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四大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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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豪與「四大偶像」的故事,本質是不想與交往的秦梅、晉菊、唐蘭、宋竹這四位校園美女中的一位確立男女朋友關係。

  再偉大的未婚男子也不宜嘗試與四位美女同時交朋友,如果這四位美女都還沒有談戀愛,更足以讓你勞神傷肝。阿豪不得不在這四大偶像之間致力於平衡與守恆。一是要在她們四人中保持友誼的平衡――Keep the balance of friends;更為重要的是需抗拒愛情的誘惑―― Resist the lure of love。女生,往往會喜歡自己不討厭的男孩子更關注她的一顰一笑,而不是關注別的女孩子。四大偶像再完美也不能擺脫這個心理。阿豪在四大偶像之間努力維持平衡狀態,實在不能遊刃有餘,於是學習對外交流知識以解困境,這客觀上使一門向來冷冷清清的文化交流選修課成為了熱門。主講這門課的白髮蒼蒼的張震教授感嘆不已,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將退休之時,這門課居然得到了學生們的熱愛,而且漂亮女生占絕大多數,更讓他喜出望外的是她們的學習成績都很好,張老不禁幽默道:「以後交流,汝等要以運用頭腦中智慧為第一要義,若萬法皆不通,諸位看美人計如何?」阿豪笑答:「美人計以讓敵方看得見卻摸不著,聞著醉卻嘗不到,五體投地心甘情願效勞為最高境界。」張老笑著向阿豪搖搖頭,他實在覺得這位年輕人滑頭和可愛得無藥可救,卻不知道這是阿豪上他這門課的最大收穫。眾女生也笑,內心裡卻不免聯想:「你難道也對我們施美男計?」更恨不得一口水溫吞了他!現實對阿豪的考驗不是「看得見卻摸不著、聞著醉卻嘗不到」的誘人境界,而是「看得清摸得著,聞著易醉,想嘗就有」的嚴峻考驗。他首先把和平交流與等距交流方法用於四大美女,與她們和平相處、保持不親不熱不冷的距離,致力於力量的均勢「Balance of power」。但是,阿豪無論如何阻擋不住四大偶像之間的相互競爭,她們本已出類拔萃,如今都欲更上一層樓,坐上Number one的交椅。阿豪在苦心經營和平共處事業之時,四大偶像之間卻形成逐鹿中原之勢,這個鹿自然是阿豪了。一場勢均力敵的爭奪愛情的戰爭真正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場延伸到校園之外的愛情競跑。

  學校在嚴密關注阿豪的一舉一動,儘管學校的觸角對校外的情況不很靈敏,但只要阿豪一進出校門,他就註定要隨時準備承受學校的致命一擊。在保衛處交給孟副校長的報告中,有阿豪這學期以來出入校門的情況。

  阿豪與秦梅一起出校門9次,一起回來7次,但在學校作息時間規定之內,兩人未有親密行為。

  阿豪與唐蘭一起出校門8次,一起回來10次,均在學校作息時間之內,兩人未有親密行為。

  阿豪與宋竹一起出校門10次,一起回來12次,均在學校作息時間之內,兩人未有親密行為。

  阿豪與晉菊一起出校門5次,一起回來8次,均在學校作息時間之內,兩人未有親密行為。

  阿豪與其他人一起出校門21次,一起回來18次,均在學校作息時間之內。

  阿豪單獨出校門26次,單獨回來24次,均在學校作息時間之內。

  孟副校長批示:繼續關注其行動,如有不良舉動及違紀行為及時報我。

  阿豪無論如何也不能料到他與四大偶像中每一位女生的關係都越來越緊密,她們好像從四個方向同時向阿豪靠過來,他竟然無處可逃。這樣的夢他近來做了三次,每一次他都被四大偶像中的一位親個夠,美夢醒來,他還懷疑是親臨其境。更讓他不能忘記的是,他在夢裡與唐蘭有了最親密的接觸,那種感覺讓他一回想起來就心跳加速,全身都變熱辣辣的。阿豪有時睡不著,浮想聯翩中也會幻想一個茶壺配四個茶杯的景象,他自問:「為什麼只能選一個呢?」他覺得哪個茶杯都好,哪個茶杯都該倒上茶,但他卻不敢往任何一個茶杯倒上一滴茶,茶涼了也不能倒。

  阿豪感到自己在四大偶像中維持「均勢」的脆弱,不禁要檢討一番。想來想去,覺得要選擇的最好策略,既不是劃分三個世界,把四大偶像分出個親疏;也不是強權,一統四大偶像於自己懷中;只能採取「決不當頭,韜光養晦」的龜縮政策。男人本該是勇往直前的征服者,如今卻淪為被女孩子征服無路可逃的獵物,阿豪覺得這真是一個諷刺,一個美麗無比的諷刺。可是,男女之間天然的吸引力實在太大,花開無人賞實在太無情,如果待到花謝才空折枝,那多無趣。

  在校園之外,四大偶像與阿豪的戰爭變得越來越甜蜜,也越來越臨近最後的抉擇。

  秦梅?

