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章 被關十四年

  在歷史上有這樣一個家族，他們整整被人關在一間屋子裡長達14年之久，在這期間，他們不許與任何外界產生接觸，在這種極致的生不如死下，這些人會產生怎樣的扭曲心理呢？你出生在五代十國時期，身上流淌著的是正宗的皇室血脈，真可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那誰誰能想到金堂世竟然也會被破碎的遺體，你的國家外事叛亂被全城篡了位，皇帝和他的直系執事不是被亂劍砍死，就是被毒酒毒死，而你也從高高在上的皇室宗親淪為了階下之囚，叛臣把你和其他皇室宗親一起關進了一座大宅院裡，派重兵把手，既不允許你們出去，也不允許外人進來。就連送水送飯的下人也不允許和你們有任何交流。大宅院牆高門厚，而且防範森嚴，外界的消息一點都聽不到，人在裡面和井底的蛤蟆別無兩樣。只能抬頭看看眼前這一方天空，你忍不住唉聲嘆氣，難道就這樣把我們看到的是？一旁的大人冷哼道，哼，做什麼美夢呢？咱們身上可是流淌著皇室血脈，每一個人都有皇位繼承權，不把咱們幹掉，那賊子怕是連覺都睡不踏實。沒有斬草除根，只是因為現在江山未穩，擔心損害自己的形象罷了。但是明天呢，後天呢？下個月呢？他總會有權力穩固的議題，而且難道他一定要用正當的手段嗎？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明星李永啟徹骨的寒意，原來自己早就已經被判了死刑，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執行，也不知道將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執行。想明白這些，你再也無法安心入眠。但凡聽見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嚇出一身冷汗。外面的蛐蛐怎麼突然不叫了？難道是有人來了，正在搬柴澆油準備燒死我們下人？送飯時，你試試盯住他們的表情，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左邊這個老太監似笑非笑，眼皮還莫名其妙的眨了兩下。莫非今天的飯里有毒，準備毒死我們？大門稍有動向，你有膽戰心驚的猜想，沒到做飯時間，怎麼又來人了？是來宣判我們死刑的嗎？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神經繃得和500擔的弓弦一樣，惶惶不可終日。不單是你，院子裡所有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沒人來時便憂心忡忡，愁容滿面。有人來時又驚懼萬分，心臟都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無法跳動。終於，你的傲博，一位飽讀四書五經，特別注重禮儀和修養的翩翩君子，終於承受不住這三般的壓力，率先瘋了。他披散著頭髮，四條的身體，大呼小叫地跑進跑出，像三歲頑童一樣抱著手指頭啃，也像三歲頑童一樣隨處排泄，再無儒雅風度可言。你的三叔，一位性情剛烈的漢子，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煎熬，某天早上起來，徑直跑到門口，一頭撞在厚厚的大門上，脖子折斷，頭骨也撞裂了，白色的腦漿粘在門板上，在上面掛了許久，直到油脂滲入門內，形成了一個無法抹去的印記。撞牆的、上吊的、發瘋的、狂躁的這把遲遲不肯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把你們每個人都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座院子都被恐懼絕望所籠罩。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一年、兩年、三年，新皇還是沒有派人來殺掉你們，這讓你們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新皇會不會根本就沒打算殺我們？還是外面的忠臣們仍在抗爭，讓他不敢動手。終於，時間沖淡了對死亡的恐懼。蛐蛐的叫聲中斷時，你不再胡思亂想。送飯的下人眨眼時，你也不再額頭冒汗。院子裡年輕的男女們也恢復了生氣，臉上蕩漾著無盡的春意，互相追逐打鬧，追著追著，並引入一間僻靜的小屋，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響。這一幕真的讓你既羞恥又尷尬，你們互相之間可都是親戚啊，這樣子成何體統？你剛想衝進去教訓他們，卻被大伯攔住，淡淡的說，我們還不知道要被關到什麼年月，家族的血脈不能就這麼斷了，只要後期有人，我們就還有希望。是啊，有人才有報仇的機會，有人才有翻盤的希望，與血脈傳承相比，倫理廉恥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算得了什麼呢？為了儘量避免生出殘障孩子，大伯仔細梳理了你們的血緣關係，然後鼓勵甚至強制大家互相通婚，為家族延續血脈。你原本還有些羞恥，跨不過心裡那道坎，但是為了家族傳承，為了博一個報仇的機會，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況且你那顆被恐懼和絕望摧殘了三年的心，也太需要用快樂來溫養滋潤一下了。於是你也不再扭捏作態，顯然迎娶了堂妹，認真執行其家族任務來。你們滿懷著希望，熱火朝天，轉眼春天便迎來了四男六女十個新生兒，大家全都歡欣鼓舞。想像著那扇大門被開啟，你們的後代將再度君臨天下，奪回家族的輝煌，雖然沒有任何現實力量支撐你們做這種美夢，可誰又敢說奇蹟一定不會發生呢？你看著懷中小兒子清澈的眼神，心中滿是憧憬和希望。雖然身處牢籠，心卻早已到了天堂。然而還沒等這些小孩足月，一隊士兵便闖進宅院，硬生生搶走四個男人，當場摔死，忽然埋在院外的一片荒地上，你傻眼了，心情也從天堂直接跌入地獄。報仇翻盤？太可笑了，我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想法。那一刻，你們全都心如死灰，乾脆自暴自棄，把延續血脈那塊遮羞布扯掉。也不管誰是誰的嫂子，誰是誰的子女，誰和誰是親兄妹、親姐弟，只有用這種極度荒誕的方式，成了麻痹心中那巨大的絕望和痛苦。院牆之內再無倫理，而院牆之外已是滿城風雨，你們的事跡被傳到了外面，聽聞的人全都眉頭深鎖，發出一聲聲憐憫的嘆息。後周的皇帝準備攻打你的國家，聽到你們的事跡後，特意下了詔書，承諾將來會放你們出來。一個被重金買通的下人，將後周皇帝的旨意帶進院內，安撫你們不要著急，只需靜待時機。14年了，整整14年，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如此清晰明確的希望。自由仿佛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然而，你並沒有特別開心，反而驚恐萬分。自己這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啊。嫂子，侄女，堂妹，表姐，姑媽，哎。院子裡大大小小几十個姑娘，院子外高高低低幾十座墳頭，你早已記不清有多少是自己的骨肉了，如果出去了，天下人將會如何恥笑你，如何戳你的脊梁骨，就算別人不說什麼，你又該如何原諒自己呢？這院子早已不再是囚禁你們的牢籠，而是保護你最後一絲尊嚴的搞完。你拉著下人的手懇求道，陛下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是請不要為我們浪費一兵一足之力。見下人露出困惑詫異的表情，你要握緊他的胳膊，堅定的說，請回稟陛下，我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時間樂不思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