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找呀嘛找呀嘛找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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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林溪飄然離去,凱文看著面前沒有吃完的早餐陷入了糾結中。

  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吃吧……

  他覺得自己可能就會看到自己傳說中的親生父親。

  不吃吧……

  面前桌子上的那個洞又無時不刻不在警示他不要作死。

  天人交戰了許久後,凱文決定還是把這早餐吃下去。

  畢竟吃了只是可能會死,而不吃肯定會死。

  凱文捏著鼻子,將剩下的三明治一股腦塞進嘴巴里,然後大嚼特嚼,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嘴巴裡面的腥味,試圖速戰速決。

  只可惜硬的跟紙板一樣的吐司麵包註定了他的嘗試是徒勞的。

  堅硬又有韌性的吐司麵包拿來當鞋墊都綽綽有餘,以凱文的牙口,一次性吃這麼多不咀嚼個十分鐘根本咽不下去。

  如果只是單純的吐司麵包倒也還好,然而凱文之前將煎蛋夾在了兩片麵包之中。

  致使又粘又腥的蛋液充分浸潤麵包片,不管他怎麼咀嚼都會讓舌苔接觸到。

  每咀嚼一次,他都需要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舌頭每翻動一次,他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勇氣。

  凱文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十分鐘,十分鐘裡的每一秒都是抓心撓肝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幾度想一頭撞死在餐桌上。

  終於,他終於將嘴巴裡面的「食物」吞下肚子。

  好在漫長的折磨終於結束,他接下來只需要對付大半杯又苦又酸又澀的果汁而已了。

  然而果汁入口的第一秒他差點就把果汁噴出來。

  長時間咀嚼導致他嘴巴裡面仍然殘留有那個煎蛋三明治的殘渣,只不過長時間咀嚼導致他已經稍微有些習慣那個味道。

  可果汁居然將那腥味又一次激發出來,混合著果汁的酸苦味在他口腔中不停地涌動、旋轉、衝擊著他的舌苔和鼻腔。

  凱文只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吐出來,再強迫自己的喉嚨咽下嘴巴裡面的混合物。

  硬著頭皮灌下剩下半杯果汁後,凱文趴在桌子上喘著粗氣,意識模糊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慈祥的老太太,正拉著他的手讓他和她一起過橋,還說過了橋有湯喝。

  不想再喝任何東西的凱文掙扎著從老太太的手裡掙脫,等他醒來時發現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他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睡了一覺。

  他在房間裡面轉悠了一圈,發現林溪並沒有在家,似乎出門辦事去了。

  這個時候凱文本身不怎麼高的理智忽然占領高地,告訴他: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他本能地猶豫了一下:不好吧……再說那個怪人管飯來著。

  想想剛剛吃的東西。

  一想起今天早上的早餐,凱文瞬間不再猶豫,決定在林溪家裡找點現金然後立即跑路。

  然而果然如林溪昨晚所說,他家裡真的半毛錢都沒有,凱文就差把天花板裡面的夾層都翻一遍了,可就是沒有看到任何錢財,整個房間甚至連值錢的裝飾品都沒有。

  無奈,凱文只能什麼都不拿,逃出林溪的家。

  等到林溪晚上回家的時候,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縱使他的脾氣再好也稍微有點生氣。

  「emmmmm……」

  「凱文,你小子最好別在今天讓我逮到你。」

  將為凱文準備的身份資料放在辦公桌上,也不管被翻地到處都是的雜物,林溪又一次打開自家大門。

  他來到隔壁老太太的房門前按下門鈴:「夏普洛太太,你在家嗎?」

  「誰呀?」沒過多久夏普洛老太太開了門:「哦~是你啊林溪,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夏普洛太太,請問你今天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孩從你家門前走過?」

  夏普洛太太每天都會在家裡畫畫,並且畫的幾乎都是門前的街道,因此如果林溪家門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問夏普洛太太准沒錯。

  「小孩?讓我想想……今天我好像沒有看到小孩呢。」夏普洛太太搖搖頭:「誰家孩子丟了嗎?要我幫忙找找嗎?我一定能幫上忙的,我的記性很好。」

  「沒事的夏普洛太太,是我的侄女,他……她可能去找朋友玩了。你知道的,小朋友都很貪玩。」林溪連忙擺手,連連表示自己很快就能找到。


  在和夏普洛太太道別後,林溪朝著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相比起夏普洛太太住的哪個方向,林溪家另一個方向的街道就不怎麼安定了。

