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摯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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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說自從接生婆剪嬸從業多年來,一直沒有遇到像軒「秀才」家這樣的事:自己人還未到,娃已經降生。平常情況是產婦被折磨地死去活來,娃兒還是生不下來,家裡人急得跪倒在剪嬸腳下磕頭作揖,祈求剪嬸幫忙以保母子平安,並不斷往她的口袋裡塞錢塞東西。然後,剪嬸才緊張起來,認真對待。等到孩子出生,一聲清脆的啼哭聲響起,剪嬸從腰間熟練地拿出剪刀,在火上一烤,順勢把臍帶一剪,銀錢又會源源不斷地塞進她的口袋。由於腰間時常別著一把剪刀,所以無論走到哪裡,十里八鄉的鄉民都尊稱她一聲「剪嬸」。

  自從接生地多了,剪嬸也就得出經驗:若是去十里八鄉的富戶接生,一定讓產婦多遭受一會兒,這樣無論接生中還是接生後,家人必定給她塞滿銀錢,完事以後自己還能好好款待一番;若是一般人家,那就讓產婦少遭些罪,畢竟家人手裡沒錢,自己也沒必要多費時間;若是窮苦人家,自己也沒必要過去,他們也請不起自己。

  軒「秀才」雖說算不上十里八鄉大富大貴,好歹也是學堂的教書先生,清流門第,吃皇糧且不用交租,家底自然比一般人家殷實。剪嬸在去的路上都想好了,讓可喬媽多折騰一陣子。沒成想剛到門口,娃就落草了,母女平安,自己的盤算一下子落了空,這不明擺著擋了自己財路,因此不免有些記恨可喬母親與小可喬。

  小可喬剛出生時,由於面部皮膚在羊水中長時間浸泡,皺縮在一起,黑里透著紅。軒「秀才」抱起來看了一眼,就嚇得放下了,因為實在離自己想像中女兒的樣子相差太遠。七娃媳婦見此情形,不由地哈哈大笑,邊笑邊拍軒「秀才」的背:「咋咧,你還嫌娃丑呢?他干大,你是不知道,女娃剛出生的時候一個賽一個難看,等出了月子就一天一個模樣了。嫂把話放到這兒,咱且走著看。」

  於是,軒「秀才」就這樣進入父親的角色里。起初的一個月里,他給學堂請了假,一會兒照顧妻子坐月子,一會兒給小可喬換尿布,可把軒「秀才」忙壞了。儘管小可喬時常哭鬧,但每當父親抱在懷裡,就立刻停止了哭鬧。久而久之,小可喬與父親軒「秀才」之間逐漸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沒過幾天,可喬外婆估摸著時間,坐著轅二家往西安府送糧的騾車順道過來了,總算解救了這個男人。

  自從可喬外婆過來以後,每天變著花樣給女兒做好吃的,吃住都和女兒、外孫女在裡屋,把可喬父親擠到了外屋。包子、餃子、旗花面、羊肉泡饃、水花雞蛋,一天三頓不重樣,沒幾天就把可喬母親養地白白胖胖,面色紅潤。產婦吃得好,睡得好,奶水也就多了起來。小可喬畢竟是女娃飯量小,每天奶水都吃不退。

  一天夜裡,軒「秀才」剛打了水,洗了腳,退了衣服躺到炕上,正準備睡覺。突然聽到岳母在外面急切地敲門。

  「女婿,睡了麼?」

  「媽,咋咧?還麼睡。你有啥事?」軒「秀才」回復道。

  「你到裡屋去,你媳婦有事尋你。」可喬外婆細聲細氣地說道。

  「好,你等會兒,我穿上衣服就過去。」

  於是,軒「秀才」三下五除二穿上外褲,披上外衣,拖著布鞋就跑了出去。結果,差點和抱著孩子的岳母撞了個滿懷。

  「聲小些,娃剛睡著。你們倆慢慢聊,我帶孩子今晚睡這屋。」說完,岳母就抱著孩子徑直走進外屋。

  軒「秀才」也顧不得細問,徑直跑進裡屋。

  「咱媽說你急著找我,你咋咧?哪裡不自在?」軒「秀才」分外緊張。

  「我實在太脹了。咱媽每頓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都是些下乳的吃食。結果就是,娃吃不退,我把脹滴難受。」

