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利己
黑色甲蟲在壯漢屍體上面進進出出，帶出一汩汩的鮮血肉糜，噁心恐怖。
偶然碰到神經還會造成屍體痙攣抽搐，很像即將甦醒的喪屍，讓人一直提心弔膽。
而余在剛卻推著懸空金屬門在屍體上面走過兩次，自然引來大家的目光。
短髮女人看不懂這種行為，於是直接問道，「你在幹什麼？有什麼發現？」
余在剛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雙手叉腰，疑惑地看著金屬門，簡明扼要地回答，
「特定位置存在明顯阻力……」
短髮女人大腦飛速旋轉，片刻之後，興奮地打了一個響指，
「對呀，他們為什麼要在囚籠放置一個突兀的懸空金屬門呢？肯定是出去的關鍵！」
余在剛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可是我已經轉了兩圈，沒有任何發現，也許只是磁懸浮裝置的原因……」
「不……不！」短髮女人打斷余在剛，然後解釋說，「金屬門應該是一個鑰匙開關，正確位置能夠解鎖，只不過需要咱們手動推開出口。」
總是跟在余在剛身後的美女接過話茬，「這個房間周圍都是玻璃，出口肯定在地面，咱們只要將金屬門轉到有阻力的位置，然後仔細檢查地面就一定能夠找到出口。」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短髮女人拍了拍手，「各位，那就趕緊行動，每個人負責一片區域仔細檢查。」
瘦弱稚嫩的男生細心提醒，「那個女生暈血，咱們讓她負責沒有血的區域吧，實在不行我可以負責兩片區域……」
「不用，我可以。」女生扶著玻璃站了起來，「讓我負責沒血的區域就好，多一個人能快很多。」
余在剛看了看其餘四人，三女一男，而那男生又看起來瘦弱稚嫩，似乎自己是這裡的絕對主力，反正黑色甲蟲只啃噬血肉不會亂跑，索性主動提出，「我來負責大塊頭屍體所在的區域，剩下的區域你們自己分。」
……
這一刻，五人眾志成城，信心滿滿，在各自負責的區域上躥下跳。
用雙腳狠狠砸向地面，既是在尋找出口，也是在發泄對這個地方的不滿。
……
怪異的行為立刻引起隔壁注意，有兩個囚籠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始模仿，就似一群瘋子圍著屍體起舞。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黑色甲蟲來了一波又一波。
由於一直沒有找到出口，大家的信心逐漸流失，但又不能放棄，只好垂頭喪氣的繼續，逐漸改用一隻腳有氣無力地踏擊地面。
……
金屬門存在明顯阻力的六個方位全部檢查完畢，五人集體陷入沉默。
不僅是因為希望徹底破滅，還因為壯漢屍體的血肉已經不多，黑色甲蟲密密麻麻，白骨若隱若現，每個人都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倒計時再現，紅光灑在臉頰，形成的陰影將每個人的低落無限放大。
……
「大概100秒。」
「什麼？」
短髮女人用手指捋了捋散落的頭髮，面無表情地解釋說，「倒計時每次間隔大概100秒，如果還找不到出口，蟲子越來越多，咱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不用她說大家也知道，但根本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余在剛只能無奈地望著天花板的紅色數字，等待死亡降臨。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詞——「向死而生」。
或許懸空金屬門並不是鑰匙開關，而是讓人向上攀爬的工具，畢竟這個房間如果地面沒有出口，那出口就只能在天花板。
雖然想到天花板里的黑色甲蟲就不寒而慄，但是拖下去必死無疑，不如冒險一試。
「各位，既然蟲子能鑽進來，咱們就應該能爬出去，我上去看看。」
說完縱身一跳，右手抓住懸空之門的邊框，接著肱二頭肌發力，將身體整體拉起，然後左手抓住更上的位置……
受力平衡被打破，懸空金屬門開始緩慢轉動。
稚嫩男人和漂亮女人立刻跑過來幫忙，分別在兩側抵住懸空金屬門。
短髮女人也湊了過來，可是走的很慢，並且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余在剛想要繼續向上的時候，腳腕突然被人牢牢抓住，低頭一看是短髮女人。
