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機行事
河頭「水怪」吃人的事破後，馬文才眼睜睜看著盧仲綸領著白花花五百兩賞銀揚長而去，連句「多謝大老爺」的客氣話都沒說，看著他那副得意樣，直恨得咬牙徹齒，發誓定要好好收拾他。
這個馬文才，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十載寒窗，飽讀詩書，雖未能高中狀元大魁於天下，卻也進士及第，被封了個中州刺使。但他不善於官場奉返，生性耿直清高，貪財妄為，被御史大夫覃跋向皇上參了一本，龍顏震怒，將他降為揚州知府。揚州稱知府期間，由於貪性難改，三年就刮取民脂民膏十萬雪花銀，至被貶知縣，發配到新州這個南蠻之地。
馬文才剛到任就被這個盧仲綸敲了一筆，真箇是氣不打一處出，成天端坐縣衙，無奈之中，倒想到微服出巡，見機行事來。
馬文才雙手擊節，朗聲道：「好主意！出去走走，解解煩悶，順便了解當地風土人情。」
這天，將近響午，馬文才來到太平鎮聚龍坊，見一群人坐在坊前那株榕樹下談天說地，便悄悄行了過去。
這時，一位長者正說到說到調皮搗蛋仔盧仲綸理髮扭斷頸的事。
「理髮扭斷頸？」馬文才忍不住問。
長者見問，見又多了個路人聽他說逸聞軼事，自然高興有加，指著附近那間理髮鋪，意味深長地講開了——
話說有一次，盧仲綸到理髮鋪等候理髮，聽到理髮師傅對夥計說：「人人都怕盧仲綸扭計，我就不信他有什麼了不起，他若敢扭我的計，看我一刀不割斷他的頭才怪。」
盧仲綸聽了暗自偷笑，但他卻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他起身掏出一把銀錢，塞給理髮師傅。
師傅一看這位顧客如此慷慨大方，多付了一倍理髮錢，自然對他另眼相看，優先為他理髮，而且格外用功，一絲不苟地為他理髮。
理完髮後，還幫他梳洗乾淨，最後還替他搓揉按摩。
當搓到頸部時，盧仲綸將頸一扭，只聽到「咯」的一聲，跟著大叫起來：「哎呀，痛死人了！你扭斷了我的頸，如何是好？」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這顧客的頭歪向一邊，真的好像斷了頸骨一樣，大家都怕連累到自己，都十分恐慌。理髮師傅更是怕得不得了，不知如何是好。
「理髮師傅扭斷了顧客的頸」的消息不脛而走，一些懷著好奇心的人紛紛走來看過究竟。
理髮師傅一時慌了手腳，弄不好搞出人命來，吃不了兜著走。
為了避免吃官司，他慌忙中只得對盧仲綸說：「後生哥，真對不起，一時錯手弄傷了你，我願賠醫藥費。」
盧仲綸歪著頭，沒說話，只伸出兩個指頭。
理髮師傅看了看，說：「要二百兩？」
盧仲綸「嗯」了一聲。
理髮師傅說：「好！給你，你自己去醫治，算一次足額賠償，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說完，包了二百兩白銀給盧仲綸。
理髮師傅見盧仲綸離開了店鋪，了卻了官司，才定下神來，鬆了一口氣。
盧仲綸得了白銀，頸也不痛了，脖也不歪了，悠哉游哉上茶樓飲茶去了。
後來，當理髮師傅知道他就是扭計出了名的盧仲綸時，懊悔不已，只好自個兒搖頭嘆氣，怨自己出言不慎惹來橫禍。
馬文才聽了，忍不住偷笑起來。
長者見這個陌生人聽得頗有興趣，又說了一個盧仲綸治奸轎夫的事——
新州南面不遠處有一家轎鋪，鋪里有一夥奸詐狡猾的轎夫。他們與官府串通，把顧客抬到半路就施行勒索，有時甚至謀財害命。
