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交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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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嵐市的夜幕下,蘇墨染的私人工作室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這間工作室,不僅是她思考和策劃的避風港,也是她與世隔絕的私人領域。牆上的抽象畫與書架上整齊排列的偵探小說相映成趣,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占據了房間的中心位置,上面除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外,還散布著案件的相關文件和照片。

  林暮雪站在窗邊,這裡視野很好,可以看到整個海嵐市的夜景,但是她的心裡並沒有因為看到美景而開心,反而眉頭緊鎖,她是臨時被趙局安排到這裡,而且只是通知在這裡等消息,她討厭這樣的工作安排方式,這樣讓自己一點規劃都沒有,讓她覺得效率極低。她並不喜歡這種與私人偵探合作的模式,尤其是當這個偵探還是蘇氏集團的繼承人。她轉過身,面對著蘇墨染,語氣中帶著一絲挑戰:「蘇小姐,我們警局有自己的程序和保密協議,我不確定為什麼要在這裡討論案件。」

  蘇墨染正整理著桌上的文件,她抬頭,目光平靜地與林暮雪對視:「林副隊長,我理解你的顧慮。但請相信,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揭開真相。我保證,任何通過這裡獲得的信息,都將嚴格保密。」蘇墨染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一邊站起來,一邊和林慕雪說:「林副隊長,我想我們要去會客室了,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碰頭會,我想趙副局長在等我們了。」說著就帶著整理好的文件往外走去,看著蘇墨染高挑的背影,林慕雪更加生氣了,她想,這人有沒有禮貌啊?我同意去了嗎?不過心裡問出這句話馬上又被自己的答案噎住了,作為牛馬,自己能有其他的選擇嗎?這是上頭的命令,屁股決定腦袋,在低位只能按命令行事。

  來到會客室,讓林慕雪吃驚的是蘇墨染在自己調試視頻音響設備,這是富二代做的事?「蘇墨染,你為什麼一個助手都沒有?你每件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聽到林慕雪的疑問,蘇墨染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當扭好音量開關。她向林慕雪走去,會客室裡面全場鋪了波士尼亞風格的地毯,因此就算蘇墨染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她走路也是沒有聲音的,但是林慕雪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氣壓往她身邊襲來,讓她呼吸不了。兩人本身差不多高,但由於蘇墨染穿了高跟鞋,林慕雪還矮了幾公分,只見蘇墨染低頭在林慕雪耳邊說,「不然,林副隊長來當我的助手?我保證,待遇會比警局更好,絕不會虧待你?」。說完馬上拉開了距離,林慕雪聞到了蘇墨染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蘇墨染擦了香水的味道還是她原本的味道,還沒反映過來,香味已經漸漸變淡了,林慕雪微微頷首,「當警察是我的夢想,匡扶社會正義是我的使命,金錢並不能衡量我的人生價值」。聽到林慕雪的答案,看著她清澈堅定的眼神,蘇墨染嘴角上揚,給出了一個標準式假笑,她想剛出茅廬的研究生是這樣的,等她進入社會的染缸後也會變成五顏六色的花蝴蝶。副局長趙剛的聲音從屏幕上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她們馬上圍坐在會客室椅子上。「蘇大小姐,按照上級的指示,我們以後會定期或者不定期召開碰頭會,主要目的是為了儘快找出兇手,穩定經濟大局,做好維穩工作。為了更好溝通,我局派出林副隊長與您一起辦公,我希望我們能夠合作無間。林副隊長,蘇大小姐,你們的發現要及時與對方分享,這樣我們才能聚集更多人力物力來攻克李天明的案子。」

  林暮雪再一次眉頭緊鎖,克制不了內心的憤怒,趙局之前可不是這樣和自己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調查結果要和外人分享?」

  蘇墨染輕輕嘆了口氣,側頭對著林暮雪說道:「林副隊長,我知道你對我的參與有所保留,但你要清楚,存在即合理,我加入是非常有必要的。」她的目光堅定,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趙局緊接著說,「小林,我們做工作有多種方式方法,要學會以大局為重,下次不要讓我再聽到這種氣話」。語氣中的威嚴,沒有說出口的「領導的意思你要違抗?不想幹了?」林慕雪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了趙局話語中的深意,當即表示會服從安排,雖然心中還是有一把火在燃燒。

  屏幕里陸續傳來調查小組的個人匯報。張強的聲音從視頻會議中傳來:「趙副局長,林副隊長,我們和李天明的家人及相關人員談過了,他們的說法幾乎都一致,而且案發時候她們都有不在場證明,但李天明的妻子在談到遺產分配時顯得異常緊張,這讓我們懷疑她可能有所隱瞞。」

  李曉明則匯報了公司方面的調查結果:「趙局,林隊,李天明的商業競爭對手中,有幾個人對他的死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甚至有人暗示他的商業行為招致了不少敵人。」他繼續說道,「海嵐市的商業格局一直是三足鼎立。蘇氏集團掌控著金融和地產,李氏集團在科技和製造業占據優勢,而王氏集團則在貿易和物流領域獨占鰲頭。他們之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李天明的死打破了這種平衡。王氏集團最近在科技領域的投資增加,而李氏集團的一些關鍵技術人才突然離職,這可能意味著王氏集團正在試圖填補李氏集團留下的空缺。」


