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工部都水司
周府門口，一輛簡陋的馬車在角落停下。
「老爺，到了。」
聽到馬夫的話，張鳳翔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神色中帶著一抹惶恐。
他快步走到周府門下，敲了敲門。
周府的門房打開門，看到張鳳翔，趕忙點頭哈腰，滿是諂媚的說道：「原來是張大人來了。」
「快帶我去見閣老！」張鳳翔沒心思理會他，邁步便朝著周府內走去。
門房一把將其攔了下來，「大人，稍等！」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攔我？」張鳳翔臉上露出一抹厲色，自從得知朝廷派三法司調查工部之後，他便十分的驚恐。
三法司一同調查，工部那點事情哪裡還瞞得住！
等那些事情被查出來，他定然難逃一死。
他現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周道登了，因此在周道登下值之後，他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為了就是一個活命的辦法！
而眼前這狗奴才竟然敢攔著他！
見張鳳翔臉色陰沉，門房心中一顫，趕忙解釋道：「大人，這都是老爺吩咐的！」
聽到這話，張鳳翔眉頭微縐，盯著門房，沉聲說到：「閣老有什麼吩咐？」
門房趕忙解釋道：「大人，老爺吩咐了，您來之後，決不能讓您進府里。」
「老爺還讓小的轉告大人，工部的事情老爺會派人去處理，大人可以安心等待結果。」
想了想，門房接著說道：「還有，老爺叮囑說，大人這段時間不要在京城走動，以免引起朝廷的注意。」
聽到這些，張鳳翔心情愈發的凝重，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不許他登門，不就是怕被他牽連，不許他走動，也就是讓他守住秘密，別到處走關係，泄露了他們的秘密。
他抬頭看著門內的照壁，臉色陰晴不定。
現在他這是進退兩難，哪怕是向朝廷坦白，跟皇帝認罪，以他之前貪墨的銀兩，皇帝絕對不可能放過他，而若是不認罪，有三法司一同調查，他又能瞞得了幾天？
一旁的門房看了看張鳳翔的臉色，接著掏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大人，老爺還給您留了一封信。」
張鳳翔趕忙將書信奪了過去，緊緊攥在手中，有些顫顫巍巍的打開書信。
看完之後，他微微鬆了口氣。
在信上，周道登說了，刑部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刑部會幫工部遮掩，而大理寺此番也只是協查，並不會多插手，唯有都察院需要注意。
只要將都察院瞞過去了，事情就算順利遮掩下去了。
可......都察院的那些人是這麼容易瞞過去的嗎？
那些言官可都指望著彈劾朝廷官員積攢清譽，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張鳳翔神情恍惚的回到了馬車上。
現在他唯一能夠期待的，也只有大同府了，只有遠在大同府的汪之蛟能夠將事情安排妥當，將帳目偽造好，事情才可能有轉機......
他沉聲嘆了口氣，掀開帘子，朝馬夫說了一聲，「回去吧。」
馬車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
大同府，廣靈城。
廣靈處在大同鎮和京城之間。
大同鎮是大明在西北的一處軍事重鎮，駐紮著諸多兵馬。
為了在未來能夠利用軌道支援邊關，工部規劃的軌道一直從京城延伸到了大同鎮。
不過，為了能夠儘快使用軌道運送西山工坊需要的生鐵，最先修建的軌道，並沒有直接延伸到大同鎮，而是從廣靈城開始，往京城的方向修。
因此，工部負責督建軌道的官員也都駐紮在了廣靈城。
此番負責督建軌道的官員，都是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人。
工部下設四個清吏司，其中都水清吏司負責核銷海防、河道、道路等工程的費用。
這一次修建軌道，所需費用也全是都水司核算。
六部下面的清吏司，管事的官員都稱之為郎中，都水司有好幾個郎中，而在廣靈城的，就兩人。
都水司駐地的公房之中，汪之蛟領著兩個親信主事官，檢查著帳本，同時低聲吩咐道：「都看仔細了，不能有遺漏。」
兩主事趕忙應道：「大人放心，這些帳都是我們做的，絕對不會出問題。」
汪之蛟微微頷首，這二人跟隨他多年，他十分清楚兩人的能力。
這做帳的水平，在整個工部也算得上一流。
這些年，他手下的那些帳，都是兩人做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他自然放心。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周長應推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大廳內的情況，隨即盯著汪之蛟斥聲說道：「汪之蛟，你拿著帳本做什麼？難不成是要對帳本動手腳？」
