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預言家」
南江花園5棟403。女人穩穩地停好車，攥著手中的名片，目光在上面的地址信息來回掃視，反覆確認無誤後，才推開車門。
女人邁著利落的步伐走進旁邊的巷子，巷子裡光線有些昏暗，地面坑窪不平，她的小皮鞋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穿出巷子，一片開闊的健身區域映入眼帘，對面鐵柵欄處，一群大爺大媽正活力滿滿地鍛鍊著。
看到他們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動作，女人不禁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這鍛鍊方式也太奇特了。
她徑直穿過這片喧鬧的健身區域，來到了5棟樓前。
這裡與其他社區截然不同，每棟樓只有一個單元。
女人先前還納悶，名片上並未標明是哪個單元，難不成得挨個走一遍？直到此刻親眼看見這棟樓的獨特構造，她才恍然大悟。
女人拾級而上，很快看到了403的門牌，抬手敲門，指尖剛觸碰到門板，門便晃晃悠悠地開了——竟是虛掩著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營業時間，門沒鎖。」女人剛踏入屋內，一道男人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
「你好。」女人左右環顧，寬敞的客廳里卻不見半個人影，只有幾件簡單的家具擺放著，略顯空蕩。
正疑惑間，男人從左手邊的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見女人，他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腦袋，抬手示意：「這邊。」
女人走進左手邊的屋子，發現這裡布置得像模像樣，儼然是一間辦公室。
門對面的牆角處，一個高大的檔案櫃靜靜佇立，柜子前橫放著一張精緻的小茶台。
茶台對面，窗戶旁擺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面上雜亂無章地散落著各類照片與文件，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頭腦風暴的戰場。與門同側的牆上，一幅寫有「正義」的字畫格外醒目。
「坐吧。」男人指著辦公桌外側的沙發椅，語氣平和地說道。
「你好，我……」女人剛落座，正要開口做自我介紹，男人的話卻搶先一步鑽進了她的耳朵。
「姜楠，我知道你，宋隊，哦不，宋睿的小女友。」男人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眯眯地看著她說道，「我是陳志豪。」說話間，陳志豪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身體微微後仰，屁股靠在了辦公桌上，似乎想以這樣放鬆的姿態來拉近與姜楠的距離。
姜楠皺皺眉，心底暗想這人為什麼會認識自己。
她上身微微前傾，帶著幾分探究問道：「你知道我？」
「正常來說，在這個時候，我本不該認識你。」陳志豪微微聳肩，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姜楠。
姜楠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剛才在屋外，燈光昏暗朦朧，她壓根沒看清男人的面容。
此刻，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明亮光線，她終於看清了。
眼前的男人居然化了妝，雖說只是簡單的打底讓膚色看起來均勻些，再配上淡淡的描眉，但身為女人，姜楠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而且，這妝容莫名讓她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沒想到陳先生還有化妝的習慣。」女人微微眯起雙眸，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似隨意地說道。
說話時，姜楠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節奏不緊不慢，似在思考著什麼。
「干我這一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捉姦的活兒。接觸的女性客戶多了去了，化化妝既能讓自己顯得更帥氣，辦事的時候也更容易讓人放下防備。」陳志豪坦然解釋道，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像是要佐證自己所言非虛。
「你有兄弟嗎？」姜楠沒理會他的解釋，冷不丁拋出這個問題。
姜楠坐直了身子，眼神專注地盯著陳志豪，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你指哪方面？社會上混的，還是家裡的親人？」陳志豪反問道，眼神里透著一絲疑惑，眉頭微微皺起，腦袋也跟著輕輕歪了一下。
「家裡的。」
「那沒有，我是獨生子。」陳志豪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強調這個事實。
「哦，對了。你剛才說『這個時間不應該認識』是什麼意思？」姜楠腦袋微微一歪，雙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身體也隨之微微向陳志豪那邊傾斜了一點。
「宋睿沒和你講嗎？上個月他還把我給抓了。」陳志豪說著，眼神里閃過一絲回憶的神色，目光望向遠處，仿佛思緒已經飄回到了上個月被捕的場景。
「穿越的事？」
「沒錯。按原本的軌跡，我們應該在幾個月後才碰面，到那時候，宋睿都已經是副隊長了。」陳志豪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試圖向姜楠描繪出未來的場景。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麼荒誕不經的事嗎？」姜楠挑了挑眉，語氣里滿是質疑。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陳志豪不答反問，眼神緊緊鎖住姜楠，向前邁了一小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給姜楠一種壓迫感。