即使有人告到官府，也奈何他們不得，附近百姓恨透了這幫傢伙。
這件事給盧仲綸知道以後，決心要狠狠地懲治這幫地痞，為民解恨。
一日，轎鋪店門剛打開，就走進一位長辮拖地，頭戴瓜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人。
他口叼菸斗，手提一個沉甸甸的藤匣，看上去好像是一位來頭不少的商人。
轎夫暗暗歡喜：真是送上門的肥肉！
他們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問清楚去什麼地方以後，互相使個眼色便上路去了。
商人特地請其中一個轎夫看守藤匣，這下更使他們心裡暗喜，心想這回一定能大撈一把了。
一路上，轎夫們裝得十分賣力，心裡卻盤算如何找一處偏僻的地方謀財害命。
誰知那天路上行人特別多，無法下手。
商人說事情很急，不斷催他們快點走，並說事後必有重賞。
轎夫聽了以後，口水直流，壞主意暫且放在一邊，馬不停蹄地趕路。
正午時分，一行人走出了縣界，轎夫們這時已疲憊不堪，加上肚又飢餓，腳步慢了很多。
這個商人好像知道這班轎夫的心事，叫大家停了下來，邀請他們到酒樓就餐，還特地找了個雅座，點了幾樣好菜，再上一壺好酒。
轎夫們大魚大肉，狼吞虎咽飽吃了一頓。
酒過三巡，商人見他們都已大醉，就推說肚子不舒服，要去解手，並叫他們小心看好藤匣。
轎夫信以為真，就放心讓他去了。
誰知商人一去不回，待酒保來結帳時，這幫轎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團團轉。
這班人平時只會揩別人的油水，又怎回帶錢來吃東西？
這時，有個轎夫想起了商人的藤匣，於是，他們打算砸開它，拿錢銀結了酒帳，餘下來的大家分了了事。
誰知砸開一看，個個都傻了眼，裡面裝的全都是石頭，上面還壓著張字條，上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辰已到。署名：盧仲綸。
到此，他們才知道上了盧仲綸的當，氣得捶胸頓足。
酒保以為他們有意白食賴帳，便叫夥計們將他們打了一頓，並扣下了那頂大轎。
轎夫們被打得鼻青臉腫，連滾帶爬回了縣城。
官府怕這件事張揚了出去，不敢把盧仲綸問罪。
但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很快就在民間傳開了，老百姓個個拍手稱快，都說轎夫活該有這樣的報應。
「盧仲綸平日好捉弄人，新州地面到處可以聽到他的名字，他的趣事三日六夜也講不完。凡是被他捉弄過的人，知道他的厲害，都不敢再惹他了。」長者講了二件盧仲綸的事後，忍不住說。
「這個盧仲綸，鬼計確實夠厲害。」馬文才隨口說了一句。
長者一連講了二個盧仲綸捉弄人的趣聞軼事後，剛想接下來再講盧仲綸捉弄貪官的事。但一看眼前這個路人舉止不凡，估摸著如果是個當官的，怕投鼠忌器，欲言又止。
在場的人正聽得入神，見長者欲言又止，不知何故。其中有一人開玩笑道：「哈！哈！想不到以口若懸河著稱的大秀才，今日也有講不出來的時候。」
長者拱手道：「非也！老夫接下來想講講盧仲綸作弄新知縣的事，怕物傷其類……」
「楷叔，這個無天裝的人，有什麼值得好講！連他大嫂都欺詐。」一個村婦模樣的人剛好經過，忍不住插上話來。
「大嫂，你剛才說的這個無天裝，是你的叔子嗎？」馬文才看向那個村婦，猜測著說。
村婦見問，點著頭說：「是的。」
「他怎麼欺詐你？」馬文才進一步問。
於是，村婦便把她老公早幾年病死，盧仲綸霸占了他哥的田地。
