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受死吧，小賊！
這是一個繁盛的世界；
這是一個貧瘠的世界。
這裡和平安寧，天法有度；
這裡紛爭殺掠，欲壑無垠。
他是生靈的守望者？
還是兇殘的嗜血徒？
人心的欲望啊，皆來自深淵……
有人身處黑暗，心向艷陽，
有人雖在人間，卻為禽獸。
一念光明，
一念幽暗，
昨日身陷淵壑，
今時，
踏上青雲！
………
………
「受死吧，小賊！！」
一個粗狂而爆怒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夾雜著拳頭的破風聲，重重地砸向不遠處的一名灰衣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蔽衣，正掂著腳扒著窗棱，滿眼火熱地凝神細聽著學舍內的講解。
猛然間聽到呼喝聲，驟然全身一抖，急忙轉頭，旋即咬緊牙將雙臂交叉身前，試圖硬接下這一擊。
「嘭……」
就在他雙臂接觸到對方拳頭的一剎，心中猛地一顫。
玄斗術！
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上驀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烈痛感，一股剛猛之力瞬息湧來，身體倏地被狠狠擊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秦天賜，你不是我家族中人，竟敢三番五次跑到我們夏家學舍來偷學玄斗術，上次老子揍得你躺了幾天，今天還敢再來，我看你是活膩了！」
一名身材彪悍，神色凶煞的青衣男子指著倒地的少年大聲咆哮，滿臉狠辣之色。
這名叫作秦天賜的少年，今天剛滿15歲，面龐清秀，個子高挑，看上去略有些消瘦，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膚透出多處淤青，顯是常被人毆打所至。
即便如此，少年眼眸中卻沒有絲毫怯懦和稚氣，反而隱隱透著一抹倔強和堅毅。
強忍著手臂上的劇烈疼痛，秦天賜緩緩用手肘撐起身體，看了看略微顫抖而紅腫的雙臂，咬牙怒視著青衣男子，一語不發。
他知道，只要自己敢哼上一聲，只會被揍得更慘。
就在少年倒地的一瞬，晴空中一道隱匿而玄妙的微光一閃而現，宛若流火，這短暫的光華並未引起下方眾人的注意，轉眼間如風般雲消煙散。
「夏當笑，對付一個連『元眼』都沒開的沒用傢伙，你竟然還用上了靈氣，太抬舉這小子了吧。」
一群年齡相仿的少年從學舍中走出。
為首一位公子哥身穿銀灰錦袍，右手把玩著一把一尺來長的精美摺扇，滿臉傲慢神色，輕蔑而不屑地笑罵著。
那名叫夏當笑的男子似乎與這公子哥頗為熟悉，並未轉頭答話，而是一直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秦天賜，咬牙喝道：
「這小子整天跑來偷學玄斗術，不會是別家的奸細吧？今天老子非要狠狠地揍他一頓，叫他以後還敢再來。」
不待秦天賜爬起身子，夏當笑蓄力一腳，狠狠向他小腿處踢去，身體上隱隱散發出絲絲褐色靈氣，顯得氣勢剛猛兇悍。
這一腳沒有絲毫留情，竟有踢斷對方腿骨之意。
吃了剛才一拳，秦天賜哪敢硬接，他沒料到夏當笑竟然會使用玄斗術來對付尚未開「元眼」的自己。
一般說來，靈修師不會對普通人使用靈氣，更何況是玄斗術。
但今天看來，也並非絕對。
天地之間，靈氣為力量之源，運用靈氣者皆為靈修師。
所謂御靈登修，掌靈之司官，靈修師又被稱作「靈官」。
凡為靈官者體內均有兩脈：玄脈與靈脈。
玄脈聚門，共含九重玄門，每門所開皆具獨特功效，一門又有九段，段位越高者實力越強。
靈脈凝眼，可結九穴靈眼，每眼又化為九轉，凝眼越多者，靈氣儲量越大，靈覺越強。
開「元眼」，就是成為靈官的第一步，未凝結「元眼」，就無法凝聚靈氣，進而無法使用玄斗術。
而這玄斗術，則是靈官通過靈氣激發玄脈，從而發揮威能的一種戰鬥技能。
夏當笑這次動用靈氣發起攻擊，是不打算對秦天賜手下留情。
見對方依然不肯罷手，秦天賜急忙凝神，身體迅疾向右滾動，正欲挺身而起，卻感到一股勁風迅疾迎面壓來，一隻腳已踩在了自己胸口。
「呃啊……」
如同被巨石重擊一般，秦天賜發出一聲悶哼。