「除非你能證明。」姜楠毫不退縮，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下巴微微揚起，透著一股倔強。
陳志豪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說出一連串關於姜楠的個人信息：「姜楠，江松市刑警大學研二學生，主攻犯罪心理學。大學的時候，你和宋睿在一場比賽中相識。你父親姜……」陳志豪一邊說著，一邊眼睛盯著姜楠，觀察她的反應，語速不緊不慢，像是在講述一個早已熟知的故事。
話還沒說完，姜楠便利落地打斷了他：「陳志豪，1981年出生，江松本地人。父親陳昊，是康邁醫院的副院長。母親孫茜，擔任華科製藥公司江松區域的醫藥代表。你在88年遭遇過綁架，化妝就是為了遮蓋額頭那塊傷疤吧。」姜楠指了指對方額頭那道幾乎看不出來的疤痕，她語速很快，像是在和陳志豪打一場信息戰。
陳志豪剛要張嘴打斷，姜楠卻迅速伸出手制止，而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03年畢業加入警隊，05年因毆打嫌疑人被停職。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背出對方的履歷只能說明你消息夠靈通，可這根本沒法讓我相信你那所謂的穿越說辭。還有，我雖然不清楚你到底從哪兒打聽到宋睿即將升職的消息，但這件事我們早就心裡有數了。」姜楠說著，眼神里透著一絲得意，仿佛在這場較量中占了上風，身體往後靠了靠，放鬆了一些。
「因為科技大學食人女案嘛。」陳志豪沒有反駁，順著她的話茬接了下去，眼神里閃過一絲精明，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讚賞姜楠的敏銳。
「消息確實夠靈通。我很好奇，你調查這些，對你有什麼用處？」姜楠眉頭緊鎖，用困惑的眼神盯著對方。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沒調查。我是結合新聞報導，再加上未來的你透露的隻言片語拼湊出來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仿佛藏著無數秘密。
「說說看？」女人身體再度微微前傾，眼神專注而熱切，緊緊盯著男人，似是要把他看穿。
「我記得兇手叫白雪是吧。其實這個案子沒想像中那麼複雜，就是冒出個頂罪的叫李斌。後來是你暗中調查，幫宋睿鎖定了真兇白雪，還差點害得宋睿因為你的調查被停職。」
姜楠聽到這兒，眉頭皺得更緊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緩緩低下頭，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腦海里不斷翻湧著案件的細節。
科技大學食人女案，發生在今年5月份，勞動節後的一周。
那時的江松市悄然步入了雨季，連綿不絕的大雨如同一雙雙粗暴的手，肆意沖刷著大地，竟意外地將埋在江松科技大學內的白骨暴露無遺……
女人邁著利落的步伐走進旁邊的巷子，巷子裡光線有些昏暗，地面坑窪不平，她的小皮鞋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穿出巷子，一片開闊的健身區域映入眼帘，對面鐵柵欄處，一群大爺大媽正活力滿滿地鍛鍊著。
看到他們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動作，女人不禁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這鍛鍊方式也太奇特了。
她徑直穿過這片喧鬧的健身區域，來到了5棟樓前。
這裡與其他社區截然不同，每棟樓只有一個單元。
女人先前還納悶，名片上並未標明是哪個單元，難不成得挨個走一遍？直到此刻親眼看見這棟樓的獨特構造，她才恍然大悟。
女人拾級而上，很快看到了403的門牌，抬手敲門，指尖剛觸碰到門板，門便晃晃悠悠地開了——竟是虛掩著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營業時間，門沒鎖。」女人剛踏入屋內，一道男人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
「你好。」女人左右環顧，寬敞的客廳里卻不見半個人影，只有幾件簡單的家具擺放著，略顯空蕩。
正疑惑間，男人從左手邊的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見女人，他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腦袋，抬手示意：「這邊。」
女人走進左手邊的屋子，發現這裡布置得像模像樣，儼然是一間辦公室。
門對面的牆角處，一個高大的檔案櫃靜靜佇立，柜子前橫放著一張精緻的小茶台。
茶台對面，窗戶旁擺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面上雜亂無章地散落著各類照片與文件，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頭腦風暴的戰場。與門同側的牆上，一幅寫有「正義」的字畫格外醒目。
「坐吧。」男人指著辦公桌外側的沙發椅，語氣平和地說道。
「你好，我……」女人剛落座，正要開口做自我介紹，男人的話卻搶先一步鑽進了她的耳朵。
「姜楠，我知道你，宋隊，哦不，宋睿的小女友。」男人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眯眯地看著她說道，「我是陳志豪。」說話間，陳志豪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身體微微後仰，屁股靠在了辦公桌上，似乎想以這樣放鬆的姿態來拉近與姜楠的距離。
姜楠皺皺眉，心底暗想這人為什麼會認識自己。
她上身微微前傾，帶著幾分探究問道：「你知道我？」
「正常來說，在這個時候，我本不該認識你。」陳志豪微微聳肩，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姜楠。
