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四面合圍,勒死闖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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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鰲少保,對付流賊古往今來不外乎一個『殺』字。」

  「先堵後殺這便是老夫剿賊數十年總結出來的四字箴言。」

  「朝廷若想剿滅闖賊按照這四字去辦自可實現。」洪承疇緩緩開口道。

  鰲拜聞言拱手道:「老經略可有具體方略,好令朝廷事半功倍?」

  「鰲少保,闖賊現在偏師入河北,主力進淮西。」

  「李來亨此賊定然是想在淮西不服之地招攬各路土寇刁民。」

  「好擴充兵馬、增強實力。」

  「現在他既然已經進入淮西了。」

  「那麼朝廷正好可以將闖賊合圍在江淮之間一舉殲滅之。」洪承疇平靜道。

  「老經略,能否再細一些?」鰲拜眉頭微皺道。

  這洪承疇說了老半天看似句句在理,實則句句無用。

  鰲拜也知道要對闖賊先堵後殺!

  鰲拜也知道要將闖賊殲滅在淮西!

  但問題是這件事情的具體方略是什麼?

  清軍的兵馬該如何行動,該如何封堵。

  這才是鰲拜需要解決的當務之急。

  然而洪承疇卻有氣無力道:「鰲少保,具體方略需因地制宜,因時制宜才可事半功倍,藥到病除。」

  「老夫現在對情況只知皮毛自然無法提出具體方略。」

  「那就請老經略老驥伏櫪,為我大清再度出山一次吧!」鰲拜恭敬道。

  洪承疇嘆氣道:「鰲少保,歲月不饒人,老夫先前經略五省平定西南已經是力有不逮。」

  「全靠著老夫對大清的一顆忠心才能勉力維持。」

  「如今西賊雖滅,但闖賊再起。」

  「老夫已經年過七旬,老眼昏花,實在是無力再次剿賊了。」

  鰲拜見狀也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洪承疇。

  這位老經略從前明時期便開始剿賊。

  李自成這些人剛造反的時候便和洪承疇糾纏在一塊。

  到了現在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

  洪承疇所剿流賊何止百萬。

  按道理來說剿了這麼久的流賊他也是時候休息了。

  畢竟洪承疇就算是核動力的牛馬被大明和大清連續使用幾十年後他的反應堆也該檢修了。

  但洪承疇想要休息我大清又豈能如他所願啊!

  現在闖賊禍亂天下,我大清數十萬兵馬分駐五省。

  正是需要洪承疇重操舊業的時候啊。

  「老經略,姜子牙七十齣山,佘太君百歲掛帥。」

  「您才剛剛七旬又怎能泄氣呢?」

  「現在我已經向朝廷奏請老經略重為五省經略。」

  「節制北直、山西、山東、河南、江南五省兵馬。」

  「老經略和闖賊糾纏數十年難道就不想在年邁之時徹底消滅對手嗎?」鰲拜侃侃而談道。

  此言一出,洪承疇頓時老軀一震。

  他和闖西兩營的恩怨那可是三天三夜說不清的。

  從李自成、張獻忠這些人造反伊始。

  洪承疇便陰魂不散地纏著農民軍。

  滿清入關之前是如此,滿清入關之後也是如此!

  如今西賊已滅僅剩下的闖賊又出現在洪承疇的面前。

  若說他不想重新出山解決這最後一個對手那是假的。

  畢竟洪承疇最恐懼的便是流賊奪了天下。

  因為闖西兩營要是推翻了滿清那麼勢必會借正統之位對洪承疇口誅筆伐。

  這也是洪承疇不遺餘力地消滅西營的原因。

  只是話雖如此,洪承疇自從平定西南後便已經老眼昏花。

  此時要是重新出山前往淮西對付闖賊。

  只怕此戰無論輸贏他的最後這口氣都得耗費在李來亨身上啊!

  如此情況,滿清不給些好處洪承疇又豈肯答應?

  「鰲少保,人生七十古來稀。」


  「老夫已經年過七旬又如何能以老邁之軀扛起朝廷的重擔呢?」

  「歸於別院,安享晚年,這是老夫現在所想啊!」洪承疇感慨地開口道。

  鰲拜看著洪承疇的神色也是知道了什麼。

  他沒有廢話直入主題道:「老經略,您年過七旬的確是應該準備一些事情了。」

  「不知道老經略仙去之後希望獲得什麼諡號啊?」

  此言一出洪承疇原本渾濁的眼睛頓時一縮。

  他鄭重地看著鰲拜。

  「鰲少保,朝廷準備給我什麼諡號?」

  鰲拜微笑道:「文正!」

  剎那間,洪承疇滿臉漲紅,渾身顫抖。

  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自古文臣死後無不對自己的諡號看重。

  因為諡號代表著朝廷的認可。

  而朝廷的認可則直接決定文臣的身後之名。

  而在所有的諡號中『文正』這兩個字代表著文臣的最高追求!