  在公園的長椅上,梅溫馨地靠在阿豪的腿上睡著了,她那曾被阿豪親過的額頭更亮了,阿豪能看清她每一根睫毛,感到她呼吸的香,嗅到她醉人的夢。


  他想,她是我唯一親過的女孩子。

  他偷偷地瞟一眼她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脯,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因為他的血已經在沸騰。

  唐蘭?

  自從夢見與她有最親密之愛後,他對蘭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難道她就是我的夢中情人?」有一次他捫心自問,「如果自己一生中只有愛一次的緣分,愛的情景與夢中的完全一樣,自己死而無憾麼?」

  他想不出有什麼遺憾之處。

  宋竹?

  竹與阿豪的溝通是最緊密的,兩人沒斷過私信交流不說,出了校園更是又說又笑,無拘無束,別人艷羨的眼裡,活生生的一對情侶。竹問阿豪:「沒心肝的,你為什麼老跟她們約會?」

  阿豪笑:「你真想知道?」

  竹笑了笑:「知道你壞。」

  阿豪答:「要是壞,哼――」

  竹似受驚,腳下一滑,要摔倒。

  阿豪連忙雙手抱住。一隻手抱住腰,另一隻手卻觸到了最不應觸摸的地方。阿豪瞬間就感受到她那驕傲挺立,呼之欲出的青春果,他的手像被吸住了一般。竹在他的懷裡,也不掙扎。

  她依然雪蓮花般地笑著:「還說不壞?」

  兩人的嘴唇迅速接近,只差0.5厘米就貼在一起。竹閉上了眼睛。

  阿豪突然放手。

  竹倒了下去。

  竹倒下的曲線舒緩而優美。

  竹倒在了軟綿綿的青草上。

  阿豪也跪下去,他無聲地哽咽。

  竹坐起來,靜靜地看著他,呢喃道:「鬧著玩的,看你就認真了。」

  晉菊?

  阿豪一看到菊就覺得自己似天生就欠她很多,只有百倍的溫柔才能補償一二。阿豪和菊在一起會變得無比的悠然與平靜。

  看那靜靜湖水不會厭倦,看那白白的雲朵不會厭倦。

  聽菊唱歌美妙無可比擬,阿豪覺得菊唱歌比自己有內涵,有境界。

  出了校門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著歌兒,時間就像是為歌聲而陶醉。

  兩人在歌聲中時不時會相視一笑。

  如果親不是用嘴而是用眼睛呢?

  在學校門衛的記錄里,阿豪與菊一起出去的時間最少,但回校最晚,有兩次只差幾分鐘就到了學校關門的時間。

  眼前四大偶像,內心一聲嘆息:「我究竟是無情的浪子還是多情的寵兒?」阿豪想笑,卻笑不出來,他陷入沉思中。有時,他也會照照鏡子,自問道:「我真有這麼帥?」

  他也會無聊地說:「為什麼只長兩個酒杯窩呢?為什麼不是四個呢?」

  阿豪正坐在自習室里看書消譴,他信手翻讀到一段文字:「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不覺有了感觸,心想:「我攬誰入懷,又放浪形骸於何處?」迷思中抬起頭,卻看對面嬌然坐著一個冤家,正生動地笑。他「啊」地一聲,連人帶椅就往後倒,書也散落了一地,他口中仍喃喃道:「不會吧,難道我帥死人了!」那紅狐般的倩影悠然地逼近阿豪,阿豪坐在地上看著她鮮艷的微笑,似丟了魂一般。她無比從容地蹲下嬌軀,伸出白玉般的手輕輕地拉住阿豪的耳朵,咯咯地笑。自習室里的所有人都被她這一笑吸引住了,這一笑有一種自由自在、無法無天的味道,又是那麼地清脆動人,具有對男生天然的誘惑力和殺傷力。她搖著頭笑道:「哦,你是被迷倒,還是嚇傻了?」她的手還在用力,阿豪真怕她一不小心,自己的一隻耳朵就永遠與自己分離。阿豪咧著嘴笑道:「我是――迷倒,是迷倒。」

