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緣來都是空
我坐下來，忽然間就沒了睡意。細品小老頭的話，覺得即縝密又疏朗。
「世上萬事皆有因，不是如來就是天。都是因緣……」
在博大精深的背後，隱藏著的是一紙空談。
「不管什麼因，也不管什麼緣。因來果去，緣來緣往，緣空盡。一切都是他媽的浮雲……」
我只是看不清，那女人到底在防誰？校長擔心的又是什麼？
有一種無意間被人當作八卦婆的感覺。
「當我是誰，還沉浸在你家的破事中不願自拔怎麼的……」
我吃吃一笑，了之。
「常一鳴，我們在別人眼裡，果真都是傻子。」
我自嘲，很不爽。
想回家。
回到家，我才發現，這次出去，我竟然沒有給父母買任何東西。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那麼眉飛色舞地給他們講我這一路遊玩所見。
聽見爹輕聲嘆息。
娘就說：「累了幾天了，去睡會吧，歇歇。」
我聽話的關上話匣子，不再說什麼，躺床上就睡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當初的不該。在而後的歲月中，我會時時想起，在我青春歲月中，唯一的一次出外遊玩，竟然沒有想到給父母帶任何留作紀念的東西而後悔。
是因為我們在青春年代，在那些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日子裡，我們忽略了錢，同時也忽略了人間最偉大的情感。犯下了此生最難以釋懷的錯誤。
卻只是收到短短的嘆息。
這是很多人都經歷過的人生尬錯吧？
等常一鳴回來找我，已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他們家大，地多，姐妹小，忙不過來。他只好留在家裡忙著幫父母打藥，捉蟲。
而我，因為上山下山累的腿肚子轉筋，連路都走不了，就在家裡躺著歇息。
我是被家裡寵壞了的不孝女。
常一鳴讓堂妹來找我，讓我去學校找他，他在辦公室等我。
我去了，興沖沖地帶上給他的禮物。
一條褲子，花了我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一路上我都在想，他會帶什麼禮物給我……
我們就在他辦公室里聊起這次旅遊。
原來他們是在我們離開的那天下午到達中天門的。住的就是我們剛退掉的房間。
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再也沒有機會遇見。
我把我給他買的褲子送給他。
很期待他能夠給我一個驚喜。
沒想到，他接過來，一臉尷尬的說他沒有給我買任何東西。
他仍然是一個沒有長大的男孩子，心中沒有別人。
日子也沒分兩樣。
戀愛時也從不會想到送禮物。
我很失望，一種水漫金山般的失望與窒息。
再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我就站起來告辭。
「回去了」
聲音里沒有溫度。
他猛然把我拉進懷裡，緊緊的把我摁在他的胸前。
我感覺到了他怦怦的心跳，竟忘了掙脫。
「此地無聲勝有聲」。
他輕輕地說。
忽然間就動起手來。
我使勁的掙脫出來，猛然推向那張靠向自己的臉。
像對待江富強一樣揮去一巴掌。
「這裡有聲勝無聲。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叫人找我。」
我說完就衝出他的辦公室，騎車離開。
這個傻瓜，他竟然都沒有追出來。
回到家裡，我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令我欣慰的是，終於親自對他說出要分手的話，把窩在心中很久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意外的是，心裡竟然有說不出的空落。
這麼久在心裡有了這麼一個人，雖然想起來除了失望就是失望。但畢竟是存在過，在心中占據過一定的位置。
一旦放棄，還是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是牽是掛？是高興還是傷心？
確定不了。
只是眼前都是他。
是那個傻。
傻是真夠傻。
想想前幾天，還因為崔晨說他傻而酒後發瘋。
此時卻滿心都是他的傻。
並且預估，如果當時他追出來，沒準我就會原諒他……
不知不覺睡著了。
竟又是一個甜甜無夢的長覺。
醒來後，心情舒暢。到地里幫娘去捉蟲。
我能夠幫他們的，也就只有這點事了。
想想自己還真沒用。
「怎麼？腿不疼了？」
娘看我進地，笑呵呵的。
「還有一點。但我也不能總是在家裡。你們都這麼辛苦，我怎麼著也得幫你們啊。要不然不會被罵不孝。」
我也呵呵的對著娘笑。
「我爹呢？怎麼沒看到他。」
