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圍
北地的風依舊凜冽。齊燕聯軍的營帳連綿十數里，軍中旗幟在蕭瑟的寒風中獵獵作響。如今齊燕聯軍和夏軍對峙已有三個月。隆冬時節，兵器盔甲都似乎凍住了。
一隊隊燕國斥候往來馳騁在錦寧關下主要的道路上，澹臺延慶早已下令，所有斥候全部出動，搜尋可疑人員，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錦寧關。
齊燕聯軍雖名義上的統帥是齊國的許鍾弈，但誰都知道許鍾弈指揮不了燕國軍隊。若非許鍾弈名滿天下，他才當不上這聯軍統帥。澹臺延慶自認也是深諳用兵之道，如今只要抓住楚頌音，就能迫楚弓南就範。戰場之上，無論金戈鐵馬堂堂對陣，抑或劍走偏鋒兵行險招，皆不累及妻兒，此乃大義所在，亦為武德之基。但是想到此戰能讓天下所有人都看見《虎賁冊》上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名將都拜伏在自己的腳下，澹臺延慶還是選擇了不擇手段。
澹臺延慶站在營帳前，眺望著遠處的錦寧關，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公子，前方三十里就到錦寧關了，如今大軍壓境，我們還是要避開齊燕軍隊，尋找合適時機入關才行。」趙又賁指著前方說道。
如今錦寧關被圍，數人只能想辦法從兩軍接合處的空隙進入錦寧關，夏軍這邊也不知道楚頌音等人前來，沒有提前接應的準備，一切都要靠紀晚寧幾人隨機應變。
楚凜峰說道：「不如由我先去前方探路，看看能否找個空隙穿過去。」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是敵軍斥候！」趙又賁率先發現。
「隨我向右，避開斥候！」紀晚寧勒馬右轉，其餘四人緊隨其後。右側是一座小山丘，只要繞到山丘後就能避開斥候。
然而，紀晚寧一行五人目標太大，那十數斥候似乎早有察覺，竟也掉轉馬頭追了上來。
「不好，他們發現我們了！」楚頌音驚呼道。
紀晚寧眉頭緊皺，加快了速度。但他們所騎的馬終究不如斥候的戰馬精良，雙方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公子，我去殺掉他們，如果他們鳴鏑示警，大隊兵馬追過來就糟了。」楚凜峰說著，就要調轉馬頭迎敵。
紀晚寧還未將十餘個斥候放在眼裡，只是殺掉這些斥候，勢必引起齊燕軍隊的警覺，如果一時半會進不了關，以他們五人之力對抗幾十萬大軍，無疑痴人說夢，何況齊軍中還有一個許鍾麟，紀晚寧自大卻也不託大，客棧中紀晚寧敢一騎破千軍，是占據地利之勢，有心算無心。
如今形式卻又不一樣，紀晚寧還未開口阻止，楚凜峰已然沖了出去，揮舞著長劍殺向斥候。
紀晚寧無奈，只得帶著其餘人繼續向右策馬奔馳。
楚凜峰勇猛異常，瞬間便斬殺了兩名斥候。但其餘斥候也不甘示弱，紛紛張弓搭箭射向楚凜峰。楚凜峰左躲右閃，身上還是中了一箭。
這群斥候頗為悍勇，竟然想憑藉這十數人捕獲紀晚寧等人，所以並未鳴鏑示警。加上在這開闊地帶斥候跟在後面騎射，紀晚寧又要分心保護楚頌音的安危，一時間竟然讓這十數人的斥候占據了上風。
「峰叔！」楚頌音焦急地喊道。
紀晚寧心中一緊，眼看楚凜峰陷入絕境，他咬牙說道：「你們先走，去山丘後面，我去救他！」
說罷，紀晚寧轉身策馬沖向斥候。眼見不過十餘丈距離，只聽見「叮！」一聲龍吟，滄瀾劍出鞘，紀晚寧雙眸微凝，足尖輕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手持滄瀾劍直入敵陣。
劍起，寒光乍現，恰似夜空流星划過；劍落，血濺五步，仿若殘花飄零委地。每一次揮劍，都似蛟龍出海，迅猛而又凌厲，所過之處，血霧瀰漫。那十數斥候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這絕世劍法籠罩。不過片刻，地上便只剩一片死寂。
收劍而立，紀晚寧神色冷峻，仿若從修羅場歸來的戰神。
紀晚寧上前扶住楚凜峰，兩人翻身上馬前去同楚頌音匯合。
……
「報！左哨一部十五人未歸，也並未鳴鏑示警！」斥候統領快步來到澹臺延慶身邊，拱手行禮道。
澹臺延慶要求所有斥候每半個時辰回報一次消息，斥候每一部負責搜尋一個區域，如今各路斥候除了左哨一部，皆有消息回來，說明該處區域有敵情。
澹臺延慶目露精光：來了，終於來了！
「傳令，宣武驍駿，前鋒營，驃騎營，虎步營隨我出營！」
