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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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鎮口，來往的藥農和小販都看向一大一小兩個年輕人，竊竊私語地談論著，不敢高聲喧譁，生怕惹了這兩個煞神的目光。
那兩人衣衫浸透了殷紅的鮮血，頭髮亂糟糟地散著，長刀出鞘握在手裡，那利刃上還殘留著紅白相間的汁液，時不時滴在路上。
高個兒年輕人手中攥著兩縷頭髮，下面連著兩個頭顱，其中一個中間被攪了一個大洞，走起路來砰砰作響，嚇得路邊小孩兒哇哇大哭。
矮個兒童子手裡更不得了，頭髮下面的東西四分五裂，全部變形，依稀可見兩指寬的洞口穿過骨頭，也許大概是個人的腦袋。
李義軒和青染一路殺氣騰騰，走過青石板鋪成的長路，走過村民們畏懼的眼光，徑直來到張記鐵匠鋪，把三個頭顱往桌上一扔，正要開口，卻被問話打斷了思緒。
「義軒！你怎麼來這兒了？你這是？」
李義軒轉頭看見陸少羽也在此地，身邊還跟著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開口道：「少羽兄稍待，我與張老闆有些事要嘮叨嘮叨。」
橫刀割裂空氣搭在張鐵匠肩頭，李義軒冷冷的聲音響起：「張老闆，這三個頭顱，與你早就相識？」
張鐵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他凶神惡煞的面相所攝，同時又心中有愧，瞬間跪在地上連連搖頭，
「少俠明鑑，這三人此前從未在小鎮出現過，你可以隨便問問鎮上百姓，絕無謊言！」
「此事，我自然會問個明白。但你明知虎妖築基中期修為，卻隱瞞真相把我誆騙上山，該是個什麼說法？」
張鐵匠臉色刷地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口齒不清道：「我...我實在遇不到...怕你不答應，我一時糊塗...我...」
「你難道不知道，練氣氣盛去對陣築基中期，九死一生？你在拿我的命去賭？！」
張鐵匠徹底癱軟在地，抖如篩糠，口中不斷討饒：「對...對不住...求少俠...求你放我一馬...」
聽了兩人言語，陸少羽也面有怒容，但見李義軒神色不善，怕他一怒之下做出過激舉動，反而轉頭勸道：「義軒，張鐵匠此番不講情義，但...」
還未等他說完，刀光驟然落地，刀尖挨著張鐵匠脖子插入地面三寸。
李義軒蹲下身來，伸出手指，冷冷說道：「三件事兒。」
「一，這三個頭顱，一個算三百兩，額外給錢。」
「二，每年清明與年關，去給浮槎山木屋旁的兩座墳，磕頭燒香。」
「三，再敢如此作為，一刀捅死！」
陸少羽長出一口氣，心裡陣陣感嘆，還是小瞧了這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
李義軒這才把三人所作所為，胡漢與老太生前事，以及那場大戰的細節一一道來。
聽完這連番的轉折，張鐵匠才幡然醒悟，原來這個李少俠不僅幫忙找出了真兇，還手刃了仇人，替他女兒報了仇。頓時叩首連連，說不出話來。
陸少羽也不得不嘆服，這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小兄弟，真是給他驚喜不斷。
至於跟在他身後的少年，聽了這一連串的跌宕起伏，更是激動不已，看著李義軒一臉崇拜。
「小師兄說你俠肝義膽，我還不以為然，沒想到你這麼生猛，能不能教教我？」
李義軒這才問起兩人為何在此處，陸少羽道：「瓊華宗接到消息有虎妖作祟，打算讓雲夢峰的小師弟來歷練一番，正好我查明典籍，關於你氣海異象有了點推測，便帶著俊生來到此處，準備事後再去尋你來著。」
「我叫許含光，」那少年也毫不見外，大方說道：「李大俠，你把我的歷練給攪和了，我回去交不了差。不如你帶著我在鎮上隨便除除妖，降降魔，讓我也體驗一下做大俠的感覺吧！」
他少年心性，從小聽著山里師兄師叔行俠仗義的故事，總是憧憬著將來學有所成，自己也能成為故事裡的主角，手握神劍，匡扶正義，最好能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喊上一句：陳大俠！
當然，這番不著調的話語毫不意外地挨了兩記板栗。
青染心中一驚，覺得那手指沒落在自己腦門上，心裡有點怪怪的。
「義軒，既然此間事已了，不如去你家裡坐坐，正好與你仔細說說修行之事。」
李義軒點點頭，幾人朝小巷走去。臨行前，張鐵匠掏出十枚如雪花般精美的錢幣，遞給恩人道：
「李少俠，大恩大德難以言報，這多出來的一百兩算我一點心意。至於替胡漢大俠燒香灑掃，我必定每月為之，少俠不必掛懷。」