她不服氣，在「外家」的支持下，要上告叔子。但苦於沒有一個能對付他的人，幾次都告不倒他。
馬文才聽後，暗暗高興，覺得機會又來了，把村婦叫到一邊，如此這般對她說了一次。
村婦依計行事，找了個婦人找到盧仲綸，訴說自己是個寡婦，祖上留下的家產田地全被叔叔霸占了，要盧仲綸代寫狀詞，上告叔叔。
盧仲綸見這婦人苦苦哀求，既同情又可憐，當下就寫了：人家有叔，叔可憐，自家有叔，叔霸田。盧仲綸寫好這兩句狀詞，交紿了婦人。
這婦人接過狀詞後，即離開盧家。
婦人離去後，盧仲綸頓時醒悟過來，覺得來者不善，預感事情不妙，於是迅速出門去追趕，要索回那張狀詞。
婦人見盧仲綸追上來，已知其意，便將狀詞揉成一團，藏在路邊草叢中。又假裝摔了一跤，跌在水溝里，渾身上下濕淋淋的。
盧仲綸追上後，詐說狀詞中寫錯了字，一心想索回狀詞。
婦人卻從衣袋中掏出已被水浸濕了的一塊紙團，交給了盧仲綸。
盧仲綸信以為真，見狀詞已爛掉，也就算了。
原來這婦人正是馬文才授意盧仲綸嫂嫂派來的。
待盧仲綸走遠後，這婦人便尋回那張狀詞，交給盧仲綸的嫂嫂去告狀。
縣太爺馬文才見盧仲綸的嫂嫂來告盧仲綸，即傳訊盧仲綸到堂。
馬文才先問盧仲綸：「人家有叔，叔可憐，自家有叔，叔霸田。這狀詞可是你寫的？」
盧仲綸沒辦法，只得承認是自己寫的。
馬文才拍案怒斥道：「既然是你自己告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盧仲綸沒法辯解。
馬文才下令重打五十大板，令分配不公之田，退還給嫂嫂。
習慣了告人的盧仲綸，這次卻自己告了自己。
縣太爺下令嚴刑懲罰，衙役一擁而上，打得盧仲綸嗚呼哀哉，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馬文才這次名正言順，報了上回被盧仲綸告他是「偷牛賊」之仇，出了一口怨氣。
這個馬文才，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十載寒窗，飽讀詩書，雖未能高中狀元大魁於天下，卻也進士及第，被封了個中州刺使。但他不善於官場奉返，生性耿直清高，貪財妄為，被御史大夫覃跋向皇上參了一本，龍顏震怒，將他降為揚州知府。揚州稱知府期間，由於貪性難改，三年就刮取民脂民膏十萬雪花銀，至被貶知縣，發配到新州這個南蠻之地。
馬文才剛到任就被這個盧仲綸敲了一筆，真箇是氣不打一處出，成天端坐縣衙，無奈之中，倒想到微服出巡，見機行事來。
馬文才雙手擊節，朗聲道：「好主意！出去走走，解解煩悶，順便了解當地風土人情。」
這天，將近響午，馬文才來到太平鎮聚龍坊，見一群人坐在坊前那株榕樹下談天說地，便悄悄行了過去。
這時，一位長者正說到說到調皮搗蛋仔盧仲綸理髮扭斷頸的事。
「理髮扭斷頸？」馬文才忍不住問。
長者見問，見又多了個路人聽他說逸聞軼事，自然高興有加，指著附近那間理髮鋪，意味深長地講開了——
話說有一次，盧仲綸到理髮鋪等候理髮，聽到理髮師傅對夥計說：「人人都怕盧仲綸扭計，我就不信他有什麼了不起，他若敢扭我的計，看我一刀不割斷他的頭才怪。」
盧仲綸聽了暗自偷笑，但他卻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他起身掏出一把銀錢，塞給理髮師傅。
師傅一看這位顧客如此慷慨大方，多付了一倍理髮錢，自然對他另眼相看，優先為他理髮，而且格外用功，一絲不苟地為他理髮。
理完髮後，還幫他梳洗乾淨，最後還替他搓揉按摩。
