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三人床（六）
三人床（七）
農村留給陸半生的，也並不都是美好的童年回憶。
陸半生五歲那年，他們農村老家來了一個傳教士。
這個傳教士，自稱是「宙宇神教」的人。要在他們村蓋一座祭祀「宙宇真神」的教堂。
宇宙真神到底是什麼樣，陸半生直到出了農村也沒見過，只知道這個教派的標誌，是兩條蛇交織而成的「鐵十字徽章」。
八十年代的時候，國家剛從各種運動中緩過勁兒來。再加上社會提倡開放，所以國人普遍有一種慕洋濾鏡。
在廣大公知的宣傳和現實差距的雙重影響下，那個時代的人，認為外國什麼都是好的。有相當一部分人相信外國的月亮比國內圓，更有一部分人相信外國人連撒的尿，都比國人的甜。
也因為這個背景，那個自稱從西洋來的傳教士沒費什麼力氣口舌，就在村里收斂了一批信眾和資金，準備蓋所謂的「教堂」。
可誰知道教堂剛挖了個地基。傳教士就捲款跑路。
後來大夥才知道，那人就是一個洋垃圾，是外國的邪教徒，在西方混不下去了，弄了張護照來國內混日子的。
這種人幹的，就是收割信仰來發財的買賣，沒有在村里騙財又騙色，已經是善了。
這樣的牲口，讓全村人感到後怕，也讓全村人感覺痛苦——畢竟被邪教捲走的錢款，再也沒能追回來。
後來因為集資教堂這件事，陸半生的爺爺被活活氣死了。臨死的時候據說拉著陸半生父親的手，大喊了三句「王八，王八，王八蛋！」
到現在陸半生都不知道，爺爺喊的是那個傳教士王八，還是傳教士背後的宙宇真神王八。
不過「邪教教堂」這幾個字，陸半生記住了。
教堂是不是吉宅或者凶宅，陸半生完全不懂。但那玩意肯定是房子。完全符合顧老師的問題。
所以，懵懵懂懂的陸半生便把這件事和顧老師、裘正道兩個人給說了。
而顧老師和裘正道兩個人聽了之後，精神都是一緊。
「原來如此。」裘正道點頭道，「你和宙宇神教、金十四都有交集……這就都解釋的通了。依我看……」
「師兄。孩子還是別讓知道太多了吧！」顧老師突然阻止了裘正道的言辭，並且又提醒道，「他才八歲。知道太多把持不住，而且咱們說到底還是被打壓的。孩子說漏嘴怎麼辦？」
「好好好！」
裘正道聽了顧老師的話，不言語了。只留下陸半生一臉的懵。
因為實在搞不清狀況，陸半生又問顧老師道：「師父。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我能看見那本禁書里的字，和宙宇神教什麼關係？」
「以後等你長大點，再多些閱歷和道行……再說。」顧老師把這件事強壓了下來。
隨後，顧老師對陸半生以及裘紅葉吩咐道：「你們兩個一起回去睡覺吧！至於這本禁書的事……」
顧老師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陸半生，雖然極力抑制，但臉上依舊浮現出某種興奮。
「我倆研討一下。再做決定。」
……
凌晨兩點，陸半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八歲的孩子心眼少，是不會有很多憂愁的。
所以他雖然明顯感覺到那本《儒釋道》不正常。明顯感覺到金十四、風水門和那個什麼宙宇真神教之間有關係，更明顯感覺到這些東西可能會永遠改變自己未來的人生。
但陸半生還是感覺……
早點睡覺，早早起床，早早把葫蘆里的健力寶拿給趙月娥分享更重要。
……
清晨六點。陸半生房間的門被敲響了。陸半生把門打開，正看見顧老師背著手，站在門外。
「老師。是來叫我晨練的吧？」陸半生一邊說話，一邊穿褲衩。
「今天不需要晨練了。」
「為啥？」
「你凌晨已經和裘紅葉練過了。」顧老師告訴陸半生。
然後他對陸半生說道，「半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裘正道討論出了一個結果。我找你，就是要和你商量《儒釋道》的事情。」
「哦！」聽見那本書和自己有干係，陸半生趕緊把顧老師請進房間，洗耳恭聽。
老師坐定之後，對陸半生說道：「半生。是不是腦子裡經常聽見金十四留在你體內的邪念作響。」