他滿臉漲紅，張大著嘴卻叫不出聲音，豆大的汗粒從額頭簌簌滾下，兩隻手用力去掰那隻踩在身上的腳，紋絲不動。
夏當笑一腳重重踩下，臉上浮現出陣陣獰笑，腳下兀自不斷旋轉搓揉著，口中張狂吼道：
「臭小子，你不過是借宿在我們夏家的外來人，不要仗著七長老護著你就可以亂來。」
「連『元眼』都開不了的玩意，還假模假樣天天跑來偷學玄斗術，以後見到老子最好躲著點走，否則打斷你的腿！」
夏家，洛宜城內三大家族之一，這兇惡男子乃是夏家三長老的兒子夏當笑。
他長相兇悍，身壯體闊，卻取了個風雅清俗的名字，確有些令人「當面笑語」的意思。
而那公子哥模樣的少年，則是二長老之子夏背風。
此人心思陰沉，專好「背地興風」，與他的名字倒是契合幾分。
秦天賜卻非夏家之人，而是在夏家七長老夏元處借宿的外族人。
因此，夏家人對他並不友好，夏當笑更是經常找他的茬，欺辱、挨打自是少不了。
但像今天這樣，使用靈氣對付他，還是頭一次。
作為一名外來人，秦天賜無依無靠，孤身一人，想要變強的內心總是驅使著他，即使冒著挨揍的風險，也要到夏家私密的學捨去偷學玄斗術。
這就難免引人非議。
「夏當笑，欺負這種沒用的『禿靈』有什麼好樂的？」
夏背風走上前來，眼神下瞟，傲然漠視著被踩在地上不斷掙扎的灰衣少年。
對他來說，唯有強者值得尊敬，那些實力弱小者，見之則令人生厭。
「偷學……」夏背風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天賜，緩緩蹲下身子，用扇子抽著他的臉輕蔑念道：
「賊小子，你就像一隻卑微的螻蟻般弱小，只能永遠苟活在別人的腳底下，乞憐求饒……」
「這就是一名弱者的命運。」
秦天賜漲紅著臉，喘著粗氣，腦袋「嗡」地一聲轟響，一股誓不屈服的倔強瞬時衝上心頭。
即便對方是靈官，即便自己可能會被揍得更慘，他也絕不願屈服示弱。
秦天賜緊緊咬著牙，極為緩慢地將頭一點一點地轉向夏背風，艱難而又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
「欺……我……一……時……」
「必……還……你……」
「……一……世！」
（下一章更精彩：血的諾言）
這是一個貧瘠的世界。
這裡和平安寧，天法有度；
這裡紛爭殺掠，欲壑無垠。
他是生靈的守望者？
還是兇殘的嗜血徒？
人心的欲望啊，皆來自深淵……
有人身處黑暗，心向艷陽，
有人雖在人間，卻為禽獸。
一念光明，
一念幽暗，
昨日身陷淵壑，
今時，
踏上青雲！
………
………
「受死吧，小賊！！」
一個粗狂而爆怒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夾雜著拳頭的破風聲，重重地砸向不遠處的一名灰衣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蔽衣，正掂著腳扒著窗棱，滿眼火熱地凝神細聽著學舍內的講解。
猛然間聽到呼喝聲，驟然全身一抖，急忙轉頭，旋即咬緊牙將雙臂交叉身前，試圖硬接下這一擊。
「嘭……」
就在他雙臂接觸到對方拳頭的一剎，心中猛地一顫。
玄斗術！
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上驀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烈痛感，一股剛猛之力瞬息湧來，身體倏地被狠狠擊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秦天賜，你不是我家族中人，竟敢三番五次跑到我們夏家學舍來偷學玄斗術，上次老子揍得你躺了幾天，今天還敢再來，我看你是活膩了！」
一名身材彪悍，神色凶煞的青衣男子指著倒地的少年大聲咆哮，滿臉狠辣之色。
這名叫作秦天賜的少年，今天剛滿15歲，面龐清秀，個子高挑，看上去略有些消瘦，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膚透出多處淤青，顯是常被人毆打所至。
即便如此，少年眼眸中卻沒有絲毫怯懦和稚氣，反而隱隱透著一抹倔強和堅毅。
強忍著手臂上的劇烈疼痛，秦天賜緩緩用手肘撐起身體，看了看略微顫抖而紅腫的雙臂，咬牙怒視著青衣男子，一語不發。
他知道，只要自己敢哼上一聲，只會被揍得更慘。
