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章：卡爾維亞
「在我印象里，卡爾維亞並不好。」雪沫被風吹散，兩人藉助下坡的慣性疾馳。
「至少沒有哪個文明從頭到尾都在內戰。」老人說著，拄著雪杖滑動。
「他們沒有領導人嗎？」霓洛緊隨其後，尖槍緊握在手。
「有......很多個，」老人不自覺地冷笑一聲，「但那都是我年輕時候的事了......」
「聽起來不錯，比常年待在山上好多了。」霓洛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但此刻，霓洛對這個神秘的文明充滿了——
希望。
「你不會喜歡這裡的。」老人低著頭，暗自說道。
卡爾維亞的光芒逐漸明亮，霓洛與老人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平日山頂上看到的微光前。
「在上面看的時候小極了。」霓洛指著山頂，漆黑的頂峰看不見任何東西。
「又小又爛。」老人將雪板卸下，雙腳踩在結實的地面上。
與山腰附近不同，卡爾維亞附近的積雪並沒有那麼深。
城牆前有扇大門，木頭材質的，似乎一斧頭就能劈開，但老人還是禮貌地敲響了木門。
門頓時就開了，守衛露出半個身子，手裡握著鐵劍，身穿鎖甲。
「早上好。」沒等守衛開口，老人笑著說道。
銀斧劃破寒風，撕裂了某種東西——
……
卡爾維亞內，流離失所的人處處皆是，內戰戰局從未向一邊傾斜過，前一秒剛占下的地盤，下一秒就被另一個勢力搶過去。
梅依離頂著一頭紅髮，穿梭在難民之間。她低著頭，像是在躲避什麼。
相連的土建築拼湊成有如迷宮似的地形。
幾位戴著標誌性護肩的人將難民踢到一邊，嚇得眾人踉踉蹌蹌地躲到一旁的角落。
「在前面！」其中一名戴護肩的人說道。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梅依離頓時加快了腳步。
轉過幾個拐角，身後的人依舊窮追不捨，此刻她面前卻是個死胡同。
梅依離扯下弓箭，將箭矢射在松垮的土牆上，隨後藉由箭矢攀向屋頂。
踩著箭矢向下看去，發現沒有人追上來，梅依離這才趴在天台上喘著氣。
「跑的真快啊。」聲音從屋頂傳來。
猛的一驚，梅依離瞬間取出箭矢拉直長弓，這些操作僅在一秒內完成。
但沒等她瞄準，幾個人就已經將她牢牢地抓住並拖了上來。
「早上好？」戴著護肩的男人說道，雖然戴著面具，但隱約能夠感受到他在笑。
「現在這世界可沒有『早上』。」梅依離不屑地笑著，被摁在地上的她試圖掙扎卻無濟於事。
「當然，我也沒向你問好。」
說罷，男人揮揮手，幾人便將梅依離抬起。
在抬起的瞬間，梅依離一個頭錘，撞向了男人，身後的幾人頓時將其摁在地上。
「好啊，狂野的女人好啊......」男人摸摸被撞的額頭，俯下身子說道，「有個地方很適合你這種女人。」
隨著一聲「帶走」，梅依離被押送下樓。
「聽說了嗎？東門的守衛被幹掉了。」回到街道，難民們正議論紛紛。
「是拓荒者從外面繞過來了吧？」
「有可能。」
但談話被一腳終止，押送梅依離的幾人將談話的難民打得鼻青臉腫才罷休。
梅依離看著他，心聲一句「抱歉」便無奈的嘆了口氣。
......
