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你這人不錯，賣不賣？
翌日清晨，車隊離開潁州城，距離蝴蝶谷還有四百多里。
路上查驗的關卡比平日裡多了些，所幸俞蓮舟拿著武當派的過路文書，那些吆五喝六的元兵倒也不怎麼刁難，一路暢行無阻。張松溪偷偷塞了塊銀子給一個漢人軍官，才知道他們接到上頭的指令，正在嚴查魔教反賊，想來必定與昨夜之事有關。
莊錚覺得給武當派帶來了麻煩，很是過意不去，當面說過兩三回抱歉，俞蓮舟笑道：「救你的是殷六俠，要說找他去。」可殷梨亭卻連連擺手拒絕，說道：「若不是殷家老大，恐怕也不會救你。」而殷無福則冷哼一聲：「沒有我家少主，我們怎會去酒樓？該謝誰你心裡有數吧？」
一圈下來，功勞歸了石破天，而石破天什麼都不知道。
上了官道，旁邊一大片荒野，一馬平川。阿黃和阿三一夜未見，此時興奮地渾身都在扭，石破天便叫上周芷若一起，同騎了一匹馬，在荒野上奔跑戲耍。
這馬術乃是殷無壽閒來無事，在路上所教，石破天胯下之馬性子溫順，學起來也很快，沒幾日，便能縱馬馳騁，看得周芷若兩眼放光，羨慕無比。可她還不敢單獨騎馬，便讓石破天摟著她，一同坐在馬背上，慢慢教她怎麼抓韁繩。
和風細柳之中，馬蹄聲聲，犬吠陣陣，倒也快樂逍遙。
行了兩個多時辰，車隊來到一處小樹林，剛好旁邊有條小溪，清澈見底，俞蓮舟便讓車隊停下，埋鍋做飯。石破天脫了鞋襪，在溪水裡摸魚抓蝦，不一會兒便收穫了條巴掌大的小魚，握在手中活蹦亂跳。周芷若也想下水，可此時溪水還有些涼，她試了試便打消了主意，抬起頭來，高聲呼喚阿三過來捉魚。
聽見呼喚，一黑一白兩條身影，從遠處山包上露出頭來。
「無忌，芷若，你們回來。」張松溪在不遠處喊道。
石破天回過頭來，見岸上眾人有些戒備神色，再朝遠處瞧去，只見路上十幾匹馬，正緩緩行來。馬上之人全是獵戶打扮，身材魁梧，腰挎佩刀，背負弓箭，中間的一匹白色小馬上，卻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雖是獵裝打扮，可腰間的刀鞘竟然金光閃閃，手腕上也戴了只玉鐲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帶著家僕出來遊玩打獵。
石破天與周芷若回到車隊，在張松溪身旁坐下。那隊人馬見到這支車隊停在路邊歇息，也不打擾，只是緩緩經過，只是為首那個粗獷大漢的目光，多看了殷無福等人幾眼。石破天見那些獵戶的馬背上，掛了不少野鴨、野雞，兩眼放光，低聲說道：「芷若妹妹，你看他們打了許多獵物。」
可周芷若的目光，卻落在那騎著白馬的獵裝少女身上，心中暗道：「若有一日，我能和無忌哥哥一起，馳騁山林，狩獵為樂，那該是何等逍遙快活？」
獵裝少女仿佛心有靈犀，感受到了周芷若的注視，緩緩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匯，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流露出一絲雍容端嚴，令人不敢逼視。她見周芷若容顏清麗脫俗，正痴痴地望著自己，誤以為是對自己身份的仰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正當此時，一陣風吹草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自山坡上疾馳而下，靈動異常。「咦？」獵裝少女目光一凝，身旁大漢即刻會意，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白的那隻，要活的。」獵裝少女說道。
卻是說的蒙古語。
那大漢點點頭，折斷箭鏃，調整弓弦，瞄準目標。
車隊這邊，已有數人察覺不妥，頓時出言阻止：
「且慢！」
「不要！」
那漢子置若罔聞，一箭射出，箭矢已如離弦之電，劃破長空，「颼」的一聲，直奔那道白影而去。其臂力之強，手速之快，根本不是尋常獵戶的本事。
石破天原以為那獵戶在射殺什麼野物，卻見那箭矢直直飛向阿三，等他意識到不對，為時已晚。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阿黃前爪一蹬，沖勢未緩，身體竟憑空橫了半尺，一口咬住那支箭矢，在山坡上翻滾了兩圈，才堪堪站定。
眾人譁然一片。誰能想到，一隻狗竟然能飛身咬住射來的箭矢，此等神勇，絕世罕見。那馬背上的獵裝女孩臉色都變了，滿眼抑制不住的興奮。
