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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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這是句暗語,意思是吃私!也就是大家說的黑吃黑了,貓叔大概是在那邊遇險了。

  行里最怕的就是這個,雖然說墓道里兇險異常,但是更可怕的就是背後捅刀子的。

  很久以前的南爬子都是在墓道上面有個人腰上栓個繩子,放另一個人下去摸寶,最開始都是兄弟一起下墓,但是這都經常有手足相殘的事情發生,後面大家就約定父子一起下墓,還是保不齊有兒子在拿到寶貝後,將腰上的繩子解開,將老爹自己留在墓道裡面活種的事情,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讓老爹在上面栓繩子,好歹虎毒不食子。

  現在設備技術有所更新,也都是團伙的下墓,大家都是因為財才聚到一起,黑吃黑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我雖然感覺整個事情有所不對勁,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老楊頭竟是黑吃黑的主。

  收到簡訊,我馬不停蹄的趕去老叔店面,求助於老叔,畢竟貓叔算是他的夥計。

  「媽的,你小不點狗脊都沒長全,現在你倒是開始給別人當師爺了呢!」老叔聽我說完,啪的一下把手頭的帳本甩到他的海南黃花梨實木桌子上,「徐靖,我要是告訴你二伯,你二伯非給你皮剝了!「

  聽完小叔說完,我真的已經開始兩股戰戰,因為我覺得二伯真的乾的出來,我只得不住的央給央給老叔,求他去救救貓叔,也別把這個事告訴二伯,老叔只答應我去救貓叔,但是這個事最終告訴不告訴二伯,要看我高考怎麼樣。

  一路上老叔不住的跟我分析這個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是讓我長長記性。

  據老叔分析,那太原老闆真的是南爬子,可是他們的行徑不過是讓老楊頭發現了,村里畢竟是人家老楊頭的地盤,於是那太原老闆便遇到了跟貓叔一樣的遭遇,被黑吃黑了。

  不過老楊頭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可能在下墓的過程中遇到了不可知的事情,導致楊大娃瘋了,於是,老楊頭便自己來BJ,找人下墓或者幫忙解決楊大娃的病情。

  等我們到了黎城,我們很顯然已經低估了老楊頭的狠心,等我們到了現場,發現已經有公安把附近給封了起來。

  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去老楊頭的村子,畢竟老楊頭見過我的相貌,只得住在附近的村落,順帶打聽起貓叔他們的事情。

  農村的村口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們,幾乎就是鄉村的情報組織,向他們打探消息還是很容易的,據她們說老楊頭他們村是聽見了盜墓賊火併,第二天便報警了,當場抓住了一個,死了一個,據那個被抓住的說,他姓吳,死的是他大哥。

  不過打探中全然沒有聽見村里人說起貓叔的痕跡,根據我估計,按照貓叔之前當兵的警惕性,應該是事發的時候就已經撒丫子溜了。

  最後吳老二被判了10年,判刑那天,我和老叔都在現場,看著吳老二嚎啕大哭,哭的很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認罪的時候幾乎哽咽,說不出聲音。

  我明白,他哭的不是被抓住了,我們這行都是把腦袋提到褲腰帶上的,俗話說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其中的風險和收益,在入行的時候早就自己想好了。他哭的是他大哥,那個在飯桌上打他脖溜的,跟他一起騙台灣富商的大哥,那個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大哥。

  吳老二入獄後,有一個湖南女子找到過我老叔,自說自己是吳老大的女子,跟了他五年,並且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現在吳老大死了,不能不明不白的把這個事了了,讓我老叔給他個交代,老叔也不含糊給了幾十萬,後面我們去探監吳老二的時候,把他有個侄兒的消息,告訴了他,他很是高興,他倆兄弟父母死的早,只有他兄弟二人相依為命,現在大哥沒了,那個未降世的侄兒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戚。

  老叔說:「出獄後,再跟我唄?」

  吳老二縮個脖拿著話筒,眼睛裡面含著淚說:「不了,出獄後,我就學一門手藝,開個小店,把侄兒養大就好了。小時候哥養的我,現在該我去養侄兒了。」

  後面,老叔就沒再帶我去看過吳老二,在他服刑期間,為了不讓老叔跟二伯說起我下墓的事情,只得按照家裡的規劃,高考、大學、畢業,畢業後在天津瀋陽道接手了一個鋪子,不過消失的貓叔,死掉的吳老大,服刑的吳老二,他們一直讓我如鯁在喉,直到有天,老叔給我發了個消息。

