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邪少爺（五）
中午去食堂吃飯，顧老師不在，於是陸半生照例又和趙月娥坐在了一桌。
他特地點了一份一塊五的菜。然後一邊啃著燉土豆，一邊望著那兩朵已經褪成粉紅色的大紅花思考。
紅花還在漸漸褪色，這說明即便是在食堂里，這種籠罩在學區的陰霾之氣也絲毫沒有減弱。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那個被封印在排水井裡的邪穢嗎？
可那玩意明明已經被陸半生和顧老師，用「纏蛇陣」給鎮壓了。纏蛇陣的煞氣十天之內，應該不可能減弱。
是梁一智乾的？
可梁一智還沒來大陸呢，就算他是個風水師，也不可能隔空搞學校的格局吧。
陸半生實在想不通其中的因果。
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和即將回家祭祖的梁一智，以及他那個當過漢奸但又被人稱作善人的親爹有某種關係。
「想什麼呢！」趙月娥推了陸半生一下。然後對他關切道，「今天的飯不合胃口？」
「啊？」陸半生立刻點頭道，「沒錯。不合胃口。剩下的你幫我吃了吧。」
說話間，陸半生將只剩下肉的土豆燉豆角推給了趙月娥。
「嘿嘿。不客氣了啊。」趙月娥說話間提起筷子，大快朵頤。吃肉吃的很開心。
陸半生看的更開心。
略微凝視了趙月娥一會兒後，陸半生終於忍不住問道：「上午為什麼把花兒讓給我呀？」
趙月娥隨口回：「咱哥兒們還談什麼讓不讓的。想給就給你了唄。你昨天給我健力寶的時候，肯定也沒想那麼多。」
「……」陸半生點了點頭，感覺有媳婦真好。
很快，趙月娥便把陸半生剩下的肥豬肉都吃進了自己的嘴裡。
她滿足的抹了抹小油嘴，剛想拉著陸半生一起回教室睡午覺，但卻被食堂一角的吵鬧打罵聲吸引了。
「打起來了嘿！好棒，好棒！去看看，去看看！」
趙月娥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神，拉著陸半生就往食堂里打架的地方去看。
起初，因為圍觀的人太多，陸半生並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就在趙月娥把他扛在肩膀上之後，陸半生一下子搞明白了。
打架的人，是一個五六年級的學生和一個食堂打飯的大媽。
學生舉著碗裡的豬肉，非說這玩意壞掉了，肉味不對，許多肉塊還往出爬大白蛆。食堂大媽則說他純屬放屁，並且當場用勺子切開了一塊又一塊進行證明。
陸半生站在最外圍，並沒有看見最終的結果。而且他今天沒有吃肉塊，也不知道肉是個什麼味道。
所以，陸半生趕緊問身下的趙月娥：
「月娥。今天的肉味道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對問，趙月娥隨口回答：「味道是和平常不太一樣。具體的……比平常的好吃多了。有些肉塊吃起來還爆漿呢，咯嘣嘣，咯嘣嘣，好像咱老家的那種野葡萄，口感特爽脆。」
「……」陸半生聽了這些，心裡咯噔一下！
一種巨大的愧疚感，從心底悠然升起。
鮮肉變腐。這是房宅的格局和凶吉迅速轉變的徵兆。也就意味著整個房宅的「氣」在快速惡化。已經開始影響人的身體健康了。
再這麼下去，恐怕還要出大事……
……
一整天，正規班的孩子們都在為梁一智的到來而排練節目。
一整天，農民工孩子都在班級里無聊的曬太陽，聊天，撕書，下狼羊棋，揪女生小辮。
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娛樂節目。
只有陸半生坐在自己的位置里，滿眼驚恐的望著這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一切。
他感受到，整個校區的「氣」都在急速變化著。
班裡昨天還在盛開的迎春花，只過了一上午便全部枯萎。
班級的角落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青褐色的黴菌。
一隻蝙蝠飛進來，追著小孩瘋狂咬，後來被趙月娥打爆了腸子。
操場上有些排練的同學，毫無徵兆的暈倒……
這些看似細枝末節的變化，都在應證著陸半生心裡的那個判斷。
學校正在快速的變成一座巨大的凶宅！
某種強大的力量正在吸食大夥的「生氣」。
但凡在這裡工作生活的人，都無不受到這種變化的影響。