一時間，軍營中號角長鳴，士兵們迅速集結。上萬燕軍如潮水般湧出營帳，馬蹄聲、腳步聲和盔甲的碰撞聲響徹雲霄。
紀晚寧等人剛剛與楚頌音匯合，就聽到遠處傳來的動靜，數里之外煙塵瀰漫。眾人心中皆是一沉。
「不好，看來我們被發現了！敵軍來勢洶洶，怕是有上萬之眾！」趙又賁臉色蒼白。
紀晚寧略一思索：「我們繞開，沿錦溪河往錦寧關方向沖，河道狹窄，大軍通行不易。只要能入關，就有一線生機！」
眾人點頭，策馬狂奔。
此刻，錦溪河畔，夏軍哨探李山正爬在一堆枯草旁，一雙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此處地勢頗高，視野開闊，方圓數里一覽無餘。李山身背長弓鳴鏑箭，雙手合攏呵氣，心中暗自咒罵這鬼天氣，可惡的齊燕軍隊，又不敢堂堂正正地攻城，就會暗中偷襲，天寒地凍大爺還要出來哨探警戒。大將軍什麼時候出城好好和齊燕軍隊打一場才舒服，這哨探警戒哪比得上先登陷陣來得痛快。
李山又是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河邊鑿冰取水的夏軍，只見河畔一側背靠數十丈的陡峭山崖，山崖險峻陡峭，無路可上，而且山崖之上地方狹小，倒是不怕齊燕聯軍攀上懸崖居高臨下伏擊夏軍。錦溪河北岸倒是稍顯平坦，原本有一片小樹林，楚弓南擔心齊燕聯軍埋伏於此，早已派人盡數砍伐殆盡，寒冬之際樹木正好作為大軍燒火取暖之用。
河畔狹窄，三千夏軍一字排開，也連綿了兩三里遠。前番幾次齊燕聯軍都趁夏軍取水時發動突襲，夏軍雖有戒備，卻是依然損失頗大，如今每次取水都是遠遠派出哨探警戒。
李山又是捧著雙手呵氣，看向遠方，突然李山瞪大雙眼，只見遠方煙塵滾滾，似有大隊騎兵衝鋒。
眼見那煙塵越來越近，李山這才看清楚，約上萬的燕軍以偃月之陣殺過來，只是在那燕軍前面仿佛還有幾人策馬馳騁，似乎是這上萬燕軍想以偃月之陣包圍前面那幾人。李山也來不及多想，張弓搭箭，向後方取水的夏軍射去。
「咻！」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划過錦溪河畔上空，是李山射出的鳴鏑箭。
姜雲祁猛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鳴鏑箭，握住長槊快步上前，跳上一塊巨石，大聲喊道：
「敵襲！結陣！」
一隊隊燕國斥候往來馳騁在錦寧關下主要的道路上，澹臺延慶早已下令，所有斥候全部出動，搜尋可疑人員，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錦寧關。
齊燕聯軍雖名義上的統帥是齊國的許鍾弈，但誰都知道許鍾弈指揮不了燕國軍隊。若非許鍾弈名滿天下，他才當不上這聯軍統帥。澹臺延慶自認也是深諳用兵之道，如今只要抓住楚頌音，就能迫楚弓南就範。戰場之上，無論金戈鐵馬堂堂對陣，抑或劍走偏鋒兵行險招，皆不累及妻兒，此乃大義所在，亦為武德之基。但是想到此戰能讓天下所有人都看見《虎賁冊》上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名將都拜伏在自己的腳下，澹臺延慶還是選擇了不擇手段。
澹臺延慶站在營帳前，眺望著遠處的錦寧關，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公子，前方三十里就到錦寧關了，如今大軍壓境，我們還是要避開齊燕軍隊，尋找合適時機入關才行。」趙又賁指著前方說道。
如今錦寧關被圍，數人只能想辦法從兩軍接合處的空隙進入錦寧關，夏軍這邊也不知道楚頌音等人前來，沒有提前接應的準備，一切都要靠紀晚寧幾人隨機應變。
楚凜峰說道：「不如由我先去前方探路，看看能否找個空隙穿過去。」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是敵軍斥候！」趙又賁率先發現。
「隨我向右，避開斥候！」紀晚寧勒馬右轉，其餘四人緊隨其後。右側是一座小山丘，只要繞到山丘後就能避開斥候。
然而，紀晚寧一行五人目標太大，那十數斥候似乎早有察覺，竟也掉轉馬頭追了上來。
「不好，他們發現我們了！」楚頌音驚呼道。
紀晚寧眉頭緊皺，加快了速度。但他們所騎的馬終究不如斥候的戰馬精良，雙方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公子，我去殺掉他們，如果他們鳴鏑示警，大隊兵馬追過來就糟了。」楚凜峰說著，就要調轉馬頭迎敵。