「阿黃！」石破天驚叫一聲。卻見阿黃一聲怒吠，以飛箭的速度奔騰而下，直直向射箭那人沖了過去。石破天心中對那人也充滿怒意，剛才那一箭破空之聲清晰無比，若真射中，必死無疑。他從未見過阿黃的目光如此狠厲，卻也知道阿黃心中怒極，要找那人報復，便大聲叫道：「阿黃，小心！」
「好！」馬上的獵戶們都是蒙古漢子，弓馬嫻熟，百步穿楊。此刻見這黑狗竟如此英姿，哪裡還忍得住，頓時轟然叫好。射箭那漢子臉色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張弓搭箭，颼颼兩箭連珠發出，箭在半空，卻「啪啪」兩聲，被什麼打落在地。
那漢子大怒，喝道：「是誰？！」口音晦澀，一聽便不是漢人。
他要找出打落箭矢的人，可阿黃沖勢迅猛，已經快撲了過來。那人冷笑一聲，抄起馬鞭，揚起就打，卻一鞭劈空，黑影驟然失去蹤影。下一瞬，他只覺得後頸一緊，一隻大手將他猛地一扯，身體騰空而起，而黑影的利齒，也堪堪擦過他的喉嚨。
石破天撲過去，一把摟住阿黃，拽著往回走，邊走邊回頭，怒視著被同伴救下的那個傢伙。
「喂，你這狗不錯，賣不賣？」出手救人的，是個滿臉虬髯的大漢，將那人扔在地上，見石破天離開，大聲問道。
「喂，你這人不錯，賣不賣？」殷無福攔在石破天身後，冷笑道。
虬髯大漢面色一寒，剛要發作，身旁的獵裝少女咯咯笑起來，喊道：「老伯，你說話真有趣。是我的人做錯在先，送你們幾隻野物，就當賠禮了可好？」
話音剛落，也不用她吩咐，身後便有兩名獵戶跳下馬來，雙手各拎了只野雞，送了過去。
殷無福嘿嘿一笑。雖不知對方身份，但那少女既然開口服軟，他也不便再說什麼，當下笑道：「你這娃娃，倒是懂得漢人禮數，實屬少見。」
此話一出，便直接道明了對方的蒙古人身份。
殷無福見那些馬上的獵戶，分明都是些元軍中的驍騎，顯然這少女身份不一般，說不定護衛裡面還有高手喬裝打扮。若在平時見了，早就跟老二老三一同將其截殺，可如今自己這邊人數不少，還都是武當派的手下，少主和周芷若都在其中，萬一有啥意外，那可不好交代，便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少女笑道：「老伯過獎。家父常說，蒙人漢人天下一家，如今既然見了，便是有緣。我瞧那白狼黑狗甚是喜歡，可否讓我摸一摸？」
言語之間，竟懇切無比。
路上查驗的關卡比平日裡多了些，所幸俞蓮舟拿著武當派的過路文書，那些吆五喝六的元兵倒也不怎麼刁難，一路暢行無阻。張松溪偷偷塞了塊銀子給一個漢人軍官，才知道他們接到上頭的指令，正在嚴查魔教反賊，想來必定與昨夜之事有關。
莊錚覺得給武當派帶來了麻煩，很是過意不去，當面說過兩三回抱歉，俞蓮舟笑道：「救你的是殷六俠，要說找他去。」可殷梨亭卻連連擺手拒絕，說道：「若不是殷家老大，恐怕也不會救你。」而殷無福則冷哼一聲：「沒有我家少主，我們怎會去酒樓？該謝誰你心裡有數吧？」
一圈下來，功勞歸了石破天，而石破天什麼都不知道。
上了官道，旁邊一大片荒野，一馬平川。阿黃和阿三一夜未見，此時興奮地渾身都在扭，石破天便叫上周芷若一起，同騎了一匹馬，在荒野上奔跑戲耍。
這馬術乃是殷無壽閒來無事，在路上所教，石破天胯下之馬性子溫順，學起來也很快，沒幾日，便能縱馬馳騁，看得周芷若兩眼放光，羨慕無比。可她還不敢單獨騎馬，便讓石破天摟著她，一同坐在馬背上，慢慢教她怎麼抓韁繩。
和風細柳之中，馬蹄聲聲，犬吠陣陣，倒也快樂逍遙。
行了兩個多時辰，車隊來到一處小樹林，剛好旁邊有條小溪，清澈見底，俞蓮舟便讓車隊停下，埋鍋做飯。石破天脫了鞋襪，在溪水裡摸魚抓蝦，不一會兒便收穫了條巴掌大的小魚，握在手中活蹦亂跳。周芷若也想下水，可此時溪水還有些涼，她試了試便打消了主意，抬起頭來，高聲呼喚阿三過來捉魚。
聽見呼喚，一黑一白兩條身影，從遠處山包上露出頭來。
「無忌，芷若，你們回來。」張松溪在不遠處喊道。
石破天回過頭來，見岸上眾人有些戒備神色，再朝遠處瞧去，只見路上十幾匹馬，正緩緩行來。馬上之人全是獵戶打扮，身材魁梧，腰挎佩刀，背負弓箭，中間的一匹白色小馬上，卻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雖是獵裝打扮，可腰間的刀鞘竟然金光閃閃，手腕上也戴了只玉鐲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帶著家僕出來遊玩打獵。
石破天與周芷若回到車隊，在張松溪身旁坐下。那隊人馬見到這支車隊停在路邊歇息，也不打擾，只是緩緩經過，只是為首那個粗獷大漢的目光，多看了殷無福等人幾眼。石破天見那些獵戶的馬背上，掛了不少野鴨、野雞，兩眼放光，低聲說道：「芷若妹妹，你看他們打了許多獵物。」