見到周長應，汪之蛟原本還有些緊張，但聽到這句話，心中那抹緊張頓時消失了，他冷聲應道：「這些帳目本就是我掌管，我要檢查一下，難道還要向你請示？」
聽到這話，周長應臉色有些難看。
他跟汪之蛟都是都水司的郎中，官職相同，可汪之蛟背靠張鳳翔，在都水司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
此番到了廣靈，所有經手的帳目也都是汪之蛟在打理，同屬工程的主管官員，他卻連帳本都很難看到。
不過，想起京城傳來的消息，他頓時直起了身子，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汪之蛟，我也是主管官員，這帳本是不是應該給我看看？」
汪之蛟神色一冷，但並沒有拒絕，只是平淡的說道：「你要看就看吧，我管的帳可不會出問題。」
周長應正準備繼續刁難汪之蛟，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愣神，汪之蛟竟然這麼輕易的將帳本給他看了？
他滿心疑惑的走到書桌旁，拿起了一本帳冊。
很快，他眉頭便皺了起來。
眼前這些帳冊竟然都沒有問題！
周長應滿是錯愕，扭頭瞥了一眼汪之蛟，神色略微有些陰沉。
原本得知朝廷已經決定派人調查工部之後，他便做好了準備，計劃按照呂純如的指示，搜集工部貪墨的證據，而後向朝廷檢舉，從而將罪責推到周長應以及其背後的張鳳翔身上，好讓他從中脫身。
可沒想到，他在帳本上沒有發現一點異常。
「怎麼，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汪之蛟看著周長應，滿臉的嘲諷與得意。
他手下兩人做的帳還沒有出現過問題，要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他也不可能依舊安然無恙的待在工部。
「哼！」
「三司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看你還不能不笑得出來！」
周長應冷聲說了一句，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爺，到了。」
聽到馬夫的話，張鳳翔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神色中帶著一抹惶恐。
他快步走到周府門下，敲了敲門。
周府的門房打開門，看到張鳳翔，趕忙點頭哈腰，滿是諂媚的說道：「原來是張大人來了。」
「快帶我去見閣老！」張鳳翔沒心思理會他，邁步便朝著周府內走去。
門房一把將其攔了下來，「大人，稍等！」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攔我？」張鳳翔臉上露出一抹厲色，自從得知朝廷派三法司調查工部之後，他便十分的驚恐。
三法司一同調查，工部那點事情哪裡還瞞得住！
等那些事情被查出來，他定然難逃一死。
他現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周道登了，因此在周道登下值之後，他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為了就是一個活命的辦法！
而眼前這狗奴才竟然敢攔著他！
見張鳳翔臉色陰沉，門房心中一顫，趕忙解釋道：「大人，這都是老爺吩咐的！」
聽到這話，張鳳翔眉頭微縐，盯著門房，沉聲說到：「閣老有什麼吩咐？」
門房趕忙解釋道：「大人，老爺吩咐了，您來之後，決不能讓您進府里。」
「老爺還讓小的轉告大人，工部的事情老爺會派人去處理，大人可以安心等待結果。」
想了想，門房接著說道：「還有，老爺叮囑說，大人這段時間不要在京城走動，以免引起朝廷的注意。」
聽到這些，張鳳翔心情愈發的凝重，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不許他登門，不就是怕被他牽連，不許他走動，也就是讓他守住秘密，別到處走關係，泄露了他們的秘密。
他抬頭看著門內的照壁，臉色陰晴不定。
現在他這是進退兩難，哪怕是向朝廷坦白，跟皇帝認罪，以他之前貪墨的銀兩，皇帝絕對不可能放過他，而若是不認罪，有三法司一同調查，他又能瞞得了幾天？
一旁的門房看了看張鳳翔的臉色，接著掏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大人，老爺還給您留了一封信。」
張鳳翔趕忙將書信奪了過去，緊緊攥在手中，有些顫顫巍巍的打開書信。
看完之後，他微微鬆了口氣。
在信上，周道登說了，刑部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刑部會幫工部遮掩，而大理寺此番也只是協查，並不會多插手，唯有都察院需要注意。
只要將都察院瞞過去了，事情就算順利遮掩下去了。
可......都察院的那些人是這麼容易瞞過去的嗎？
那些言官可都指望著彈劾朝廷官員積攢清譽，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張鳳翔神情恍惚的回到了馬車上。
現在他唯一能夠期待的，也只有大同府了，只有遠在大同府的汪之蛟能夠將事情安排妥當，將帳目偽造好，事情才可能有轉機......
