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承諾·要票和不要票的
吃完飯，老么吵著玩牌，蔣建軍只能陪著。
外面太冷了，不好把小孩子趕出去。
蔣建紅這才找機會勸他：「哥，往後咱們是不是省著點？總吃這麼好怕是……」
蔣建軍不禁啞然失笑，要說別的不一定供得起，但本掛逼就是雞蛋多，能吃到你一張口就一股雞屎味兒的程度。
蔣建軍想了想：「二紅，要不咱家的存摺給你保管吧，往後都給你倆當嫁妝。」
蔣建紅嚇一大跳，連連擺手：「我，我不要，媽說讓我聽哥哥的。」
「你就收著嘛，反正以後也都是你倆的。」
「那我也不要。」蔣建紅死命晃著腦袋。
「你要聽哥的，你就拿著……」蔣建軍扳起臉，想硬讓老二接受。
接著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小姑娘已經嚇得掉眼淚瓣了。
這貨嘆了口氣，說出去誰能信？錢居然都送不出去。
「那成吧，哥就幫你們收著，將來保值增值，到時候你們都是大富婆。」
老三好奇問：「哥，大富婆是什麼呀？」
「大富婆就是巨有錢的人，想吃什麼吃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
「哇！那我想當大富婆，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好，新新當大富婆，往後我和你二姐都抱你大腿。」
「哥，抱大腿幹什麼呀？不讓我走路嗎？」
蔣建軍翻了個白眼，真是倒霉孩子問題多。
「抱大腿就是跟你沾光兒的意思」蔣建軍趕緊轉移話題說，「你倆出去少跟小朋友吹牛，說咱家吃得好。」
老三不出意料地問為什麼不能說。
蔣建軍逗她：「如果小朋友知道咱家有肉，都過來吃怎麼辦？」
老三瞬間緊張了，小腦袋搖晃個不停：「不行，不行，新新還沒吃呢！」
「所以不讓他們知道，肉都給我們新新吃好不好？」
「嗯嗯嗯。」小丫頭小雞啄米一般不住點頭，「還有哥哥、姐姐，我們一起吃。」
蔣建軍頗為欣慰，起碼現在看來小孩子乖巧得很，不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又玩了兩把，蔣建軍不耐煩了，丟掉撲克牌，就想開溜。
可老三正在興頭上，抱住胳膊不讓他走。
「新新聽話，讓二姐陪你玩，哥去把兔子剁了，不然晚上來不及吃了。」
小丫頭起初怎麼也不肯，後面一聽要料理兔子，立馬鬆手。
蔣建軍在家找了半天就一把菜刀，這玩意剁骨頭就廢了。
都是大煉鋼給鬧的。
剛想起刺刀，就打消了念頭。作為一名曾經的戰士，哪怕是繳獲品，對武器的基本尊重還是有的。
只能先用刀把肉切開，然後用刀背把骨頭砸斷。
這樣不但麻煩，肉塊還破破紛紛的，但沒辦法，沒有趁手傢伙呀。
蔣建軍一邊幹活一邊吩咐：「二紅，等會你把小學一年級的課本找出來。」
蔣建紅納悶地看向蔣建軍，不知他又要搞什麼。
「你抽空教教老三，我看老三挺靈的，別上幼兒園了，乾脆上學算了。」
蔣建紅看看蔣建新又看看蔣建軍，不知他哪根筋搭錯了，又要搞什麼事情。
蔣建軍不答，反而問蔣建新：「新新，你想上學嗎？」
小孩子在沒經歷毒打之前，就沒有不對上學憧憬的。
「我要上學，我要上學！」蔣建新興奮了，在床上倒騰兩條小短腿又蹦又跳。
蔣建紅只得答應：「好好好，姐等下就給你找。」
「現在就找，現在就找嘛！」新鮮勁兒上來了，蔣建新一刻也不想等。
蔣建紅只得下床，老三也跟著爬下去，圍前圍後的搗亂……
南鑼鼓巷副食品商店。
因為正是午休時間，商店裡營業員少，但顧客更少。
「同志，請問您想買什麼？」營業員態度出奇的好，搞得蔣建軍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不是應該有標語貼在牆上：「嚴禁打罵顧客」嗎？這怎麼不符合時代感呢？
說話的是個二十歲出頭，梳著兩條大辮子，容貌中等偏上的姑娘。