可周芷若的目光，卻落在那騎著白馬的獵裝少女身上，心中暗道：「若有一日，我能和無忌哥哥一起，馳騁山林，狩獵為樂，那該是何等逍遙快活？」
獵裝少女仿佛心有靈犀，感受到了周芷若的注視，緩緩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匯，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流露出一絲雍容端嚴，令人不敢逼視。她見周芷若容顏清麗脫俗，正痴痴地望著自己，誤以為是對自己身份的仰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正當此時，一陣風吹草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自山坡上疾馳而下，靈動異常。「咦？」獵裝少女目光一凝，身旁大漢即刻會意，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白的那隻，要活的。」獵裝少女說道。
卻是說的蒙古語。
那大漢點點頭，折斷箭鏃，調整弓弦，瞄準目標。
車隊這邊，已有數人察覺不妥，頓時出言阻止：
「且慢！」
「不要！」
那漢子置若罔聞，一箭射出，箭矢已如離弦之電，劃破長空，「颼」的一聲，直奔那道白影而去。其臂力之強，手速之快，根本不是尋常獵戶的本事。
石破天原以為那獵戶在射殺什麼野物，卻見那箭矢直直飛向阿三，等他意識到不對，為時已晚。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阿黃前爪一蹬，沖勢未緩，身體竟憑空橫了半尺，一口咬住那支箭矢，在山坡上翻滾了兩圈，才堪堪站定。
眾人譁然一片。誰能想到，一隻狗竟然能飛身咬住射來的箭矢，此等神勇，絕世罕見。那馬背上的獵裝女孩臉色都變了，滿眼抑制不住的興奮。
「阿黃！」石破天驚叫一聲。卻見阿黃一聲怒吠，以飛箭的速度奔騰而下，直直向射箭那人沖了過去。石破天心中對那人也充滿怒意，剛才那一箭破空之聲清晰無比，若真射中，必死無疑。他從未見過阿黃的目光如此狠厲，卻也知道阿黃心中怒極，要找那人報復，便大聲叫道：「阿黃，小心！」
「好！」馬上的獵戶們都是蒙古漢子，弓馬嫻熟，百步穿楊。此刻見這黑狗竟如此英姿，哪裡還忍得住，頓時轟然叫好。射箭那漢子臉色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張弓搭箭，颼颼兩箭連珠發出，箭在半空，卻「啪啪」兩聲，被什麼打落在地。
那漢子大怒，喝道：「是誰？！」口音晦澀，一聽便不是漢人。
他要找出打落箭矢的人，可阿黃沖勢迅猛，已經快撲了過來。那人冷笑一聲，抄起馬鞭，揚起就打，卻一鞭劈空，黑影驟然失去蹤影。下一瞬，他只覺得後頸一緊，一隻大手將他猛地一扯，身體騰空而起，而黑影的利齒，也堪堪擦過他的喉嚨。
石破天撲過去，一把摟住阿黃，拽著往回走，邊走邊回頭，怒視著被同伴救下的那個傢伙。
「喂，你這狗不錯，賣不賣？」出手救人的，是個滿臉虬髯的大漢，將那人扔在地上，見石破天離開，大聲問道。
「喂，你這人不錯，賣不賣？」殷無福攔在石破天身後，冷笑道。
虬髯大漢面色一寒，剛要發作，身旁的獵裝少女咯咯笑起來，喊道：「老伯，你說話真有趣。是我的人做錯在先，送你們幾隻野物，就當賠禮了可好？」
話音剛落，也不用她吩咐，身後便有兩名獵戶跳下馬來，雙手各拎了只野雞，送了過去。
殷無福嘿嘿一笑。雖不知對方身份，但那少女既然開口服軟，他也不便再說什麼，當下笑道：「你這娃娃，倒是懂得漢人禮數，實屬少見。」
此話一出，便直接道明了對方的蒙古人身份。
殷無福見那些馬上的獵戶，分明都是些元軍中的驍騎，顯然這少女身份不一般，說不定護衛裡面還有高手喬裝打扮。若在平時見了，早就跟老二老三一同將其截殺，可如今自己這邊人數不少，還都是武當派的手下，少主和周芷若都在其中，萬一有啥意外，那可不好交代，便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少女笑道：「老伯過獎。家父常說，蒙人漢人天下一家，如今既然見了，便是有緣。我瞧那白狼黑狗甚是喜歡，可否讓我摸一摸？」
言語之間，竟懇切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