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蓮花扳指 徐福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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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毋忌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疲憊:「談何容易,吾已經陷入了死局。」

  「即便吾再不想傷人,如今也無法控制了。」宋毋忌淒涼道,「失控要殺人,恢復神智也要殺人。」他將視線轉向盧生,臉上帶著絕望:「如果是你,會如何呢?」

  「我會去死。」盧生淡淡道。

  「可吾連死都做不到。」宋毋忌哈哈大笑起來,紅色的淚水從他的瞳孔中滲出,他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隨即恢復原樣,「魂鬽一旦成型就如同長生。」

  「長生不是不會死。」盧生語氣沒有什麼波瀾。

  「你說的對,即便是仙也會死,神也會隕落。」宋毋忌站起身,身子向前探出,將手放在盧生的頭頂,閉上眼睛,白色的霧氣從他的指尖溢出。

  盧生在他起身時就想躲開,可他渾身如同被禁錮住般,絲毫動彈不得,宋毋忌冰冷的手接觸他的頭頂時,一股涼意滲入骨頭。

  「你對我做了什麼?」盧生咬牙道。

  宋毋忌睜開眼睛,沒有回答盧生的話,自顧自道:「你說的對,吾不是不能死,只是現在還沒有人能殺吾。如果是全盛時期的你或許可以和吾一戰,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使不出術法,但吾可以等你。」

  聽聞此話盧生神色複雜道:「原本我找前輩也想請教這個問題的,明明我看得懂術功心得,卻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

  宋毋忌盤膝坐回原位,臉上露出些許可惜:「若是在我化成魂鬽前,或許還可以幫你檢查一下身體。」突然神色凝重起來,上下仔細打量著盧生,語氣中帶了絲警惕道:「你這種情況,怎麼這麼像奪舍?」

  雖然不是自願,但盧生這種情況和奪舍也沒啥區別,就在他絞盡腦汁想怎麼解釋這件事時,宋毋忌又道:「不對,不對,更像是獻舍。」他打量盧生的眼神帶著探究和好奇:「可你並不會使用術法,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術法如此高深之人心甘情願獻舍於你呢?」

  不過他擺擺手示意盧生不用回答,臉上多了一絲期待道:「這讓吾更想等你成長起來,雖然吾幫不了你,不過有一個地方你可以去試試。」

  宋毋忌將手抬起來,盧生不由自主站起身,隨著宋毋忌手指的移動,盧生身體被迫走向角落。

  牆角堆砌了一些雜物。「你將那個盒子打開。」身上的壓迫感消失,宋毋忌開口指示道。

  盧生彎腰拾起,是一個雕刻著蓮花的黑色漆木盒子,打開裡面有一個有著蓮花紋樣的金扳指。盧生將扳指拿出,回頭看向宋毋忌。

  宋毋忌點頭道:「是這個,吾原本為方仙道中人,這枚扳指是道派之人的身份象徵,也是入島的鑰匙。你拿著此物去東海,向道主告知吾已身死的消息,看在吾的面子上,他會助你的。」

  「東海何位置?」盧生拿著金扳指皺眉問道。

  宋毋忌臉色忽地大變,他的五官扭曲著逐漸模糊,而後像風一樣呼嘯著衝出石屋,留下一道急促又壓抑的聲音:「有人動了吾的身體,吾壓制不住它了,快走!」

  「咔嚓咔嚓」石棺從內部向外蔓延出一道道裂紋,裂紋慢慢爬到地面,爬上牆面,整個石屋充斥著斷裂的聲響。

  盧生抱起地上昏迷的女人,推開石門沖了出去。那顆夜明珠此刻已經碎成幾片,散落在地上。盧生從上面踏過去,見瘸腿老頭縮成一團在石床上瑟瑟發抖,對他大喊道:「快過來,這裡要塌了。」

  老頭抬頭看見盧生,仿佛看見再生父母,嗷得一聲急忙向前爬到床邊,盧生蹲下,讓瘸腿老頭爬上自己的背。

  石門內傳來巨大的重物墜落的聲音,地面被砸得震顫不斷,盧生飛快向洞口跑去,不時躲避著從頭頂掉下的碎石塊。

  進來之時覺得走了兩步路就到了石室,如今逃命卻感覺這條路竟這般遙遠。掉落的石灰迷住盧生的眼睛,他用力眨眼試圖用淚水將異物沖洗出。老頭被小石塊砸得嗷嗷直叫,又一個稍大一點的石塊墜落,正中老頭布滿皺紋的額頭,老頭咕噥一聲昏了過去。

  前方露出光亮,盧生加快了腳步,終於在洞口坍塌前一刻躍出。「轟隆隆」的聲響中,整個洞口被封堵嚴實,盧生將瘸腿老頭放下,靠著石壁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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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福祈福的最後一日,蔡胥在祭場外面等待他出來。

  面帶微笑聽著趙高的吹捧,一行人到了祭場出口。「中車府令,在下還有要事,今日就此別過?」徐福看了一眼蔡胥,而後和煦地對趙高道。


  「小人怎敢耽誤大方士做事,大方士請。」趙高笑看著徐福,躬身比請。

  徐福向蔡餚走去,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師父。」蔡胥低頭小聲道,「燕山傳來消息了。」

  徐福從喉嚨里哼出一個音節,走了兩步又問:「你兄長可找到盧生了?」

  蔡胥跟在徐福身後,小心翼翼地回道:「兄長他未敢懈怠,這幾日都在全力追捕。」

  徐福冷哼一聲甩著袖子大步離開。

  趙高直起身子,目送徐福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沉。

  「大人,胡亥公子說他想過來。」一旁走來一個小內侍對趙高行禮道。趙高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告訴他,陛下用不了多久就回咸陽了,到時候檢查課業時希望他還有心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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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福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往燕山,走至一半夜色已黑。徐福抬頭看著異常明亮散發著妖冶光芒的圓月,心裡湧出不詳的預感。

  「駕!」他甩了一鞭子,雙腿夾緊,趴低身子,快速奔馳。

  身後跟隨他的弟子見此也加快了步伐,等到了村子口已是後半夜。

  徐福捕捉到空氣中的血腥氣,眉頭皺了起來,望著前面安靜異常的村子道:「你確定是這裡?」

  蔡胥驅馬走到徐福身邊道:「是這裡,幾年前弟子的一個記名弟子曾為這個村子做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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