這貨眼珠一轉，似是而非說：「同志，是這樣的，我父親支援邊疆，長年不在家，我母親又突然出門了，要很久才回來，我現在帶著兩個妹妹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說到這裡他自己先樂了。
售貨員皆笑，問：「那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是這樣的，因為我沒有經驗，所以就想麻煩您幫忙介紹一下，到底哪些商品是憑票購買的，哪些是不需要票的。」
售貨員微笑點頭：「哦，這個簡單，請跟我來，我給你說一下。」
「得嘞……對了，我叫蔣建軍，不知您怎麼稱呼？」
「我姓李，你就叫我李同志吧。」
「成，我還是叫您李姐吧，比較親切一點。」
李售貨員笑笑，算是許可了。
李售貨員邊走邊耐心地介紹起來：「小蔣，你來看，這邊的糖果、蜜製品、餅乾、糕點；
「還有旁邊的綿白糖、白砂糖都是要票的。」
「那個角上的肉、蛋、禽、魚、豆製品，也是要票的。
「茶葉櫃檯多數都要票，但像『高碎』是不要票的。
「這個煙、酒櫃檯也差不多，像一些名煙、名酒是憑票購買的，而地產煙、散白酒就不需要票了。
「再有這邊的熟食櫃檯，基本都是不要票的。」李售貨員說著笑笑，又補了一句，「就是價錢比較高。」
蔣建軍笑道：「李姐，我能不能這麼理解？特別掙錢的或者特別便宜的不要票，其他都要票啊？」
「也不全是，比如2分錢一盒的火柴，也是要票的。」
蔣建軍恍然點頭。
「你還有要問的嗎？」
「李姐，鹽現在要票嗎？還有調味品，您知道居家過日子都離不開。」
「這些暫時還沒要票呢，畢竟用量小，誰也不能亂放，不然齁人啊。」李姐笑了笑。
「對對對，那我就買點鹽再買點調味品吧。」
「過來吧，我給你稱，這個櫃檯的售貨員吃飯去了……」
從副食品商店出來，蔣建軍又奔了生產資料門市部。
他得趁著「工業券」還沒上線，屯點斧頭、鐵鍬、鋸子、漁網之類的工具。
上輩子開了幾十年車，他總結的最重要一條經驗就是：工具永遠不嫌全。
最次也別像今天似的，剁個兔子都沒個趁手的傢伙什兒。
外面太冷了，不好把小孩子趕出去。
蔣建紅這才找機會勸他：「哥，往後咱們是不是省著點？總吃這麼好怕是……」
蔣建軍不禁啞然失笑，要說別的不一定供得起，但本掛逼就是雞蛋多，能吃到你一張口就一股雞屎味兒的程度。
蔣建軍想了想：「二紅，要不咱家的存摺給你保管吧，往後都給你倆當嫁妝。」
蔣建紅嚇一大跳，連連擺手：「我，我不要，媽說讓我聽哥哥的。」
「你就收著嘛，反正以後也都是你倆的。」
「那我也不要。」蔣建紅死命晃著腦袋。
「你要聽哥的，你就拿著……」蔣建軍扳起臉，想硬讓老二接受。
接著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小姑娘已經嚇得掉眼淚瓣了。
這貨嘆了口氣，說出去誰能信？錢居然都送不出去。
「那成吧，哥就幫你們收著，將來保值增值，到時候你們都是大富婆。」
老三好奇問：「哥，大富婆是什麼呀？」
「大富婆就是巨有錢的人，想吃什麼吃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
「哇！那我想當大富婆，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好，新新當大富婆，往後我和你二姐都抱你大腿。」
「哥，抱大腿幹什麼呀？不讓我走路嗎？」
蔣建軍翻了個白眼，真是倒霉孩子問題多。
「抱大腿就是跟你沾光兒的意思」蔣建軍趕緊轉移話題說，「你倆出去少跟小朋友吹牛，說咱家吃得好。」
老三不出意料地問為什麼不能說。
蔣建軍逗她：「如果小朋友知道咱家有肉，都過來吃怎麼辦？」
老三瞬間緊張了，小腦袋搖晃個不停：「不行，不行，新新還沒吃呢！」
「所以不讓他們知道，肉都給我們新新吃好不好？」
「嗯嗯嗯。」小丫頭小雞啄米一般不住點頭，「還有哥哥、姐姐，我們一起吃。」