  這兩個字歷朝歷代所得的不過寥寥幾人。

  但凡獲得『文正』之諡的文臣無不成為千古傳唱的佳話。

  而現在清廷準備『文正』賜予自己。

  洪承疇實在是激動無比,難以自抑啊!

  「鰲少保!此話當真!」洪承疇紅著雙眼問道。

  「老經略,你為我大清勞苦一生。」

  「諡文正,這正是對老經略的回報啊。」鰲拜笑嘻嘻地開口道。

  這洪承疇剿賊剿了那麼多年所求的不就是一個身後名嗎?

  這文人啊就好這一口。

  我大清為了激發吳三桂的積極性都能將雲貴拋出去。

  現在為了激發洪承疇的積極性。

  讓他剿了最後一批賊,值好最後一崗班。

  給一個『文正』又能怎麼了?

  一個諡號再珍貴有雲貴兩省重要嗎?

  我大清現在連四川都餵給吳三桂了給洪承疇餵一個諡號怎麼了?

  洪承疇聞言也是大喜過望不過很快他卻是猛然一震。

  這口說無憑的,鰲拜此時說朝廷要給他『文正』諡號。

  萬一等他拖著七十歲的老骨頭耗盡了心血把闖賊給剿了。

  結果清廷又反悔了洪承疇該怎麼辦啊!

  這朝廷的嘴,騙人的鬼!

  看看鄭芝龍、孫可望這些被坑死的人。

  再看看自己現在的待遇。

  這朝廷的話可信不得啊!

  「鰲少保,老夫何德何能竟能受『文正』之諡。」

  「還請朝廷收回成命讓老夫安享天年啊。」洪承疇緩緩開口道。

  鰲拜聞言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怎麼?洪承疇連身後名都不要了?

  真要是這樣我大清又如何能使喚得動這位七十歲的老牛馬啊!

  難不成要押著洪承疇的兒子逼他上戰場嗎?

  一時間鰲拜的臉色也是急劇變化。

  不過很快,鰲拜這位老狐狸也想明白了。

  洪承疇一直以老眼昏花來跟自己調價還價。

  這些擺明了不相信朝廷啊!

  一個我大清的老牛馬,老奴才。

  竟然連朝廷都不信了!

  這真的是豈有此理!

  不過即便心裡不服輸鰲拜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細論起來也不怪洪承疇不信任朝廷啊!

  潞王這些明朝藩王信了我大清的『恩養』承諾。

  結果這些人全被挫骨揚灰了。

  鄭芝龍信了我大清的『閩粵總督』許諾。

  結果他現在墳頭也長草了。

  孫可望當初也當我大清的漢王之首當得不亦樂乎。

  結果等西南戰事差不多了孫可望沒用了。


  魏裔介一幫御史言官便能天天騎著孫可望頭上拉屎。

  這尼瑪在我大清被言官欺負!

  孫可望這個漢王之首真是令人心酸啊!

  而現在信我大清的人都死了。

  僅剩下的吳三桂我大清又天天在算計人家。

  就朝廷的這種表現也難怪洪承疇現在是七上八下,狐疑不絕啊!

  「請老經略放心,鰲拜親自請旨。」

  「讓朝廷現在便下旨將老經略的諡號定下來。」

  鰲拜大大咧咧地開口道。

  現在空口白牙洪承疇是不會信了。

  既然如此直接下一道旨給洪承疇安心便是了。

  洪承疇聞言也是倒吸了一口氣。

  自己還沒死就提起用聖旨敲定了諡號。

  鰲拜此舉無疑不合禮法。

  而他以這樣的方式獲得『文正」也必然會為人所詬病。

  可是那又如何?

