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洛水鎮的窮鬼
老爹李磷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奎一眼。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孩子有前途，一直沒看出來啊。
不過，自招魂回來後，李奎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的李奎也不錯，勤勞踏實，吃苦耐勞，但有著農村孩子獨有的木訥。
現在則開朗成熟不少，和人交流問答自如，一點也不怯場。
李磷將這點變化歸咎於可能死過一次吧。
「陳老爹，你確定要分奎子這麼多嗎？他可是什麼也沒做。」李磷道。
「磷子，這你就說錯了。獵人最重要的不是獵物的過程，而是尋找怪物。不然，我們怎麼能守株待兔，一晚就收穫這麼大？」
陳老獵人笑道。
「這倒也是。」
見說妥了，也沒人有異議。李奎就不推脫，大方地接受了這樣的分成。
畢竟他現在缺銀子，況且誰能想到一晚上就掙一百兩的。
陳家是傳統的獵人，分一半很知足了，算是皆大歡喜。
雙方當即分了銀子，李奎拿了五十兩，剩下的留給了陳家。
回去的路上輕快許多，又有這麼多獵人在旁，安全感十足。
等到家，已是天黑。
李磷今晚請人代替打更，趕緊做了頓飯。
李奎則沒忘記給鐵蛋糖人，抽空到鄰居家，問清楚沒人去過自家，也落下心來。
「爹，和你說個事。」
扒晚飯的時候，李奎覺得時機成熟，是時候商量轉行了。
「你是想說……怎麼花這筆錢嗎？」
李磷放下筷子，先一步說出打算，「我想過了，村裡的小翠姑娘不錯。明兒幫你去探探情況，這麼多銀子，足夠你成家了。」
李奎頓時噎住。
當家長的怎麼只想著傳宗接代，卻不思積極進取？
「爹，小翠眉清目秀的，惦記的人可不少。大陳叔的次子也看上了，我們還是不湊這熱鬧，免得尷尬。」
「那你想娶誰？銀子夠用，鎮上的姑娘也不是娶不起。」
李奎嘆了口氣，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爹，我想改行當地……農民。」
「啥？你這不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嗎，越活越回去了，種地有什麼出息？」
李磷臉色一變。
他以為李奎要去當普通的農家子。
「爹……只有成為農民，才能買地種地，才能成為地主。」
李奎決定好生勸說。
「呵呵，這天下這麼多種田的，又有多少成了地主？現在怪物這麼多，莊稼全給霍霍了，種田，連飯都吃不起。」
反駁後，李磷又掰起指頭道，「給你算算吧……轉行費要十兩銀子。買地一畝，好的三兩，差的也要一兩，你至少得買個三五畝吧。然後還得買頭牛，這也要十幾兩，還要買糧種，買糞便，買農具，這點錢可不夠使。再者，咱村也沒人說要賣地啊。」
李奎擺手，篤定道：「一切都是開頭難。你說的這些，折騰個十天半月就能搞定。家裡有田地，存得住糧食，即便災荒年也不至於餓死。況且，咱村的打更人不少，差我一個不差。難道你希望我和您一樣，總是接觸怪物，總是晝伏夜出，討個老婆晚上都沒時間親嘴兒？」
這算是說到打更人的痛點了。
李磷一時沉默下來。
李奎趁熱打鐵：「咱們父子倆分兩條路走，說不定我這邊弄得更好呢。打更人是退路，種田是進路，不試一試甘心嗎？」
聞言，李磷起身出門，拿了旱菸坐院裡石墩子上默默抽了起來。
直到李奎爬上床，他才來到窗外，說道：「孩子，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行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需要老爹幫忙就直說。」
「謝老爹理解支持。」
次日。
李奎叫上他，借了老獵人家的牛車，前往隔壁的黃歲縣洛水鎮。
為了路上安全，還請了陳家老三和老二的兒子護送，不用給錢，只要管吃住。
「你為什麼去那麼遠的地方？」
陳銅不解，「難道那裡也有怪物？」
李奎搖頭，解釋道：「我可不會神機妙算。只是昨天在縣城聽人說了一嘴，黃歲縣那裡，有人賣田。」
「啊？你要買田？」
老二兒子陳小業驚呼。
「是的，我覺得種田更好。」
李奎也不瞞著，為了讓眾人看到種田的光明前景，更是隨口勾勒起了美好藍圖。
「你們想想啊，我買上幾百畝土地，蓋幾個莊園，討幾房妻妾，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多麼愜意啊。」