  「你確認娃吃飽了麼?」軒「秀才」接著問道。

  「娃胃口小,吃兩口就不吃了。所以,乳汁根本就吃不退。所以我在想,你能不能幫幫忙?」妻子頓時臉紅了起來。

  「我咋給你幫忙呢?我從來就麼有這方面經驗?」軒「秀才」一臉詫異。

  「不用擔心,你試著往出吸,儘量不要用牙咬就好。」妻子信誓旦旦地說。「若是弄疼了,我給你說。」

  「不用牙咬著,咋樣能把它弄出來?」

  「你看娃都麼有長牙哩,咋就把乳汁給吮出來了?一個道理,不信試試。」妻子鼓勵道。

  於是,軒「秀才」用嘴輕輕包裹住凸起,拼盡全身力氣開始往出吸。就在他吸到上氣不接下氣,眼冒金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嘴唇滑入齒間。那液體不像牛奶那般綿綢,香氣撲鼻,反倒有一股玉米清香。軒「秀才」咂摸咂摸,感覺味道有些淡淡的甜味兒,略帶一絲淡咸口感。此時,他心裡的羞恥感才慢慢減退。


  「原來碎娃吃奶是往出咂摸著吸出來的!」軒「秀才」略帶一絲純真地笑著對妻子說。

  「你碎著麼有吃過母乳,現在感受到了吧?」妻子摸著軒「秀才」的臉,一臉愛意。

  「感受到咧!哎,老天把我碎著虧欠給我的,全讓你給補回來咧!」軒「秀才」說著說著,眼角竟流下了淚珠兒。

  「雖然我麼法感同身受你從小沒有母親的悲傷,但我也是從小失去了父親。將心比心,還是能夠理解你的。」說著,妻子和軒「秀才」抱在一起。

  「他大,你實話說,是不是一直想要個男娃,結果我這不爭氣的肚子這次給你生了個女娃?」妻子真誠地看向軒「秀才」。

  「我確實一直想要個男娃,畢竟咱家人煙稀薄,香火不旺。但是自從咱媽做了胎夢,夢到葡萄,我就開始接受女娃了。不管男娃女娃,都是我的娃,我都疼愛。」軒「秀才」說完這些話,看了看妻子。「咱們都還年輕,還會有二寶、三寶滴。」

  「你真是這麼想滴?我還一直在心底里自責呢。」妻子頓了頓,望向軒「秀才」。

  「自責啥呢,不要自責。」說話間,軒「秀才」捧著妻子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仿佛這力道越重,越能體現對她深沉的愛意。

  「今天你在學堂的時候,剪嬸過來家裡看碎葡萄,順便聊到生二寶的事。我才知道,原來剪嬸還懂陰陽八卦。於是跟她說了我想生男娃的想法,她給我說了一個偏方,需要你配合一下才能完成。」妻子壓低聲音,神秘地給軒「秀才」說。

  「你不要跟剪嬸這人走得太近。這人是個勢力眼,誰家有錢跟誰家走得近。我雖然整天教書,但是也聽到一些傳聞。」軒「秀才」不屑一顧地回答。

  「管她勢利眼不勢利眼,只要對咱生二寶有好處就行。我不和她這個人深交。」妻子對軒「秀才」允諾道。

  「我需要做啥?」軒「秀才」看到妻子聽自己的勸,於是進一步詢問道。

  「呃,你嫑笑話我。她說,需要四樣東西:我產後初潮的里褲,十五月圓夜與你同房後的污穢物,碎葡萄的尿切子,以及一隻公雞,分別埋在院子裡頭的東、西、南、北角。」妻子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對軒「秀才」細細道來。

  「咋聽上去這麼讓人噁心。」軒「秀才」更加半信半疑。「那你產後的初潮來了麼?」

  「還麼有。等來了,咱再辦這件事。」妻子信誓旦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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