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傾訴
「疼，渾身都疼……」奕心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我以為我這次死定了……」回憶起那恐怖的一幕，她的身體仍止不住地顫抖，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聽著奕心的哭訴，陳鳴憤恨地攥緊了手裡的咖啡杯，那力道仿佛要將杯子捏碎，心中怒火燃燒，暗暗發誓一定要幫這個可憐的女孩擺脫困境。
「救、救救我，你說過可以幫我的，對嗎？」奕心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張地抓住陳鳴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肉里，手臂因過度用力而不停顫抖。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如此輕易地將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一股腦兒地傾訴給一個陌生人，或許是在陳鳴那堅定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希望之光。
陳鳴強忍著手上的疼痛，眉頭微微皺起，卻還是輕聲開口問道：「上次打電話，還記得你母親的手機號碼嗎？」
「不、不記得……」奕心先是微微一怔，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無奈，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游離，聲音帶著幾分失落，緩緩說道：「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腦子亂糟糟的，當時只顧著哭著求我媽，沒有留意號碼……」
「沒事，我有辦法把號碼弄到手。」陳鳴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堅定，安慰道，「還有，別回去了。」
「可是那樣他會殺了我媽媽！」奕心心急如焚，眼中滿是驚恐，手下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指甲幾乎要把陳鳴的手掐出血來。
「不會，他沒機會。我先幫你安排個地方住下，儘快幫你解決這事兒。」陳鳴斬釘截鐵的語氣，給人一種極其可靠的信任感。
奕心望著陳鳴，淚光閃爍，像是在黑暗中漂泊許久後終於看到了燈塔，她緩緩鬆開手，迅速縮回到校服袖子裡，看到對方那雙被自己掐出血痕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對、對不起……」
「沒事。」
陳鳴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像是給自己注入了力量，隨後站起身，帶著奕心大步走出了咖啡廳。
奕心緊緊跟在陳鳴身後，小手死死地捏著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出了門，陳鳴才發現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天邊也已經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
他們先在附近找了家小飯店。店裡燈光昏暗，桌椅擺放有些雜亂，瀰漫著一股飯菜的香氣。
飯菜一端上桌，奕心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是餓極了的人才有的眼神。
她顧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飯菜碎屑沾滿嘴角，可她全然不顧。吃著吃著，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大顆大顆地掉進碗裡。她抬起頭，看著略帶疑惑的陳鳴，用髒兮兮的手背擦了擦眼淚，抽噎著解釋道：「他……他經常不給我飯吃，在學校的時候，我只能私底下幫同學抄作業賺幾毛錢，攢起來買吃的。在家的時候，只有讓我給他買菜做飯，或者他心情好的時候，我才能吃得上飯……」
陳鳴聽著奕心的哭訴，心中一陣酸澀，他默默站起身，從老闆那裡要了碗熱湯，輕輕放在奕心面前，溫柔地說：「放心吧，以後都不會再餓著了，慢點吃，小心噎著。」
吃完飯，陳鳴帶著奕心來到一家手機店。店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手機，燈光閃爍。
陳鳴挑選了一台小巧實用的手機，付完錢後，他熟練地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輸入進通訊錄，然後將手機遞給奕心，神色嚴肅地叮囑道：「用這個聯繫，除了我的電話，誰的都不要接，記住了嗎？」
「嗯，知道了。」奕心雙手接過手機，像捧著珍貴的寶物，抬頭看著陳鳴，眼中滿是感激與信任。
隨後，陳鳴就近找了一家旅店。
旅店的招牌有些破舊，燈光昏暗，門口站著幾個無所事事的人。
他們走進旅店，前台的男老闆一抬眼，便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二人。看到陳鳴一身正裝，身後跟著個穿著校服、低頭不語的女初中生，男老闆心中便泛起了嘀咕，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嘴裡小聲嘀咕著：「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儘管聲音很小，可在這安靜的旅店裡卻格外刺耳。