當搓到頸部時，盧仲綸將頸一扭，只聽到「咯」的一聲，跟著大叫起來：「哎呀，痛死人了！你扭斷了我的頸，如何是好？」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這顧客的頭歪向一邊，真的好像斷了頸骨一樣，大家都怕連累到自己，都十分恐慌。理髮師傅更是怕得不得了，不知如何是好。
「理髮師傅扭斷了顧客的頸」的消息不脛而走，一些懷著好奇心的人紛紛走來看過究竟。
理髮師傅一時慌了手腳，弄不好搞出人命來，吃不了兜著走。
為了避免吃官司，他慌忙中只得對盧仲綸說：「後生哥，真對不起，一時錯手弄傷了你，我願賠醫藥費。」
盧仲綸歪著頭，沒說話，只伸出兩個指頭。
理髮師傅看了看，說：「要二百兩？」
盧仲綸「嗯」了一聲。
理髮師傅說：「好！給你，你自己去醫治，算一次足額賠償，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說完，包了二百兩白銀給盧仲綸。
理髮師傅見盧仲綸離開了店鋪，了卻了官司，才定下神來，鬆了一口氣。
盧仲綸得了白銀，頸也不痛了，脖也不歪了，悠哉游哉上茶樓飲茶去了。
後來，當理髮師傅知道他就是扭計出了名的盧仲綸時，懊悔不已，只好自個兒搖頭嘆氣，怨自己出言不慎惹來橫禍。
馬文才聽了，忍不住偷笑起來。
長者見這個陌生人聽得頗有興趣，又說了一個盧仲綸治奸轎夫的事——
新州南面不遠處有一家轎鋪，鋪里有一夥奸詐狡猾的轎夫。他們與官府串通，把顧客抬到半路就施行勒索，有時甚至謀財害命。
即使有人告到官府，也奈何他們不得，附近百姓恨透了這幫傢伙。
這件事給盧仲綸知道以後，決心要狠狠地懲治這幫地痞，為民解恨。
一日，轎鋪店門剛打開，就走進一位長辮拖地，頭戴瓜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人。
他口叼菸斗，手提一個沉甸甸的藤匣，看上去好像是一位來頭不少的商人。
轎夫暗暗歡喜：真是送上門的肥肉！
他們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問清楚去什麼地方以後，互相使個眼色便上路去了。
商人特地請其中一個轎夫看守藤匣，這下更使他們心裡暗喜，心想這回一定能大撈一把了。
一路上，轎夫們裝得十分賣力，心裡卻盤算如何找一處偏僻的地方謀財害命。
誰知那天路上行人特別多，無法下手。
商人說事情很急，不斷催他們快點走，並說事後必有重賞。
轎夫聽了以後，口水直流，壞主意暫且放在一邊，馬不停蹄地趕路。
正午時分，一行人走出了縣界，轎夫們這時已疲憊不堪，加上肚又飢餓，腳步慢了很多。
這個商人好像知道這班轎夫的心事，叫大家停了下來，邀請他們到酒樓就餐，還特地找了個雅座，點了幾樣好菜，再上一壺好酒。
轎夫們大魚大肉，狼吞虎咽飽吃了一頓。
酒過三巡，商人見他們都已大醉，就推說肚子不舒服，要去解手，並叫他們小心看好藤匣。
轎夫信以為真，就放心讓他去了。
誰知商人一去不回，待酒保來結帳時，這幫轎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團團轉。
這班人平時只會揩別人的油水，又怎回帶錢來吃東西？
這時，有個轎夫想起了商人的藤匣，於是，他們打算砸開它，拿錢銀結了酒帳，餘下來的大家分了了事。
誰知砸開一看，個個都傻了眼，裡面裝的全都是石頭，上面還壓著張字條，上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辰已到。署名：盧仲綸。