就在少年倒地的一瞬，晴空中一道隱匿而玄妙的微光一閃而現，宛若流火，這短暫的光華並未引起下方眾人的注意，轉眼間如風般雲消煙散。
「夏當笑，對付一個連『元眼』都沒開的沒用傢伙，你竟然還用上了靈氣，太抬舉這小子了吧。」
一群年齡相仿的少年從學舍中走出。
為首一位公子哥身穿銀灰錦袍，右手把玩著一把一尺來長的精美摺扇，滿臉傲慢神色，輕蔑而不屑地笑罵著。
那名叫夏當笑的男子似乎與這公子哥頗為熟悉，並未轉頭答話，而是一直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秦天賜，咬牙喝道：
「這小子整天跑來偷學玄斗術，不會是別家的奸細吧？今天老子非要狠狠地揍他一頓，叫他以後還敢再來。」
不待秦天賜爬起身子，夏當笑蓄力一腳，狠狠向他小腿處踢去，身體上隱隱散發出絲絲褐色靈氣，顯得氣勢剛猛兇悍。
這一腳沒有絲毫留情，竟有踢斷對方腿骨之意。
吃了剛才一拳，秦天賜哪敢硬接，他沒料到夏當笑竟然會使用玄斗術來對付尚未開「元眼」的自己。
一般說來，靈修師不會對普通人使用靈氣，更何況是玄斗術。
但今天看來，也並非絕對。
天地之間，靈氣為力量之源，運用靈氣者皆為靈修師。
所謂御靈登修，掌靈之司官，靈修師又被稱作「靈官」。
凡為靈官者體內均有兩脈：玄脈與靈脈。
玄脈聚門，共含九重玄門，每門所開皆具獨特功效，一門又有九段，段位越高者實力越強。
靈脈凝眼，可結九穴靈眼，每眼又化為九轉，凝眼越多者，靈氣儲量越大，靈覺越強。
開「元眼」，就是成為靈官的第一步，未凝結「元眼」，就無法凝聚靈氣，進而無法使用玄斗術。
而這玄斗術，則是靈官通過靈氣激發玄脈，從而發揮威能的一種戰鬥技能。
夏當笑這次動用靈氣發起攻擊，是不打算對秦天賜手下留情。
見對方依然不肯罷手，秦天賜急忙凝神，身體迅疾向右滾動，正欲挺身而起，卻感到一股勁風迅疾迎面壓來，一隻腳已踩在了自己胸口。
「呃啊……」
如同被巨石重擊一般，秦天賜發出一聲悶哼。
他滿臉漲紅，張大著嘴卻叫不出聲音，豆大的汗粒從額頭簌簌滾下，兩隻手用力去掰那隻踩在身上的腳，紋絲不動。
夏當笑一腳重重踩下，臉上浮現出陣陣獰笑，腳下兀自不斷旋轉搓揉著，口中張狂吼道：
「臭小子，你不過是借宿在我們夏家的外來人，不要仗著七長老護著你就可以亂來。」
「連『元眼』都開不了的玩意，還假模假樣天天跑來偷學玄斗術，以後見到老子最好躲著點走，否則打斷你的腿！」
夏家，洛宜城內三大家族之一，這兇惡男子乃是夏家三長老的兒子夏當笑。
他長相兇悍，身壯體闊，卻取了個風雅清俗的名字，確有些令人「當面笑語」的意思。
而那公子哥模樣的少年，則是二長老之子夏背風。
此人心思陰沉，專好「背地興風」，與他的名字倒是契合幾分。
秦天賜卻非夏家之人，而是在夏家七長老夏元處借宿的外族人。
因此，夏家人對他並不友好，夏當笑更是經常找他的茬，欺辱、挨打自是少不了。
但像今天這樣，使用靈氣對付他，還是頭一次。
作為一名外來人，秦天賜無依無靠，孤身一人，想要變強的內心總是驅使著他，即使冒著挨揍的風險，也要到夏家私密的學捨去偷學玄斗術。
這就難免引人非議。
「夏當笑，欺負這種沒用的『禿靈』有什麼好樂的？」
夏背風走上前來，眼神下瞟，傲然漠視著被踩在地上不斷掙扎的灰衣少年。
對他來說，唯有強者值得尊敬，那些實力弱小者，見之則令人生厭。
「偷學……」夏背風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天賜，緩緩蹲下身子，用扇子抽著他的臉輕蔑念道：
「賊小子，你就像一隻卑微的螻蟻般弱小，只能永遠苟活在別人的腳底下，乞憐求饒……」
「這就是一名弱者的命運。」
秦天賜漲紅著臉，喘著粗氣，腦袋「嗡」地一聲轟響，一股誓不屈服的倔強瞬時衝上心頭。
即便對方是靈官，即便自己可能會被揍得更慘，他也絕不願屈服示弱。
秦天賜緊緊咬著牙，極為緩慢地將頭一點一點地轉向夏背風，艱難而又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
「欺……我……一……時……」
「必……還……你……」
「……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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