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狼再現
東海城，舊市區。
一座荒廢的古樓靜默於夜色之中，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湮沒在斑駁的月光下，牆壁布滿了藤蔓和裂紋，破碎的屋頂透進清冷的月光，將地面灑滿斑駁的光影。
樓中，一抹雪白的身影佇立於窗前，月光灑在他的發梢，將他周身的輪廓映襯得冷峻而孤傲。
白夜，白髮如冰雪般純淨，瞳孔卻是一片攝人心魄的血紅。
他指尖夾著一片枯葉，輕輕翻轉，神色平靜，似乎並不在意外界的一切。
然而，那雙深邃的紅瞳卻微微眯起，透著一抹若有所思。他在等待，亦在思索。
「踏……踏……」
寂靜中，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從樓梯深處緩緩傳來。
一道身影出現，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臉龐被夜色遮掩，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他在距離白夜三步外停下，單膝跪地，聲音低沉而謹慎。
「少主，進展如何了？」
白夜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窗外，似乎對身後的來人毫不在意。他手中的枯葉依舊緩緩翻轉著，指尖輕彈，枯葉化為粉末，隨著微風消散。
「進展？」白夜淡淡地笑了笑，聲音中帶著一絲倦意和譏諷，「就那樣。」
說著，他終於轉過身，目光落在黑斗篷人身上，帶著一絲危險的笑意。
「不過，我遇到了個有趣的存在。」
白夜的聲音微微低沉，腦海中浮現出那頭冰冷威嚴的白狼，以及站在白狼身旁的少年顧凡。他的眼神冷冽，卻隱隱透著一絲迷惑和興趣。
斗篷人微微一愣，低聲問道：「有趣的存在？」
白夜的手慢慢抬起，掌心靈氣一盪，月光下枯葉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他語氣森冷：「那頭狼……它讓我產生了恐懼。可笑嗎？一個人類的武靈，竟讓我感到恐懼。」
斗篷人眼神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少主，或許這正說明……那個人類，不是普通人。」
白夜沒有回應，只是抬起頭，瞳孔中閃過一抹猩紅。
斗篷人低聲提醒：「少主，我們需要加快進展了。帝王那邊……似乎越來越不好掌控。」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白夜的某根神經，他眼底的紅光驟然一閃。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冷，四周的陰影仿佛被拉長，殺意如實質般瀰漫開來。
「夠了。」白夜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該做的事情，我會做，不用你來提醒。」
斗篷人明顯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但他還是咬牙開口：「可是——」
「轟——」
斗篷人的話還未說完，一股強大的靈氣猛然炸開，如風暴般席捲整個房間。
白夜的身影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然站在斗篷人面前，他的紅瞳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幽光，聲音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再廢話，我殺了你。」
斗篷人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不敢再多言，低下頭：「是，少主。」
白夜冷哼一聲，鬆開了手，斗篷人如釋重負，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寂靜再次籠罩這座古樓。
白夜重新轉身，目光投向窗外的月光，紅瞳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情緒。
「顧凡……」他低語，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夜風中。
窗外，夜風低吟，殘破的古樓發出陣陣輕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
回到湖畔邊，剛剛突破玄階的顧凡，渾身的靈氣激盪如潮，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他站在湖畔，氣息節節攀升，眼神中充滿了興奮與自信。
可就在這時，湖面上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玄鱗蟒突然動了。
「吼——！！！」
一道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震徹整片樹林，湖水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巨大的玄鱗蟒從湖中徹底探出身軀，那通體幽藍的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每一片鱗片仿佛都蘊藏著強大的靈氣波動。它的血盆大口張開，寒光閃爍的獠牙直直對準顧凡，猛然刺下！