李義軒不認得此錢，陸少羽笑道：「收著吧，這是山上仙家常用的錢幣，喚作雪玉錢，一枚可值白銀百兩，大宗買賣比銀兩好使。」
取過錢幣，入手冰涼，每一枚雪玉錢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靈氣。李義軒拿起來仔細查看，真如雪花一般片片不同。
「這雪玉錢乃是北俱蘆洲錢家的通天本事，採取天下雪精，將其融入到特製的玉髓之中，一點一滴生長出來的，全天下就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枚雪玉錢。此物不僅可作為錢幣，鬥法之時亦可拿來聚靈補元。」
收好十枚雪玉錢，一行人就此離去。
七彎八拐走過小鎮上的街道，終於靠近李家的院子，陸少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緊接著青染按住刀柄，與此同時李義軒猛然一驚心道不好，只有大大咧咧的許含光還在打量著周圍的人家，很是稀奇。
李義軒快步上前，拔刀出鞘，一腳踢開大門，只見到個姑娘坐在院子裡，端著水杯正在喝水。
這個姑娘好美！
但是敢碰我娘，找死！
前所未有的怒意瞬間集結在刀尖，隔著一丈的距離，刀氣噴涌而出。
但是下一瞬間，李義軒內心瞬間涼透。
那個姑娘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橫刀脫手，他的胸口如遭重錘，倒飛了出去。
這人，絕對比玄龍強得多！
陸少羽伸手托住李義軒，帶著警告的語氣冷冷道：「姑娘，在這瓊華腳下，你想妄開殺戒？」
「咦？我就在此喝杯水，他便要提刀來殺我，瓊華宗的規矩，這麼大？」
屋內忙碌的柳娘聽到了動靜，趕緊跑出來，「軒兒，你怎麼樣了？」
這下輪到姑娘尷尬了，討了人家水喝，還打傷人家兒子。本來性子清冷的她，一時間臉色微紅。
有如桃花。
「娘，我還好。那個人是誰，怎麼在咱家？」
「她是個路過的姑娘，來討杯水喝而已，你怎麼弄得全身是血，是被虎妖所傷嗎？」
「不礙事的，都是別人的血。」李義軒怕娘親擔憂，把山上之事簡略說了一遍。
那姑娘等他講完，終於找著機會起身告辭：「柳姨，多謝招待。我還有事，這便離去了。」
李義軒捂著胸口，對她歉意道：「剛才焦急我娘，貿然出手，姑娘莫怪。」
瞧著一身亂糟糟，倒是個有孝心的。
那姑娘也毫不在意，大大方方抱了個拳：「無妨。我叫蘇晚，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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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兒年輕人手中攥著兩縷頭髮，下面連著兩個頭顱，其中一個中間被攪了一個大洞，走起路來砰砰作響，嚇得路邊小孩兒哇哇大哭。
矮個兒童子手裡更不得了，頭髮下面的東西四分五裂，全部變形，依稀可見兩指寬的洞口穿過骨頭，也許大概是個人的腦袋。
李義軒和青染一路殺氣騰騰，走過青石板鋪成的長路，走過村民們畏懼的眼光，徑直來到張記鐵匠鋪，把三個頭顱往桌上一扔，正要開口，卻被問話打斷了思緒。
「義軒！你怎麼來這兒了？你這是？」
李義軒轉頭看見陸少羽也在此地，身邊還跟著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開口道：「少羽兄稍待，我與張老闆有些事要嘮叨嘮叨。」
橫刀割裂空氣搭在張鐵匠肩頭，李義軒冷冷的聲音響起：「張老闆，這三個頭顱，與你早就相識？」
張鐵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他凶神惡煞的面相所攝，同時又心中有愧，瞬間跪在地上連連搖頭，
「少俠明鑑，這三人此前從未在小鎮出現過，你可以隨便問問鎮上百姓，絕無謊言！」
「此事，我自然會問個明白。但你明知虎妖築基中期修為，卻隱瞞真相把我誆騙上山，該是個什麼說法？」
張鐵匠臉色刷地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口齒不清道：「我...我實在遇不到...怕你不答應，我一時糊塗...我...」
「你難道不知道，練氣氣盛去對陣築基中期，九死一生？你在拿我的命去賭？！」
張鐵匠徹底癱軟在地，抖如篩糠，口中不斷討饒：「對...對不住...求少俠...求你放我一馬...」
聽了兩人言語，陸少羽也面有怒容，但見李義軒神色不善，怕他一怒之下做出過激舉動，反而轉頭勸道：「義軒，張鐵匠此番不講情義，但...」
還未等他說完，刀光驟然落地，刀尖挨著張鐵匠脖子插入地面三寸。
李義軒蹲下身來，伸出手指，冷冷說道：「三件事兒。」