他沉聲嘆了口氣，掀開帘子，朝馬夫說了一聲，「回去吧。」
馬車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
大同府，廣靈城。
廣靈處在大同鎮和京城之間。
大同鎮是大明在西北的一處軍事重鎮，駐紮著諸多兵馬。
為了在未來能夠利用軌道支援邊關，工部規劃的軌道一直從京城延伸到了大同鎮。
不過，為了能夠儘快使用軌道運送西山工坊需要的生鐵，最先修建的軌道，並沒有直接延伸到大同鎮，而是從廣靈城開始，往京城的方向修。
因此，工部負責督建軌道的官員也都駐紮在了廣靈城。
此番負責督建軌道的官員，都是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人。
工部下設四個清吏司，其中都水清吏司負責核銷海防、河道、道路等工程的費用。
這一次修建軌道，所需費用也全是都水司核算。
六部下面的清吏司，管事的官員都稱之為郎中，都水司有好幾個郎中，而在廣靈城的，就兩人。
都水司駐地的公房之中，汪之蛟領著兩個親信主事官，檢查著帳本，同時低聲吩咐道：「都看仔細了，不能有遺漏。」
兩主事趕忙應道：「大人放心，這些帳都是我們做的，絕對不會出問題。」
汪之蛟微微頷首，這二人跟隨他多年，他十分清楚兩人的能力。
這做帳的水平，在整個工部也算得上一流。
這些年，他手下的那些帳，都是兩人做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他自然放心。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周長應推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大廳內的情況，隨即盯著汪之蛟斥聲說道：「汪之蛟，你拿著帳本做什麼？難不成是要對帳本動手腳？」
見到周長應，汪之蛟原本還有些緊張，但聽到這句話，心中那抹緊張頓時消失了，他冷聲應道：「這些帳目本就是我掌管，我要檢查一下，難道還要向你請示？」
聽到這話，周長應臉色有些難看。
他跟汪之蛟都是都水司的郎中，官職相同，可汪之蛟背靠張鳳翔，在都水司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
此番到了廣靈，所有經手的帳目也都是汪之蛟在打理，同屬工程的主管官員，他卻連帳本都很難看到。
不過，想起京城傳來的消息，他頓時直起了身子，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汪之蛟，我也是主管官員，這帳本是不是應該給我看看？」
汪之蛟神色一冷，但並沒有拒絕，只是平淡的說道：「你要看就看吧，我管的帳可不會出問題。」
周長應正準備繼續刁難汪之蛟，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愣神，汪之蛟竟然這麼輕易的將帳本給他看了？
他滿心疑惑的走到書桌旁，拿起了一本帳冊。
很快，他眉頭便皺了起來。
眼前這些帳冊竟然都沒有問題！
周長應滿是錯愕，扭頭瞥了一眼汪之蛟，神色略微有些陰沉。
原本得知朝廷已經決定派人調查工部之後，他便做好了準備，計劃按照呂純如的指示，搜集工部貪墨的證據，而後向朝廷檢舉，從而將罪責推到周長應以及其背後的張鳳翔身上，好讓他從中脫身。
可沒想到，他在帳本上沒有發現一點異常。
「怎麼，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汪之蛟看著周長應，滿臉的嘲諷與得意。
他手下兩人做的帳還沒有出現過問題，要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他也不可能依舊安然無恙的待在工部。
「哼！」
「三司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看你還不能不笑得出來！」
周長應冷聲說了一句，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