納悶地質問，「你幹嘛？」
「你先下來！」
余在剛看到短髮女人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意味深長，其實越往上爬心裡就越害怕，正好藉機體面放棄，雙手一松就滑了下來。
「什麼意思？」
短髮女生用手指向角落那個抱膝而坐的暈血女人，態度堅決地說，「女士優先。」
「我只是上去幫你們探探路，根本不確定有出口。」
「萬一真有出口，你直接跑了怎麼辦？我們幾個可沒有足夠的力量把那個女生弄上去，難道將她扔在這裡等死？」
余在剛撓了撓頭，努力分析她的言外之意。
短髮女人突然往前一大步，壓過另外兩人身位，確保面部進入他們的視野盲區，然後一邊將眼神移向壯漢屍體強調提醒，一邊冷冰冰地說，「我……不……相信你！」
余在剛茅塞頓開，這女人應該是在提醒天花板里有蟲子，可能會變成壯漢那般慘狀，可她為什麼要提出女士優先？難道她想讓那個女生代替自己去冒險？
短髮女人看出余在剛已經理解，就直接跑到角落對暈血女生說，
「出口不在地面，就肯定在天花板，你先走，否則剩下你必死無疑。」
接著伸出援助之手，正義凜然地說，
「來！我們幫你……」
暈血女生熱淚盈眶，一臉感激，
「姐姐，謝謝你……」
起身之後甚至獻上一個緊緊的擁抱。
余在剛的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鬥爭，雖然自己不是什麼聖人，但騙暈血女生涉險跟騙壯漢自殺不同，不是迫不得已，也沒有考慮女生的利益，完全就是出於主觀意願的誘殺！
可是衝動退去，自己能否鼓起勇氣再爬上去驗證，真的很難說，畢竟風險確實很大，更何況現在有了其他選擇。
算了，反正是短髮女人的主意，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
黑色甲蟲落地加入食屍大軍，天花板也恢復了平靜。
余在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一邊對稚嫩男生喊話，一邊將雙手扶在懸空金屬門，「小子，我在最下面，你踩到我的肩膀搭人梯，讓那女生爬上去。」
稚嫩男生沒有廢話，直接照做。
暈血女生在短髮女人的鼓勵下，不斷向上攀爬，最後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男生的肩膀。
男生的纖細雙腿瞬間打顫，最下面的余在剛雖然經常鍛鍊，但是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女生伸直雙臂能夠摸到懸空之門的上框，但是由於身體不適沒有力氣，試了幾次都沒能翻上去。
「要不然先下來，中間再加一個人。」
「不用！」
「啊……」
余在剛雙手握住男生的腳底，伴隨一聲怒吼，直接將稚嫩男生和暈血女人一起舉過頭頂。
太陽穴的血管越來越明顯，整個臉也越來越紅，
「快點！我堅持不了多久……」
……
暈血女生終於在下一次倒計時開始的時候，成功爬了上去。
不過也將兩個男人徹底累癱，全都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
【3】，
【2】，
【1】，
倒計時結束，幸運的是懸空之門附近沒有蟲子。
暈血女生騎在懸空之門，雙腿垂在兩側，顫顫巍巍地舉起右臂。
當手指即將碰到天花板的時候，又立刻縮了回來，磕磕巴巴地問。
「我……我直接……伸……伸手嗎？」
看她胸口起伏劇烈，明顯是緊張害怕，短髮女人安慰說，
「妹妹別怕，閉上眼睛直接做，反正現在這種情況，早晚都是一死。」
可能因為信任，也可能是別無選擇。
女生果斷閉上雙眼，直接將手伸進液態天花板。
激起一圈圈巨大的漣漪，仿佛天花板下一刻就會傾瀉而下。
「啊……好疼……」
尖叫之下，花容失色。
大量黑色甲蟲洶湧而出，順著右臂急速向下。
地面四人立刻散開，不斷後退，碰到玻璃牆壁才停下腳步。
「啊！救命！」
「……呃……」
「……哦……」
「……呃……」
甲蟲已經鑽進口腔，聲音模糊不清。
轉眼間，女生的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摔在地面。
不知道是因為體弱，還是蟲子數量太多，女生很快就沒了生機。
余在剛心有餘悸，神情複雜。