「玄玄！衝著我來就行啦！」游若川見狀大驚，語氣中透著無奈與焦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鱗蟒的脾氣，剛剛顧凡的突破顯然刺激到了它，這條脾氣高傲的巨蟒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挑釁的。
可游若川同時也明白，玄鱗蟒雖然對自己沒有殺意，但對顧凡可不會有任何留情，這一擊，顧凡若是硬接，甚至連一絲生還的可能都沒有！
而顧凡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他的眼神愈發堅定，靈氣在體內狂涌，雙掌舞動間，空氣中的靈氣隨著他的動作形成波濤般的律動。
他全身籠罩著淡藍色的光芒，氣勢如浪潮般擴散。
「來得好！」
顧凡低吼，語氣中帶著初入玄階的自信與不服輸的倔強。他猛然踏出一步，右掌蓄勢待發，整個人迎著玄鱗蟒的血盆大口沖了上去！
「你小子要幹什麼？！快閃開啊！」游若川的臉色大變，顯然沒想到顧凡竟然敢選擇硬碰硬。
「愚蠢！！」
就在玄鱗蟒的巨口即將與顧凡的掌風碰撞的瞬間，一道空靈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整片樹林中響起。
聲音清冷，卻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嚴。
下一刻，顧凡體內突然爆發出一道璀璨的白光，如同日出一般，瞬間籠罩了整片湖畔。
白光耀眼，刺得顧凡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當白光逐漸散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潔白的毛髮如雪般晶瑩剔透，散發著聖潔的光輝，白狼佇立在顧凡身旁，目光冷然，瞳孔中似有萬丈威壓。
每一根毛髮都隨風舞動，宛如天地間最神聖的存在。
「白狼……」顧凡低聲喃喃，似乎有點不解。
而玄鱗蟒在看到白狼的那一瞬間，原本狂暴的眼神瞬間被恐懼取代。
它巨大的身軀猛然一震，血盆大口戛然而止，隨後整個身體開始迅速後退，縮回湖中。強大的身軀竟然因為顫抖而發出細微的鱗片摩擦聲，那種恐懼是發自靈魂深處的臣服。
「玄玄，你……你這是幹什麼？」游若川的語氣中透著難以置信，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武靈會露出如此畏懼的神情。
他的目光在白狼和玄鱗蟒之間不斷游移，試圖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白狼卻沒有理會游若川，它目光冰冷，盯著玄鱗蟒，聲音低沉而威嚴：「既見吾，還不匍匐？」
一聲淡然的話語，卻如同驚雷炸響。
玄鱗蟒巨大的身軀再次顫抖，原本高昂的頭顱緩緩低下，最終整個身軀匍匐在地，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
這嘶吼中充滿了不甘，卻又無法抗拒那種血脈深處的壓制。
白狼輕輕踏出一步，柔軟的掌墊落地卻發出沉悶的響聲。
玄鱗蟒的身體隨之劇烈顫動，最終發出一聲無奈的嘶吼，化作一道磅礴的藍色靈氣，瞬間湧入游若川的體內。
游若川愣在原地，感受到自己體內久違的那股熟悉的靈氣波動，他複雜的目光落在白狼身上，內心充滿了震撼與疑問。
白狼的目光冷冷掃過游若川，隨即緩緩轉向顧凡。
那雙冰冷的狼瞳與顧凡的視線交匯，顧凡感受到了一股無言的壓迫感，那目光中，透著一絲不屑，一絲漠然，還有一絲讓人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兩者對視良久，顧凡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抓住了一樣，他呼吸變得急促，手心漸漸沁滿冷汗。
而白狼最終輕哼一聲，不再看他，身影化作一道潔白的靈光，重新回到了顧凡的體內。
「這……是鄙視嗎？」
顧凡怔怔地站在原地，回想起剛才白狼的目光，胸口有些發悶。
他隱約感覺到，白狼似乎只會在自己命懸一線時才會現身，而剛剛玄鱗蟒的攻擊，難道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可自己剛剛突破玄階，實力的增長讓他充滿自信，甚至盲目地以為，自己能硬接住玄鱗蟒的攻擊。
這一刻，那種自信被擊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懊惱和頹廢。
他握緊了拳頭，低下頭，靈氣波動在他體內紊亂不堪。
「到底……還是不夠強嗎？」顧凡低聲自語，眼中帶著一絲自責。
一旁的游若川卻久久未語，他盯著顧凡，目光複雜，腦海中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玄鱗蟒那從未有過的畏懼表現，白狼那冰冷而霸道的存在感，還有顧凡體內散發出的那股莫名的氣息。
「同為獸靈，卻能開口說話，還能讓玄玄表現出這種反應……」游若川低聲喃喃，眉頭緊鎖，「難道說……」
游若川的話把顧凡從思緒中拉回，顧凡抬頭看到游若川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游叔，你剛剛說什麼？白狼它……到底是什麼？」
游若川像是被打斷了思路，他搖了搖頭，目光定定地看著顧凡，突然問道：「小子，你今年多大了？在哪裡出生的？」
顧凡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游若川突然問起這些，但還是回答道：「我嗎？我是被領養的……具體出生在哪裡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就是在東海城附近吧……今年十七歲。」