李磷當即一個爆炒板粟落在他腦袋上：「省省吧，你要能做到這樣，沒個三四十年休想，那時都老了。」
「嘿嘿，我還年輕，耗得起。」
四人趕了一天半的路，才來到洛水鎮。
「怎麼這麼多人拖家帶口離開？」
才到鎮口，就發現了好幾戶人家帶著全部家當離開鎮子。
進鎮後，觸目所及多數人家閉門閉戶，街上也沒什麼行人，攤販鋪子更是沒有開張。
四人臉色一變，走了一陣，才在一個破敗小院，找到個腿腳不便的老乞丐詢問情況。
李奎取出兩個干餅子，問道：「老人家，這小鎮發生什麼事了，怪冷清的。」
面黃肌瘦的老乞丐收了餅子，嘆氣道：「兩個多月前，鎮上出了個怪物，叫窮鬼，神出鬼沒得很，把人家裡的糧食都搬得一乾二淨，銀子也颳走了。即便大戶人家也頂不住窮鬼隔三差五的禍害，銀子藏得再深，都能被它找出來。無奈之下，許多人只得賣宅賣地，遠走他鄉。」
李奎一愣，居然還有這種怪物？
「可曾害人性命？有人見過窮鬼樣子嗎？」
「倒是沒害人，窮鬼嘛，自然是鬼了，一般人都看不到。不過有個獨眼的獵人看見過，他帶人去抓了幾次，沒有成功。」
「看來這窮鬼很厲害。」
李奎猜測。
幾人繼續行走著，來到了田野上。
放眼有著大片平整田地，還有條不小的河，足以灌溉數千畝了。
但田野里，卻沒見到什麼耕作的人，估計被窮鬼影響了心態，種出來也吃不到自己嘴裡。
不得不說，這裡的種植環境真比小楓村還好，有山有水，有大片良田好地。
最重要的是，能買到。
而且許多人急於出手，想趕緊離開，賣地的價格很低。
李奎打開啟示錄默問：「我要買下這些田地，可沒有銀子，該去哪裡找呢？」
空白界面上，立即出現了一個小地圖。紅點代表自己，不遠處還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金點。
看來，金點就是窮鬼偷走的銀子藏寶地點。
他又提問：「窮鬼影響我來這裡種田，我該怎麼解決它？」
「回答：方法一，結柳作車，縛草為船，載糗輿粻，牛系軛下，引帆上檣，可喚出窮鬼。再好言囑咐其上路離開，除非它不願意離開。
方法二，捉住窮鬼燒死在柴房裡，灰燼倒入河中，否則還會再復活。
方法三，和窮鬼對賭。窮鬼乃傾家蕩產的賭徒怨念所化，成了鬼也死性不改。窮鬼信守賭桌規則，若贏了，可讓其自殺或往生，徹底解決。」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孩子有前途，一直沒看出來啊。
不過，自招魂回來後，李奎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的李奎也不錯，勤勞踏實，吃苦耐勞，但有著農村孩子獨有的木訥。
現在則開朗成熟不少，和人交流問答自如，一點也不怯場。
李磷將這點變化歸咎於可能死過一次吧。
「陳老爹，你確定要分奎子這麼多嗎？他可是什麼也沒做。」李磷道。
「磷子，這你就說錯了。獵人最重要的不是獵物的過程，而是尋找怪物。不然，我們怎麼能守株待兔，一晚就收穫這麼大？」
陳老獵人笑道。
「這倒也是。」
見說妥了，也沒人有異議。李奎就不推脫，大方地接受了這樣的分成。
畢竟他現在缺銀子，況且誰能想到一晚上就掙一百兩的。
陳家是傳統的獵人，分一半很知足了，算是皆大歡喜。
雙方當即分了銀子，李奎拿了五十兩，剩下的留給了陳家。
回去的路上輕快許多，又有這麼多獵人在旁，安全感十足。
等到家，已是天黑。
李磷今晚請人代替打更，趕緊做了頓飯。
李奎則沒忘記給鐵蛋糖人，抽空到鄰居家，問清楚沒人去過自家，也落下心來。
「爹，和你說個事。」
扒晚飯的時候，李奎覺得時機成熟，是時候商量轉行了。
「你是想說……怎麼花這筆錢嗎？」
李磷放下筷子，先一步說出打算，「我想過了，村裡的小翠姑娘不錯。明兒幫你去探探情況，這麼多銀子，足夠你成家了。」
李奎頓時噎住。
當家長的怎麼只想著傳宗接代，卻不思積極進取？
「爹，小翠眉清目秀的，惦記的人可不少。大陳叔的次子也看上了，我們還是不湊這熱鬧，免得尷尬。」
「那你想娶誰？銀子夠用，鎮上的姑娘也不是娶不起。」
李奎嘆了口氣，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爹，我想改行當地……農民。」
「啥？你這不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嗎，越活越回去了，種地有什麼出息？」
李磷臉色一變。
他以為李奎要去當普通的農家子。