「一，這三個頭顱，一個算三百兩，額外給錢。」
「二，每年清明與年關，去給浮槎山木屋旁的兩座墳，磕頭燒香。」
「三，再敢如此作為，一刀捅死！」
陸少羽長出一口氣，心裡陣陣感嘆，還是小瞧了這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
李義軒這才把三人所作所為，胡漢與老太生前事，以及那場大戰的細節一一道來。
聽完這連番的轉折，張鐵匠才幡然醒悟，原來這個李少俠不僅幫忙找出了真兇，還手刃了仇人，替他女兒報了仇。頓時叩首連連，說不出話來。
陸少羽也不得不嘆服，這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小兄弟，真是給他驚喜不斷。
至於跟在他身後的少年，聽了這一連串的跌宕起伏，更是激動不已，看著李義軒一臉崇拜。
「小師兄說你俠肝義膽，我還不以為然，沒想到你這麼生猛，能不能教教我？」
李義軒這才問起兩人為何在此處，陸少羽道：「瓊華宗接到消息有虎妖作祟，打算讓雲夢峰的小師弟來歷練一番，正好我查明典籍，關於你氣海異象有了點推測，便帶著俊生來到此處，準備事後再去尋你來著。」
「我叫許含光，」那少年也毫不見外，大方說道：「李大俠，你把我的歷練給攪和了，我回去交不了差。不如你帶著我在鎮上隨便除除妖，降降魔，讓我也體驗一下做大俠的感覺吧！」
他少年心性，從小聽著山里師兄師叔行俠仗義的故事，總是憧憬著將來學有所成，自己也能成為故事裡的主角，手握神劍，匡扶正義，最好能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喊上一句：陳大俠！
當然，這番不著調的話語毫不意外地挨了兩記板栗。
青染心中一驚，覺得那手指沒落在自己腦門上，心裡有點怪怪的。
「義軒，既然此間事已了，不如去你家裡坐坐，正好與你仔細說說修行之事。」
李義軒點點頭，幾人朝小巷走去。臨行前，張鐵匠掏出十枚如雪花般精美的錢幣，遞給恩人道：
「李少俠，大恩大德難以言報，這多出來的一百兩算我一點心意。至於替胡漢大俠燒香灑掃，我必定每月為之，少俠不必掛懷。」
李義軒不認得此錢，陸少羽笑道：「收著吧，這是山上仙家常用的錢幣，喚作雪玉錢，一枚可值白銀百兩，大宗買賣比銀兩好使。」
取過錢幣，入手冰涼，每一枚雪玉錢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靈氣。李義軒拿起來仔細查看，真如雪花一般片片不同。
「這雪玉錢乃是北俱蘆洲錢家的通天本事，採取天下雪精，將其融入到特製的玉髓之中，一點一滴生長出來的，全天下就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枚雪玉錢。此物不僅可作為錢幣，鬥法之時亦可拿來聚靈補元。」
收好十枚雪玉錢，一行人就此離去。
七彎八拐走過小鎮上的街道，終於靠近李家的院子，陸少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緊接著青染按住刀柄，與此同時李義軒猛然一驚心道不好，只有大大咧咧的許含光還在打量著周圍的人家，很是稀奇。
李義軒快步上前，拔刀出鞘，一腳踢開大門，只見到個姑娘坐在院子裡，端著水杯正在喝水。
這個姑娘好美！
但是敢碰我娘，找死！
前所未有的怒意瞬間集結在刀尖，隔著一丈的距離，刀氣噴涌而出。
但是下一瞬間，李義軒內心瞬間涼透。
那個姑娘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橫刀脫手，他的胸口如遭重錘，倒飛了出去。
這人，絕對比玄龍強得多！
陸少羽伸手托住李義軒，帶著警告的語氣冷冷道：「姑娘，在這瓊華腳下，你想妄開殺戒？」
「咦？我就在此喝杯水，他便要提刀來殺我，瓊華宗的規矩，這麼大？」
屋內忙碌的柳娘聽到了動靜，趕緊跑出來，「軒兒，你怎麼樣了？」
這下輪到姑娘尷尬了，討了人家水喝，還打傷人家兒子。本來性子清冷的她，一時間臉色微紅。
有如桃花。
「娘，我還好。那個人是誰，怎麼在咱家？」
「她是個路過的姑娘，來討杯水喝而已，你怎麼弄得全身是血，是被虎妖所傷嗎？」
「不礙事的，都是別人的血。」李義軒怕娘親擔憂，把山上之事簡略說了一遍。
那姑娘等他講完，終於找著機會起身告辭：「柳姨，多謝招待。我還有事，這便離去了。」
李義軒捂著胸口，對她歉意道：「剛才焦急我娘，貿然出手，姑娘莫怪。」
瞧著一身亂糟糟，倒是個有孝心的。
那姑娘也毫不在意，大大方方抱了個拳：「無妨。我叫蘇晚，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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