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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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盧文舉抱得美人歸後,生活過得豐裕稱心。但有一件事未能如意,就是婚後六年妻子一直懷不上身孕。

  盧文舉覺得長此下去,總不是辦法,很有可能絕後,動了醫治之念,便外出尋訪名醫去了。

  這天,盧文舉鬼使神般又來到了新豐縣。

  當他經過新豐河堤時,只見河堤大榕樹那邊圍滿了一大堆人,從裡面不時傳來吆喝聲和喝彩聲。

  盧文舉忍不住走過去擠進人叢中去,看看因何如此熱鬧。

  原來是他的岳父王大海在那裡賣武。

  只見他手拎一支扎著紅纓的少林棍棒,揮舞之間,一聲聲棒風「呼呼」作響,令人眼花繚亂。

  舞了幾個回合後,王大海收住了招式,拱手向觀眾說道:「我的少林棒舞得怎麼樣?」

  「好!」

  「好武藝!」

  圍觀者發出陣陣稱讚之聲。

  「阿爹,你的少林棒已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盧文舉擠開人群,跨到王大海跟前,高興地說。

  「哦,阿舉,多年不見,想不到在這裡相遇,真是太好了,」一種他鄉遇親人的情愫湧上心頭,王大海高興地說,「走,俺們到新豐『狗肉旺』老牌狗肉店去吃頓狗肉,痛飲幾杯,好好聚聚!」

  「好!聽阿爹的。」盧文舉邊說邊幫王大海收攤。

  新豐的「狗肉旺」老牌狗肉店在新豐縣城是非常出名的,這店有獨特的藥材配方,狗肉炆得火候恰到好處,尤其是狗皮炆得不硬也不爛,既有嚼頭又不難咬爛。

  王大海領著盧文舉進了「狗肉旺」老牌狗肉店,陣陣香氣鑽鼻而來,真叫神仙也站不穩。

  王大海選了個臨窗的座位坐了下來,向店小二點了三斤狗肉。

  沒多久,店小二端著一碟熱氣騰騰、香噴噴的狗肉上來了。王大海叫了一斤米酒,兩人拿起筷子,一邊吃狗肉,一邊碰杯痛飲。

  「阿舉,你與小女結婚,屈指算來也有六年了吧?添丁了嗎?」幾杯下肚,王大海的酒勁上來了,臉色發紅,全身發熱,說話的話語也多了。

  王大海見盧文舉一聲不響喝悶酒,似有滿腹心事,乘著酒興,說道:「阿舉,怎麼樣了?」

  「唉,小婿不爭氣……」王大海長年在外行走江湖,很小回家一趟,得知女兒婚後一直懷不上孕,求醫無門的情況後,劍眉蹙起,沉思著說:「我在外行走江湖,曾在北方那邊認識一個名叫華曾的名老中醫,專醫這種症狀……」

  「阿爹,你是說華老醫師專醫這種症狀?」盧文舉聽王大海如此一說,似沉沉黑夜見到了一縷曙光,「只要有一分可能,我就要用十分努力去爭取。」

  「北方路途太過遙遠,諸多不便……」王大海眨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指著臨窗對面那座高聳入雲霄的大山,朗聲道:「阿舉,對面那座大山叫雙子山,與七星山相連,兩山之間有一座七星寺,寺里有一位大師,聽說出身杏林世家,也會給人望診治病,不妨前去試一試。」

  「好!多謝阿爹指引。」盧文舉現時愁眉舒展,「來,小婿敬阿爹一杯。」

  臨分別時,他們約定:三天後,盧文舉攜妻子與王大海還在「狗肉旺」狗肉店這裡會合。

  ……

  第三天中午時分,盧文舉和王金花如約趕到,王大海便在前面帶路,登上雙子山。

  雙子山七星寺規模不大,青磚紫紅牆,石板鋪地,飛檐高翅,風吹掛角銅鈴,叮噹作響。平日信眾如雲,香火鼎盛。

  盧文舉夫婦給寺里的佛像上了香,作了祈禱後,走出大雄寶殿,見側殿那邊有位大師背著一個背簍匆匆進寺來。

  王大海指著那大師,對盧文舉說:「那位大師就是寺里的住持。」

  這位住持年過花甲但精神矍鑠,身子瘦高,皮膚白哲,臉龐略長,花白的臥蠶眉下的那雙眼睛晶光閃爍,好像是陽光照進的千年古潭。

  他身著一件黃色僧袍,腳穿平底黑色僧鞋,老禪師的相貌在慈祥中又不失精明。

  盧文舉與妻子王金花跟隨著王大海來到住持面前,拱手施禮:「大師好!」

  住持雙手合十,還禮:「阿彌陀佛。」

  「大師好興致,還親自上山採藥,令我等起敬,」王大海向住持恭敬一番後,看了看盧文舉與王金花,又說:「大師,今日專程帶我女兒和小婿前來進香拜佛,有一個疑難問題想得到您的幫助。」


