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天生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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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了眼落座一側,未發一言的徐河,邱長史溫聲道:「萬兩白銀,黃家可是出手闊綽啊。」

  黃扶柏本就抱著破財免災的想法,趕忙賠笑:「邱大人,這也算是做善事嘛。等過些時日我回彌華,就立刻通知家族準備。」

  「那就先這樣吧。那些武人已經打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臨南武府的人上場了?」

  見邱長史突然換了話題,眾人都暗自鬆了口氣。黃扶柏眉頭微蹙,偏頭仔細打量著邱長史的神色,心裡估摸著,自己捐出萬兩白銀,應該能過關了。

  他用眼角餘光與徐元對視了一下,見徐元思索了幾秒鐘後,微微點了點頭。

  安縣令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在陽光的映照下微微反光。

  他抬手輕輕拭去汗珠,整個人的身子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一些。

  左青掃視了一眼身旁的兵卒,那兵卒心領神會,這才開口說道:「下一個就輪到武府了,還望邱大人幫忙指點指點。」

  邱長史伸出兩根手指,指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青色靈氣:「我對拳腳功夫也不太懂,只會些方外小術,還是等烏府主回來親自來吧。」

  黃扶柏在心裡暗罵,又在裝,王府里最會裝的就是他,誰不知道他在盛京仙人台都是掛了名號的,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六品修神境術士,畫紋、掐訣、占星,樣樣精通。

  但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只能在一旁滿臉堆笑地恭維著。

  「前些日子在海上捕到了一條龍蠆,今日就拿出來當作彩頭吧。」

  「邱大人大氣!那條龍蠆我見過,都成精怪了,眼看就要煉精化氣,成為七階妖將了,這可真是少見啊。」

  黃扶柏從屬下手中接過一塊黑色金屬塊,接著說道,「這樣吧,難得邱大人有興致,我也跟一手。這是黑金,我就出這個了。」

  縣衙的三人看了一眼,最後也各自拿出了一些東西跟著參與。

  「那就說好了,待會誰的表現最出彩,這些物件就歸誰。咱們可都得說話算話啊。」邱長史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俊秀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眾人都面露喜色,紛紛咧嘴點頭肯定道:「那是自然。」

  他們都還是有些臉面的人,還沒有這么小家子氣。

  唯有左青在一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

  演武場上,一名手持長刀的鏢師正與水匪激戰。

  他的刀法剛猛凌厲,僅僅幾個回合,就斬殺了一名與他同為健骨境的水匪。

  「好!」場中頓時響起一陣喝彩聲。

  這些鏢師常年走南闖北,實戰經驗遠比這些半吊子水匪豐富。

  平日裡,這些水匪也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才敢去劫鏢師押送的貨物。

  此時已近黃昏,何淼正暗自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到自己這夥人上場,就看見有兵卒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兵卒喊了一聲,輪到他們上場了。

  「終於到我們了!剛剛看他們打的那叫一個精彩,可把我看爽了!」崔漣回想起先前一名武人手持長槍,以一敵二,對戰兩名水匪的場景,興奮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來,我來!」他連聲叫嚷著,可惜還是被別人搶先了一步。

