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道、蛻變、刀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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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月·天臨十三年。

  江南行省·洋州府·白風縣。

  上白村,村東的白老太家。

  「家境普通,宅男,吃滿時代黑利的蛋蛋後;

  眼神清澈,靈活就業的應屆大學生;

  單身,渴望入室搶劫的愛情......」

  杜仲躺靠在床上,有些懷念前世的自己。

  是的,

  杜仲自堪破胎中之謎,覺醒前世宿慧後,方才明悟自己轉世重生十六年,其實是一名來自地球的穿越者。

  「上一世的地球,雖然也有些糟糕,可卻有一個能夠帶給我和平,寧靜的國家。」

  「而如今的這個世界,卻是水太深,太危險了。

  弱者,在這個世界就是案板上的魚肉,根本沒有半點安全感,可能隨便一個夜晚,毫無徵兆的,就遭遇詭異,在恐懼與痛苦中,絕望地失去生命。」

  杜仲想起這一世的經歷。

  九個月前,他們一家就因為家鄉出現一處詭異之地,無數人離奇慘死,而不得不拋家舍業,從隔壁大食國逃難來到大月避災。

  七個月前,逃亡途中,一家人意外看到一頭妖魔,揭開披著的人皮,屠戮災民。

  那次,父母慘死於妖魔手中,而後若不是有位實力恐怖,渾身綻放金光的神秘女子路過,出手逼退了妖魔,追著妖魔離去。

  杜仲也就死了。

  這一變故後,原本還算幸福的一家,就只剩下杜仲和姐姐兩人相依為命,繼續逃亡。

  後來,餓的沒糧食了。

  姐姐為了讓他能活下去,選擇以他賣的方式,讓杜仲將她賣了出去,換了三兩銀子。

  賣身為奴一般分為兩種,「自賣」與「旁賣」。

  自賣就是自己賣自己,沒機會贖身,一輩子都是他人奴僕,子孫後代也將淪為奴籍。

  他賣則多一點餘地,日後能被贖身,還有機會脫離奴籍。

  杜仲與姐姐約定,一定會去贖回姐姐。

  「可是,和姐姐分離後,我怪病發作,整個人都渾渾噩噩。」

  杜仲默默道,「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戶人家,用姐姐賣身的銀子,換取收留照顧我幾日。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渾渾噩噩,我就癱了大半年,那三兩銀子根本不頂用,早就耗盡了。若不是這戶人家心善,我只怕早就給丟出去,不知道餓死在了哪個街頭。」

  也就是這大半年,杜仲成功覺醒了前世宿惠,方知自己是自己。

  「姐姐,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找到你,將你贖回。」

  杜仲想道,「我有感覺,我很快就能痊癒了。」

  杜仲有一種預感,他很快就能恢復行動能力。

  因為,此刻杜仲已經處在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

  尋常人若是熬七天不眠不休,必然早已猝死。

  可杜仲,整整七天,不眠不休。

  精神卻絲毫沒有疲憊。

  非但如此,杜仲的五感更是變得越發敏銳,精神,愈發旺盛!

  這種迥異的現象,讓杜仲隱隱有種明悟,自己一直無法動彈的身體,正在抵近某種極限。

  即將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

  呼!

  忽然,一種久違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杜仲感知到一種溫柔鄉的逼近,整個人如同泡在暖水瓶中,舒適地不知不覺間,就陷入深睡。

  月光稀薄,杜仲的身軀上,卻產生了奇異的一幕。

  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的特殊視野中,杜仲的身軀之上,無數奇異的光芒匯聚,如同河流般流淌,交纏,織成一件大道之衣,將杜仲包裹在其中。

