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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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紀90年代初,晉東南廣大農村地區生活水平仍然不高,城市裡偷搶情況普遍,社會治安情況很差,村裡面只有少量膽大人員到外地闖蕩,老人們思想保守,認為這些人太「野」,有很少一部分人,在經歷過江湖上的歷練後,衣著光鮮的回到了老家,過上了別人羨慕的日子。

  李家堡,就是這麼典型的一個小山村,靜靜的躺在太行山的懷抱里,這個村的地形像一個太師椅,三面環山,村西地勢相對平緩,一條公路橫穿南北,路上的車少的可憐,偶爾有幾輛「兩頭平」的轎車呼嘯而過,整個村莊又恢復了寂靜。

  村里不大,一共有住著6戶人家,人們最大的樂趣就是聚在一起,曬著太陽,說說閒話,不管什麼時候,如果有幾個婆娘在,那就更熱鬧了,村里不管有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他們的耳朵。

  村長家門前牆根下擺著一串石頭,是當時打地基時留下的,這裡成了人們聚會的絕佳場所。黑亮正端著碗坐在石頭上大口吃著,眼睛不時的向四周打量。

  在南方闖蕩的經歷,練就了他一身腱子肉,整個人一看就是練家子,吃飯的速度特別快,一雙圓圓的眼睛,隨時警覺的看著周邊,飯可能是太燙了,不時的皺一下眉頭,好像心裡有什麼事情。

  「黑亮,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吃飯?」,從村長家門裡出來一個人,看到黑亮,有點吃驚的問他。

  「呦,是文園啊,你今天沒出去看病?今天做好飯,給老娘送到房間,她胃口不太好,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我想趕緊吃完,去找你給他看一下」,黑亮說。

  「我還沒有吃飯,等會兒我回家準備一下,馬上過去啊!」,醫生匆匆忙忙的回家去了。

  「好的,那我在家等你!」黑亮趕緊端著碗回家去了。

  文園是文革後第一批大學生,當時村里就他一個人考上了大學,畢業以後不去城市裡面的大醫院,選擇了在農村當一名赤腳醫生,最大的特點是不太和人打交道,骨子裡特別清高。

  文園回家以後,趕緊吃了兩口飯,和他家媳婦說了一聲,背著藥箱子就往黑亮家走去,現在已經是夏天,上午的太陽已經有點曬人,現在正是在地里除草的時間,大家都去地里幹活去了,路上幾乎沒人。

  去黑亮家的路很好走,他們家在村西頭,緊挨著公路邊的一個小山包上,四周都沒有鄰居,公路就在不遠處,據老人人說他們家是外來戶,是清朝時從河南逃荒上來的,後來在李家堡定居下來。

  馬上就要到黑亮家門口了,還沒等他敲門,忽然從裡面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的老娘啊!你倒是說話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老娘才60多歲,身體一向很好,偶爾有點小毛病,吃點藥就好了」,哭聲越來越慘烈,文園感覺好像不太對勁,趕緊推門進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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