陳鳴聽力極好，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老闆的話，他猛地轉身，眼神如利刃般射向老闆，伸出手指，惡狠狠地罵道：「閉嘴！」那氣勢嚇得老闆一哆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奕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小手不自覺地拉了拉陳鳴的衣角，面露擔憂地看著他。
陳鳴察覺到奕心的不安，趕忙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些，隨後帶著奕心快步上了樓。
拿著房卡打開206的房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鳴率先走進屋子，環顧四周，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潛在的危險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奕心跟在後面，一進屋，看到屋內的布置，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繼父在家中翻找繩子、對她施暴的恐怖畫面，恐懼瞬間如藤蔓般纏上心頭，她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跑到牆角，蹲下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陳鳴看到奕心的反常舉動，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瞭然，明白這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他趕忙走上前，蹲下身子，雙手輕柔地將奕心扶到椅子上坐下，眼神關切地看著她，輕聲安慰道：「不用怕，我不是他，你現在安全了，別怕……」聲音溫柔而有力量，如同春風拂面，一點點驅散奕心心中的恐懼。
奕心雙手顫抖著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仰頭猛灌了一口，冰冷的水順著喉嚨流下，讓她混沌的大腦漸漸清醒，情緒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你今天怎麼出來的？」陳鳴看著奕心，輕聲問道，語氣儘量輕柔，生怕再次嚇到她。
「他……他讓我出來買菜，回去給他做飯，我剛出小區就遇到了你……」奕心低著頭，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像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你出來之前他在做什麼？」陳鳴接著問，試圖從細節中獲取更多有用信息。
「在看電視……」奕心小聲回答。
「在喝酒嗎？」陳鳴追問。
「沒有，他昨天晚上把剩下的酒都喝光了，出門也沒買到，於是回來又對我……」奕心說到這兒，突然捂住嘴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後面的話像是被哽在了喉嚨里，陳鳴自然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平時喜歡喝什麼牌子的酒，酒量如何？」陳鳴強壓著怒火，繼續問道。
「家裡沒什麼錢，他一般都是在樓下食雜店打散裝的白酒喝，平時喝得不多，就能睡到不省人事，我上次就是趁著他喝醉，偷了手機跑出來的……」奕心抬起頭，看著陳鳴。
「他是不是經常給你母親打電話？」陳鳴又問。
「是，一般都在晚上7、8點左右，他把我鎖在裡屋警告我別出聲，然後就給媽媽打電話……」奕心回答道。
「怪不得……」陳鳴微微皺眉，像是猜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
「什麼？」奕心疑惑地看著陳鳴，眼中滿是好奇。
「我猜，他一直在跟你母親的通話中，隱瞞著家暴的事實。他可能和你母親說了你的什麼壞話，所以上次你在車站給她打電話，她才不相信你……」陳鳴看著奕心，耐心地解釋道。
「所以我該怎麼辦？」奕心憂心忡忡地看著陳鳴，眼中滿是無助與迷茫。
「好好休息就好了，其他的交給我。」陳鳴看著奕心，眼神堅定而自信，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陳鳴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信息，是時候採取行動了。
於是，他準備先行離開，臨走前，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奕心幾句：「任何人來了都別開門，尤其是樓下那男老闆。我來之前會先給你打電話，一定記住，除了我的電話誰的都不要接，也不要向外亂打。還有……」陳鳴指了指防盜鏈，繼續說道，「我走了以後你把防盜鏈裝上。明白了嗎？」
「知、知道了……」奕心看著陳鳴，眼中滿是感激與不舍，隨後又補充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陳鳴微微點頭，答應了一聲，便轉身開門離開了。
奕心趕忙起身，鎖好門，然後躺回床上。床墊雖然有些陳舊，但此刻在她眼中卻無比柔軟、溫暖，這樣安心的感覺已經消失一年多了。她靜靜地躺著，回想著這一年多的種種苦難，和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又想到陳鳴那堅定的眼神、溫暖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就這樣想著，她眼皮越來越沉，漸漸地睡了過去。