  陶希還是笑:「你好像不願意看到我?嘻嘻,叫姐姐就給你糖吃。」

  阿豪說:「你到學校來就是要占這個便宜麼?」

  阿豪無論如何也料不到陶園主人的千金陶希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

  陶希說:「陶園沒趣兒,你也不去陪我玩。」

  阿豪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耳上拉開,笑:「學校可不是玩的地方。」

  陶希說:「我來就好玩了,反正爸爸已為我辦好了入學手續。」

  阿豪內心又嚇一跳,想:「以後可無處可逃了。」笑道:「你這樣的天才還念大學,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來當教授得了。」陶希娉娉地站起身來,指著阿豪向眾人笑道:「From now on, he is my pet.」眾人大笑,看情歌王子淪為寵物的樣子,實在太搞笑了。


  只有阿豪還傻坐在地上,像是被她的話給電擊了一般,酸麻得站不起來。陶希說這句話時的神采如同女王發現新大陸時宣布:「這塊土地屬於我所有。」阿豪內心有點氣憤,想,我怎麼就成了你的寵物了?哼,簡直誇張得太過分了。陶希回過頭來,在阿豪耳邊悄悄地低語一句就飄然走了。她說:「我要讓你的四大偶像一一粉碎。」

  第二天,學校就有一句話從數學系裡開始傳開:「這個美人胚子,就像按黃金分割點比例設計出來的。」這句名言是用來形容插班進入數學系就讀的陶希。

  第三天晚上,數學系男生宿舍睡不著的哥們在交換心得:「千萬不要打陶希的主意,她是小魔女。」這一天,有幾位男生與陶希有過交鋒。

  男生甲,早晨對陶希吹口哨,陶希扔給他一顆糖吃,這小子晚上不知何故臉腫得像豬頭,懷疑是那顆糖有問題。

  男生乙,上課坐到陶希身邊,眼睛不老實。下課站起來,才發現椅子被粘了膠,兩股和椅子親密接觸,好不容易脫開,已被扒了層皮,至今仍在痛苦之中呻吟。

  男生丙,中午吃飯時有意擠陶希,卻當眾摔了一個狗刨式,掉了一顆門牙。他怎麼也搞不懂明明是靠著陶希了,怎麼會就摔下去呢?

  男生丁,下午上課偷偷給陶希遞紙條,不知何時,紙條傳到了女教師的手上。女教師當堂念到:「哦,我看見你眼前一亮;哦,你是我的那一顆星星。」女老師笑吟吟問:「誰寫的呀。」大家都暗笑。男生丁不知被什麼突然刺了一下,「呀」地叫一聲就從座位中站起來,臉通紅通紅的。同學們都笑。女教師揮揮紙條說:「拿回去吧,哼,小心這門課給你不及格。」

  男生戊,長得高大剽悍,數學系籃球隊員,深得女生們的喜歡,先向陶希討好,陶不理會,因之很牛氣地傲然轉身而去。下午籃球比賽中匆忙更衣上場,引起觀眾譁笑,大家還以為他標新立異呢。比賽完後,男生戊更衣才發現自己的背心赫然幾個朱字:「烏龜出頭。」他起先罵罵咧咧以為是哪位男生所為,晚上聽說幾位男生吃了陶希的虧,就認定是她乾的,氣得鼻子生煙。

  在一周之內,四大偶像以超出想像的程度迅速接近,成為最親密的朋友。因為她們要聯手對付野蠻的入侵者――陶希。她們原本就暗地裡爭風吃醋,但畢竟大家心照不宣,也有規矩可循,原先的競爭是公平的。陶希在她們眼裡卻是極不講規矩,是不同道的外來者,在她們看來,陶希是非常非常狡猾的紅狐狸。

  阿豪很無奈地看著一場戰爭一觸即發,是四位天才的少女要聯手對付古怪精靈的陶希,戰利品直指阿豪本人。阿豪想:這真荒唐,入大學以來真荒唐,運氣實在不好,命運是受人擺布又擺布,愛情是無從適應難選擇,多少男兒的風度與慷慨,被這幾位女生消磨。唉,傷了誰都像傷肝呀,和平共處多好。阿豪坐在校園的草坪上,輕輕的撥了一下吉它,哼唱自己寫的一首歌《每個黃昏煙火都不一樣》:

  每日流變,肉體凡軀

  把千山萬水走遍

  誰不是自己主演自己

  誰不是自己洗心革面

  隨順世緣,心有感應

  感受的份量無論輕重

  讓人在大地上行走正好

  千萬種風景,入目總關情

  前路漫漫,走過消失

  長河落日也每天消失

  煙火跟著消失

  每個黃昏煙火都不一樣

  海內天涯,世界娑婆

  彼此經歷時光的打磨

  踩著不一樣的往日而來

  如今是不一樣的相遇

  此時,一種淡淡的憂傷襲上了阿豪的心頭,何止每個黃昏煙火都不一樣,他面對的每個女孩子也極為棘手,這可怎麼辦?阿豪再也唱不下去。他靜靜地看一抹斜陽從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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