被推進牢籠後，梅依離往他們吐了口水，但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聽言梅依離就明白自己將被送去哪。
一個將女百姓抓起來扣押供己方人員滿足私慾的地方。
牢籠被拉到高台後，隨著「咔」的一聲，籠子順著滑索向下滑去。
天平一般的兩座塔相互調整高低來進行滑索傳送，這就是現如今最快的交通。
此刻梅依離覺得自己與天空密切相連，但實際上遙不可及。
從天空俯視大地，木牆外白茫茫一片，有無數光點在黑暗中閃爍讓她不禁嚮往，但腳下的卡爾維亞繁華的模樣卻令她冷笑一聲。
「拓荒者，會贏的。」最後，她低聲說道。
目的地是與土建築群截然相反的繁華地帶。
滑輪停下了，另一方接應人員似乎比其更高一級，無論是裝備還是人手都不是剛剛那些人能比的。
隨著牢籠的門被打開，梅依離卻沒有出去的念頭。
「如果讓我拽你，你會不好受的。」對方並沒有前面碰到那群人一樣充滿惡意，臉上充滿著無奈。
「你就是這樣把女人騙出來的嗎？」梅依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後走了出來。
「滾開，我自己能走。」一旁的士兵剛想綁上繩子，卻被梅依離推開。
「真是間諜該有的骨氣啊梅依離。」男人笑著說，隨後跟在後面。
「是嗎？你也有畜生該有的作為呢，諾雷斯長官。」梅依離不屑地笑著，腳步絲毫沒停。
然後，諾雷斯被遠遠地甩在身後。
地牢內，梅依離被士兵狠狠扔進了牢房裡，隨著大門緊鎖，她也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牢房內的地板上留有骯髒的血跡，不知有多少人來過這裡。
記憶猶如走馬燈一般顯現，那是據她所知的所有戰線內容——
御殉告訴她，一切的起因僅僅是狼群愈加兇猛，單靠木牆是不能阻擋它們的，於是長老提出了遷徙。
對於沒有目標的遷徙，很多人並不同意，但對於狼群他們也並非不了解，在思想對立中，人們各自形成兩派。
內戰爆發後，一些各自謀利的人也組成了勢力。
最初卡爾維亞內最少出現了8方勢力，但因為某種原因如今卻剩下四個，每一方都在為各自的利益合作或者對立。
原本的人類存亡問題現如今成了不同政權的內戰。
「先統一再想這些問題。」梅依離低聲說著不知誰先說的話，隨後對其一頓咒罵。
咒罵間，鐵門被打開了，從中走進來幾名人高馬大的壯漢，似乎是看押人員。
「脫了。」穿著具有權威性衣服的男人深吸一口氣，一聲令下，幾人便抓住梅依離。
「自己脫？還是我們幫你？」
梅依離沉默不語，但紅色的髮絲下的眼神，散發著紫光，那不過是她眼睛的特點。
「抱歉。」
幾人迅速撕扯梅依離的衣物，這種情況下，即使梅依離反抗也無濟於事。
但梅依離卻放鬆身體，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著站在後面下令的人。
「喜歡躲在後面下令來擺脫罪名嗎？我知道這樣的人都死的很慘。」直到她的身上一絲不掛，才略帶癲狂地笑道。
隨後，幾人拖著梅依離帶出牢房，走上樓梯，走進軍營旁的閣樓里，將她鎖在了一間房間的床上。
房間很黑，除了白色的床鋪以外什麼也沒有，就連窗戶外也見不到光明。
在這裡，她能聽到隔間傳來痛苦的叫喊聲，但沒過多久，一切都安靜了。
「抱歉長官，您如果是在我們這邊的話，我是很敬仰您的。」其他人出去後，剛剛站在身後下令的人低聲說道，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梅依離試圖遮掩自己的隱私，但發現無濟於事，無論怎麼用力拉扯，手腕上的鐐銬依舊緊鎖。
窗戶外沒有亮光，門外也沒有腳步—她的身份在一瞬間轉變為娼妓。
梅依離感受到自己的意志正在漸漸被磨滅。
突然，門鎖轉動了，走進來一個綠色短髮的少年，他的眼神里充滿著綠色的微光，像是希望的光芒。
梅依離下意識地夾緊雙腿，以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對方。
「啊......抱歉。」對方尷尬地捂著眼睛，滿臉通紅，但時不時還從指縫中露出好奇的眼光。
梅依離見狀，感到些許疑惑，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但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背著銀斧的老人也沖了進來，看見了梅依離。
「小孩子看不得這些。」老人捂住了他的眼睛，隨後問道，「是被抓來的嗎？」
梅依離顯然是愣住了，不知對方是哪個勢力的人，岔開的腿同時又尷尬地合了起來。
「抱歉，不要亂動。」老人警戒地保持距離，同時從腰間取出飛斧。
沒等梅依離反應過來，兩手間的鎖鏈就被劈斷了。
「銀制武器......你是哪的人？！」梅依離將床單裹住全身說道。
「山里人。」少年在老人身後探出個頭說道。
「這裡！剛剛從這裡上去了！」門外的走道內傳來喊叫聲。
梅依離動了動手腕，看了一眼老人和少年。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哪邊的，」梅依離看向門外，隨後將床單繫緊，與霓洛對視了數秒，「謝謝。」
梅依離從窗口跳下，藉由建築的凸起裝飾，向頂樓攀爬，隨後在屋頂間自由穿梭。
回頭看著深陷絕境的兩人，梅依離打了個寒磣。
「那個人......雖然和我一樣的年紀，卻好像比我......」思緒凌亂著，正巧被某個凸起的建築絆倒。
爬起身再次回頭，兩人已經不在那裡了，除了地上的血跡什麼也沒有......