到此，他們才知道上了盧仲綸的當，氣得捶胸頓足。
酒保以為他們有意白食賴帳，便叫夥計們將他們打了一頓，並扣下了那頂大轎。
轎夫們被打得鼻青臉腫，連滾帶爬回了縣城。
官府怕這件事張揚了出去，不敢把盧仲綸問罪。
但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很快就在民間傳開了，老百姓個個拍手稱快，都說轎夫活該有這樣的報應。
「盧仲綸平日好捉弄人，新州地面到處可以聽到他的名字，他的趣事三日六夜也講不完。凡是被他捉弄過的人，知道他的厲害，都不敢再惹他了。」長者講了二件盧仲綸的事後，忍不住說。
「這個盧仲綸，鬼計確實夠厲害。」馬文才隨口說了一句。
長者一連講了二個盧仲綸捉弄人的趣聞軼事後，剛想接下來再講盧仲綸捉弄貪官的事。但一看眼前這個路人舉止不凡，估摸著如果是個當官的，怕投鼠忌器，欲言又止。
在場的人正聽得入神，見長者欲言又止，不知何故。其中有一人開玩笑道：「哈！哈！想不到以口若懸河著稱的大秀才，今日也有講不出來的時候。」
長者拱手道：「非也！老夫接下來想講講盧仲綸作弄新知縣的事，怕物傷其類……」
「楷叔，這個無天裝的人，有什麼值得好講！連他大嫂都欺詐。」一個村婦模樣的人剛好經過，忍不住插上話來。
「大嫂，你剛才說的這個無天裝，是你的叔子嗎？」馬文才看向那個村婦，猜測著說。
村婦見問，點著頭說：「是的。」
「他怎麼欺詐你？」馬文才進一步問。
於是，村婦便把她老公早幾年病死，盧仲綸霸占了他哥的田地。
她不服氣，在「外家」的支持下，要上告叔子。但苦於沒有一個能對付他的人，幾次都告不倒他。
馬文才聽後，暗暗高興，覺得機會又來了，把村婦叫到一邊，如此這般對她說了一次。
村婦依計行事，找了個婦人找到盧仲綸，訴說自己是個寡婦，祖上留下的家產田地全被叔叔霸占了，要盧仲綸代寫狀詞，上告叔叔。
盧仲綸見這婦人苦苦哀求，既同情又可憐，當下就寫了：人家有叔，叔可憐，自家有叔，叔霸田。盧仲綸寫好這兩句狀詞，交紿了婦人。
這婦人接過狀詞後，即離開盧家。
婦人離去後，盧仲綸頓時醒悟過來，覺得來者不善，預感事情不妙，於是迅速出門去追趕，要索回那張狀詞。
婦人見盧仲綸追上來，已知其意，便將狀詞揉成一團，藏在路邊草叢中。又假裝摔了一跤，跌在水溝里，渾身上下濕淋淋的。
盧仲綸追上後，詐說狀詞中寫錯了字，一心想索回狀詞。
婦人卻從衣袋中掏出已被水浸濕了的一塊紙團，交給了盧仲綸。
盧仲綸信以為真，見狀詞已爛掉，也就算了。
原來這婦人正是馬文才授意盧仲綸嫂嫂派來的。
待盧仲綸走遠後，這婦人便尋回那張狀詞，交給盧仲綸的嫂嫂去告狀。
縣太爺馬文才見盧仲綸的嫂嫂來告盧仲綸，即傳訊盧仲綸到堂。
馬文才先問盧仲綸：「人家有叔，叔可憐，自家有叔，叔霸田。這狀詞可是你寫的？」
盧仲綸沒辦法，只得承認是自己寫的。
馬文才拍案怒斥道：「既然是你自己告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盧仲綸沒法辯解。
馬文才下令重打五十大板，令分配不公之田，退還給嫂嫂。
習慣了告人的盧仲綸，這次卻自己告了自己。
縣太爺下令嚴刑懲罰，衙役一擁而上，打得盧仲綸嗚呼哀哉，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馬文才這次名正言順，報了上回被盧仲綸告他是「偷牛賊」之仇，出了一口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