  第一個上場的是武府孟景的弟子,同樣是強肌境。

  目前,武府的弟子中,除了何淼,就只有孟景手下有一名韌筋境的弟子。

  「等會兒那袁熊肯定也會上場,三水,你待會可一定要盡全力啊,別被那傢伙比下去了。最近他們那伙人實在是太囂張了,

  前段時間袁熊獵殺了一隻老虎,韓偉還把虎皮披著,在武府里到處顯擺。」崔漣望著不遠處一名身材高壯的青年說道。

  那名青年就是另一名韌筋境的弟子袁熊,在武府風頭正盛。

  何淼無奈,「人家確實有真本事,平日裡也挺低調的,只是他那幾個師兄弟老是硬捧著他,我們沒必要跟他們爭這些虛名。」

  袁熊家裡一大家子都是習武之人。

  他從小就開始打熬根基,各種拳法、兵器都練得有模有樣。

  有一次,他獨自跑進照雲山里,接連獵殺了兩隻老虎,還一路將老虎屍體拖回武府,邀請大家一起吃虎肉、喝骨湯。


  袁熊為人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一門心思都放在修煉上。

  好幾個炎熱的午後,何淼都看到他還在演武場裡站樁、做伏地挺身、打拳,十分刻苦。

  只是他的師弟韓偉比較愛出風頭,經常在外面吹噓袁熊的事跡,讓人聽了心生厭煩。

  就跟在女人面前吹噓自己兄弟多牛,哪方面多厲害一樣,想要彰顯自己認識他多牛掰。

  何淼覺得這種人真的很蠢,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你吹了這些,人家只會對你兄弟感興趣了。

  「要我說,你就是太低調了。明明你比他早突破那麼久,就因為平時低調,武府里都在傳你們切磋過,還說你不是袁熊的對手,你就開始低調做人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是怎麼想的,你怎麼可能比袁熊差?」崔漣語氣中滿是不忿,緊緊盯著上場的韓偉,「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幾斤幾兩。」

  謝浩伸手抓住崔漣的肩膀,拍了拍,說道:「好啦,你比他勤奮多了,我看你的實力肯定比他強。」

  崔漣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挺了挺胸膛:「那是當然,待會我給你們露兩手,正好我最近修煉又有了一些進步。」

  此時,場中的韓偉手持一把長槍,與對面那名持刀的強肌境水匪打得難解難分。

  「切,就這實力?天天把功夫都用在吹牛上了吧?嘴上功夫倒是厲害,手上的本事嘛……」崔漣滿臉不屑,

  「韓偉這傻逼,占著兵器的優勢不說,人家還帶著傷,就這還只能跟人家打個平手,回去肯定要被他師傅罵。」

  何淼也很是無語。

  這人實力確實不怎麼樣,僅僅從這個畫面看,真他娘的就是菜雞互啄。

  你一把長槍長度抵人家三把刀了,折騰來折騰去,只會用槍捅。

  這對戰經驗和兵器手法是狗教的嗎?

  而且韓偉使長槍的手很生,估計也是看前面金鰲鏢局的那名使長槍的鏢師的威風,才也想上去試試。

  而且,韓偉使長槍的手法很生疏,估計是看到前面金鰲鏢局那名使長槍的鏢師威風凜凜,他才想上去試試。

  或許是韓偉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表現很丟臉,見遲遲無法戰勝對手,他開始有些焦躁起來。

  使起了武法,憑藉著兵器的優勢,將對方的長刀挑開後,槍頭猛地刺進了對方的大腿根。

  緊接著,他手形變幻,一招打在對方身上,那水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見對方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韓偉這才將長槍放回兵器架,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孟景看著這名弟子,滿臉怒氣地呵斥道:「你打的什麼玩意兒?既然不會用長槍,上去逞什麼能?還有,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啊?我看他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就……」韓偉被師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責罵,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師傅,他也不敢反駁,只能低著頭,悻悻地不敢作聲。

  韓偉剛一落座,崔漣瞥了他一眼,瓮聲瓮氣,意有所指:「段師弟,別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一個傷員都要用武法的,這不是欺負人家水匪不會武法嗎?」

  段千知道崔漣是在故意損人,嗯嗯兩聲,附和著他。

  韓偉眉毛一挑,他和崔漣有些過節。

  起因雖是微不足道,不過是一日晚上,韓偉喝得酩酊大醉,他的同伴去路邊小解,他一個人在風中搖搖晃晃。

  這時,他瞧見路過的崔漣,心裡本就對崔漣不爽,便破口大罵。

  崔漣當場就把韓偉按在地上一頓暴揍。

  後來,韓偉的同伴回來把他送回武府。

  到了晚上,崔漣拿了個麻袋,又把韓偉套住,掛在了樹上,還把韓偉的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裡,讓他叫都叫不出聲。

  事後,二人被各自師傅知道,各打了五十大板。

  兩人傷好後,又約著打了一架,最後還是被其他人拉開了,從此兩人就結下了梁子。

  韓偉此時一肚子悶氣,冷哼一聲,「姓崔的,你說誰呢?」

  「喲,韓師弟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先前一直在和段師弟討論戰況呢,還在想剛剛上場的是哪個傻逼,怎麼這麼笨。」