「十七歲……」
游若川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目光游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他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情。
「怎麼了嗎？游叔？」顧凡試探地問道。
游若川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小子，滄浪掌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玄玄也回到我身邊了……咱們是時候分別了。」
「什麼？！」顧凡一愣，隨即急了，「游叔，你突然要走？發生什麼事了？」
游若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身，雙手負於身後，眼神望向湖面，仿佛在躲避顧凡的目光。
他低聲道：「有些事，不是現在的你能明白的。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再教你了。」
顧凡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一切似乎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想到這，他不禁上前一步，語氣急促：「別當謎語人了！游叔，至少告訴我點什麼吧！」
游若川轉過頭，目光帶著一絲憐憫，他緩緩說道：「小子，別嚇到……你可能，是上一任帝王的血脈。」
「帝……帝王？」
顧凡瞪大雙眼，臉上寫滿了震驚，「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至於其他的……我也還在調查。」游若川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
顧凡剛想追問，卻發現游若川的身影已經開始漸漸模糊，像風一樣，瞬間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句迴蕩在空氣中的話語：
「下次再見，記得給我帶一壺好酒！」
顧凡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他攥緊了胸前的玉佩，目光複雜。
「帝王的血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風拂過湖畔，帶著一絲微涼，像是要將他心中的思緒吹得更加凌亂。
顧凡站在那裡，湖水拍打著岸邊，仿佛也在訴說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秘密。
一座荒廢的古樓靜默於夜色之中，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湮沒在斑駁的月光下，牆壁布滿了藤蔓和裂紋，破碎的屋頂透進清冷的月光，將地面灑滿斑駁的光影。
樓中，一抹雪白的身影佇立於窗前，月光灑在他的發梢，將他周身的輪廓映襯得冷峻而孤傲。
白夜，白髮如冰雪般純淨，瞳孔卻是一片攝人心魄的血紅。
他指尖夾著一片枯葉，輕輕翻轉，神色平靜，似乎並不在意外界的一切。
然而，那雙深邃的紅瞳卻微微眯起，透著一抹若有所思。他在等待，亦在思索。
「踏……踏……」
寂靜中，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從樓梯深處緩緩傳來。
一道身影出現，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臉龐被夜色遮掩，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他在距離白夜三步外停下，單膝跪地，聲音低沉而謹慎。
「少主，進展如何了？」
白夜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窗外，似乎對身後的來人毫不在意。他手中的枯葉依舊緩緩翻轉著，指尖輕彈，枯葉化為粉末，隨著微風消散。
「進展？」白夜淡淡地笑了笑，聲音中帶著一絲倦意和譏諷，「就那樣。」
說著，他終於轉過身，目光落在黑斗篷人身上，帶著一絲危險的笑意。
「不過，我遇到了個有趣的存在。」
白夜的聲音微微低沉，腦海中浮現出那頭冰冷威嚴的白狼，以及站在白狼身旁的少年顧凡。他的眼神冷冽，卻隱隱透著一絲迷惑和興趣。
斗篷人微微一愣，低聲問道：「有趣的存在？」
白夜的手慢慢抬起，掌心靈氣一盪，月光下枯葉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他語氣森冷：「那頭狼……它讓我產生了恐懼。可笑嗎？一個人類的武靈，竟讓我感到恐懼。」
斗篷人眼神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少主，或許這正說明……那個人類，不是普通人。」
白夜沒有回應，只是抬起頭，瞳孔中閃過一抹猩紅。
斗篷人低聲提醒：「少主，我們需要加快進展了。帝王那邊……似乎越來越不好掌控。」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白夜的某根神經，他眼底的紅光驟然一閃。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冷，四周的陰影仿佛被拉長，殺意如實質般瀰漫開來。