「背著人命活下去果然很不舒服啊......」
此刻，梅依離不得不充滿了——
希望。
……
少女翻窗逃跑後，霓洛取出尖槍準備迎敵，而老人則是彎著腰，隨時準備取出銀斧。
幾名士兵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剛剛離開的男人。
「放我們走，我們不屬於這裡。」老人如此說道。
「這正是審判你們的原因。」
聲音與跨步聲重合，幾人順勢沖了上來，銀斧頓時被老人抽了出來。
老人用力劈砍，敵人用劍刃格擋，卻被無情劈開，砍到了肩膀。
隨著血液不停湧出，對方痛苦地大叫起來。
霓洛並沒有出手，不知道這把尖槍沾上人類的血液後會發生什麼。
至少……他還不想殺人。
老人戰鬥力非凡，不出幾十秒，最先上來的敵人們都倒在了血泊中。
空氣中傳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對於老人劈砍的速度與技巧，霓洛認為幾個士兵實在是太慢了——至少與狼群相比。
最後，滿地鮮血的屋內僅剩下剛剛在後方施令的男人。
「你是什麼人？！」對方明顯慌了神，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等著被審判的人。」
飛斧的聲音劃破寒氣，似乎砸到了什麼……
......
霓洛和老人釋放了被抓到這裡的慰安婦，隨後從一條隱蔽的巷子中離開。
「早上好是什麼意思？」霓洛問道。
「舊世界文明打招呼的方式，現在基本上都是代表臨死前的問候了。」
「你為什麼這麼了解這裡。」霓洛再次問道，此刻四周無人，雪花從天空飛落。
「以前來過，」老人如此說道，「看起來一點沒變。」
「為什麼要殺他們。」霓洛問道。
老人的確說過自己年輕的時候見過很多文明，卻沒有說他與那邊的關係。
「他們先動手的，我也不想這麼做。」
老人先是沉默，隨後說道:「反正這個文明的人就應該早點埋沒在大雪裡，好讓我們取到縕靈。」
「你都聽到了......」霓洛低著頭說道。
「廢話，我又不聾。」
兩人尷尬地沉默了許久，於是走到了巷子的盡頭。
這裡視野更加開闊了，與巷子後的難民區不同，這裡如同廣場一般，給人溫暖。
霓洛抬頭望著天空，依舊與大地相同的蒼白。
「站住。」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他們。
隨後幾個戴著胸牌的士兵走了過來。
「哪的人？」
「戰爭以外的人。」老人舉起手說道，手指逐漸向銀斧靠近。
「你最好是這樣。」領頭的士兵說道，隨後拔出劍。
「不是的話你們現在已經死了。」老人笑著說，但這句話卻激怒了幾人。
「什麼意思？在嘲諷我們嗎？」
劍刃抵在頸部，霓洛也不敢輕舉妄動。
銀斧近在咫尺，稍微往後就能摸到，幾人沉默地看著對方，場面陷入焦灼。
「我們是來找一座祭壇的，請你們放我們過去。」老人的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
「祭壇是什麼？」
「能救你們的東西。」