「爹……只有成為農民，才能買地種地，才能成為地主。」
李奎決定好生勸說。
「呵呵，這天下這麼多種田的，又有多少成了地主？現在怪物這麼多，莊稼全給霍霍了，種田，連飯都吃不起。」
反駁後，李磷又掰起指頭道，「給你算算吧……轉行費要十兩銀子。買地一畝，好的三兩，差的也要一兩，你至少得買個三五畝吧。然後還得買頭牛，這也要十幾兩，還要買糧種，買糞便，買農具，這點錢可不夠使。再者，咱村也沒人說要賣地啊。」
李奎擺手，篤定道：「一切都是開頭難。你說的這些，折騰個十天半月就能搞定。家裡有田地，存得住糧食，即便災荒年也不至於餓死。況且，咱村的打更人不少，差我一個不差。難道你希望我和您一樣，總是接觸怪物，總是晝伏夜出，討個老婆晚上都沒時間親嘴兒？」
這算是說到打更人的痛點了。
李磷一時沉默下來。
李奎趁熱打鐵：「咱們父子倆分兩條路走，說不定我這邊弄得更好呢。打更人是退路，種田是進路，不試一試甘心嗎？」
聞言，李磷起身出門，拿了旱菸坐院裡石墩子上默默抽了起來。
直到李奎爬上床，他才來到窗外，說道：「孩子，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行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需要老爹幫忙就直說。」
「謝老爹理解支持。」
次日。
李奎叫上他，借了老獵人家的牛車，前往隔壁的黃歲縣洛水鎮。
為了路上安全，還請了陳家老三和老二的兒子護送，不用給錢，只要管吃住。
「你為什麼去那麼遠的地方？」
陳銅不解，「難道那裡也有怪物？」
李奎搖頭，解釋道：「我可不會神機妙算。只是昨天在縣城聽人說了一嘴，黃歲縣那裡，有人賣田。」
「啊？你要買田？」
老二兒子陳小業驚呼。
「是的，我覺得種田更好。」
李奎也不瞞著，為了讓眾人看到種田的光明前景，更是隨口勾勒起了美好藍圖。
「你們想想啊，我買上幾百畝土地，蓋幾個莊園，討幾房妻妾，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多麼愜意啊。」
李磷當即一個爆炒板粟落在他腦袋上：「省省吧，你要能做到這樣，沒個三四十年休想，那時都老了。」
「嘿嘿，我還年輕，耗得起。」
四人趕了一天半的路，才來到洛水鎮。
「怎麼這麼多人拖家帶口離開？」
才到鎮口，就發現了好幾戶人家帶著全部家當離開鎮子。
進鎮後，觸目所及多數人家閉門閉戶，街上也沒什麼行人，攤販鋪子更是沒有開張。
四人臉色一變，走了一陣，才在一個破敗小院，找到個腿腳不便的老乞丐詢問情況。
李奎取出兩個干餅子，問道：「老人家，這小鎮發生什麼事了，怪冷清的。」
面黃肌瘦的老乞丐收了餅子，嘆氣道：「兩個多月前，鎮上出了個怪物，叫窮鬼，神出鬼沒得很，把人家裡的糧食都搬得一乾二淨，銀子也颳走了。即便大戶人家也頂不住窮鬼隔三差五的禍害，銀子藏得再深，都能被它找出來。無奈之下，許多人只得賣宅賣地，遠走他鄉。」
李奎一愣，居然還有這種怪物？
「可曾害人性命？有人見過窮鬼樣子嗎？」
「倒是沒害人，窮鬼嘛，自然是鬼了，一般人都看不到。不過有個獨眼的獵人看見過，他帶人去抓了幾次，沒有成功。」
「看來這窮鬼很厲害。」
李奎猜測。
幾人繼續行走著，來到了田野上。
放眼有著大片平整田地，還有條不小的河，足以灌溉數千畝了。
但田野里，卻沒見到什麼耕作的人，估計被窮鬼影響了心態，種出來也吃不到自己嘴裡。
不得不說，這裡的種植環境真比小楓村還好，有山有水，有大片良田好地。
最重要的是，能買到。
而且許多人急於出手，想趕緊離開，賣地的價格很低。
李奎打開啟示錄默問：「我要買下這些田地，可沒有銀子，該去哪裡找呢？」
空白界面上，立即出現了一個小地圖。紅點代表自己，不遠處還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金點。
看來，金點就是窮鬼偷走的銀子藏寶地點。
他又提問：「窮鬼影響我來這裡種田，我該怎麼解決它？」
「回答：方法一，結柳作車，縛草為船，載糗輿粻，牛系軛下，引帆上檣，可喚出窮鬼。再好言囑咐其上路離開，除非它不願意離開。
方法二，捉住窮鬼燒死在柴房裡，灰燼倒入河中，否則還會再復活。
方法三，和窮鬼對賭。窮鬼乃傾家蕩產的賭徒怨念所化，成了鬼也死性不改。窮鬼信守賭桌規則，若贏了，可讓其自殺或往生，徹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