這種變化不加阻止，自己也會遭殃的！更不用說這校區下邊壓制的那個邪穢，很可能從中獲益，再次進化，甚至衝破封禁。
所以，陸半生必須阻止這一切。
而想要阻止這一切，就得先搞清楚房子變凶宅的原因。
為了搞清這一切，陸半生仔細回憶《儒釋道》里的內容，卻不得其法。
畢竟，根據那本書的記載，能讓房子變凶宅的方法雖然很多，但那都需要對房屋結構或者內部格局進行巨大的改變才對。
可現如今，學校雖然「亂」。但貌似並沒有什麼東西的布局、方位發生巨大的改變。
況且退一步講，就算是有，早晨顧老師上學的時候，應該也可以看見才對。畢竟他那麼專業。
他都沒看出來，陸半生又怎麼可能看出來呢……
亂糟糟的想法縈繞在陸半生的頭腦里，卻始終不能讓他找到問題的根由。
而也就在陸半生對眼前的狀況有些不知所措時，班裡一聲尖叫，引起了陸半生更大的震顫！
「月娥，你鼻子咋流血了嘞！」
隨著班裡孩子的尖叫，陸半生心裡咯噔一聲。旋即抬頭。
然後他驚愕的看見，原本又粗又壯的趙月娥，竟然流起了鼻血。
那鮮血一滴滴的，看的陸半生心裡很疼。
陸半生沖了過去，也不管別人的眼神，徑直抓起趙月娥的手。
壞了！
陸半生發現，趙月娥和上次在崔小倩處中邪的自己一樣，體溫偏低。
這就意味著，她已經被凶宅干擾了。如果再不採取手段，那麼很可能會重蹈自己的覆轍。
想到這些情況，陸半生急了。滿心裡就一個想法——不能讓趙月娥受罪。
雖然顧老師不在，雖然不知道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陸半生還是終於決定，強行去調查，強行去阻止一切。
這次即便沒有顧老師幫忙，他也要去做！
「月娥。我幫你處理！」
說話間，陸半生把趙月娥拉離了班級。而趙月娥可能因為身體變虛的原因，也沒有再逞能拒絕。
陸半生帶著劉月娥，先來到水房。
陸半生幫她洗臉，拍額，又親手給她的鼻子裡塞了兩團衛生紙後，才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了趙月娥。
「月娥。我懷疑你被邪穢纏上了。就和我上次一樣。」
「邪穢？哈哈哈，老陸你真會開玩笑。」劉月娥笑嘻嘻，「我不信。」
「你不信？」陸半生擔憂，「那你萬一真和我一樣，被人家發現光著腚，出現在學校地下室里，你咋辦？」
「哎呀。丟死個人了。」趙月娥終究還是個女娃，即便再大大咧咧，聽到這些後，也不由得羞紅了臉。
然後，孩子態度一百八十度大改變：「那我信。可你咋證明嘞？你又不是顧老師，咋鎮邪嘞？」
陸半生一邊在頭腦里想《儒釋道》的內容。一邊告訴趙月娥：「我有一個方法！不知道靈不靈。」
「那就試試唄！」趙月娥點頭，「去哪兒試？」
陸半生伸出手，指了指教學樓：「樓頂！我要去樓頂看學校的『風水』！」
原來，根據風水門的理論。如果一個宅子突然變成凶宅，這只能說明是整個宅子的大形勢產生了變化所導致。
這種變化，要秉著【先高后低，先大後小】的原則探查。
所以，一般的風水師查看宅基凶吉的時候，首先要做的無非三步——查房宅圖紙，以羅盤定心，或者登高遠眺。
陸半生不可能搞到學校的房宅圖紙，也沒有顧老師那樣的指南針。
那麼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冒著被學校記大過甚至全校批鬥的風險，登高遠眺了。
學校里最好的登高遠眺之所，無疑是教學樓頂。
而那個地方，按照常理，只有趙月娥能幫自己進去。
「你願意跟我一起記大過嗎？」陸半生忐忑的問。
「走！」趙月娥想都沒想，就拉著陸半生往樓頂走。
八十年代的時候，跳樓自殺，學生抑鬱之類的事情還沒多少。所以那個時候的學校既沒有高高的圍欄，也沒有鐵絲網和監控器。就連最危險的樓頂，也只上了一條鏈鎖，防止小孩偷入。
那條連鎖，正常情況下孩子是打不開的。但陸半生以為有趙月娥幫忙，兩個人一起使勁兒，還是能把連鎖拴住的門給硬生生弄開一角。
有這一腳，再配合陸半生矮小的優勢。陸半生理論上就可以擠進樓頂去。
就和上次入洞房的道理一樣。
陸半生敢想，趙月娥敢幹。所以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學校樓頂，找到那扇通往天台的門，合力推開了一角兒。
而後，陸半生滋溜一下，和條泥鰍一樣鑽了進去。
登高遠眺，整個學校和周遭的風水格局，被陸半生盡收眼底。
孩子俯視著整個學校。