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聽著奕心的哭訴，陳鳴憤恨地攥緊了手裡的咖啡杯，那力道仿佛要將杯子捏碎，心中怒火燃燒，暗暗發誓一定要幫這個可憐的女孩擺脫困境。
「救、救救我，你說過可以幫我的，對嗎？」奕心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張地抓住陳鳴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肉里，手臂因過度用力而不停顫抖。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如此輕易地將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一股腦兒地傾訴給一個陌生人，或許是在陳鳴那堅定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希望之光。
陳鳴強忍著手上的疼痛，眉頭微微皺起，卻還是輕聲開口問道：「上次打電話，還記得你母親的手機號碼嗎？」
「不、不記得……」奕心先是微微一怔，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無奈，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游離，聲音帶著幾分失落，緩緩說道：「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腦子亂糟糟的，當時只顧著哭著求我媽，沒有留意號碼……」
「沒事，我有辦法把號碼弄到手。」陳鳴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堅定，安慰道，「還有，別回去了。」
「可是那樣他會殺了我媽媽！」奕心心急如焚，眼中滿是驚恐，手下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指甲幾乎要把陳鳴的手掐出血來。
「不會，他沒機會。我先幫你安排個地方住下，儘快幫你解決這事兒。」陳鳴斬釘截鐵的語氣，給人一種極其可靠的信任感。
奕心望著陳鳴，淚光閃爍，像是在黑暗中漂泊許久後終於看到了燈塔，她緩緩鬆開手，迅速縮回到校服袖子裡，看到對方那雙被自己掐出血痕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對、對不起……」
「沒事。」
陳鳴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像是給自己注入了力量，隨後站起身，帶著奕心大步走出了咖啡廳。
奕心緊緊跟在陳鳴身後，小手死死地捏著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出了門，陳鳴才發現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天邊也已經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
他們先在附近找了家小飯店。店裡燈光昏暗，桌椅擺放有些雜亂，瀰漫著一股飯菜的香氣。
飯菜一端上桌，奕心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是餓極了的人才有的眼神。
她顧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飯菜碎屑沾滿嘴角，可她全然不顧。吃著吃著，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大顆大顆地掉進碗裡。她抬起頭，看著略帶疑惑的陳鳴，用髒兮兮的手背擦了擦眼淚，抽噎著解釋道：「他……他經常不給我飯吃，在學校的時候，我只能私底下幫同學抄作業賺幾毛錢，攢起來買吃的。在家的時候，只有讓我給他買菜做飯，或者他心情好的時候，我才能吃得上飯……」
陳鳴聽著奕心的哭訴，心中一陣酸澀，他默默站起身，從老闆那裡要了碗熱湯，輕輕放在奕心面前，溫柔地說：「放心吧，以後都不會再餓著了，慢點吃，小心噎著。」
吃完飯，陳鳴帶著奕心來到一家手機店。店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手機，燈光閃爍。
陳鳴挑選了一台小巧實用的手機，付完錢後，他熟練地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輸入進通訊錄，然後將手機遞給奕心，神色嚴肅地叮囑道：「用這個聯繫，除了我的電話，誰的都不要接，記住了嗎？」
「嗯，知道了。」奕心雙手接過手機，像捧著珍貴的寶物，抬頭看著陳鳴，眼中滿是感激與信任。
隨後，陳鳴就近找了一家旅店。
旅店的招牌有些破舊，燈光昏暗，門口站著幾個無所事事的人。
他們走進旅店，前台的男老闆一抬眼，便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二人。看到陳鳴一身正裝，身後跟著個穿著校服、低頭不語的女初中生，男老闆心中便泛起了嘀咕，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嘴裡小聲嘀咕著：「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儘管聲音很小，可在這安靜的旅店裡卻格外刺耳。