  韓偉抽了抽嘴角,「你再罵?」


  崔漣一挑眉,「喲呵,莫非那傻逼就是你?」

  「嘴賤,扯這寄吧點事覺得很好玩是吧,老子今天乾死你!」韓偉惡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朝崔漣這邊走來。

  崔漣雙手枕在腦後,鬆散自然,懶懶開口:「急眼嘍,是誰我可沒說哦。」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在韓偉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旁邊的幾名師兄弟趕忙上前攔住了他,他沒好氣道:「幹嘛!」

  幾名師兄弟紛紛示意他往前看。

  韓偉滿心不情願地扭頭望去,當看到前方孟景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時,他身體猛地一顫,僵硬地坐了回去。

  崔漣見狀,還挑釁地朝他挑了挑眉。

  好在這時,身旁有人安撫,場中臨南武府的學員們也都一臉興奮地說道:「袁師兄上去了!」

  袁熊在武府內名聲很響,他經常去山中獵殺野獸,還會把獵物帶回武府,給大家加餐。

  再加上他是武府弟子中僅有的兩名韌筋境,所以在武府很有威信。

  「等等,袁師兄怎麼選的好像是黑色牌子的,是不是記錯了?」

  武府眾人議論紛紛。

  何淼安靜坐在位上,目光望向演武場。

  黑色牌子代表的是鍛骨境的武夫,袁熊選擇挑戰鍛骨境的對手,這膽子可真不小。

  場中兩人已經相對而立,學員們都滿臉疑惑,沒有人覺得袁熊會是鍛骨境武人的對手,哪怕對方是負傷。

  韓偉「哈」地一笑:「袁師兄天生壯骨,師傅都說他的力道不比鍛骨境的人差,你們就等著看吧。」

  「真的假的,聽說天生壯骨之人,氣力都遠超常人,每次突破,力道都會增長一截,嘖嘖,了不得。」

  「哈哈哈,那是,袁師兄目前在武府可沒人是他的對手。」

  聽著韓偉又在那幫別人吹牛逼,何淼,崔漣整個人都不好了,主要是韓偉長得尖嘴猴腮,笑聲尖銳,入耳後感覺耳膜在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演武場中刀劍交擊聲不絕於耳,刀刀化作殘影,袁熊壓得對面那鍛骨境水匪招架不住。

  約莫半刻鐘,袁熊一刀洞穿了那鍛骨境水匪的胸膛。

  此時的袁熊,體內血氣空空,身疲體乏,走回了武府隊伍中。

  「袁師兄,那可是鍛骨境啊!」

  「袁師兄,太厲害了!聽說他每次突破,都能憑空生出一牛之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孟武師提起過,說他體質特殊,先天條件就非常好,再加上根基打得紮實,突破後自然比別人進步快。」

  ……

  師兄弟們的讚嘆聲此起彼伏,袁熊面色平靜,有人問他話,他也只是憨厚地笑笑。他本就不愛說話,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也只是儘快結束話題。

  回到位子上後,他皺著眉頭,認真思考著剛剛戰鬥中自己還有哪些不足之處。

  因為袁熊每天都會在武府練習刀法,何淼不止一次見過他練習的場景。

  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很簡單,只要看到有人和自己做同一件事,或者玩一樣的遊戲,不管認不認識,相視一眼時都會會心一笑。

  何淼和袁熊都用刀,練習的時候也互相看過對方。

  他們都會一些不太入流的刀法,雖然看不出威力如何,但起碼招式和動作都是標準的,彼此對對方的刀法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揣測。

  單論刀法的基本功,何淼不得不承認,自己肯定比不上袁熊。

  基本功可不是憑藉天資聰穎就能在短時間內彌補的,它需要長年累月的刻苦打磨和積累。

  袁熊從小練到大,而何淼才練習了一個半月左右,又怎麼能比得上人家十年的功夫呢?

  單論出刀的次數,袁熊相比同齡人,可能已經練習了幾百上千次。僅僅是幾個基礎動作,他就練習了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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