  小僧上來將住持的藥簍取走。

  住持揚手指著客堂:「王武師客氣了,你們隨我來。」隨即將王大海一行人帶進客堂,指了指客堂那排酸枝椅,「先坐下來喝杯茶再說。」

  小僧進來遞上清茶。

  住持呷了一口,放眼望去,見來者是一對青年夫婦,男的臉罩愁雲,欲言又止,坐在男子旁邊那個女的臉色緋紅害羞。

  住持見慣了這種年紀與神態的後生夫婦,心中有數,先自開口:「兩位施主,如果老衲沒有估錯,你們這次前來是求子嗣的吧?」

  「大師眼如明鏡,洞察世事。」還未啟齒,住持已預測到自己心裡之暗結,盧文舉不得不佩服,稱讚過後,用手指著坐在旁邊的王金花,「說來羞愧,我夫妻結婚已經六年多尚未能生育,今天專程前來是求大師幫我們這個大忙。」

  王金花搭腔上來:「祈求大師給我們指點迷津,引領子星。」

  住持對盧文舉的面相與手相察看了一番後,問道:「施主,你是哪裡人?」

  盧文舉指向山外那邊:「太平沙村人。」

  住持稱讚道:「那是個好地方呀!」

  盧文舉感到奇怪:「啊,大師緣何識得我們的鄉下呢?」

  「老衲我平時到處走走,所以對那裡的地理形勝了如指掌。太平那一帶我去過不知有多少次了,」住持頓了一下,又道,「你們村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呀!」

  我們村確實是個好山好水的好地方,但我們在鄉間無子嗣,會遭人白眼的,」盧文舉以懇求的口氣,虔誠地又說,「祈望大師為我們做法事,讓神靈庇護送子給我們。」

  住持擰了一下手中的佛珠,朗聲道:「祈求神靈庇護不過是虛幻的願景,要真正解決問題還得靠自己。」

  盧文舉再三懇求:「望大師給我們指點迷津。您看我的實際情況如何?」

  「既然如此,那麼就恕老衲直言了,」住持揚手一邊指指點點一邊說,「我察看你妻子身體壯健,眼睛裡瞳仁晶光閃爍,神采奕奕,臉色油光紅潤,乃一副旺夫之相,但是你……」

  盧文舉一聽到「但是你」這三個字,心裡不由得揪緊了,連忙追問:「但是我什麼呢?」

  住持見王大海在場,便欲言又止。

  王大海心領神會,拱著手對住持說:「大師,我覺得客堂有點悶,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說完便藉故離開了。

  住持見王大海出去後,這才對著盧文舉說:「你身子出了問題,這就導致你有房事不舉之頑疾。」

  住持這句話,令盧文舉夫婦頓時無言。

  此時,客堂里並無其他人,靜得令人可怕。

  良久,臉色潮紅的盧文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回應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的確如大師所說的一樣。」

  王金花羞得臉上兩頻飛起紅暈,暗想:看來他的確是位高人。

  住持善解人意地說:「夫妻之間得這種頑疾,並非怪事,也不是羞事.但切莫諱疾忌醫。」

  盧文舉稱讚道:「大師您真是個相術聖手,察言觀色便知我的癥結。」

  住持擺了擺手:「老衲並非以相術立世,我只不過是遵循醫道的望聞問切罷了。」

  盧文舉感到意外:「啊,難道大師您也懂得醫術?」

  住持點了點頭:「我先幾代都是杏林中人,懸壺濟世,救死扶傷。老衲自幼便得祖輩真傳,年輕的時候在雍州家鄉當過郎中,入空門後也時常替施主開藥治病。所以說,察言觀色亦屬我的本行。來,我替你把把脈。」

  盧文舉伸出右手,擱在身邊的高腳茶几上。

  住持將自己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併攏放在盧文舉的手腕後寸口的位置,食指定寸,中指定關,無名指定尺,屏神諦息地細聽對方的脈象,稍後叫盧文舉伸出舌再細察其舌苔。

  王金花詢問道:「大師,我丈夫的脈象如何呢?」

  「不大好呀!」住持搖了搖頭,隨後對著盧文舉滔滔不絕地說,「你這年紀,本應濃密烏黑的頭髮卻變得稀疏且失去了光澤。你的五指部不堅實,凹凸不平,先缺元氣。《黃帝內經》有雲,唇齒相依,唇為腳經。你的嘴唇蒼白中帶紫色,乃牌經不暢。你的脈象細而弱,耳朵薄呈灰白色,這是先天腎水不濟的徵兆。細察你臉色灰暗,印堂發黑,松馳下垂,尤其是兩眼神散且無光,這就是精力不足,腎氣大虧,陰陽不濟而導致你房事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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