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斷魂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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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許多年來,斷魂刀數易其主……你那姑娘朋友的師父步青雲,便是三十年前叱吒風雲的斷魂刀持有者冷秋月的傳人,但他行事詭秘,行蹤飄忽不定,江湖中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除了你義父之外,更是無人知道他手中賴以殺人的兵器便是大名鼎鼎的斷魂刀。″

  「我義父既然知道這姓步的手中兵器就是斷魂刀,那他怎麼就不…….″以義父田作農的為人,他又怎會輕易放過眼前的武林至寶呢。田雲龍百思不得其解。

  「嘿嘿!「李傲風冷笑一聲,他的那點小心思,我又如何不知道?只怕我死後,這世間再已無人能制約得了他……可惜他只知斷魂刀的秘密,卻不知駕馭之法,和眾多得刀者一樣,縱然斷魂刀在手也不過是多了一件普通的利器而已,並無多大用處。況且他所修習的功夫又是錦繡乾坤,陰柔之極,與那斷魂刀剛猛兇悍的屬性相生相剋,若他冒然使用斷魂刀,只怕是適得其反,有百害而無一利。

  「其實,錦繡乾坤最適合的兵器便是為師手中這柄日月隕星劍了,這是你師姑也是你師始祖郭一紅使用過的兵器,當世之人無人知道它的存在,你師姑死後,我便一直把它留在身邊,用以睹物思人……如今你既是她的徒孫孫,這劍我便替她傳了你吧。「

  田雲龍聽他說起往事,不覺熱血沸騰,當即叩頭拜謝。

  李傲風道:「你我既為師徒,在這短短數日之間,也傳授不了你更多東西,又何必言謝!只是,為師有一個請求,還望徒兒能為我完成。「

  ″師父但請吩咐就是。徒兒自當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又何來請求一說。″

  「為師死後,你便將我葬於這天池邊的老榆樹下,等到日後,再把斷魂刀討要回來埋在我身邊……「

  「為什麼要等到以後,徒兒即刻便可去將那斷魂刀尋來。「

  李傲風道:″那刀現在你姑娘朋友手中,你依然要去討要麼?口不對心的東西。″

  田雲龍臉上一紅,無言以對。這可不是口不對心麼?莫要說那刀此時在葉姑娘手中,自己終就難以啟齒討要,就算是偷是搶,也是下不得手去的,更別說如今葉姑娘和斷魂刀已不知去向了。再說了,師父既然知道斷魂刀在葉姑娘的手上,此間離摩雲洞近在咫尺,縱然葉姑娘與她那姓步的師父武功再高,以師父三百餘年的武功修為只需舉手之勞的事,師父又何以不去討要回來?卻為何還要等到日後?再說這日後,又是什麼時候呢?

  「對了,你那姑娘朋友服食了赤雪蓮,可好些了麼?「

  ″她已不知去向……我去洞中之時並未見到她,所以就回來了。″

  「哦!我還以為你對老夫[情有獨鍾]呢,卻原來也是[重色輕友]的角色。「李傲風見他一張臉又是尷尬又是疑惑之色,轉而便道:″你一定是在質疑我為何不親自去取那斷魂刀?卻要你等我死後再去取來?「

  田雲龍點了點頭,道:″弟子正有此疑問。″

  李傲風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向王母娘娘起個毒誓。需得做到信守成諾,日後一定將斷魂刀取來埋在我身邊,另外還要保證對斷魂刀的秘密守口如瓶,我便索性將斷魂刀的所有秘密都告之於你。「

  他說這話時,一臉嚴肅,不像是偽裝出來的。田雲龍心下一擰,心想這斷魂刀莫非除了需八千冤魂,方才威力大增之外,還有什麼更加不欲人知的秘密?

  作為武林至寶,關於這斷魂刀的秘密委實太多。好奇之心促使田雲龍想要了解更多,心下暗道:″不就是當著王母聖像起個誓麼?這有何難?″

  當即便點頭應允,和師父李傲風一起迴轉達摩庵。

  李傲風鄭重其事地點燃了三柱香,插在王母聖像前的香爐之中,然後拜了幾拜,口中「嘰哩咕嚕″念念有詞,也不知他所念是啥。

  事畢,他又另外點燃了三柱香交予田雲龍手中,道:″你可以起誓了,而且是毒誓,越毒越好。″

  天下間哪有師父逼自己徒兒發毒誓的道理?哪還有什麼師徒情份可言?面對王母聖像,他忽然間百感交集,有了一絲後悔的念頭,也生出了一絲反叛之心。

  李傲風的話,也讓田雲龍想起了義父田作農,他事事威逼、強人所難,總是強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願做的事,只是把自己當成維繫西廠利益和皇權的工具,由始至終,從來就沒有過一絲長輩對晚輩的憐憫和關愛……

  田雲龍低頭瞧了瞧自己早已缺失的左手小指,這就是義父在他五歲時留下的[傑作]。他當時年齡太小,雖然不明白義父為何無緣無故要斬掉自己的一枚手指,但義父毫不猶豫舉刀斬落的情景,他至今仍記憶猶新,心有餘悸……這師父李傲風為了獲取龍膽,居然把自己當成誘龍的活餌,對自己的生命毫𣎴吝惜……和義父毫無原則的行事風格何其相似?不,那完全是同出一轍,別無二致。

  他一生中所遇到的兩位「親人「,皆是如此待他。他心裡是既感失落又覺無奈,一種″天命如此,捨我其誰「的悲愴之感剎那間便即湧上心頭,卻又欲哭無淚……

  他本想就此抽身而走,離開這位讓人生畏的老人。

  但是斷魂刀的秘密卻迫切地促使他義無反顧。同時,他也生出了一點私心,或許能擺脫義父的掌控,做回真正的自己,關係就在這把斷魂刀上,還需要藉助眼前這位師父之力。

  田雲龍定了定神,擺出一副十分虔誠的樣子,學著師父李傲風依樣畫葫蘆,將三柱香插於香爐之中,朝著王母聖像拜了幾拜,高聲道:″弟子田雲龍,今在王母娘娘面前發下重誓,不得張揚斷魂刀所有秘密,日後定將斷魂刀回葬恩師左右……凡有違今日之誓者,將受千刀凌遲,不得好死!″

  說罷,又拜了幾拜,方才起身。

  李傲風「哈哈「大笑,道:″千刀凌遲。這誓言發得好,果然夠毒、夠狠……希望徒兒謹遵誓言,誠信守諾。如此,老夫這便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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