「夠了。」白夜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該做的事情，我會做，不用你來提醒。」
斗篷人明顯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但他還是咬牙開口：「可是——」
「轟——」
斗篷人的話還未說完，一股強大的靈氣猛然炸開，如風暴般席捲整個房間。
白夜的身影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然站在斗篷人面前，他的紅瞳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幽光，聲音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再廢話，我殺了你。」
斗篷人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不敢再多言，低下頭：「是，少主。」
白夜冷哼一聲，鬆開了手，斗篷人如釋重負，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寂靜再次籠罩這座古樓。
白夜重新轉身，目光投向窗外的月光，紅瞳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情緒。
「顧凡……」他低語，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夜風中。
窗外，夜風低吟，殘破的古樓發出陣陣輕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
回到湖畔邊，剛剛突破玄階的顧凡，渾身的靈氣激盪如潮，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他站在湖畔，氣息節節攀升，眼神中充滿了興奮與自信。
可就在這時，湖面上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玄鱗蟒突然動了。
「吼——！！！」
一道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震徹整片樹林，湖水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巨大的玄鱗蟒從湖中徹底探出身軀，那通體幽藍的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每一片鱗片仿佛都蘊藏著強大的靈氣波動。它的血盆大口張開，寒光閃爍的獠牙直直對準顧凡，猛然刺下！
「玄玄！衝著我來就行啦！」游若川見狀大驚，語氣中透著無奈與焦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鱗蟒的脾氣，剛剛顧凡的突破顯然刺激到了它，這條脾氣高傲的巨蟒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挑釁的。
可游若川同時也明白，玄鱗蟒雖然對自己沒有殺意，但對顧凡可不會有任何留情，這一擊，顧凡若是硬接，甚至連一絲生還的可能都沒有！
而顧凡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他的眼神愈發堅定，靈氣在體內狂涌，雙掌舞動間，空氣中的靈氣隨著他的動作形成波濤般的律動。
他全身籠罩著淡藍色的光芒，氣勢如浪潮般擴散。
「來得好！」
顧凡低吼，語氣中帶著初入玄階的自信與不服輸的倔強。他猛然踏出一步，右掌蓄勢待發，整個人迎著玄鱗蟒的血盆大口沖了上去！
「你小子要幹什麼？！快閃開啊！」游若川的臉色大變，顯然沒想到顧凡竟然敢選擇硬碰硬。
「愚蠢！！」
就在玄鱗蟒的巨口即將與顧凡的掌風碰撞的瞬間，一道空靈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整片樹林中響起。
聲音清冷，卻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嚴。
下一刻，顧凡體內突然爆發出一道璀璨的白光，如同日出一般，瞬間籠罩了整片湖畔。
白光耀眼，刺得顧凡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當白光逐漸散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潔白的毛髮如雪般晶瑩剔透，散發著聖潔的光輝，白狼佇立在顧凡身旁，目光冷然，瞳孔中似有萬丈威壓。
每一根毛髮都隨風舞動，宛如天地間最神聖的存在。
「白狼……」顧凡低聲喃喃，似乎有點不解。
而玄鱗蟒在看到白狼的那一瞬間，原本狂暴的眼神瞬間被恐懼取代。
它巨大的身軀猛然一震，血盆大口戛然而止，隨後整個身體開始迅速後退，縮回湖中。強大的身軀竟然因為顫抖而發出細微的鱗片摩擦聲，那種恐懼是發自靈魂深處的臣服。
「玄玄，你……你這是幹什麼？」游若川的語氣中透著難以置信，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武靈會露出如此畏懼的神情。
他的目光在白狼和玄鱗蟒之間不斷游移，試圖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白狼卻沒有理會游若川，它目光冰冷，盯著玄鱗蟒，聲音低沉而威嚴：「既見吾，還不匍匐？」
一聲淡然的話語，卻如同驚雷炸響。
玄鱗蟒巨大的身軀再次顫抖，原本高昂的頭顱緩緩低下，最終整個身軀匍匐在地，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