「此話怎講？」劍刃似乎遠離了兩人。
「我們得談談。」
「至少沒有哪個文明從頭到尾都在內戰。」老人說著，拄著雪杖滑動。
「他們沒有領導人嗎？」霓洛緊隨其後，尖槍緊握在手。
「有......很多個，」老人不自覺地冷笑一聲，「但那都是我年輕時候的事了......」
「聽起來不錯，比常年待在山上好多了。」霓洛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但此刻，霓洛對這個神秘的文明充滿了——
希望。
「你不會喜歡這裡的。」老人低著頭，暗自說道。
卡爾維亞的光芒逐漸明亮，霓洛與老人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平日山頂上看到的微光前。
「在上面看的時候小極了。」霓洛指著山頂，漆黑的頂峰看不見任何東西。
「又小又爛。」老人將雪板卸下，雙腳踩在結實的地面上。
與山腰附近不同，卡爾維亞附近的積雪並沒有那麼深。
城牆前有扇大門，木頭材質的，似乎一斧頭就能劈開，但老人還是禮貌地敲響了木門。
門頓時就開了，守衛露出半個身子，手裡握著鐵劍，身穿鎖甲。
「早上好。」沒等守衛開口，老人笑著說道。
銀斧劃破寒風，撕裂了某種東西——
……
卡爾維亞內，流離失所的人處處皆是，內戰戰局從未向一邊傾斜過，前一秒剛占下的地盤，下一秒就被另一個勢力搶過去。
梅依離頂著一頭紅髮，穿梭在難民之間。她低著頭，像是在躲避什麼。
相連的土建築拼湊成有如迷宮似的地形。
幾位戴著標誌性護肩的人將難民踢到一邊，嚇得眾人踉踉蹌蹌地躲到一旁的角落。
「在前面！」其中一名戴護肩的人說道。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梅依離頓時加快了腳步。
轉過幾個拐角，身後的人依舊窮追不捨，此刻她面前卻是個死胡同。
梅依離扯下弓箭，將箭矢射在松垮的土牆上，隨後藉由箭矢攀向屋頂。
踩著箭矢向下看去，發現沒有人追上來，梅依離這才趴在天台上喘著氣。
「跑的真快啊。」聲音從屋頂傳來。
猛的一驚，梅依離瞬間取出箭矢拉直長弓，這些操作僅在一秒內完成。
但沒等她瞄準，幾個人就已經將她牢牢地抓住並拖了上來。
「早上好？」戴著護肩的男人說道，雖然戴著面具，但隱約能夠感受到他在笑。
「現在這世界可沒有『早上』。」梅依離不屑地笑著，被摁在地上的她試圖掙扎卻無濟於事。
「當然，我也沒向你問好。」
說罷，男人揮揮手，幾人便將梅依離抬起。
在抬起的瞬間，梅依離一個頭錘，撞向了男人，身後的幾人頓時將其摁在地上。
「好啊，狂野的女人好啊......」男人摸摸被撞的額頭，俯下身子說道，「有個地方很適合你這種女人。」
隨著一聲「帶走」，梅依離被押送下樓。
「聽說了嗎？東門的守衛被幹掉了。」回到街道，難民們正議論紛紛。
「是拓荒者從外面繞過來了吧？」
「有可能。」
但談話被一腳終止，押送梅依離的幾人將談話的難民打得鼻青臉腫才罷休。
梅依離看著他，心聲一句「抱歉」便無奈的嘆了口氣。
......