  周潔從法醫實驗室傳來的消息更是讓人找到突破口的期望落空:「趙局,林隊,之前在李天明家中找到的指紋是家中僕人的,並無可疑。李天明的死因是頭部受到重擊,但還有一些奇怪的瘀傷,可能是某種特殊工具造成的。」

  林暮雪立刻追問:「特殊工具具體指什麼?殺人兇器有沒有找到?」

  周潔馬上接話,「隊長,目前還沒有找到兇器,但我們正在分析瘀傷的模式,希望能儘快確定兇器的類型。」

  根據眾人的匯報,林慕雪簡要總結了一下目前發現的線索,「根據大家手頭上的資料,我們現在能明確的是李天明是頭部受傷致死,但是兇器不明,而且頭部有不明瘀傷,除了是特殊工具造成的,會不會是與他自身身體狀況有關,周潔,你繼續與鑑證那邊保持聯繫,並要和李天明的私人醫生聊一下,看是否之前有其他的病症。老張你們就繼續跟遺孀和其他競爭對手這條線索,看看是不是能挖出其他線索出來」。趙剛聽著林慕雪的簡要匯報,一邊點頭一邊思考,「總體上來說這樣安排是可以的,但是你們不要忘記了,李天明死的時候現場很亂,兇手的殺人動機不能忽視了,這可能是破案關鍵點,你們要記住上頭很重視這個案子,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查出真相,最近辛苦大家了,後面等案子破了我再好好犒勞一下你們。」大家對犒勞心知肚明,趙局所謂的犒勞就是讓大家去食堂吃一餐,眾人頓時沒有了力氣。林慕雪看著蘇墨染完美側顏,英挺的鼻樑讓人挪不開眼,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作祟,嗆人的話吐口而出「我們的情報都說出來了,不知道蘇大小姐您有什麼發現呢?」

  蘇墨染在她的人脈中發現了一些關鍵線索。她輕聲說道:「我查到了一些關於蘇氏集團與李天明案件的深層關係。我父親曾經與李天明有過密切的商業合作,但後來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而分道揚鑣。」

  林暮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意味著什麼?」

  蘇墨染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這意味著,這起謀殺案可能與那段過去的恩怨有關。」蘇墨染並沒有在視頻會議時說出那一段恩怨,趙剛覺得這些秘聞也不好在會上進行詳細說明,大致安排了一下工作就結束了第一次碰頭會,但是他心中也充滿好奇,如果李天明案與蘇氏集團有關,領導這樣安排是否妥當,警局會不會成為蘇氏集團拓展商業版圖的工具?

  夜幕再次降臨,蘇墨染和林暮雪在工作室中再次會面。她們交換了各自收集到的信息,儘管林暮雪心中有所保留,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蘇墨染的發現為案件提供了新的方向。兩人在月光下共同分析線索,試圖找出真兇。

  林暮雪的不滿在對話中逐漸顯露,她質疑蘇墨染的動機:「蘇小姐,你真的認為與我們分享這些信息是明智的嗎?這些可是蘇氏集團的內部事務。」

  蘇墨染直視著林暮雪的眼睛,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林副隊長,找出真相比保護集團的秘密更重要。我相信,正義不會因為家族的名聲而妥協,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這些集團內部信息只能你知道,所有人你都不能說,包括你的領導你的家人你的密友,你可以答應我嗎?」面對蘇墨染的請求,林慕雪陷入了沉思中,她是一個重承諾的人,一旦許諾就會做到,如果自己答應,會不會就是對組織不忠,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外人看到的一面,如此,這個社會才會平衡。蘇墨染知道林慕雪也不一定可以信任,但是目前的形勢只能信任她了,畢竟家族醜聞誰想對外人說呢,但是如果不說出來案件又怎麼偵破呢,李叔叔要怎麼安息呢?在她心裡,李叔叔是一個很溫暖的人,自己還是孩童時李叔叔就對自己很好,是比父親陪伴自己還要多的人。不過,由於父親與李叔叔的關係弄僵之後,她就與李叔叔漸行漸遠了,直到幾日前她收到的那封信,但是當她趕到李氏大宅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好,蘇大小姐,我答應你,你的家族秘密我會為你保守」。林慕雪的話語打破了蘇墨染的思緒,兩人相視一笑,之前的針鋒相對此時似乎有了一絲繳械投降的味道,或許兩人都清楚,她們只有攜手合作才能抵達光明的彼岸,就正如上次一起偵破跨國電信詐騙案件一樣,本不屬於一個世界的兩個人,但卻被命運的網編織在一起。

  隨著調查的深入,蘇墨染和林暮雪之間的關係也在悄然發生變化。她們開始更加信任彼此,甚至在緊張的調查中找到了一絲輕鬆和樂趣。她們的對話中開始夾雜著玩笑和調侃,這讓調查的過程不再那麼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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