我四下看看，沒有爹的影子，就問。
「在菜園裡，明天去趕集，摘點菜。」
「要去賣菜嗎？」
「嗯嗯。」
「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賣什麼菜，種點自己吃吃就好了。」
我說。
「怎麼捨得。你爹種菜就是為了給家裡換零花錢。要不，哪裡弄錢去？」
「沒錢找我呀，我給。你們能花多少？」
「花多少？你那一點工資還真的不夠用。這人來道往的，不少花。你爹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你爺爺奶奶不在了，他那些弟弟妹妹，誰家有事不找他。村里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還能少得了他………唉——」
娘又是一聲嘆息。
「好吧，我再領了工資，就多給你們一點………」
「你就別操我們的心了，把你自己的事辦好就行了。你和一鳴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什麼時候結婚啊？」
娘問。
「結什麼結，分了。」
我衝口而出。
「你，你說啥？分什麼了？」
「分開了。娘，就是不結婚了。」
「啊。」
娘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閨女，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不能說分就分了。你們都交往這麼久了，那孩子也沒有什麼大毛病。不能讓人家戳脊梁骨。你爹可是要面子的人。」
等了好久，娘對我說。
可以說是語重心長。
「可是他……唉，娘，你就不要管了，我心裡有數。我們兩個是必須分的……」
那時的常一鳴，已經被我從心裡徹底否定掉了。
我下定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和他分。
回到家裡，發現常一鳴的弟弟常歡站在門口等著。
「嫂子。」
她自然而然地對我叫。
「常歡，你怎麼在這？有什麼事嗎？」
「是我哥，我哥他不吃不喝的，只是哭。誰問也不吱聲。奶奶讓我來叫你。是不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
小男孩滿臉的著急。
「又來這一套。嚇唬誰呀。」
我衝口說到。
「嫂子，不是嚇唬誰。是真的。」
常歡很著急的又說。
「別嫂子嫂子的。我還沒進你家門呢。」
我沒好氣的說。
「瞎說什麼？快去看看，妮子，不能弄出人命，不然以後你怎麼活？」
娘急忙說。
「走吧，嫂子，你先去看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常歡也勸。
「好吧，我就看看……」
我推出自行車，沒想到常歡是跑著來的，我只好帶著他……
一路上都不說話，到了村口。
我跳下車子，對他說：「就送你到這裡吧，今天七夕，我還有事。給你哥說，明天他要是再不起來，就自生自滅好了，沒人陪他玩。」
說完扭頭就走。
「嫂子，你這樣是不負責任的。」
小男孩在後邊喊。
「喲，口氣倒是不小，我負責？讓女人給男人負責，虧他們能想的出來？再說，犯錯的一方是他，不是我……」
想歸想，但我懶得理她，就揮揮手，繼續往前騎………
這小間小路還不是一般的差，像極了我和常一鳴的交往………
「緣來緣去緣成空。」
這話一點不假。
我不想想明天，又不能不想………
因為明天是一個不可期的現實………
「世上萬事皆有因，不是如來就是天。都是因緣……」
在博大精深的背後，隱藏著的是一紙空談。
「不管什麼因，也不管什麼緣。因來果去，緣來緣往，緣空盡。一切都是他媽的浮雲……」
我只是看不清，那女人到底在防誰？校長擔心的又是什麼？
有一種無意間被人當作八卦婆的感覺。
「當我是誰，還沉浸在你家的破事中不願自拔怎麼的……」
我吃吃一笑，了之。
「常一鳴，我們在別人眼裡，果真都是傻子。」
我自嘲，很不爽。
想回家。
回到家，我才發現，這次出去，我竟然沒有給父母買任何東西。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那麼眉飛色舞地給他們講我這一路遊玩所見。
聽見爹輕聲嘆息。
娘就說：「累了幾天了，去睡會吧，歇歇。」
我聽話的關上話匣子，不再說什麼，躺床上就睡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當初的不該。在而後的歲月中，我會時時想起，在我青春歲月中，唯一的一次出外遊玩，竟然沒有想到給父母帶任何留作紀念的東西而後悔。
是因為我們在青春年代，在那些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日子裡，我們忽略了錢，同時也忽略了人間最偉大的情感。犯下了此生最難以釋懷的錯誤。
