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盧公,我們去投奔玄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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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和七年(西元184年)五月二十一日,南北宮燒了一整天都沒有熄滅。

  火勢亦沒有被控制住,徑直蔓延到了雒陽城內多地。

  混亂一直持續到深夜,於火光之下,到處都是廝殺聲和慘叫聲!

  距廷尉大牢不遠,一處被黃巾軍搜刮過的院舍里,正有十幾人聚集在一起,通過門縫,觀察走動的黃巾軍,還有逃竄之民眾。

  「伯引,叛軍注意力都放在大戶府宅上,看來並沒有過多關注牢獄!此時正是我等機會!」

  說話的青年,約莫二十五、六歲,身高八尺,面容方正,穿著寬衣長袍,手持長劍。

  其名牽招,十多歲的時候,就同劉備英雄同契,結為刎頸之交!

  這麼多年,其一直跟隨名士樂隱求學,居於雒陽之地。於摯友劉備書信下,幫著聯絡盧植,另處理一些京師要務。

  幾月前,天下動盪,京師不安。

  先生樂隱及盧植家眷等,皆有跟隨天子而往長安。但因手頭一些事沒有處理完,牽招卻選擇留了下來。

  一同留下的,還有盧植弟子高誘,及其他多名友人。

  表字「伯引」之人,正是高誘。

  高誘眯著眼看去,沉吟片刻,頷首道:「子經之言,正合我意!」

  轉身,高誘面朝眾人,道:「諸友,今盧師為閹黨所害,陷入牢獄。而雒陽城處於危機存亡之夏,天下亦如此!」

  「今且救盧師,生死難料。若有想退出之人,儘快離開,我等並不會怪罪!」

  「伯引兄何出此言?我等既然來了,就是拼著性命,也要將盧師救出!」

  「正是如此!《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今見盧師受困,若不能奮力幫扶,妄為盧師弟子!」

  「連子經兄都捨生取義,我等何懼?」

  「好!」高誘見此,已然熱淚盈眶,他拔劍向牽招道:「子經,事不宜遲,我等開始行動吧!連夜救出盧師,趁著黑夜逃出雒陽城,再做其他打算!」

  「嗯!」牽招重重點了點頭,並無異議。

  只是腦海里,又想起了摯友劉備,月前的一封信。

  若是京師不寧,可來河間相見,共同匡扶漢室!

  玄德料事如神耳!

  「走!」

  藉助夜色的掩護,以牽招、高誘為首,頓時往廷尉大牢而去。

  大牢內。

  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至於守備的獄卒們,於雒陽城亂的時候,早就逃之夭夭。

  甚至還放走一些囚犯,但仍有一些罪犯,被困監牢里,知道叛軍入城被困後,大罵不止。

  最裡間,原屬死囚的牢舍內。

  盧植穿著囚服,跪坐於竹蓆處,閉目睜開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皇命難違。

  接替了他的宗員,還是不得不率部出擊,而今叛軍既然已經入城,想來那些勇武忠義的北軍將士們,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天子為十常侍蠱惑,今雒陽盡落於叛賊之手,城中恐怕已入煉獄。

  他盧子干枉讀聖賢書,於此又能做些什麼呢?

  盧植轉過頭,看向牢門的位置。

  幾個時辰前,獄卒崇拜他的學識和人品,已將鐵鎖打開。

  只要他願意,早可離開這處牢舍,離開此地廷尉大牢……

  但在此刻,他卻是迷茫了。

  不知道該如何作為,去拯救京師雒陽,去匡扶已經千瘡百孔的大漢江山!

  噠噠噠!

  凌亂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

  看到有人來了,很多死囚扒在牢房門處,求生的意志下,不斷高喊。

  「壯士救命,放我出去!」

  「諸君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孫資能活著離開,定然做牛做馬!」

  但那一連串的腳步聲們,僅是停頓片刻,手中舉著一火把,直往最深處而來。

  等看到了盧植的時候,驚喜之聲,不斷從外傳來。

  「盧公!」


  「盧師!」

  「先生可還安好?」

  聽到幾道熟悉的聲音,盧植睜開了眼。

  「伯引,子經……」

  來到了牢房門處,看向眾人裝扮,他頓時明白了過來,搖了搖頭道:「何以讓你等如此涉險,來營救於我這個人犯?」

  看到盧植面上的悲傷之色,高誘最熟悉自家先生的性情,忙出言勸道:「盧師明鑑,今雒陽之禍,非先生之責也!實因朝中奸逆作祟,而天子未聽先生之言,又有後者之事!」

  「今雒陽城淪陷,叛軍也只是肆意妄為於京師。可天下十三州之地,仍有不少百姓,或會於將來受難。遂於這天下,仍需要盧師這般的忠義文武之人匡扶!」

  高誘一番話,說到了盧植的心上。

  雒陽失守,乃屬人禍,本可避免。

  但天下其他州郡,那些無數百姓,若是動盪持續,將來又該何去何從?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漢江山,繼續為太平道禍害,由此淪陷下去!

  還有長安的天子……

  於高誘話落,盧植面色陰晴不定時,牽招向前邁了一步,深深一揖道:「盧公!一月前,當時雒陽內外尚能通信,玄德書信從河間而來,與我有言。朝中十常侍亂政,京師局勢不寧,請我於關鍵時刻,力所能及的幫扶盧公!」

  「而今雒陽雖然失守,但各地平叛人馬仍在。尤其玄德於河間招攬了不少人……招建言,可先行離開雒陽,而往河間,尋玄德避禍。之後團聚各方人馬,未嘗不能南下司隸,而平張角之禍!」

  「時下,張角看似得取雒陽,贏得了大勝,但從某些方面講,亦然陷入其中……」

  玄德!

  聽到劉備的名字,盧植眸子亮了不少。

  弟子劉備於涿郡,於河間等地,所取得的一應勝利,他過去幾月時間,亦有聽聞。

  牽招的一番話,也說中了他的一些心思。

  而今雒陽局勢已經如此,長安則有函谷關阻擋……想要破局,唯有從外面,號召天下漢軍人馬,群起討伐!

  由此才能迎得天子東歸京師!

  劉備於冀州名聲鶴起,聲勢浩大,為今之策,也只有先去尋這位弟子了!

  盧植心有定計,原有的頹廢之態,頓時一掃而空。

  他邁出了監牢,眉頭逐漸舒展,道:「雒陽城內,具體情況如何了?罷了,先離開再說吧!」

  「是,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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