扭頭看向短髮女人，不知道是該埋怨她害死了這個女生，還是應該感謝她救了自己一命。
偶然碰到神經還會造成屍體痙攣抽搐，很像即將甦醒的喪屍，讓人一直提心弔膽。
而余在剛卻推著懸空金屬門在屍體上面走過兩次，自然引來大家的目光。
短髮女人看不懂這種行為，於是直接問道，「你在幹什麼？有什麼發現？」
余在剛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雙手叉腰，疑惑地看著金屬門，簡明扼要地回答，
「特定位置存在明顯阻力……」
短髮女人大腦飛速旋轉，片刻之後，興奮地打了一個響指，
「對呀，他們為什麼要在囚籠放置一個突兀的懸空金屬門呢？肯定是出去的關鍵！」
余在剛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可是我已經轉了兩圈，沒有任何發現，也許只是磁懸浮裝置的原因……」
「不……不！」短髮女人打斷余在剛，然後解釋說，「金屬門應該是一個鑰匙開關，正確位置能夠解鎖，只不過需要咱們手動推開出口。」
總是跟在余在剛身後的美女接過話茬，「這個房間周圍都是玻璃，出口肯定在地面，咱們只要將金屬門轉到有阻力的位置，然後仔細檢查地面就一定能夠找到出口。」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短髮女人拍了拍手，「各位，那就趕緊行動，每個人負責一片區域仔細檢查。」
瘦弱稚嫩的男生細心提醒，「那個女生暈血，咱們讓她負責沒有血的區域吧，實在不行我可以負責兩片區域……」
「不用，我可以。」女生扶著玻璃站了起來，「讓我負責沒血的區域就好，多一個人能快很多。」
余在剛看了看其餘四人，三女一男，而那男生又看起來瘦弱稚嫩，似乎自己是這裡的絕對主力，反正黑色甲蟲只啃噬血肉不會亂跑，索性主動提出，「我來負責大塊頭屍體所在的區域，剩下的區域你們自己分。」
……
這一刻，五人眾志成城，信心滿滿，在各自負責的區域上躥下跳。
用雙腳狠狠砸向地面，既是在尋找出口，也是在發泄對這個地方的不滿。
……
怪異的行為立刻引起隔壁注意，有兩個囚籠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始模仿，就似一群瘋子圍著屍體起舞。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黑色甲蟲來了一波又一波。
由於一直沒有找到出口，大家的信心逐漸流失，但又不能放棄，只好垂頭喪氣的繼續，逐漸改用一隻腳有氣無力地踏擊地面。
……
金屬門存在明顯阻力的六個方位全部檢查完畢，五人集體陷入沉默。
不僅是因為希望徹底破滅，還因為壯漢屍體的血肉已經不多，黑色甲蟲密密麻麻，白骨若隱若現，每個人都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倒計時再現，紅光灑在臉頰，形成的陰影將每個人的低落無限放大。
……
「大概100秒。」
「什麼？」
短髮女人用手指捋了捋散落的頭髮，面無表情地解釋說，「倒計時每次間隔大概100秒，如果還找不到出口，蟲子越來越多，咱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不用她說大家也知道，但根本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余在剛只能無奈地望著天花板的紅色數字，等待死亡降臨。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詞——「向死而生」。
或許懸空金屬門並不是鑰匙開關，而是讓人向上攀爬的工具，畢竟這個房間如果地面沒有出口，那出口就只能在天花板。
雖然想到天花板里的黑色甲蟲就不寒而慄，但是拖下去必死無疑，不如冒險一試。
「各位，既然蟲子能鑽進來，咱們就應該能爬出去，我上去看看。」
說完縱身一跳，右手抓住懸空之門的邊框，接著肱二頭肌發力，將身體整體拉起，然後左手抓住更上的位置……
受力平衡被打破，懸空金屬門開始緩慢轉動。
稚嫩男人和漂亮女人立刻跑過來幫忙，分別在兩側抵住懸空金屬門。
短髮女人也湊了過來，可是走的很慢，並且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余在剛想要繼續向上的時候，腳腕突然被人牢牢抓住，低頭一看是短髮女人。
納悶地質問，「你幹嘛？」
「你先下來！」