被推進牢籠後，梅依離往他們吐了口水，但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聽言梅依離就明白自己將被送去哪。
一個將女百姓抓起來扣押供己方人員滿足私慾的地方。
牢籠被拉到高台後，隨著「咔」的一聲，籠子順著滑索向下滑去。
天平一般的兩座塔相互調整高低來進行滑索傳送，這就是現如今最快的交通。
此刻梅依離覺得自己與天空密切相連，但實際上遙不可及。
從天空俯視大地，木牆外白茫茫一片，有無數光點在黑暗中閃爍讓她不禁嚮往，但腳下的卡爾維亞繁華的模樣卻令她冷笑一聲。
「拓荒者，會贏的。」最後，她低聲說道。
目的地是與土建築群截然相反的繁華地帶。
滑輪停下了，另一方接應人員似乎比其更高一級，無論是裝備還是人手都不是剛剛那些人能比的。
隨著牢籠的門被打開，梅依離卻沒有出去的念頭。
「如果讓我拽你，你會不好受的。」對方並沒有前面碰到那群人一樣充滿惡意，臉上充滿著無奈。
「你就是這樣把女人騙出來的嗎？」梅依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後走了出來。
「滾開，我自己能走。」一旁的士兵剛想綁上繩子，卻被梅依離推開。
「真是間諜該有的骨氣啊梅依離。」男人笑著說，隨後跟在後面。
「是嗎？你也有畜生該有的作為呢，諾雷斯長官。」梅依離不屑地笑著，腳步絲毫沒停。
然後，諾雷斯被遠遠地甩在身後。
地牢內，梅依離被士兵狠狠扔進了牢房裡，隨著大門緊鎖，她也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牢房內的地板上留有骯髒的血跡，不知有多少人來過這裡。
記憶猶如走馬燈一般顯現，那是據她所知的所有戰線內容——
御殉告訴她，一切的起因僅僅是狼群愈加兇猛，單靠木牆是不能阻擋它們的，於是長老提出了遷徙。
對於沒有目標的遷徙，很多人並不同意，但對於狼群他們也並非不了解，在思想對立中，人們各自形成兩派。
內戰爆發後，一些各自謀利的人也組成了勢力。
最初卡爾維亞內最少出現了8方勢力，但因為某種原因如今卻剩下四個，每一方都在為各自的利益合作或者對立。
原本的人類存亡問題現如今成了不同政權的內戰。
「先統一再想這些問題。」梅依離低聲說著不知誰先說的話，隨後對其一頓咒罵。
咒罵間，鐵門被打開了，從中走進來幾名人高馬大的壯漢，似乎是看押人員。
「脫了。」穿著具有權威性衣服的男人深吸一口氣，一聲令下，幾人便抓住梅依離。
「自己脫？還是我們幫你？」
梅依離沉默不語，但紅色的髮絲下的眼神，散發著紫光，那不過是她眼睛的特點。
「抱歉。」
幾人迅速撕扯梅依離的衣物，這種情況下，即使梅依離反抗也無濟於事。
但梅依離卻放鬆身體，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著站在後面下令的人。
「喜歡躲在後面下令來擺脫罪名嗎？我知道這樣的人都死的很慘。」直到她的身上一絲不掛，才略帶癲狂地笑道。
隨後，幾人拖著梅依離帶出牢房，走上樓梯，走進軍營旁的閣樓里，將她鎖在了一間房間的床上。
房間很黑，除了白色的床鋪以外什麼也沒有，就連窗戶外也見不到光明。
在這裡，她能聽到隔間傳來痛苦的叫喊聲，但沒過多久，一切都安靜了。
「抱歉長官，您如果是在我們這邊的話，我是很敬仰您的。」其他人出去後，剛剛站在身後下令的人低聲說道，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梅依離試圖遮掩自己的隱私，但發現無濟於事，無論怎麼用力拉扯，手腕上的鐐銬依舊緊鎖。
窗戶外沒有亮光，門外也沒有腳步—她的身份在一瞬間轉變為娼妓。
梅依離感受到自己的意志正在漸漸被磨滅。
突然，門鎖轉動了，走進來一個綠色短髮的少年，他的眼神里充滿著綠色的微光，像是希望的光芒。
梅依離下意識地夾緊雙腿，以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對方。
「啊......抱歉。」對方尷尬地捂著眼睛，滿臉通紅，但時不時還從指縫中露出好奇的眼光。
梅依離見狀，感到些許疑惑，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但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背著銀斧的老人也沖了進來，看見了梅依離。
「小孩子看不得這些。」老人捂住了他的眼睛，隨後問道，「是被抓來的嗎？」
梅依離顯然是愣住了，不知對方是哪個勢力的人，岔開的腿同時又尷尬地合了起來。
「抱歉，不要亂動。」老人警戒地保持距離，同時從腰間取出飛斧。
沒等梅依離反應過來，兩手間的鎖鏈就被劈斷了。
「銀制武器......你是哪的人？！」梅依離將床單裹住全身說道。
「山里人。」少年在老人身後探出個頭說道。
「這裡！剛剛從這裡上去了！」門外的走道內傳來喊叫聲。
梅依離動了動手腕，看了一眼老人和少年。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哪邊的，」梅依離看向門外，隨後將床單繫緊，與霓洛對視了數秒，「謝謝。」
梅依離從窗口跳下，藉由建築的凸起裝飾，向頂樓攀爬，隨後在屋頂間自由穿梭。
回頭看著深陷絕境的兩人，梅依離打了個寒磣。
「那個人......雖然和我一樣的年紀，卻好像比我......」思緒凌亂著，正巧被某個凸起的建築絆倒。
爬起身再次回頭，兩人已經不在那裡了，除了地上的血跡什麼也沒有......