「嗯！」陸半生點頭人，然後又講，「昨兒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迷迷瞪瞪的聽見那傢伙問自己，裘紅葉潤不潤，滑不滑，想不想要。」
「額，你不用和我說的那麼詳細……」顧老師尷尬的回應並提醒，「也千萬別和裘正道說的這麼詳細。」
陸半生點頭後，顧老師繼續講：「半生。我和我師兄一致認為。你頭腦里總出現這樣的聲音，容易被帶歪！而且這風水之學，你既然接觸了。那麼你一點兒都不學，也是不尊重人才。」
顧漢儒和裘正道雖然總爭吵，但有一件事難得達成了一致：未來國家也好，門派也罷，都是要跑步進入二十一世紀的。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人才！
「哦。」陸半生聞言欣喜道，「這麼說。老師要收我當徒弟了。」
「不不不！」顧老師擺手，「我發過誓。不教徒弟了。」
「啊，」陸半生滿臉失落。
「但你可以自學！」說話間，顧老師從身後把那本《儒釋道》取了出來，交給陸半生，又指著那書和他講，「你可以自學一些，我和裘正道都不會的東西！而且你要答應我，你在這書里看見的東西，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我。」
「啊！你們讓我自己學禁書？」陸半生有點被震驚到了。
陸半生不知道為什麼只一晚上，顧老師的想法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同時，他還發現那本書相比昨晚，也發生了古怪的變化。
今日所看見的這本禁書，比著昨晚的時候明顯少了一半。陸半生翻看了幾下，發現這書是被人硬生生的裁斷了。
「老師，怎麼只有一半？」
「這樣有好處！」顧老師告訴陸半生個中原理道，「記住，你以後能用的本事。只限於這半本書上所記載的東西。書上有的本事，你用，書上沒有的本事。你絕不要用，哪怕腦子裡自動浮現上來……」
因為那些自動浮現上了的東西，都是金十四的「指示」，是為了讓陸半生達成他某種目的的誘導。
顧老師以為這樣的安排，能幫陸半生糾正偏誤，避免誘導。
有「正經」在，那麼潛伏在陸半生體內的「金十四」，也就不好往孩子的思想和本領里「摻沙子」了。
「金十四最後的目標就是奪舍你，把你變成裝他的瓶子。這本書和你的名字一樣，恰到好處的用，可以讓你明白自我，抵抗邪念。」
顧老師相信，正經和名字兩者配合，到四十九天之後，陸半生是能徹底擺脫金十四的影響的。
「哦。我懂了！」陸半生道，「您之所以給我半本。是因為您怕我學的太多，變的太強，卻又心性不夠。最終把持不住，變得和金十四那樣，用邪術害人！」
聽了陸半生的話，顧老師頓時對這孩子刮目相看了起來。
他震驚：「你，怎麼會理解這些的？」
「很簡單的道理呀。」陸半生平靜的回答，「老師在講拔苗助長，急功近利，事與願違這些成語的時候，不是讓我們把這些含義道理，都寫在橫格本上，還讓背過嗎。」
陸半生用心背了，所以懂。
要不然考試考不了100分，被父母罵不說，還得被劉鼻涕奚落。
「……」顧老師苦笑感嘆，「真是個普普通通的好孩子。」
「不應該嗎？」
「應該……太應該了。」
說完話，顧老師起身欲走。
不過在最後離開前，顧老師又特地和陸半生強調道：「半生。雖然你只有八歲，是天真的年紀。但我必須再告訴你一句……非出格的話。
我接下來的話，你這輩子記住！但儘量別和別人說，行嗎？」
「嗯！」陸半生認真的點頭。
「還記得把你爺爺害死的宇宙真神教吧？」顧老師問。
「嗯！」
「以後他們一定會來抓你……但你不要讓他們抓住，也不要聽他們的花言巧語。有機會，就用風水門裡的手段殺光他們！」顧老師最後強調，「記住，他們都該死！」
「啊？」陸半生懵了，畢竟他一生都從來沒見過戾氣這麼重的話。
而且這話，還是出自顧老師的口。
孩子不懂，所以要問：「為什麼？那個神教……就沒有一個好人嗎？」
對問，顧老師冰冷的回答：「你爺爺是加入神教的好人。他最後什麼結果？」