這嘶吼中充滿了不甘，卻又無法抗拒那種血脈深處的壓制。
白狼輕輕踏出一步，柔軟的掌墊落地卻發出沉悶的響聲。
玄鱗蟒的身體隨之劇烈顫動，最終發出一聲無奈的嘶吼，化作一道磅礴的藍色靈氣，瞬間湧入游若川的體內。
游若川愣在原地，感受到自己體內久違的那股熟悉的靈氣波動，他複雜的目光落在白狼身上，內心充滿了震撼與疑問。
白狼的目光冷冷掃過游若川，隨即緩緩轉向顧凡。
那雙冰冷的狼瞳與顧凡的視線交匯，顧凡感受到了一股無言的壓迫感，那目光中，透著一絲不屑，一絲漠然，還有一絲讓人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兩者對視良久，顧凡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抓住了一樣，他呼吸變得急促，手心漸漸沁滿冷汗。
而白狼最終輕哼一聲，不再看他，身影化作一道潔白的靈光，重新回到了顧凡的體內。
「這……是鄙視嗎？」
顧凡怔怔地站在原地，回想起剛才白狼的目光，胸口有些發悶。
他隱約感覺到，白狼似乎只會在自己命懸一線時才會現身，而剛剛玄鱗蟒的攻擊，難道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可自己剛剛突破玄階，實力的增長讓他充滿自信，甚至盲目地以為，自己能硬接住玄鱗蟒的攻擊。
這一刻，那種自信被擊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懊惱和頹廢。
他握緊了拳頭，低下頭，靈氣波動在他體內紊亂不堪。
「到底……還是不夠強嗎？」顧凡低聲自語，眼中帶著一絲自責。
一旁的游若川卻久久未語，他盯著顧凡，目光複雜，腦海中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玄鱗蟒那從未有過的畏懼表現，白狼那冰冷而霸道的存在感，還有顧凡體內散發出的那股莫名的氣息。
「同為獸靈，卻能開口說話，還能讓玄玄表現出這種反應……」游若川低聲喃喃，眉頭緊鎖，「難道說……」
游若川的話把顧凡從思緒中拉回，顧凡抬頭看到游若川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游叔，你剛剛說什麼？白狼它……到底是什麼？」
游若川像是被打斷了思路，他搖了搖頭，目光定定地看著顧凡，突然問道：「小子，你今年多大了？在哪裡出生的？」
顧凡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游若川突然問起這些，但還是回答道：「我嗎？我是被領養的……具體出生在哪裡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就是在東海城附近吧……今年十七歲。」
「十七歲……」
游若川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目光游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他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情。
「怎麼了嗎？游叔？」顧凡試探地問道。
游若川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小子，滄浪掌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玄玄也回到我身邊了……咱們是時候分別了。」
「什麼？！」顧凡一愣，隨即急了，「游叔，你突然要走？發生什麼事了？」
游若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身，雙手負於身後，眼神望向湖面，仿佛在躲避顧凡的目光。
他低聲道：「有些事，不是現在的你能明白的。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再教你了。」
顧凡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一切似乎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想到這，他不禁上前一步，語氣急促：「別當謎語人了！游叔，至少告訴我點什麼吧！」
游若川轉過頭，目光帶著一絲憐憫，他緩緩說道：「小子，別嚇到……你可能，是上一任帝王的血脈。」
「帝……帝王？」
顧凡瞪大雙眼，臉上寫滿了震驚，「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至於其他的……我也還在調查。」游若川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
顧凡剛想追問，卻發現游若川的身影已經開始漸漸模糊，像風一樣，瞬間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句迴蕩在空氣中的話語：
「下次再見，記得給我帶一壺好酒！」
顧凡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他攥緊了胸前的玉佩，目光複雜。
「帝王的血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風拂過湖畔，帶著一絲微涼，像是要將他心中的思緒吹得更加凌亂。
顧凡站在那裡，湖水拍打著岸邊，仿佛也在訴說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