陳鳴聽力極好，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老闆的話，他猛地轉身，眼神如利刃般射向老闆，伸出手指，惡狠狠地罵道：「閉嘴！」那氣勢嚇得老闆一哆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奕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小手不自覺地拉了拉陳鳴的衣角，面露擔憂地看著他。
陳鳴察覺到奕心的不安，趕忙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些，隨後帶著奕心快步上了樓。
拿著房卡打開206的房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鳴率先走進屋子，環顧四周，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潛在的危險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奕心跟在後面，一進屋，看到屋內的布置，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繼父在家中翻找繩子、對她施暴的恐怖畫面，恐懼瞬間如藤蔓般纏上心頭，她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跑到牆角，蹲下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陳鳴看到奕心的反常舉動，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瞭然，明白這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他趕忙走上前，蹲下身子，雙手輕柔地將奕心扶到椅子上坐下，眼神關切地看著她，輕聲安慰道：「不用怕，我不是他，你現在安全了，別怕……」聲音溫柔而有力量，如同春風拂面，一點點驅散奕心心中的恐懼。
奕心雙手顫抖著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仰頭猛灌了一口，冰冷的水順著喉嚨流下，讓她混沌的大腦漸漸清醒，情緒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你今天怎麼出來的？」陳鳴看著奕心，輕聲問道，語氣儘量輕柔，生怕再次嚇到她。
「他……他讓我出來買菜，回去給他做飯，我剛出小區就遇到了你……」奕心低著頭，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像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你出來之前他在做什麼？」陳鳴接著問，試圖從細節中獲取更多有用信息。
「在看電視……」奕心小聲回答。
「在喝酒嗎？」陳鳴追問。
「沒有，他昨天晚上把剩下的酒都喝光了，出門也沒買到，於是回來又對我……」奕心說到這兒，突然捂住嘴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後面的話像是被哽在了喉嚨里，陳鳴自然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平時喜歡喝什麼牌子的酒，酒量如何？」陳鳴強壓著怒火，繼續問道。
「家裡沒什麼錢，他一般都是在樓下食雜店打散裝的白酒喝，平時喝得不多，就能睡到不省人事，我上次就是趁著他喝醉，偷了手機跑出來的……」奕心抬起頭，看著陳鳴。
「他是不是經常給你母親打電話？」陳鳴又問。
「是，一般都在晚上7、8點左右，他把我鎖在裡屋警告我別出聲，然後就給媽媽打電話……」奕心回答道。
「怪不得……」陳鳴微微皺眉，像是猜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
「什麼？」奕心疑惑地看著陳鳴，眼中滿是好奇。
「我猜，他一直在跟你母親的通話中，隱瞞著家暴的事實。他可能和你母親說了你的什麼壞話，所以上次你在車站給她打電話，她才不相信你……」陳鳴看著奕心，耐心地解釋道。
「所以我該怎麼辦？」奕心憂心忡忡地看著陳鳴，眼中滿是無助與迷茫。
「好好休息就好了，其他的交給我。」陳鳴看著奕心，眼神堅定而自信，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陳鳴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信息，是時候採取行動了。
於是，他準備先行離開，臨走前，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奕心幾句：「任何人來了都別開門，尤其是樓下那男老闆。我來之前會先給你打電話，一定記住，除了我的電話誰的都不要接，也不要向外亂打。還有……」陳鳴指了指防盜鏈，繼續說道，「我走了以後你把防盜鏈裝上。明白了嗎？」
「知、知道了……」奕心看著陳鳴，眼中滿是感激與不舍，隨後又補充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陳鳴微微點頭，答應了一聲，便轉身開門離開了。
奕心趕忙起身，鎖好門，然後躺回床上。床墊雖然有些陳舊，但此刻在她眼中卻無比柔軟、溫暖，這樣安心的感覺已經消失一年多了。她靜靜地躺著，回想著這一年多的種種苦難，和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又想到陳鳴那堅定的眼神、溫暖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就這樣想著，她眼皮越來越沉，漸漸地睡了過去。
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