對問，陸半生一下子全懂了。
農村留給陸半生的，也並不都是美好的童年回憶。
陸半生五歲那年，他們農村老家來了一個傳教士。
這個傳教士，自稱是「宙宇神教」的人。要在他們村蓋一座祭祀「宙宇真神」的教堂。
宇宙真神到底是什麼樣，陸半生直到出了農村也沒見過，只知道這個教派的標誌，是兩條蛇交織而成的「鐵十字徽章」。
八十年代的時候，國家剛從各種運動中緩過勁兒來。再加上社會提倡開放，所以國人普遍有一種慕洋濾鏡。
在廣大公知的宣傳和現實差距的雙重影響下，那個時代的人，認為外國什麼都是好的。有相當一部分人相信外國的月亮比國內圓，更有一部分人相信外國人連撒的尿，都比國人的甜。
也因為這個背景，那個自稱從西洋來的傳教士沒費什麼力氣口舌，就在村里收斂了一批信眾和資金，準備蓋所謂的「教堂」。
可誰知道教堂剛挖了個地基。傳教士就捲款跑路。
後來大夥才知道，那人就是一個洋垃圾，是外國的邪教徒，在西方混不下去了，弄了張護照來國內混日子的。
這種人幹的，就是收割信仰來發財的買賣，沒有在村里騙財又騙色，已經是善了。
這樣的牲口，讓全村人感到後怕，也讓全村人感覺痛苦——畢竟被邪教捲走的錢款，再也沒能追回來。
後來因為集資教堂這件事，陸半生的爺爺被活活氣死了。臨死的時候據說拉著陸半生父親的手，大喊了三句「王八，王八，王八蛋！」
到現在陸半生都不知道，爺爺喊的是那個傳教士王八，還是傳教士背後的宙宇真神王八。
不過「邪教教堂」這幾個字，陸半生記住了。
教堂是不是吉宅或者凶宅，陸半生完全不懂。但那玩意肯定是房子。完全符合顧老師的問題。
所以，懵懵懂懂的陸半生便把這件事和顧老師、裘正道兩個人給說了。
而顧老師和裘正道兩個人聽了之後，精神都是一緊。
「原來如此。」裘正道點頭道，「你和宙宇神教、金十四都有交集……這就都解釋的通了。依我看……」
「師兄。孩子還是別讓知道太多了吧！」顧老師突然阻止了裘正道的言辭，並且又提醒道，「他才八歲。知道太多把持不住，而且咱們說到底還是被打壓的。孩子說漏嘴怎麼辦？」
「好好好！」
裘正道聽了顧老師的話，不言語了。只留下陸半生一臉的懵。
因為實在搞不清狀況，陸半生又問顧老師道：「師父。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我能看見那本禁書里的字，和宙宇神教什麼關係？」
「以後等你長大點，再多些閱歷和道行……再說。」顧老師把這件事強壓了下來。
隨後，顧老師對陸半生以及裘紅葉吩咐道：「你們兩個一起回去睡覺吧！至於這本禁書的事……」
顧老師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陸半生，雖然極力抑制，但臉上依舊浮現出某種興奮。
「我倆研討一下。再做決定。」
……
凌晨兩點，陸半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八歲的孩子心眼少，是不會有很多憂愁的。
所以他雖然明顯感覺到那本《儒釋道》不正常。明顯感覺到金十四、風水門和那個什麼宙宇真神教之間有關係，更明顯感覺到這些東西可能會永遠改變自己未來的人生。
但陸半生還是感覺……
早點睡覺，早早起床，早早把葫蘆里的健力寶拿給趙月娥分享更重要。
……
清晨六點。陸半生房間的門被敲響了。陸半生把門打開，正看見顧老師背著手，站在門外。
「老師。是來叫我晨練的吧？」陸半生一邊說話，一邊穿褲衩。
「今天不需要晨練了。」
「為啥？」
「你凌晨已經和裘紅葉練過了。」顧老師告訴陸半生。
然後他對陸半生說道，「半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裘正道討論出了一個結果。我找你，就是要和你商量《儒釋道》的事情。」
「哦！」聽見那本書和自己有干係，陸半生趕緊把顧老師請進房間，洗耳恭聽。
老師坐定之後，對陸半生說道：「半生。是不是腦子裡經常聽見金十四留在你體內的邪念作響。」
