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誕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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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須斑白、喜笑顏開。李奉客套道:「凌老闆,好久不見。」

  「老爺子,花甲之年仍如南石之堅、松柏之茂,您真是壽星下凡、歲歲常青啊。」

  「凌老闆還是這般嘴甜,最近生意如何?」

  「托您的福,財源廣進。這是給您的壽禮,保證讓您心滿意足。」

  說罷,凌文退至一邊,耕豐手托鑲珠寶盒將其呈到李奉面前。

  李奉笑著打開寶盒,在看到裡面是一張寫著忌字的白紙後,笑容瞬間凝固。

  未等他做出反應,耕豐就拽著其脖領橫衝直撞。

  在穿過數道屏風、摧毀數道牆壁之後,二者來到一間十分寬敞的書房。

  賓客倉皇逃竄、衛兵蜂擁而至,門客一躍而下、家眷迅速做出反應。

  頃刻之間,殿內亂成一團。

  書房內,李奉揮手散去煙塵,滿眼不屑道:「哪兒來的瞎眼毛賊,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老頭兒,你命休矣。」

  李奉不怒反笑:「哈哈哈哈…老夫修煉數十載,如今修為登甲、真氣如鋼。殺我,憑你?」

  說罷,他便喚出團團真氣環繞於身。

  「甲階修為?真氣?這些東西跟你一樣,老掉牙了。」

  「狺狺狂吠。」

  李奉揮拳衝來,引起陣陣風鳴。

  在即將被擊中的一瞬,耕豐側身鞭腿,直接將其踢飛。

  嵌入牆中的李奉湧出一口鮮血,輕蔑的眼神瞬間清澈。

  「這…」

  耕豐輕抬右手,在掌中凝出陣陣光點。

  這些光點的密度越來越大,直至變為一團劈啪作響的雷電。

  李奉不可思議道:「這是什麼術法!?」

  修行數十載,他從未見過此等喚雷御電之術。

  耕豐嘲諷道:「你怎麼不笑了?太歲。」

  見對方越靠越近,李奉的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明明自己修為登甲、練得真氣,明明自己傲視群雄、屈指可數…

  這毛頭小子明明這麼年輕,為什麼能僅用一招就拿下自己…

  身形高大、濃眉丹鳳,右手御雷、邪笑而至。

  「怪物…」李奉聯想道。

  耕豐用左手拽住他的頭髮,將其從牆上薅下。

  「還記得十六年前被你滅門的農戶麼?」

  「你殺我父母,將我從荒山扔了下去。」

  「是你!?」李奉震驚道。

  「當時的我只剩一口氣,可惜,沒死。」

  耕豐將其扔到地上,而後問道:「有什麼想說的麼?」

  李奉看著耕豐右手的雷電,再次問道:「這是…什麼術法?」

  「震雷道法。」

  「為什麼…我從未聽聞?」

  耕豐蹲在他面前說道:「常鳴隨意施之術法,你等畢生難以企及。」

  「常鳴?」

  雷掌灌頂、魂消命殞,葉城之王、不過爾爾。

  李奉,死不瞑目。

  耕豐剛剛起身,就察覺到屋內竟還有一股氣息。

  他看向李奉的屍體,狐疑的踢了一腳。隨後將目光灑向周圍。

  最後,他在倒落的書櫃旁找到一個懷中抱書、縮成一團的人。

  耕豐拽起那人的頭髮,觀察起對方樣貌。

  劍眉杏眼、高鼻小臉,面容清秀、難分雌雄。

  疑惑間,他突然想起凌文的話語。

  「柳智?」

  「饒命…」

  「真巧。」林耕豐笑道。

  「跟我來。」

  他一把將柳智拽起,但其卻再次癱倒在地。

  「腿斷了?小身板兒,果然不善武力。」

  耕豐將柳智背起,然後用手托著李奉的屍體向外走去。


  另一邊,徐、凌、紫分工明確,各自對付著不同的敵人。

  紫余憑空喚出冰劍,如魅影般穿梭於衛兵之間。

  凌文身環細水,逐個擊破著府中門客。

  無論是衛兵還是門客,他們都迫切的想要湧向徐常,阻止他迫害李奉子嗣的行為。

  但凌文和紫余如同兩道屏障,死死阻攔著他們救駕的步伐。

  大殿中間,李秦看著身旁親人們的屍體,眼中滿是恐懼。

  徐常將李秦踩在腳下,並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銀,灑向他的面門。

  「你們…到底是誰…」

  「不重要。」

  「放過我…我封你做官、賞你白銀…賜你美女!」

  「不感興趣。」

  徐常在腳底喚出一股巽風,直接搗爛了李秦的五臟六腑。

  「陪你的家人去吧。」

  李秦面目猙獰,發出陣陣慘叫。

  戰鬥臨近尾聲,耕豐身背柳智、手托李奉走出斷壁殘垣。

  見眼前景象,柳智汗毛直立、雙瞳震顫。

  身旁,李奉死不瞑目;眼前,公子猙獰而殞;中間,門客盡數暴斃;殿門,衛兵屍首成群。

  葉城之主、世間名門,頃刻之間、橫屍遍野。

  竟能在此地掀起腥風血雨,這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錯嘛,竟然找到他了。」凌文看向耕豐說道。

  「凌…凌老闆!?」柳智驚訝道。

  「好久不見。」凌文微笑道。

  凌文雖算熟人,但她那張笑容與血跡並存的臉,還是讓柳智感到陣陣陌生。

  「城中官兵很快便會趕到,我們抓緊離開。」徐常說道。

  「等等!」柳智喊道。

  「怎麼了?」徐常問道。

  「你們要帶我走?」

  「嗯,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凌文安撫道。

  「我知道,但我有樣東西要帶。」

  「書麼?抓緊些。」凌文說道。

  「勞煩你了。」柳智對耕豐說道。

  「沒事兒。」耕豐將李奉的屍首扔到一旁,隨後背著柳智返回書房。

  凌文看向四周,發現殿內還有許多沒來得及逃離、蹲在桌下瑟瑟發抖的賓客。

  她高聲喊道:「還待在這裡幹嘛?給李奉守孝嗎!?」

  聽此,眾人接連爬出,踉蹌著逃離這裡。

  片刻過後,耕豐與柳智趕了回來。

  看到二人手中拎著的袋袋書籍,凌文感嘆道:「你還真是愛書如命啊。」

  「這些都是我撰寫的術法研究,還有一些尚未破譯的古籍。」

  「不愧是學者,跟鍾睿旗有的一拼。」凌文感嘆道。

  「鍾睿旗是誰?他也是學者嗎!?」

  「差不多,但身板兒比你硬朗些,走吧。」

  五人離開正殿、走出李府,行於小道、繞開官兵。

  他們從東門而出、向北方而行。

  在抵達密林時,凌文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徐常問道。

  「有人在此地等我。」

  「?」

  聽到聲響的小二飛奔而來:「主子!」

  「凝雨客棧已閉,不必再稱我為主子。」

  「那…」

  「叫我凌文就好。」

  「好,我們要去哪兒?」

  「你不通術法,行動太慢,我背你。」凌文俯身示意道。

  「這…」

  「我來。」徐常說道。

  「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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