蔣建軍頗為欣慰，起碼現在看來小孩子乖巧得很，不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又玩了兩把，蔣建軍不耐煩了，丟掉撲克牌，就想開溜。
可老三正在興頭上，抱住胳膊不讓他走。
「新新聽話，讓二姐陪你玩，哥去把兔子剁了，不然晚上來不及吃了。」
小丫頭起初怎麼也不肯，後面一聽要料理兔子，立馬鬆手。
蔣建軍在家找了半天就一把菜刀，這玩意剁骨頭就廢了。
都是大煉鋼給鬧的。
剛想起刺刀，就打消了念頭。作為一名曾經的戰士，哪怕是繳獲品，對武器的基本尊重還是有的。
只能先用刀把肉切開，然後用刀背把骨頭砸斷。
這樣不但麻煩，肉塊還破破紛紛的，但沒辦法，沒有趁手傢伙呀。
蔣建軍一邊幹活一邊吩咐：「二紅，等會你把小學一年級的課本找出來。」
蔣建紅納悶地看向蔣建軍，不知他又要搞什麼。
「你抽空教教老三，我看老三挺靈的，別上幼兒園了，乾脆上學算了。」
蔣建紅看看蔣建新又看看蔣建軍，不知他哪根筋搭錯了，又要搞什麼事情。
蔣建軍不答，反而問蔣建新：「新新，你想上學嗎？」
小孩子在沒經歷毒打之前，就沒有不對上學憧憬的。
「我要上學，我要上學！」蔣建新興奮了，在床上倒騰兩條小短腿又蹦又跳。
蔣建紅只得答應：「好好好，姐等下就給你找。」
「現在就找，現在就找嘛！」新鮮勁兒上來了，蔣建新一刻也不想等。
蔣建紅只得下床，老三也跟著爬下去，圍前圍後的搗亂……
南鑼鼓巷副食品商店。
因為正是午休時間，商店裡營業員少，但顧客更少。
「同志，請問您想買什麼？」營業員態度出奇的好，搞得蔣建軍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不是應該有標語貼在牆上：「嚴禁打罵顧客」嗎？這怎麼不符合時代感呢？
說話的是個二十歲出頭，梳著兩條大辮子，容貌中等偏上的姑娘。
這貨眼珠一轉，似是而非說：「同志，是這樣的，我父親支援邊疆，長年不在家，我母親又突然出門了，要很久才回來，我現在帶著兩個妹妹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說到這裡他自己先樂了。
售貨員皆笑，問：「那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是這樣的，因為我沒有經驗，所以就想麻煩您幫忙介紹一下，到底哪些商品是憑票購買的，哪些是不需要票的。」
售貨員微笑點頭：「哦，這個簡單，請跟我來，我給你說一下。」
「得嘞……對了，我叫蔣建軍，不知您怎麼稱呼？」
「我姓李，你就叫我李同志吧。」
「成，我還是叫您李姐吧，比較親切一點。」
李售貨員笑笑，算是許可了。
李售貨員邊走邊耐心地介紹起來：「小蔣，你來看，這邊的糖果、蜜製品、餅乾、糕點；
「還有旁邊的綿白糖、白砂糖都是要票的。」
「那個角上的肉、蛋、禽、魚、豆製品，也是要票的。
「茶葉櫃檯多數都要票，但像『高碎』是不要票的。
「這個煙、酒櫃檯也差不多，像一些名煙、名酒是憑票購買的，而地產煙、散白酒就不需要票了。
「再有這邊的熟食櫃檯，基本都是不要票的。」李售貨員說著笑笑，又補了一句，「就是價錢比較高。」
蔣建軍笑道：「李姐，我能不能這麼理解？特別掙錢的或者特別便宜的不要票，其他都要票啊？」
「也不全是，比如2分錢一盒的火柴，也是要票的。」
蔣建軍恍然點頭。
「你還有要問的嗎？」
「李姐，鹽現在要票嗎？還有調味品，您知道居家過日子都離不開。」
「這些暫時還沒要票呢，畢竟用量小，誰也不能亂放，不然齁人啊。」李姐笑了笑。
「對對對，那我就買點鹽再買點調味品吧。」
「過來吧，我給你稱，這個櫃檯的售貨員吃飯去了……」
從副食品商店出來，蔣建軍又奔了生產資料門市部。
他得趁著「工業券」還沒上線，屯點斧頭、鐵鍬、鋸子、漁網之類的工具。
上輩子開了幾十年車，他總結的最重要一條經驗就是：工具永遠不嫌全。
最次也別像今天似的，剁個兔子都沒個趁手的傢伙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