余在剛看到短髮女人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意味深長，其實越往上爬心裡就越害怕，正好藉機體面放棄，雙手一松就滑了下來。
「什麼意思？」
短髮女生用手指向角落那個抱膝而坐的暈血女人，態度堅決地說，「女士優先。」
「我只是上去幫你們探探路，根本不確定有出口。」
「萬一真有出口，你直接跑了怎麼辦？我們幾個可沒有足夠的力量把那個女生弄上去，難道將她扔在這裡等死？」
余在剛撓了撓頭，努力分析她的言外之意。
短髮女人突然往前一大步，壓過另外兩人身位，確保面部進入他們的視野盲區，然後一邊將眼神移向壯漢屍體強調提醒，一邊冷冰冰地說，「我……不……相信你！」
余在剛茅塞頓開，這女人應該是在提醒天花板里有蟲子，可能會變成壯漢那般慘狀，可她為什麼要提出女士優先？難道她想讓那個女生代替自己去冒險？
短髮女人看出余在剛已經理解，就直接跑到角落對暈血女生說，
「出口不在地面，就肯定在天花板，你先走，否則剩下你必死無疑。」
接著伸出援助之手，正義凜然地說，
「來！我們幫你……」
暈血女生熱淚盈眶，一臉感激，
「姐姐，謝謝你……」
起身之後甚至獻上一個緊緊的擁抱。
余在剛的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鬥爭，雖然自己不是什麼聖人，但騙暈血女生涉險跟騙壯漢自殺不同，不是迫不得已，也沒有考慮女生的利益，完全就是出於主觀意願的誘殺！
可是衝動退去，自己能否鼓起勇氣再爬上去驗證，真的很難說，畢竟風險確實很大，更何況現在有了其他選擇。
算了，反正是短髮女人的主意，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
黑色甲蟲落地加入食屍大軍，天花板也恢復了平靜。
余在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一邊對稚嫩男生喊話，一邊將雙手扶在懸空金屬門，「小子，我在最下面，你踩到我的肩膀搭人梯，讓那女生爬上去。」
稚嫩男生沒有廢話，直接照做。
暈血女生在短髮女人的鼓勵下，不斷向上攀爬，最後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男生的肩膀。
男生的纖細雙腿瞬間打顫，最下面的余在剛雖然經常鍛鍊，但是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女生伸直雙臂能夠摸到懸空之門的上框，但是由於身體不適沒有力氣，試了幾次都沒能翻上去。
「要不然先下來，中間再加一個人。」
「不用！」
「啊……」
余在剛雙手握住男生的腳底，伴隨一聲怒吼，直接將稚嫩男生和暈血女人一起舉過頭頂。
太陽穴的血管越來越明顯，整個臉也越來越紅，
「快點！我堅持不了多久……」
……
暈血女生終於在下一次倒計時開始的時候，成功爬了上去。
不過也將兩個男人徹底累癱，全都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
【3】，
【2】，
【1】，
倒計時結束，幸運的是懸空之門附近沒有蟲子。
暈血女生騎在懸空之門，雙腿垂在兩側，顫顫巍巍地舉起右臂。
當手指即將碰到天花板的時候，又立刻縮了回來，磕磕巴巴地問。
「我……我直接……伸……伸手嗎？」
看她胸口起伏劇烈，明顯是緊張害怕，短髮女人安慰說，
「妹妹別怕，閉上眼睛直接做，反正現在這種情況，早晚都是一死。」
可能因為信任，也可能是別無選擇。
女生果斷閉上雙眼，直接將手伸進液態天花板。
激起一圈圈巨大的漣漪，仿佛天花板下一刻就會傾瀉而下。
「啊……好疼……」
尖叫之下，花容失色。
大量黑色甲蟲洶湧而出，順著右臂急速向下。
地面四人立刻散開，不斷後退，碰到玻璃牆壁才停下腳步。
「啊！救命！」
「……呃……」
「……哦……」
「……呃……」
甲蟲已經鑽進口腔，聲音模糊不清。
轉眼間，女生的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摔在地面。
不知道是因為體弱，還是蟲子數量太多，女生很快就沒了生機。
余在剛心有餘悸，神情複雜。
扭頭看向短髮女人，不知道是該埋怨她害死了這個女生，還是應該感謝她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