  只需再走一條街,就到了和另一個街區的分界線,而根據泰德的說法,林溪他們隔壁街區此時正爆發著激烈的黑幫火併,稍不留神就連泰德都有可能丟掉一條命。

  還是那句老話——除非你金剛不壞,否則沒人頂得住炸彈和芝加哥打字機。

  林溪一路找,一路搜尋著凱文的蹤跡。

  當然,林溪一向不做無用功,他自學過一點心理側寫以及人類行為邏輯學,再結合不停地找周邊店鋪問路,林溪很快就縮小了一大圈搜尋範圍。

  可好死不死,將絕大多數不怎麼可能的搜索區域排除後,剩下的都是及其危險的黑幫街區,但凡是個正常的行人來到這種街區都有可能挨上兩發子彈,更何況凱文這麼個小男……啊,現在是小女孩了。

  遇到危險的可能更大了。

  林溪隨便找了個隱蔽的拐角,開始檢查隨身攜帶的槍械彈藥,確保自己需要開槍的時候這些關鍵性的東西不會掉鏈子。

  「喲?這不那誰嗎?」一個肥胖的混混帶著一幫小弟從巷子裡鑽了出來——剛剛他們幾個蹲在角落的垃圾桶後面抽菸,急於找人的林溪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反而是林溪填彈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林溪看著面前這幫連站都沒有學會的混混,心情更加不好了,不過他依然保持著那禮貌的微笑:「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黑頭髮的小屁孩?他喜歡在脖子上掛個鎖頭。」

  「怎麼?才一天沒見就裝作不認識了?」肥胖的混混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找過林溪茬然後又被手槍嚇跑的那幾個混混的大哥。

  「大哥,不回答他的問題會不會不禮貌啊?」那個逗比小弟也在。

  大哥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在小弟臉上:「你特麼能不能不要在我說話的時候插嘴?插嘴就算了,你說點好話不行嗎?次次拆我的台。」

  「我們說到那了?」大哥回過頭來,卻恰好用頭頂在林溪的槍口上。

  林溪笑著說:「我們剛剛說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孩。」

  大哥頭頂著槍口,冷汗直流:「哥們別激動,你再問一遍可以嗎?剛剛我沒聽清。」

  林溪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我不喜歡說重複的話唉。」

  「那啥……」大哥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剛想開口。

  「我更不喜歡別人騙我。」

  大哥剛剛張開的嘴巴又自己合上,他都快哭了:不說不行,說了也不行,誰特麼來救救我?我才十八我不想死。

  好在之前挨了一巴掌的小弟這個時候又插嘴了:「大哥,他在問有沒有看到一個戴著鎖頭的黑頭髮小屁孩。」

  「帶著鎖頭?嗷嗷嗷!有印象!有印象!我記得好像跑到大衛那老變態的地盤上去了來著。」

  「幾點,在哪個地方看到,從哪裡往哪裡走?你只有十秒鐘的時間想起來。」林溪可不是這麼輕易地就能打發走的人,不可能隨便拿到一個名字就跑去找黑幫的麻煩。

  倒不是害怕黑幫,主要是不想做無用功,他給自己定的二星成就是今天午夜十二點前找到凱文。

  「等會!我記得!我真的記得!今中午十二點,呃呃呃,是一點!一點半!就在隔壁那條街的路口,那個小孩朝老變態的地盤上走了!」大哥嘚吧嘚、嘚吧嘚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吐出來。

  「嗅嗅——」逗比小弟吸了下鼻子:「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騷味?」

  林溪看了眼逗比小弟,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後消失在黑夜裡。

  這時候剛剛安靜地像鵪鶉一般的一眾其他小弟才圍上來朝大哥噓寒問暖。

  「大哥你真牛,要是我被槍指著肯定已經被嚇暈過去了。」

  「大哥你沒事吧?身體要不要緊?」

  「大哥,我覺得我這條褲子更適合你,給。」說著就脫下自己的牛仔褲要給大哥套上。

  大哥黑著臉拒絕了小弟的殷勤:「不用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

  「哦~是是是,這件事更重要。」說著,一群人把逗比小弟圍起來。

  逗比小弟仍然十分不會讀空氣,看著周圍的dark boys把自己圍成一圈尚且沒有搞懂問題的嚴重性:「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還敢問?草!要不是你說聽到有動靜我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嗎?」大哥擰著自己的褲子勃然大怒。

  逗比小弟弱弱地說:「可是……是大哥你說的去搶他的啊。」

  「草!還敢頂嘴?!」大哥擰著逗比小弟的脖領子,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把他打倒在地。

  「給我往死里打!」

  一眾小弟圍上去對逗比拳打腳踢,不過很快那個獻上自己褲子的小弟忽然拉著大哥:「大哥,我有個想法,附近不是有個化工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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