  尤其是額頭部位。

  那裡更像是一切神異的起始點,源頭。

  杜仲的額頭,此刻富集著絢爛的神聖色彩。

  在這種絢爛光彩映照下,杜仲的臉龐,更是有一種難以言述的高貴。

  ******


  第二天。

  日上三竿。

  「我,果真能站起來了。」

  杜仲興奮地活動著身體,他感覺此刻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大半年的臥床,

  似乎對他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白嬸,阿嫂,小樹,我好了,我能站起來了。」

  杜仲迫不及待走出屋子,想要跟收留自己的白老太一家分享喜訊。

  若無白老太一家悉心照料,他絕不會有站起來的這一天。

  「嗯?」杜仲看到屋外刺眼的陽光。

  「今天我竟然醒的這麼晚。」

  杜仲驚訝。

  往日的這個時辰,他早已醒來。

  「嗯,難怪我感覺不對,家裡安安靜靜的。」

  杜仲想道,「這段時日農閒,可山上白員外家的茶園卻到了採茶季,招人去採茶,白嬸和阿嫂她們,每天都會早早的上山去賺外快。」

  忽然——

  杜仲注意到一份紅貼,貼在白家的門上。

  杜仲走過去一看。

  這是一份求親的婚貼,打開後被人用米飯直接黏在了門上,正對著外面的道路。

  過往的行人,都能瞧見這一份大大的紅貼。

  「癩頭林?」

  「又是這個人。」

  杜仲一把扯下紅貼,注意到落款,眼中不由泛起一抹冷意。

  癩頭林名叫白二林,是村裡有名的混混,仗著家中兄弟多,這些年來沒少欺負鄉鄰。

  收留自己的白家老太一家,就是苦主之一。

  因為兒子早亡,白家只剩下老太太和白阿嫂那對孤兒寡母,沒有壯年男丁,可家中擁有的土地,卻又和癩頭林一家接壤。

  因此,三年來,癩頭林一家,一直夜裡悄悄挖白老太家的田壟,侵占白家土地。

  而白家老太有苦難言,家中沒有男丁,沒人會為了她們一家,去得罪一家五兄弟,行事乖張的癩頭林。

  光憑自身,又根本奈何不得癩頭林。

  只能默默忍受著。

  可這一個月來,癩頭林一家五兄弟,氣焰卻是越發囂張起來。

  直接打起了白阿嫂的注意。

  天天上門騷擾,求娶白阿嫂。

  「癩頭林包藏的禍心,路人皆知。」

  杜仲很清楚,若是讓他們娶走白阿嫂,那白家僅剩的那十幾畝土地,決然是不可能再留下。

  而為了奪走這些土地,原本土地的擁有者,自然也該一個個死去。

  白家老太會死、白阿嫂會死、白家幼子會死......

  「不行,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杜仲想著,「若非白家老太和白阿嫂的照顧,我這半年來,早就不知餓死在了何處。」

  杜仲很感激白家一家人對自己的照顧,他想報答對方,為對方解決這個麻煩。

  「癩頭林一家五兄弟,異常團結,在村里除了白員外,誰都不服。」

  杜仲想道,「可白員外,不可能因為我一個外姓人,去得罪癩頭林五兄弟。」

  杜仲很清楚,想要解決這件事,歸根結底,還得看自身。

  「我一個人,對抗不了癩頭林家五個人,除非......我能成為武者。」

  杜仲自語。

  他知道,在這個詭異恐怖的世界,有著一群數量稀少,卻實力強大,地位尊崇,名為武者的人。

  武者,掌握著特殊的法門,能夠靠著修煉,不斷強壯自身,突破人體極限,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可普通人想要成為武者,就只有去武館一條路。

  武館雖然傳授修煉之法,學費卻是無比昂貴,而我,沒有錢。」

  杜仲搖了搖頭。

  可若是因為短暫困難就退卻。

  什麼都不做,也不是他的性格。

  「逃難的時候,爹把家裡祖傳的刀譜,縫進了我的衣服,讓我一直帶在身邊。」


  杜仲默默道,「那本刀譜,一直收到現在。按爹的說法,是曾經當過武者的祖爺爺傳下來的東西。」

  「刀譜雖然不比修煉之法,但能被武者看中,使用的刀譜,也不會簡單,值得一看。若是能學會個一招半式,能多掌握些手段,那就更好了。」杜仲很清楚,短時間內他根本不可能學會刀譜上的招式。

  可如今他別無它法,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杜仲進屋。

  「我的刀譜,白嬸一直就放在我床邊的柜子里。」

  杜仲拉開柜子,赫然便看見一本用油紙包裹著防潮的書籍。

  祛除包油紙,一本泛黃的刀譜,映入眼帘。

  杜仲伸手觸摸刀譜,剛想要掀開一頁。

  整個人卻是猛地一愣。

  身軀驟然緊繃起來。

  「什麼,聲音?」杜仲身軀有些僵硬。

  耳邊,聽到了莫名的呢喃,低語聲。

  可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這聲音......

  卻近在咫尺。

  「誰,誰在說話?」

  杜仲汗毛直豎,心中感到一陣寒意。

  這個世界本就詭異,杜仲懷疑自己此刻,就正在遭遇某種詭異不詳之事。

  被恐怖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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