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張響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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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承想一番招待下來,於成又輸了個底掉,連剛買的手錶都搭進去了。

  贏他的還是李克利的朋友,他又不敢翻臉,厚著臉皮要,讓人家以「認賭服輸」來搪塞。

  「克利就這樣招待朋友的麼?」

  「他從我們這可沒少撈,這點算什麼,你管他要去。」

  於成臉皮厚到底真去找李克利,沒想到人家早都坐上火車跑了。

  辛辛苦苦掙的一萬塊,他挨揍得到賠償,一夜之間都成泡影了。

  他回招待所的時候富大有還沒走,見他回來時一副傾家蕩產的倒霉樣,不禁調侃一番。當得知他一晚上輸光一萬塊之後,用幸災樂禍中帶著些許兔死狐悲的同情說: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早都跟你說過,掙到點錢就趕緊走,不能太貪心,否則吊毛都不剩!」

  他收拾好一大包行李,說完話掏出十塊錢塞到於成手裡,想了想,又掏出一張十塊拍到他手裡說:

  「本來我還想著再跟李克利那笑面虎干一陣,但是我看你這倒霉德行……我這次回家就跟著我媳婦好好過日子,找個正經工作,再不回來了。這錢你也不用還了,以後你……保重吧!」

  他似乎想說點什麼認清事實的忠告,卻也知道對於成這種認為自己能撞大運發大財的人說什麼都是白說,乾脆賣個人情好聚好散。

  人走茶涼,以後就算條條大道通羅馬,大概率也是沒等走到羅馬先嗝屁了。

  「大富!」

  於成呆呆地站著,他望著歸鄉心切的富大明,有一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倔強。

  「大富!」

  他又叫了一聲。

  「你們前天說的小馬,真是被李克利害死的麼?」

  富大明眼中流出一絲驚訝:「你來的時候小馬已經不在了,可你為啥老打聽他呢?」

  於成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嚴重睡眠不足的眼睛像兩個看不清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情緒的黑洞。

  他喃喃自語:「狡兔死,走狗烹。」

  富大明嘴唇哆嗦了一下,低頭想想,終於決定告訴他:「小馬不是他害死的,卻是因為他死的。而且他連一個為他而死的人都要利用。我能跟你說的只有這些。」

  富大明說罷,打開房門,扛上他那些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

  粵城比兩個珊延加一起都大,他現在就二十塊錢,要是去粵城找李克利,無異於大海撈針。

  還不如先回珊延,起碼有好兄弟林澤,一時半會兒餓不死。李克利早晚也得回來,人家是做大買賣的,總不會因為這一萬塊錢賭資連幾十萬的大生意都丟了吧!

  於是他坐了三天的硬座回到珊延。

  他不敢跟林澤說自己賭錢把家底都敗光了,騙林澤說在南方時認識幾個朋友,錢拿去投資了,暫時先借個三百五百。

  林澤因為殺害師父的兇手張響剛剛落網,再加上擔心師娘母子,對於成的關心減少。於成管他借錢他想都不想的掏出一千,並說道:

  「大成子,珊延是你帶我來的,那時候我身上分文沒有,是你收留了我。雖然我一直沒對你說什麼感謝話,但是我心裡有!咱兄弟倆不整那些虛套子!我的錢就是你的,你要干正事,我二話沒有。但是你不許再沾賭了!」

  一番肺腑之言說得於成面紅耳赤,半晌抬不起頭。

  他借著關心林澤緩解自己此時的尷尬。

  「你著急忙慌跑出去,都幹啥了?這回不能再出來個李響王響再找你報仇了吧?」

  林澤搖頭,對此他不願多說,兇手雖已經落網,可是師父再也回不來了。

  他從遲隊那裡知道張響報復他們的原因——張響的母親在他幼時與人私奔,從那時起他的父親睜眼瞎就像變了個人一般,對他非打即罵,告訴他以後若有人傷害他,就得立刻報復回去。

  父親的「言傳身教」深深影響著張響的心智,使他小小年紀就在學校里橫行霸道,還把一名同學捅傷,最後被退學。

  失學後的張響徹底淪為小混混,三天兩頭就得進一趟派出所。

  睜眼瞎被抓以後,偏激的張響把這一切歸罪於老把頭、偏頭和林澤三人身上——珊延的報紙上對老把頭率領的采參隊伍抓獲盜獵賊的新聞大書特書,尤其詳細描寫了整個過程,仿佛一篇小說。

  文中把老把頭比做仁厚忠義的宋江;把偏頭比做能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把林澤比做有勇有謀的楊志;把盜獵賊首睜眼瞎比作萬人唾罵的蔣門神。

  對於張響來說,林澤他們就是惡人,是傷害他的人。可這些惡人卻大搖大擺的接受眾人褒獎,電視報紙的弘揚。

  那些文字和街頭巷尾的議論徹底觸怒了張響暴躁的神經,他決定讓「傷害」他的人受到百倍千倍的懲罰……

  如果上次按照他的復仇計劃將林澤殺了,那最後一個就會輪到老把頭。

  可是他低估了林澤的反應力,他的謀劃最終功虧一簣。

  「都過去了,小林,生活還得向前看。」

  遲隊最後說:

  「若不是你,金銀正他們九個人都難逃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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