紀晚寧還未將十餘個斥候放在眼裡，只是殺掉這些斥候，勢必引起齊燕軍隊的警覺，如果一時半會進不了關，以他們五人之力對抗幾十萬大軍，無疑痴人說夢，何況齊軍中還有一個許鍾麟，紀晚寧自大卻也不託大，客棧中紀晚寧敢一騎破千軍，是占據地利之勢，有心算無心。
如今形式卻又不一樣，紀晚寧還未開口阻止，楚凜峰已然沖了出去，揮舞著長劍殺向斥候。
紀晚寧無奈，只得帶著其餘人繼續向右策馬奔馳。
楚凜峰勇猛異常，瞬間便斬殺了兩名斥候。但其餘斥候也不甘示弱，紛紛張弓搭箭射向楚凜峰。楚凜峰左躲右閃，身上還是中了一箭。
這群斥候頗為悍勇，竟然想憑藉這十數人捕獲紀晚寧等人，所以並未鳴鏑示警。加上在這開闊地帶斥候跟在後面騎射，紀晚寧又要分心保護楚頌音的安危，一時間竟然讓這十數人的斥候占據了上風。
「峰叔！」楚頌音焦急地喊道。
紀晚寧心中一緊，眼看楚凜峰陷入絕境，他咬牙說道：「你們先走，去山丘後面，我去救他！」
說罷，紀晚寧轉身策馬沖向斥候。眼見不過十餘丈距離，只聽見「叮！」一聲龍吟，滄瀾劍出鞘，紀晚寧雙眸微凝，足尖輕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手持滄瀾劍直入敵陣。
劍起，寒光乍現，恰似夜空流星划過；劍落，血濺五步，仿若殘花飄零委地。每一次揮劍，都似蛟龍出海，迅猛而又凌厲，所過之處，血霧瀰漫。那十數斥候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這絕世劍法籠罩。不過片刻，地上便只剩一片死寂。
收劍而立，紀晚寧神色冷峻，仿若從修羅場歸來的戰神。
紀晚寧上前扶住楚凜峰，兩人翻身上馬前去同楚頌音匯合。
……
「報！左哨一部十五人未歸，也並未鳴鏑示警！」斥候統領快步來到澹臺延慶身邊，拱手行禮道。
澹臺延慶要求所有斥候每半個時辰回報一次消息，斥候每一部負責搜尋一個區域，如今各路斥候除了左哨一部，皆有消息回來，說明該處區域有敵情。
澹臺延慶目露精光：來了，終於來了！
「傳令，宣武驍駿，前鋒營，驃騎營，虎步營隨我出營！」
一時間，軍營中號角長鳴，士兵們迅速集結。上萬燕軍如潮水般湧出營帳，馬蹄聲、腳步聲和盔甲的碰撞聲響徹雲霄。
紀晚寧等人剛剛與楚頌音匯合，就聽到遠處傳來的動靜，數里之外煙塵瀰漫。眾人心中皆是一沉。
「不好，看來我們被發現了！敵軍來勢洶洶，怕是有上萬之眾！」趙又賁臉色蒼白。
紀晚寧略一思索：「我們繞開，沿錦溪河往錦寧關方向沖，河道狹窄，大軍通行不易。只要能入關，就有一線生機！」
眾人點頭，策馬狂奔。
此刻，錦溪河畔，夏軍哨探李山正爬在一堆枯草旁，一雙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此處地勢頗高，視野開闊，方圓數里一覽無餘。李山身背長弓鳴鏑箭，雙手合攏呵氣，心中暗自咒罵這鬼天氣，可惡的齊燕軍隊，又不敢堂堂正正地攻城，就會暗中偷襲，天寒地凍大爺還要出來哨探警戒。大將軍什麼時候出城好好和齊燕軍隊打一場才舒服，這哨探警戒哪比得上先登陷陣來得痛快。
李山又是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河邊鑿冰取水的夏軍，只見河畔一側背靠數十丈的陡峭山崖，山崖險峻陡峭，無路可上，而且山崖之上地方狹小，倒是不怕齊燕聯軍攀上懸崖居高臨下伏擊夏軍。錦溪河北岸倒是稍顯平坦，原本有一片小樹林，楚弓南擔心齊燕聯軍埋伏於此，早已派人盡數砍伐殆盡，寒冬之際樹木正好作為大軍燒火取暖之用。
河畔狹窄，三千夏軍一字排開，也連綿了兩三里遠。前番幾次齊燕聯軍都趁夏軍取水時發動突襲，夏軍雖有戒備，卻是依然損失頗大，如今每次取水都是遠遠派出哨探警戒。
李山又是捧著雙手呵氣，看向遠方，突然李山瞪大雙眼，只見遠方煙塵滾滾，似有大隊騎兵衝鋒。
眼見那煙塵越來越近，李山這才看清楚，約上萬的燕軍以偃月之陣殺過來，只是在那燕軍前面仿佛還有幾人策馬馳騁，似乎是這上萬燕軍想以偃月之陣包圍前面那幾人。李山也來不及多想，張弓搭箭，向後方取水的夏軍射去。
「咻！」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划過錦溪河畔上空，是李山射出的鳴鏑箭。
姜雲祁猛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鳴鏑箭，握住長槊快步上前，跳上一塊巨石，大聲喊道：
「敵襲！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