  一旦清廷承認了自己的『文正』諡號。

  這就代表洪承疇是朝廷正統確立的文臣楷模。

  朝廷在自己死後就算是為了不打自己臉。

  也當利用正統地位維護自己的名聲。

  只要能確保朝廷能維護自己的身後名洪承疇就知足了。

  「多謝少保厚愛,多謝朝廷看重。」

  「既然如此,朝廷以國士待我,我必以李來亨的首級回報!」

  洪承疇站起身上鄭重地向著鰲拜行禮道。

  「好!好!好!」

  「有洪經略出馬闖賊旦夕可滅也!」鰲拜哈哈大笑道。

  當天下午,清廷的聖旨便落到了洪承疇的手上。

  當確定自己能得到『文正』諡號後洪承疇大喜過望。

  立馬拄著拐杖以七旬之身一步一哆嗦地上任。

  第三次成為了剿滅闖賊的五省經略。

  在上任後針對闖賊屯兵淮西,偏師渡江的舉動。

  洪承疇也是夜以繼日地查閱戰報,分析檔案。

  迅速總結出了一套剿滅闖賊的方略。

  「皇上!太皇太后!」

  「現在李來亨進兵淮西意欲效仿闖逆昔日入河南之舉。」

  「在淮西招攬土寇刁民,擴充實力。」

  「但是他的這種舉動卻正中奴才下懷。」

  「只需朝廷按照奴才的方略實現,半年之後闖賊必平也!」

  議政大殿中洪承疇老氣秋橫地開口道。

  在『文正』的激勵下頗有一副當年之姿。

  「哦?洪經略有何方略儘管直言!」孝莊大喜道。

  看著昔日的莊妃洪承疇也是挺起了胸膛傲然道:

  「太皇太后,眼下闖賊已有偏師渡江犯我河北。」

  「所有奴才第一步便打算集中兵馬將闖賊驅逐到黃河以南。」

  「嗯……」孝莊點了點頭道:「洪經略,你之言和鰲少保不謀而合。」

  「正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洪承疇聽到誇讚也是更喜道:「在朝廷王師將闖賊驅逐到黃河以南後。」

  「面對黃河以南諸賊,我大清不應直入淮西尋求和闖賊決戰。」

  「而是應該穩紮穩打,一步步地將闖賊的活動空間壓縮從而讓李來亨這些流賊無處可流!」

  「哦?此話怎講?」孝莊好奇道。

  「皇上,太皇太后。」

  「眼下李來亨以淮西之地厲兵秣馬,試圖整頓出一支大軍。」

  「但是闖賊屯兵淮西卻能給我大清足夠的時間用來困住在。」

  「皇上,太皇太后,各位王爺,請看地圖!」

  洪承疇侃侃而談指著大殿中懸掛起來的巨大地圖道:

  「淮西之地雖縱橫千里,刁民頗多。」

  「但其卻在山東、河南、江南的三省夾擊之下。」


  「更何況李來亨現在未渡淮海只在淮北之地招兵買馬。」

  「我大清便更有可能困住他了!」

  「在奴才看來想要消滅闖賊必須先堵後殺。」

  「若不將闖賊堵死那麼縱使朝廷大軍直入淮西也有可能令流賊四散,剿而不盡!」

  「所以為了一舉剿滅闖賊。」

  「奴才建議以淮河、運河、黃河、賈魯河和沙河為四道防線。」

  「用江南之兵扼守淮西,用山東之兵扼守運河,用北直和山西之兵扼守黃河。」

  「此外再增添河南兵馬,讓河南之兵扼守賈魯河和沙河。」

  「如此一來,李來亨在淮西南有淮河,東有運河,北有黃河,西有賈魯河和沙河。」

  「闖賊便在淮北再難流竄!」

  「此外為了以防萬一,朝廷也當調集湖廣和江西的兵馬北上。」

  「以江西之兵進入英霍山區清剿闖賊餘部。」

  「以湖廣之兵進入汝寧扼守汝水。」

  「等到那時,闖賊在淮西就連英霍山區都無法進入。」

  「而我大清以各省的數十萬綠營兵扼守各處。」

  「以河流為天險攔截闖賊逃竄。」

  「再將五萬鐵騎放進江淮之地,此必成籠中捉兔之勢。」

  「令李來亨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只能束手待縛也!」

  一時間,聽著洪承疇的闡述。

  看著巨大的地圖孝莊、鰲拜、索尼、岳樂、傑書等人皆是大喜過望。

  洪承疇僅僅三言兩語便將方略講得頭頭是道。

  如果真按照他的方略。

  我大清以綠營兵馬扼守各處河防將闖賊困在江淮。

  再放進五萬鐵騎去江淮籠中捉兔。

  那麼李來亨的確難以逃脫將要被我大清舉全國之力活生生地勒死啊!

  「洪經略老臣謀國,奴才自愧不如。」

  「洪經略昔日剿滅了西賊,如今再度出山闖賊也將難逃一劫啊!」

  鰲拜撫須微笑自認為有洪承疇總攬全局我大清已經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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