沒有人觸碰過。
吳爺用袖子隨手擦了擦一本封面泛黃的書，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裡都是歷史相關的書籍，很久沒人看了，沒想到你小子能來，吳爺我啊，真是欣賞你！好好學！」
說完，他拍了拍顧凡的肩膀，滿意地轉身離開了。
顧凡看著面前的一排排書架，微微呼出一口氣，開始隨意翻看起來。
他的目光在各種書名之間游移，《華夏年鑑》《天啟之亂》《武道興衰》……
但沒有一本讓他覺得特別有用。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本略顯特殊的書名上——《大陸格局》。
他隨手抽出這本厚重的書，掀開泛黃的封面。
翻到目錄頁，他的目光很快被一段文字吸引住：
「華夏國分為東、南、西、北四大區域，而帝都則位於大陸中心，帝王居於九重天之上，為整個國家的統治者……」
顧凡心頭微微一震，目光快速向下掃過。
「帝王統治時期，靈氣勃發，國泰民安，直至那場突如其來的……政變。」
「政變？」顧凡眉頭一皺，心中瞬間提起幾分興趣，急忙翻到下一頁。
然而，他卻愣住了。
空白。
下一頁的紙面上空空如也，似乎被人硬生生撕掉了一部分內容。
「怎麼會這樣？」顧凡有些惱火，又將書翻了一遍，結果發現凡是涉及「政變」字眼的內容，幾乎全都被抹去或刪減，仿佛是被人刻意隱瞞了什麼。
他合上書本，腦海中浮現出幾個關鍵字：「帝都」「帝王」「政變」……還有游若川的那句話——「你可能，是上一任帝王的血脈。」
一股濃濃的疑惑感籠罩在心頭，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抓緊了書脊。
這時，顧凡隱約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書架的另一側傳來。
他警覺地抬起頭，然而書架間的光影將視線阻隔，那腳步聲很快消失在了角落。
他眯了眯眼，總覺得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顧凡找不到答案，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目光游離地掃了一圈四周，準備尋找其他書籍。
他漫無目的地順著書架一路翻找，不知不覺間，腳步已然踏向了圖書館的深處。
空氣愈發寂靜，書架間的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漆黑的區域，像是許久無人踏足的禁地。
顧凡停下腳步，眉頭微皺，心中有些猶豫，但好奇心卻驅使他上前一步。
他喃喃道：「說不定這裡還有些書能看。」
剛想邁步踏入，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輕輕的，緩慢的，卻極具存在感。
這腳步聲與剛才書架那邊聽到的一模一樣，顧凡瞬間警覺，猛然回頭。
「吳爺？」
他看清那熟悉的身影后，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
只見吳爺依舊帶著他那和藹的笑容，站在不遠處，「同學，怎麼？這裡沒找到你想要的書嗎？那個區域啊，早就廢棄了，沒人去的。」
顧凡稍微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心裡泛起一絲疑惑，吳爺的出現未免太過「巧合」了。
剛才的腳步聲，真的只是他嗎？他試探性地問道：「吳爺，這裡面應該還有書吧？」
「有是有，不過光線太暗，我去給你開燈！」吳爺拍拍手，轉身走向牆邊的開關。
顧凡看著吳爺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吳爺似乎對自己……太過關注了些？他搖了搖頭，拋開這些胡思亂想，等到前方的燈光亮起後，他邁步走入這片曾經被遺忘的區域。
進入其中，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裡的書架明顯更破舊些，許多書本的封皮都已經發黃開裂。
顧凡耐著性子一排排翻找，可找了一圈，發現這些書和外面的沒什麼區別，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輕嘆一聲，正準備離開。
突然，一股輕微的震動傳來，顧凡的腦袋被什麼硬物狠狠砸了一下。
「臥槽！」
他下意識捂住頭，抬頭望去，發現那書架的頂端搖搖欲墜，剛剛掉下來的是一本厚厚的書。
他彎腰撿起那本「兇器」，看到它的封皮漆黑無比，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甚至連書名都看不清楚。
「這什麼玩意兒？」顧凡撣了撣灰，翻開了書的封面。
「上古時期，十二神明與人類簽訂契約，共同斬殺魔神，拯救大陸……」
這一行字映入眼帘，瞬間勾起了顧凡的全部興趣。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書頁上的字跡，手指摩挲著紙張，繼續往下看。
「十二神明之中，有執掌火焰的神明，有統御黑夜的神明，還有百獸之神，能使萬獸臣服……」
看到這段描述，顧凡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他立刻想起了白狼，那隻神秘的武靈曾經親口告訴過他，它是神明。而現在，這本書中居然也提到了「百獸之神」，難道白狼和這些神明真的有聯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凡低聲喃喃，正要繼續往下翻看時，突然，一陣凌厲的勁風毫無預兆地襲來！
「嗖——！」
空氣中傳來破空聲，顧凡的身體本能地一側，腳下猛地一蹬地，險險閃避。
勁風貼著他的耳側而過，直接撞向身後的牆壁，「砰！」的一聲悶響後，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抓痕——五道猙獰的爪印，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顧凡冷汗直冒，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暗處緩緩走出。
陽光透過窗隙灑在那人的身上，映出一頭如雪的白髮和那雙泛著紅光的雙瞳。
「白夜？！」
顧凡瞪大眼睛，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白夜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冷漠與挑釁。
他微微揚起下巴，緩緩開口：「倒是你，在這裡找什麼呢？」
顧凡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書，指尖微微用力，骨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他的目光警惕地鎖定白夜，腳下稍微調整了一下站姿，隱隱呈防禦態勢。
而白夜的目光則落在顧凡手中的黑色書本上，那雙血紅的瞳孔微微眯起，透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興致。
「把書給我。」
白夜終於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是一塊浸滿寒意的堅冰。
顧凡一聽，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死死攥住書本，稍微往後挪了一步，警惕地問道：「為什麼？這是我找到的書。」
白夜沒有回答，紅瞳中閃過一抹幽光，仿佛壓迫著顧凡的心神。
他的語調低沉且不容置疑：「交出來，我沒有耐心。」
顧凡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心底暗罵：這傢伙還真是理直氣壯，上次剛搶紫晶石，這次又來搶書？當我是提款機還是流動資源庫啊？
「你還真是搶劫犯轉世啊。」顧凡冷冷回懟，緊緊抱住書本，目光中透著堅定，
「不好意思，這次還是不給。」
空氣似乎一下子凝滯了，氣氛緊張到極點。
白夜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一頭潛伏的猛獸。
但那雙眼睛卻透出危險的寒意，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撕裂一切。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尖上繚繞著一絲淡紫色的光芒，那股熟悉的壓迫感讓顧凡瞬間回憶起魔原的那一戰。
顧凡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對方靈氣的波動。
顧凡毫不退縮地盯著對方，渾身靈氣隱隱升騰，他的手掌已經微微發熱，這是他催動滄浪掌的標誌。
白夜察覺到顧凡身上的變化，似乎修為又有精進。
「有意思……」白夜的嘴角微微勾起，語氣低沉而嘲弄。
二人對峙，空氣中靈氣涌動，隱隱激起陣陣漣漪。
顧凡和白夜的眼神交匯，那一刻，無需多言，一場戰鬥，已然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