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喜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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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這天好像也要趕節日一樣晴朗無風,清爽的空中澄澈萬里碧藍如洗。遠處的樹木在五月的陽光下,呈現出來一片片鮮嫩的綠色,仿佛夢幻里的那道彩虹。

  張建勛起的很晚,都八點多了才爬出被子。草草地吃過早飯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後,他坐到炕上,雙肘支著窗台望著外邊。窗外的菜園乾淨得沒有一點雜物,鮮嫩的蔥正茁壯生長著,蔥管直立傲然指向半空。

  沈春紅和自己共吃一盒餃子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下班後沈春紅搭坐自己摩托車時,她腹部的溫熱依然被感覺著。回想到這時,他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情感滋生出來,也能感受到身體裡有一團兒氣流由小腹部升騰起來直達胸口。他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後就下地穿衣,再將皮鞋打了油。一番整飭後,乾淨利落的張建勛走出大門向東而去。

  張建勛到達由糧管所改建的大禮堂院門口時,見房門前已聚了很多人。還未到房門前,沈春紅就迎上來,手撫著他的後背說:

  「他們都到了,你怎麼才來?」

  沈春紅的話好像有一點嗔怪的意思,所以張建勛就實話實說:「我五點多鐘就醒了,但是沒起來,太早,起來幹啥?後來又迷迷糊糊睡著了,一直睡到八點多。」

  「懶蛋,太陽把屁股曬得滾熱。」這樣一句親昵的話後,沈春紅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張建勛看了看房門前站著的幾個人,忽然樂了,因為周福建把不知從哪撿來的一朵紅花別在了頭髮上。這個傢伙從來都沒有正形,好說不著邊際的話好做一些小孩子一樣的怪動作。

  林雨傑,這個楊艷秋的愛人,沖張建勛點點頭說:「建勛,昨天早上我看你騎摩托時,後邊的黑煙可大了。」

  張建勛道:「火花塞的問題吧,再不就是濾油器的事兒。明天我把摩托車推到許老四那,讓他看看。」

  與張建勛同一年參加工作的林雨傑五官端正身材適中,這樣的樣貌與孫紅霞實在不般配,可他們卻搞在了一起,真是匪夷所思。想到這時,他再次仔細地端想著林雨傑並古怪地笑了笑。

  林雨傑見他怪樣地笑,忙問:「你樂什麼樂?都給我樂毛了。」

  「我就尋思我這破摩托車總是壞,不是這齣毛病就那兒出毛病。應該換輛車了,再不換個微型子?」張建勛收斂起自己的笑容,嚴肅地回答。

  「嗯,考個駕照吧,然後琢磨著換量微型車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現在的微型車也不貴,買個二手的幾千塊錢。」林雨傑說話時手臂上揚了一下,露出了他腰帶上掛的手機,

  手持大哥大,滿街找電話。兩年前如此,現在不必了,尋呼機已被淘汰掉,一部手機全部搞定。腰帶上別著BB機腰上掛著手機已不再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關於駕照,這幾個人又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討論的結果是,張建勛和林雨傑在暑期里去駕校學習。張建勛並非是空想,他有實際的打算,自己的摩托車車齡很長,毛病多多,是該換換了;冬天雪大路滑,騎摩托車實在不安全,四個軲轆的總比兩個軲轆的穩當,最重要的是可以不受風寒的侵襲。

  「進屋進屋,要不然沒地方了。」周福建提道。

  張建勛進屋寫了禮後,沒有和周福建他們坐一起,因為王清會在叫他。坐下之後,張建勛逐一打量著每一個人,看到除了自己學校的秦昭明王清會付學斌之外,還有三位,他們是劉麗華的丈夫政華校長王金品,家在政興人在政華的王喜慶,還有一個是政產校的孟凡星。

  王金品看見張建勛打量自己就笑道:「建勛,不認識我是咋的,還那麼細瞅。建勛可是個人才,課上得好歌唱得好人長還好,是三好老師。」

  不知道王金品是在由衷地誇讚還是調笑,所以張建勛回應道:「要說三好,那還得是王老師當仁不讓。哪三好呢?公開課出得好,是全鄉老師們學習的榜樣;學生成績好,能把倒數前五名的班級教到正數前五名;校長做得好,能把全校教師團結在你的周圍,以你為核心勠力同心同心同德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很顯然,張建勛話不由衷。但王金品聽來卻很是受用,好像是得到了無上的榮耀。

  王金品這個傢伙,從大隊的通訊員干到到民辦教師在干到公辦教師,最後成為校長,全憑著他的「能幹」。在教學中他」能幹」,在與領導的交往上他「會幹」。「能幹」的王金品品善於出公開課,他能把學生訓練的跟機器一樣,分角色分時段提出問題回答問題。王清會說他的課就是演戲,他是導演,學生是演員。「會幹」的王金品,每逢節日都必到教育辦領導家裡,先是王主任後是陳啟軍。至於到他們家裡幹什麼,鬼才知道。把一個後進的班級教成先進的班級,這其中自有貓膩,鬼知道。


  王金品有一個特點,就是他的鼻尖總有一滴珠圓玉潤的透明鼻涕。現在,他正把那的鼻涕用手指肚抹掉。

  兩兩捉對交談或是兩三個交談便讓這偌大的禮堂變得喧鬧不堪,直到陸洪福拿起話筒噗噗的吹了兩下,禮堂里才稍顯安靜——

  「各位來賓,各位親友,大家中午好!今天,陽光明媚,金風颯颯。在這美好的五月里,周德東夫婦迎來了他們喬遷的日子。為此,周德東夫婦特備酒宴,款待大家。

  ……

  從搖錢樹下,搬到聚寶盆,周德東夫婦可謂是步步高升。我們祝福他們夫妻二人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為了這美好的時刻,大家慢吃慢喝。」

  秦昭明小聲地嘟囔著:「這在家說不上背多少遍了,要不然能說得這麼溜?哎,不對呀,搖錢樹和聚寶盆是喪事用的,他咋說從搖錢樹搬到聚寶盆呢?」

  在陸洪福沒有講話以前,菜已上了四五個。現在,服務員正分發筷子。

  張建勛用胳膊肘碰了碰秦昭明說:「校長,吃酒喝菜。」

  秦昭明似是嘆氣地說:「這個陸洪福啊,就是敢說,比我都敢說。」

  陸洪福從政治小學到中心校後,很想勵精圖治好好干他一把,怎料一場「意外」之火將他燒掉了蛋兒。受了處分在家呆了一年多後,他又找到當時的王主任,讓他在教育辦做點事由,不求什麼職位。王主任答應了他,讓他跑前跑後張張羅羅,這本是他的強項,可謂是人盡其才。王主任退下之後,陳啟軍又將他留下,做些瑣碎的事宜。陸洪福樂得混在教育辦,好歹能得個虛名。

  秦昭明現在拿起筷子,思忖一下說:「建勛,你剛才說啥?吃酒喝菜?」

  他說完,端起酒杯又道:「建勛說的,吃酒喝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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