過了須臾，他用不可置信的聲音驚詫：「怎麼會這樣！」
他特地點了一份一塊五的菜。然後一邊啃著燉土豆，一邊望著那兩朵已經褪成粉紅色的大紅花思考。
紅花還在漸漸褪色，這說明即便是在食堂里，這種籠罩在學區的陰霾之氣也絲毫沒有減弱。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那個被封印在排水井裡的邪穢嗎？
可那玩意明明已經被陸半生和顧老師，用「纏蛇陣」給鎮壓了。纏蛇陣的煞氣十天之內，應該不可能減弱。
是梁一智乾的？
可梁一智還沒來大陸呢，就算他是個風水師，也不可能隔空搞學校的格局吧。
陸半生實在想不通其中的因果。
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和即將回家祭祖的梁一智，以及他那個當過漢奸但又被人稱作善人的親爹有某種關係。
「想什麼呢！」趙月娥推了陸半生一下。然後對他關切道，「今天的飯不合胃口？」
「啊？」陸半生立刻點頭道，「沒錯。不合胃口。剩下的你幫我吃了吧。」
說話間，陸半生將只剩下肉的土豆燉豆角推給了趙月娥。
「嘿嘿。不客氣了啊。」趙月娥說話間提起筷子，大快朵頤。吃肉吃的很開心。
陸半生看的更開心。
略微凝視了趙月娥一會兒後，陸半生終於忍不住問道：「上午為什麼把花兒讓給我呀？」
趙月娥隨口回：「咱哥兒們還談什麼讓不讓的。想給就給你了唄。你昨天給我健力寶的時候，肯定也沒想那麼多。」
「……」陸半生點了點頭，感覺有媳婦真好。
很快，趙月娥便把陸半生剩下的肥豬肉都吃進了自己的嘴裡。
她滿足的抹了抹小油嘴，剛想拉著陸半生一起回教室睡午覺，但卻被食堂一角的吵鬧打罵聲吸引了。
「打起來了嘿！好棒，好棒！去看看，去看看！」
趙月娥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神，拉著陸半生就往食堂里打架的地方去看。
起初，因為圍觀的人太多，陸半生並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就在趙月娥把他扛在肩膀上之後，陸半生一下子搞明白了。
打架的人，是一個五六年級的學生和一個食堂打飯的大媽。
學生舉著碗裡的豬肉，非說這玩意壞掉了，肉味不對，許多肉塊還往出爬大白蛆。食堂大媽則說他純屬放屁，並且當場用勺子切開了一塊又一塊進行證明。
陸半生站在最外圍，並沒有看見最終的結果。而且他今天沒有吃肉塊，也不知道肉是個什麼味道。
所以，陸半生趕緊問身下的趙月娥：
「月娥。今天的肉味道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對問，趙月娥隨口回答：「味道是和平常不太一樣。具體的……比平常的好吃多了。有些肉塊吃起來還爆漿呢，咯嘣嘣，咯嘣嘣，好像咱老家的那種野葡萄，口感特爽脆。」
「……」陸半生聽了這些，心裡咯噔一下！
一種巨大的愧疚感，從心底悠然升起。
鮮肉變腐。這是房宅的格局和凶吉迅速轉變的徵兆。也就意味著整個房宅的「氣」在快速惡化。已經開始影響人的身體健康了。
再這麼下去，恐怕還要出大事……
……
一整天，正規班的孩子們都在為梁一智的到來而排練節目。
一整天，農民工孩子都在班級里無聊的曬太陽，聊天，撕書，下狼羊棋，揪女生小辮。
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娛樂節目。
只有陸半生坐在自己的位置里，滿眼驚恐的望著這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一切。
他感受到，整個校區的「氣」都在急速變化著。
班裡昨天還在盛開的迎春花，只過了一上午便全部枯萎。
班級的角落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青褐色的黴菌。
一隻蝙蝠飛進來，追著小孩瘋狂咬，後來被趙月娥打爆了腸子。
操場上有些排練的同學，毫無徵兆的暈倒……
這些看似細枝末節的變化，都在應證著陸半生心裡的那個判斷。
學校正在快速的變成一座巨大的凶宅！
某種強大的力量正在吸食大夥的「生氣」。
但凡在這裡工作生活的人，都無不受到這種變化的影響。
這種變化不加阻止，自己也會遭殃的！更不用說這校區下邊壓制的那個邪穢，很可能從中獲益，再次進化，甚至衝破封禁。