「嗯！」陸半生點頭人，然後又講，「昨兒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迷迷瞪瞪的聽見那傢伙問自己，裘紅葉潤不潤，滑不滑，想不想要。」
「額，你不用和我說的那麼詳細……」顧老師尷尬的回應並提醒，「也千萬別和裘正道說的這麼詳細。」
陸半生點頭後，顧老師繼續講：「半生。我和我師兄一致認為。你頭腦里總出現這樣的聲音，容易被帶歪！而且這風水之學，你既然接觸了。那麼你一點兒都不學，也是不尊重人才。」
顧漢儒和裘正道雖然總爭吵，但有一件事難得達成了一致：未來國家也好，門派也罷，都是要跑步進入二十一世紀的。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人才！
「哦。」陸半生聞言欣喜道，「這麼說。老師要收我當徒弟了。」
「不不不！」顧老師擺手，「我發過誓。不教徒弟了。」
「啊，」陸半生滿臉失落。
「但你可以自學！」說話間，顧老師從身後把那本《儒釋道》取了出來，交給陸半生，又指著那書和他講，「你可以自學一些，我和裘正道都不會的東西！而且你要答應我，你在這書里看見的東西，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我。」
「啊！你們讓我自己學禁書？」陸半生有點被震驚到了。
陸半生不知道為什麼只一晚上，顧老師的想法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同時，他還發現那本書相比昨晚，也發生了古怪的變化。
今日所看見的這本禁書，比著昨晚的時候明顯少了一半。陸半生翻看了幾下，發現這書是被人硬生生的裁斷了。
「老師，怎麼只有一半？」
「這樣有好處！」顧老師告訴陸半生個中原理道，「記住，你以後能用的本事。只限於這半本書上所記載的東西。書上有的本事，你用，書上沒有的本事。你絕不要用，哪怕腦子裡自動浮現上來……」
因為那些自動浮現上了的東西，都是金十四的「指示」，是為了讓陸半生達成他某種目的的誘導。
顧老師以為這樣的安排，能幫陸半生糾正偏誤，避免誘導。
有「正經」在，那麼潛伏在陸半生體內的「金十四」，也就不好往孩子的思想和本領里「摻沙子」了。
「金十四最後的目標就是奪舍你，把你變成裝他的瓶子。這本書和你的名字一樣，恰到好處的用，可以讓你明白自我，抵抗邪念。」
顧老師相信，正經和名字兩者配合，到四十九天之後，陸半生是能徹底擺脫金十四的影響的。
「哦。我懂了！」陸半生道，「您之所以給我半本。是因為您怕我學的太多，變的太強，卻又心性不夠。最終把持不住，變得和金十四那樣，用邪術害人！」
聽了陸半生的話，顧老師頓時對這孩子刮目相看了起來。
他震驚：「你，怎麼會理解這些的？」
「很簡單的道理呀。」陸半生平靜的回答，「老師在講拔苗助長，急功近利，事與願違這些成語的時候，不是讓我們把這些含義道理，都寫在橫格本上，還讓背過嗎。」
陸半生用心背了，所以懂。
要不然考試考不了100分，被父母罵不說，還得被劉鼻涕奚落。
「……」顧老師苦笑感嘆，「真是個普普通通的好孩子。」
「不應該嗎？」
「應該……太應該了。」
說完話，顧老師起身欲走。
不過在最後離開前，顧老師又特地和陸半生強調道：「半生。雖然你只有八歲，是天真的年紀。但我必須再告訴你一句……非出格的話。
我接下來的話，你這輩子記住！但儘量別和別人說，行嗎？」
「嗯！」陸半生認真的點頭。
「還記得把你爺爺害死的宇宙真神教吧？」顧老師問。
「嗯！」
「以後他們一定會來抓你……但你不要讓他們抓住，也不要聽他們的花言巧語。有機會，就用風水門裡的手段殺光他們！」顧老師最後強調，「記住，他們都該死！」
「啊？」陸半生懵了，畢竟他一生都從來沒見過戾氣這麼重的話。
而且這話，還是出自顧老師的口。
孩子不懂，所以要問：「為什麼？那個神教……就沒有一個好人嗎？」
對問，顧老師冰冷的回答：「你爺爺是加入神教的好人。他最後什麼結果？」
對問，陸半生一下子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