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出雲的月光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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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絲看到自己旁邊已經敞開的貨物,或許是有人來這裡驗過貨但忘了合上蓋,裡面是整齊排列的被裝在劍鞘里的直劍,型號CC102,冷鑄鋼劍。旁邊的箱子上還有紙跟筆,像是簽好字的貨物清單。

  冷鑄鋼劍,採用特殊工藝製成的劍類武器,滿足諸如切割普通鋼鐵等大多數場合的武器,性能相較於其他類型顯得有點不足,但勝在製作工藝相當簡化,採用近幾年的冷凍鑄造技術,使得武器不需要經過什麼熱處理藝就能達到需求,雖然其上限就在那裡。

  這種工藝製作的產品還有另一個缺點,那就是溫度,如果武器本身的溫度超過一百二十度就會脆化,所以不適用於高速高溫的場合,格瑞絲目前在學的材料學書的第六章就提到了這種材料,這些知識她早就銘記於心。

  格瑞絲將箱子裡的一把劍拿出來,丟給了在牢籠里的女孩,待到女孩捧住劍後,格瑞絲便重新躲回了箱子後面。

  「吸…呼……」

  一名傭兵點著煙從東面走來,在站台面前停住、深吸一口煙,他手中的光亮短暫的更亮了一些,隨後便暗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縷縷煙霧緩慢升空。

  不一會第二輛火車來了,但位置是東邊鐵道,聽到火車響聲的傭兵掐滅自己的菸頭,扔到地上踩了兩腳後走回東邊去。

  格瑞絲看到傭兵走後,起身四處觀察,瞟了一眼放在箱子上的文件:

  貨物清單

  冷鑄鋼劍(CC102) 200(20×10)

  平行鋼劍(9150A) 60(20×3)

  保護油 400(80×5)

  維護套件 270(30×9)

  尼古拉

  咔……

  下面傳來的兩聲清脆又細微的砍擊聲驚醒了格瑞絲,她搖了搖頭,連忙走過去看向下面的囚籠,可囚籠里的女孩早已消失,只剩下完整切口的鐵欄杆。

  理智戰勝了衝動,格瑞絲頓時癱坐在地上,默默對自己說:『好了,格瑞絲,你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不一會,勇氣則戰勝了恐懼,覆水難收,格瑞絲現在需要找到倉庫入口,然後找到那名女孩。

  由於目前不需要運輸地下倉庫內的貨物,起重機旁邊的鐵質地板門被鎖了起來,格瑞絲不想再引出什麼動靜,只好循著鐵質格柵地面前進,找到能夠下去的地方。

  最終,在躲過正常巡邏的守衛之後,格瑞絲來到了樓梯處。雖然在路上格瑞絲就已經聽到下面不時發出一些輕微的墜地聲,但她只能希望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最終,走下樓梯之後的場景讓格瑞絲終生難忘。

  那位女孩已經將自己銀白色的頭髮盤了起來,只不過被血漬稍加點綴,手中的直劍還在不斷的滴著血液;順著滴下來的血液,倒在女孩赤裸的腳踝邊的是一位傭兵,一位從背後被精準的不留痛苦暗殺的傭兵;而第二個則躺在女孩的後面,手法完全一致。在遠處淡淡的微光下,女孩那湛藍的眼睛顯得更為可怕,裡面有無助,也有憤怒。

  格瑞絲嘴巴不停的顫動,發生這種事情是她完全沒有預想到的,格瑞絲緩慢後退,直到恐懼再次戰勝理智,她轉身向後方跑去。而那個女孩舉起左手似乎想挽留什麼,但此時的走廊里已經不剩什麼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為什麼要做這個?不對……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這些屍體早晚會被發現……我真是活該……』格瑞絲想。她此時大腦思緒相當混亂,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站台。經過稍微冷靜的分析之後,格瑞絲打算原路返回之前的下水道。

  「喂!那邊幾個別睡了,跟我下來接火車。」傭兵的聲音在空曠的車站內迴響了幾圈。

  車站依舊是那個冷清的車站,微光仍然從穹頂中央打下,火把與提燈的燈光依舊點綴著這沒什麼溫度的地方,火車排氣的喘息聲與傭兵零星的交流聲仍舊是這裡為數不多的噪音,這裡什麼都沒有改變,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格瑞絲循著自己來時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前進,以箱子作為掩體,躲過幾個零散的守衛。

  那位女孩則在有意消除自己腳上的血跡後,緊緊跟著格瑞絲,她似乎知道如何躲藏、如何不去引起太多的注意,甚至於說她的隱匿能力相當好,完全不會拖格瑞絲的後腿。

  就這樣兩個人悄悄的穿過了車站,看到了自己來時爬過的梯子。雖然周圍的風景依舊冷淡,但格瑞絲卻感覺自己身旁多了一絲冷酷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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