姜楠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剛才在屋外，燈光昏暗朦朧，她壓根沒看清男人的面容。
此刻，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明亮光線，她終於看清了。
眼前的男人居然化了妝，雖說只是簡單的打底讓膚色看起來均勻些，再配上淡淡的描眉，但身為女人，姜楠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而且，這妝容莫名讓她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沒想到陳先生還有化妝的習慣。」女人微微眯起雙眸，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似隨意地說道。
說話時，姜楠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節奏不緊不慢，似在思考著什麼。
「干我這一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捉姦的活兒。接觸的女性客戶多了去了，化化妝既能讓自己顯得更帥氣，辦事的時候也更容易讓人放下防備。」陳志豪坦然解釋道，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像是要佐證自己所言非虛。
「你有兄弟嗎？」姜楠沒理會他的解釋，冷不丁拋出這個問題。
姜楠坐直了身子，眼神專注地盯著陳志豪，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你指哪方面？社會上混的，還是家裡的親人？」陳志豪反問道，眼神里透著一絲疑惑，眉頭微微皺起，腦袋也跟著輕輕歪了一下。
「家裡的。」
「那沒有，我是獨生子。」陳志豪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強調這個事實。
「哦，對了。你剛才說『這個時間不應該認識』是什麼意思？」姜楠腦袋微微一歪，雙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身體也隨之微微向陳志豪那邊傾斜了一點。
「宋睿沒和你講嗎？上個月他還把我給抓了。」陳志豪說著，眼神里閃過一絲回憶的神色，目光望向遠處，仿佛思緒已經飄回到了上個月被捕的場景。
「穿越的事？」
「沒錯。按原本的軌跡，我們應該在幾個月後才碰面，到那時候，宋睿都已經是副隊長了。」陳志豪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試圖向姜楠描繪出未來的場景。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麼荒誕不經的事嗎？」姜楠挑了挑眉，語氣里滿是質疑。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陳志豪不答反問，眼神緊緊鎖住姜楠，向前邁了一小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給姜楠一種壓迫感。
「除非你能證明。」姜楠毫不退縮，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下巴微微揚起，透著一股倔強。
陳志豪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說出一連串關於姜楠的個人信息：「姜楠，江松市刑警大學研二學生，主攻犯罪心理學。大學的時候，你和宋睿在一場比賽中相識。你父親姜……」陳志豪一邊說著，一邊眼睛盯著姜楠，觀察她的反應，語速不緊不慢，像是在講述一個早已熟知的故事。
話還沒說完，姜楠便利落地打斷了他：「陳志豪，1981年出生，江松本地人。父親陳昊，是康邁醫院的副院長。母親孫茜，擔任華科製藥公司江松區域的醫藥代表。你在88年遭遇過綁架，化妝就是為了遮蓋額頭那塊傷疤吧。」姜楠指了指對方額頭那道幾乎看不出來的疤痕，她語速很快，像是在和陳志豪打一場信息戰。
陳志豪剛要張嘴打斷，姜楠卻迅速伸出手制止，而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03年畢業加入警隊，05年因毆打嫌疑人被停職。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背出對方的履歷只能說明你消息夠靈通，可這根本沒法讓我相信你那所謂的穿越說辭。還有，我雖然不清楚你到底從哪兒打聽到宋睿即將升職的消息，但這件事我們早就心裡有數了。」姜楠說著，眼神里透著一絲得意，仿佛在這場較量中占了上風，身體往後靠了靠，放鬆了一些。
「因為科技大學食人女案嘛。」陳志豪沒有反駁，順著她的話茬接了下去，眼神里閃過一絲精明，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讚賞姜楠的敏銳。
「消息確實夠靈通。我很好奇，你調查這些，對你有什麼用處？」姜楠眉頭緊鎖，用困惑的眼神盯著對方。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沒調查。我是結合新聞報導，再加上未來的你透露的隻言片語拼湊出來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仿佛藏著無數秘密。
「說說看？」女人身體再度微微前傾，眼神專注而熱切，緊緊盯著男人，似是要把他看穿。
「我記得兇手叫白雪是吧。其實這個案子沒想像中那麼複雜，就是冒出個頂罪的叫李斌。後來是你暗中調查，幫宋睿鎖定了真兇白雪，還差點害得宋睿因為你的調查被停職。」
姜楠聽到這兒，眉頭皺得更緊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緩緩低下頭，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腦海里不斷翻湧著案件的細節。
科技大學食人女案，發生在今年5月份，勞動節後的一周。
那時的江松市悄然步入了雨季，連綿不絕的大雨如同一雙雙粗暴的手，肆意沖刷著大地，竟意外地將埋在江松科技大學內的白骨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