「背著人命活下去果然很不舒服啊......」
此刻，梅依離不得不充滿了——
希望。
……
少女翻窗逃跑後，霓洛取出尖槍準備迎敵，而老人則是彎著腰，隨時準備取出銀斧。
幾名士兵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剛剛離開的男人。
「放我們走，我們不屬於這裡。」老人如此說道。
「這正是審判你們的原因。」
聲音與跨步聲重合，幾人順勢沖了上來，銀斧頓時被老人抽了出來。
老人用力劈砍，敵人用劍刃格擋，卻被無情劈開，砍到了肩膀。
隨著血液不停湧出，對方痛苦地大叫起來。
霓洛並沒有出手，不知道這把尖槍沾上人類的血液後會發生什麼。
至少……他還不想殺人。
老人戰鬥力非凡，不出幾十秒，最先上來的敵人們都倒在了血泊中。
空氣中傳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對於老人劈砍的速度與技巧，霓洛認為幾個士兵實在是太慢了——至少與狼群相比。
最後，滿地鮮血的屋內僅剩下剛剛在後方施令的男人。
「你是什麼人？！」對方明顯慌了神，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等著被審判的人。」
飛斧的聲音劃破寒氣，似乎砸到了什麼……
......
霓洛和老人釋放了被抓到這裡的慰安婦，隨後從一條隱蔽的巷子中離開。
「早上好是什麼意思？」霓洛問道。
「舊世界文明打招呼的方式，現在基本上都是代表臨死前的問候了。」
「你為什麼這麼了解這裡。」霓洛再次問道，此刻四周無人，雪花從天空飛落。
「以前來過，」老人如此說道，「看起來一點沒變。」
「為什麼要殺他們。」霓洛問道。
老人的確說過自己年輕的時候見過很多文明，卻沒有說他與那邊的關係。
「他們先動手的，我也不想這麼做。」
老人先是沉默，隨後說道:「反正這個文明的人就應該早點埋沒在大雪裡，好讓我們取到縕靈。」
「你都聽到了......」霓洛低著頭說道。
「廢話，我又不聾。」
兩人尷尬地沉默了許久，於是走到了巷子的盡頭。
這裡視野更加開闊了，與巷子後的難民區不同，這裡如同廣場一般，給人溫暖。
霓洛抬頭望著天空，依舊與大地相同的蒼白。
「站住。」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他們。
隨後幾個戴著胸牌的士兵走了過來。
「哪的人？」
「戰爭以外的人。」老人舉起手說道，手指逐漸向銀斧靠近。
「你最好是這樣。」領頭的士兵說道，隨後拔出劍。
「不是的話你們現在已經死了。」老人笑著說，但這句話卻激怒了幾人。
「什麼意思？在嘲諷我們嗎？」
劍刃抵在頸部，霓洛也不敢輕舉妄動。
銀斧近在咫尺，稍微往後就能摸到，幾人沉默地看著對方，場面陷入焦灼。
「我們是來找一座祭壇的，請你們放我們過去。」老人的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
「祭壇是什麼？」
「能救你們的東西。」
「此話怎講？」劍刃似乎遠離了兩人。
「我們得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