  「老貓出現了。」

  收到消息的我高興非常,晚上便約著老叔在宴賓樓一起為貓叔一起接風洗塵。

  貓叔跟以前一樣,依舊是樂呵呵的樣子,相貌卻給我一種比以前更加像貓的感覺,不知道是那漸漸圓起來的眼眶,還是他總是笑眯眯的樣子。


  「喲,小徐爺好久不見呀」貓叔笑眯眯的拿我打趣,「這兩年小徐爺的名號可在整個天津衛打的夠響,給你老叔的買賣賠的那是一個底掉昂。哈哈哈哈」

  「去,少拿我打趣,你怎麼不說這瀋陽道那些老闆,哪個不精的跟豆似得。話說你這幾年跑哪去了。」

  貓叔看了看老叔,輕嘆了一聲說道:「當年,咱們確實大意了,沒成想這老楊頭是個黑吃黑的主…………」

  「這些老叔當時都給我分析了,你後面怎麼了?」顯然貓叔低估了我的好奇程度。

  「別打岔,剛才說到哪裡了,哦對,黑吃黑,那是個小型墓葬群,小的有點出奇,當時我們下墓摸寶的時候,其實已經想到了他們會下手,只不過沒想到會那麼早,那天晚上我們摸幾個陶罐上去,我看見墓里有個很重要的青銅鼎,順手就放在墓道口的附近,躲過了他們的搜身,當天晚上他們就動手了,吳老大還在睡夢中,就被楊老頭他們用土銃給弄死了,我和吳老二就被驚醒了,吳老二看他哥死了,毛毛愣愣的就要跟人家拼命,老楊頭他們可能也沒想到弄這麼動靜,然後就有人報警,吳老二就被按那了,我趁警車剛進村的時候,就抄上那個鼎,朝著附近的山跑走了。」

  「後面聽說吳老二被判刑了,我怕拖累到四爺,就四處東躲西藏了幾年,最近感覺管的不太嚴了,這才回來找你們.「

  「苦了你老貓,來來我提一杯.「說著老叔便提了一杯酒.我和貓叔也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可酒杯剛撂下,老叔的貪財本質就又暴露出來了.

  「那個,鼎你還帶著嗎?「

  聽老叔說完,我在一旁嘎嘎的樂了起來,老叔啪的就給我後腦勺來了一巴掌,我只唯唯諾諾的瞅著貓叔.

  「我可熟悉四爺的脾氣了,一直隨身帶著呢.「貓叔依舊笑眯眯的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個鼎出來,「四爺掌掌眼吧.「

  確實,鑑別古玩這個玩意,老叔從6歲開始便上手,尤其是一些旁門左道、稀奇古怪的東西,國內他絕對是能排上前5的。

  貓叔拿出來的那個鼎大概只有個20厘米左右,再大點估計他當時都不好揣走了。

  鼎身是雙耳獸紋,三足,圓肚,內有銘文,腐蝕痕跡明顯,器物上有范線,基本上斷定是生坑的。

  「你知道你們當時去的地方是哪裡嗎?」老叔大致看完鼎內銘文,便放桌子上,敲了敲桌面,示意讓我也看看。

  可是的是我的水平只能看出來,年代制式大致是對的,裡面的文字我基本上是屬於睜眼瞎的狀態。

  「我當時又沒有跟貓叔他們一起去,當然不知道哪是誰的墓,不過那以前是晉國的封地,難不成?」

  「我早就跟你說過,沒事讓你多看看書,以前就只知道跟老貓瞎混,老貓你說。」

  貓叔還不如我呢,他之前跟著老叔的時候,也更多是出力的,他只得撓撓頭,又嘿嘿的樂去了。

  老叔輕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就屬他最牛的樣子說道:「那裡是長治,商朝時屬於潞國和黎國過的地方,而且你們後面沒有再看新聞嗎,那個專家斷定是黎王候的墓。」

  我一臉不屑的說道:「合著你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

  老叔撇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不過他們只知道他們所發掘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記錄在這個鼎裡面的銘文。」

  確實,要知道一個墓主人生平、故事,更重要的是通過冥器或者陪葬品的銘文來解讀。

  「要不人家天津衛都說徐四爺厲害呢,快講講,講講。」

  「我也不知道,不過,等我把銘文拓印下來的時候估計就真相大白了,咱們到時候也要收拾東西出發了。」

  「那這回又可以跟著老叔長長見識了。」我恬不知恥的請求老叔帶上我,屬實古玩店的生意把我折磨的太崩潰了。

  「帶你可以,不過可不能跟你二伯提起來昂,老貓你嘴也嚴一點。」

  當天飯局後,老叔便帶著鼎回去研究去了,我則領著貓叔見了見那些他許久未見的老夥計。

  本以為老叔很快能給出他的結論,結果老叔直接消失了兩三個月,直到他手下的夥計都開始找我,說有大事跟老叔商量,我才能在老叔薊縣的別墅里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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