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開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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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趙三十這個名字,一個身高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周正卻談不上出眾的少年形象,在張貴的眼腦中浮現出來。

  既然認識也不好太過無情。

  何況跟用大好處勾搭的募兵不同,從他的前世到今生,強制抽籤徵兵九成是中的哭,不中的笑。

  這種情況下讓不中的參軍,也就很難說是舞弊;。

  因此略一沉吟,張貴開口道:

  「既然剛剛入籍就想要保家衛國,咱們也不好過分拒絕。

  老桑鬼,你就讓趙三十服役吧。

  不過要更嚴格的對待。

  讓他知道例外難得,需得珍惜。」

  「是。」桑鬼怒火中燒的偷瞪了宋文華一眼,應下了大王的吩咐。

  而老宋雖然明顯感覺到了桑鬼的怒意,心中卻頗為不以為然。

  組織無論大小,底層規矩都有相通。

  老大奔波在外不能主持大局的情況下,剩餘的頭面人物豈能相互攀交情,交朋友。

  必得彼此不和才好。

  這時真龍國其他的文武官僚也三五成群的趕來了貴央宮的西偏殿。

  一個個向張貴躬身行禮。

  張貴臉上笑意滿滿的還了個羅圈躬,「大家都來了啊。

  新年伊始,我先向諸位拜個晚年。

  坦白講,大家的適應能力跟追隨我的誠意,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所以咱們今天先聚餐。

  然後所有還沒成為單石屍士的,我現場就都成全了大家。

  還有鬼桑司主,最近一個月你從新兵里挑出百名最優秀者。

  我也將賜予他們石屍士之身。」

  其實在場眾人哪能個個都在三兩天內,就真心實意的改換門庭。

  所表現的積極只是老領導宋華文打了雞血一樣,抽他們轉陀螺而已。

  有些年輕健康的甚至石屍士的身份都不想要,誰知會有什麼後患。

  但是形勢比人強。

  此時此刻大家的家小都落在了人家手裡,而且日子過的還不錯,等於被溫水煮了的青蛙。

  除了露出萬分感激之情,言不由衷總的稱謝外,還能做些什麼......

  時光流轉,飛逝而去,轉眼到了正月初八。

  平陽鎮上的買賣家歇夠了年,一個個點起大紅鞭炮,開業大吉。

  鎮邊邊的魚市碼頭。

  船主、攤主們更是集錢請了戲班,開唱整本的『伏波平海』跟『賣金蟾』。

  伏波平海,顧名思義是祈願新的一年,船家行舟打漁不遇波浪,平平順順。

  賣金蟾則是說古代一個魚販家境貧寒,連老婆都討不上,卻還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結果有次他賣一條大海昌,幫著客人刮鱗、掏髒時,摸出了一個金蛤蟆,由此產生的故事。

  開戲前,個個買賣家都準備好了自家的炮竹,其中也包括了張貴家。

  碼頭腥氣逼人。

  鴉風肆虐的月份,雖沒下雨,海中的潮氣還是隨著大風直往岸上涌。

  據說是平陽張家的新家主張七泰,從郡里請來看新年時運,結果留在鎮中過年,被碼頭的大管事重金請動的大卦師,算的好時辰漸漸逼近。

  一掛掛的盤龍鞭被主人用力散開。

  鞭炮的個頭越大,數量越多便越有面子,越趾高氣昂。

  張貴家去年生意紅火,所以倸央多潔買了足足九萬頭的,頭號大麻雷。

  點著了『噼里啪啦』震的人耳朵嗡鳴,還帶起沖天的硝煙。

  引得岸上瞧熱鬧的孩子們蹦蹦跳跳,歡聲鼓舞,

  「好,好,這個炮好,又響亮,個頭又多。」;

  「是啊,是啊,倸央嬸子今年好氣派啊。」;

  「呀,這雷子太響了,你們說的啥,我聽不清。」...

  滿場的鬧鬧哄哄。

  地上都是厚到能淹沒腳脖子的赤紅炮仗皮。


  白霧般的火藥味驅走魚腥,沖的人鼻子發癢。

  歡聲笑語的人群中張貴也跟著大笑,只是心裡實際卻不太理解、

  一頭麻雷子能抵一錢的白面。

  九萬頭麻雷子就是九百斤細面,能值三兩銀子。

  老娘又不知道他已經起勢,在外夜洋做下不小的事業。

  為什麼會舍下這樣的重本就為了聽響。

  不過無意間瞥見倸央多潔意氣風發的樣子,張貴又覺得很值。

  不理解但值得。

  能讓老娘這麼得意,這麼開心,便是三十兩黃金也是很值。

  吉時已至。

  昨天才搭好的戲台上,『咚鏘咚鏘咚咚鏘』響起了歡快的鑼鼓傢伙。

  「開戲了,開戲了!」

  倸央多潔擠在人群里興奮的叫嚷著,一手提著提著馬扎,一手拉起兒子,帶領兩個弟妹、五個侄女,興沖沖的沖向戲台。

  說是開市,其實就是個象徵。

  初八那天漁船根本不會出海,攤主們也不會出攤。

  大家就是一年一聚的鬧騰鬧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七天奔波掙命。

  哪怕已經連著歇息了八天,便再繞一日快活快活又怎麼了。

  好戲登台。

  雖然大冷的天,在外邊拋頭露面唱這種場子的戲班,必然沒什麼名角。

  但越是艱難越懂珍惜,台上諸位是真賣力氣,一個個中氣十足,唱腔響亮。

  叫好聲自然也越來越響。

  於是場子越來越熱,人越聚越多,賣零嘴、小食的也多了起來。

  見老娘不知不覺聽的入了迷,張貴湊過去頭小聲道:

  「阿姆,我坐累了,去活動活動筋骨。」

  倸央多潔不在意的點點頭,但等到兒子起身離開卻還是把馬扎,拉到了自己的腳下踩住。

  擠出看戲的人群,冷風一吹頓覺神清氣爽。

  張貴漫步來到海邊,感應著萬里之外的基業位置,貪心不足的想到:「不成啊,這地域神權的檔次不成啊。

  想要勾動『資本要素』的規則之力,還得在神秘學意義上的真龍境內。

  我能感覺到『資本』這個概念在這個世界,應該是我首創。

  那元素化後不是應該慢慢出現『唯一』的特性。

  資本要素的三大基本原則,『增值、交換、流通』,也應該這樣啊。

  現在根據我的理解,『流通』代表著自由。

  人間化後跟神權結合延伸出了瞬移。

  『交換』代表著轉變。

  讓我能把『資本要素』的人間象徵物金銀,轉化為要素之力與神權力量。

  不過想要逆向操作就難了。

  這應該是物質與意識本質的不同導致的。

  最後『增值』代表著複利。

  現在效果還微不足道,但我已經能感覺到累積的元素、神權積累本身,在無原因的自動增加著。

  哎,也不知道我的這些源自實踐的猜測對不對。

  還是知識儲備不夠呀。

  連東勝州的超凡知識都一知半解,何況其他大洲...」

  「小子,想什麼呢?」

  突然一個略微發尖的聲音打斷了張貴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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