所以，陸半生必須阻止這一切。
而想要阻止這一切，就得先搞清楚房子變凶宅的原因。
為了搞清這一切，陸半生仔細回憶《儒釋道》里的內容，卻不得其法。
畢竟，根據那本書的記載，能讓房子變凶宅的方法雖然很多，但那都需要對房屋結構或者內部格局進行巨大的改變才對。
可現如今，學校雖然「亂」。但貌似並沒有什麼東西的布局、方位發生巨大的改變。
況且退一步講，就算是有，早晨顧老師上學的時候，應該也可以看見才對。畢竟他那麼專業。
他都沒看出來，陸半生又怎麼可能看出來呢……
亂糟糟的想法縈繞在陸半生的頭腦里，卻始終不能讓他找到問題的根由。
而也就在陸半生對眼前的狀況有些不知所措時，班裡一聲尖叫，引起了陸半生更大的震顫！
「月娥，你鼻子咋流血了嘞！」
隨著班裡孩子的尖叫，陸半生心裡咯噔一聲。旋即抬頭。
然後他驚愕的看見，原本又粗又壯的趙月娥，竟然流起了鼻血。
那鮮血一滴滴的，看的陸半生心裡很疼。
陸半生沖了過去，也不管別人的眼神，徑直抓起趙月娥的手。
壞了！
陸半生發現，趙月娥和上次在崔小倩處中邪的自己一樣，體溫偏低。
這就意味著，她已經被凶宅干擾了。如果再不採取手段，那麼很可能會重蹈自己的覆轍。
想到這些情況，陸半生急了。滿心裡就一個想法——不能讓趙月娥受罪。
雖然顧老師不在，雖然不知道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陸半生還是終於決定，強行去調查，強行去阻止一切。
這次即便沒有顧老師幫忙，他也要去做！
「月娥。我幫你處理！」
說話間，陸半生把趙月娥拉離了班級。而趙月娥可能因為身體變虛的原因，也沒有再逞能拒絕。
陸半生帶著劉月娥，先來到水房。
陸半生幫她洗臉，拍額，又親手給她的鼻子裡塞了兩團衛生紙後，才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了趙月娥。
「月娥。我懷疑你被邪穢纏上了。就和我上次一樣。」
「邪穢？哈哈哈，老陸你真會開玩笑。」劉月娥笑嘻嘻，「我不信。」
「你不信？」陸半生擔憂，「那你萬一真和我一樣，被人家發現光著腚，出現在學校地下室里，你咋辦？」
「哎呀。丟死個人了。」趙月娥終究還是個女娃，即便再大大咧咧，聽到這些後，也不由得羞紅了臉。
然後，孩子態度一百八十度大改變：「那我信。可你咋證明嘞？你又不是顧老師，咋鎮邪嘞？」
陸半生一邊在頭腦里想《儒釋道》的內容。一邊告訴趙月娥：「我有一個方法！不知道靈不靈。」
「那就試試唄！」趙月娥點頭，「去哪兒試？」
陸半生伸出手，指了指教學樓：「樓頂！我要去樓頂看學校的『風水』！」
原來，根據風水門的理論。如果一個宅子突然變成凶宅，這只能說明是整個宅子的大形勢產生了變化所導致。
這種變化，要秉著【先高后低，先大後小】的原則探查。
所以，一般的風水師查看宅基凶吉的時候，首先要做的無非三步——查房宅圖紙，以羅盤定心，或者登高遠眺。
陸半生不可能搞到學校的房宅圖紙，也沒有顧老師那樣的指南針。
那麼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冒著被學校記大過甚至全校批鬥的風險，登高遠眺了。
學校里最好的登高遠眺之所，無疑是教學樓頂。
而那個地方，按照常理，只有趙月娥能幫自己進去。
「你願意跟我一起記大過嗎？」陸半生忐忑的問。
「走！」趙月娥想都沒想，就拉著陸半生往樓頂走。
八十年代的時候，跳樓自殺，學生抑鬱之類的事情還沒多少。所以那個時候的學校既沒有高高的圍欄，也沒有鐵絲網和監控器。就連最危險的樓頂，也只上了一條鏈鎖，防止小孩偷入。
那條連鎖，正常情況下孩子是打不開的。但陸半生以為有趙月娥幫忙，兩個人一起使勁兒，還是能把連鎖拴住的門給硬生生弄開一角。
有這一腳，再配合陸半生矮小的優勢。陸半生理論上就可以擠進樓頂去。
就和上次入洞房的道理一樣。
陸半生敢想，趙月娥敢幹。所以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學校樓頂，找到那扇通往天台的門，合力推開了一角兒。
而後，陸半生滋溜一下，和條泥鰍一樣鑽了進去。
登高遠眺，整個學校和周遭的風水格局，被陸半生盡收眼底。
孩子俯視著整個學校。
過了須臾，他用不可置信的聲音驚詫：「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