卻只是收到短短的嘆息。
這是很多人都經歷過的人生尬錯吧？
等常一鳴回來找我，已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他們家大，地多，姐妹小，忙不過來。他只好留在家裡忙著幫父母打藥，捉蟲。
而我，因為上山下山累的腿肚子轉筋，連路都走不了，就在家裡躺著歇息。
我是被家裡寵壞了的不孝女。
常一鳴讓堂妹來找我，讓我去學校找他，他在辦公室等我。
我去了，興沖沖地帶上給他的禮物。
一條褲子，花了我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一路上我都在想，他會帶什麼禮物給我……
我們就在他辦公室里聊起這次旅遊。
原來他們是在我們離開的那天下午到達中天門的。住的就是我們剛退掉的房間。
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再也沒有機會遇見。
我把我給他買的褲子送給他。
很期待他能夠給我一個驚喜。
沒想到，他接過來，一臉尷尬的說他沒有給我買任何東西。
他仍然是一個沒有長大的男孩子，心中沒有別人。
日子也沒分兩樣。
戀愛時也從不會想到送禮物。
我很失望，一種水漫金山般的失望與窒息。
再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我就站起來告辭。
「回去了」
聲音里沒有溫度。
他猛然把我拉進懷裡，緊緊的把我摁在他的胸前。
我感覺到了他怦怦的心跳，竟忘了掙脫。
「此地無聲勝有聲」。
他輕輕地說。
忽然間就動起手來。
我使勁的掙脫出來，猛然推向那張靠向自己的臉。
像對待江富強一樣揮去一巴掌。
「這裡有聲勝無聲。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叫人找我。」
我說完就衝出他的辦公室，騎車離開。
這個傻瓜，他竟然都沒有追出來。
回到家裡，我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令我欣慰的是，終於親自對他說出要分手的話，把窩在心中很久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意外的是，心裡竟然有說不出的空落。
這麼久在心裡有了這麼一個人，雖然想起來除了失望就是失望。但畢竟是存在過，在心中占據過一定的位置。
一旦放棄，還是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是牽是掛？是高興還是傷心？
確定不了。
只是眼前都是他。
是那個傻。
傻是真夠傻。
想想前幾天，還因為崔晨說他傻而酒後發瘋。
此時卻滿心都是他的傻。
並且預估，如果當時他追出來，沒準我就會原諒他……
不知不覺睡著了。
竟又是一個甜甜無夢的長覺。
醒來後，心情舒暢。到地里幫娘去捉蟲。
我能夠幫他們的，也就只有這點事了。
想想自己還真沒用。
「怎麼？腿不疼了？」
娘看我進地，笑呵呵的。
「還有一點。但我也不能總是在家裡。你們都這麼辛苦，我怎麼著也得幫你們啊。要不然不會被罵不孝。」
我也呵呵的對著娘笑。
「我爹呢？怎麼沒看到他。」
我四下看看，沒有爹的影子，就問。
「在菜園裡，明天去趕集，摘點菜。」
「要去賣菜嗎？」
「嗯嗯。」
「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賣什麼菜，種點自己吃吃就好了。」
我說。
「怎麼捨得。你爹種菜就是為了給家裡換零花錢。要不，哪裡弄錢去？」
「沒錢找我呀，我給。你們能花多少？」
「花多少？你那一點工資還真的不夠用。這人來道往的，不少花。你爹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你爺爺奶奶不在了，他那些弟弟妹妹，誰家有事不找他。村里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還能少得了他………唉——」
娘又是一聲嘆息。
「好吧，我再領了工資，就多給你們一點………」
「你就別操我們的心了，把你自己的事辦好就行了。你和一鳴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什麼時候結婚啊？」
娘問。
「結什麼結，分了。」
我衝口而出。
「你，你說啥？分什麼了？」
「分開了。娘，就是不結婚了。」
「啊。」
娘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閨女，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不能說分就分了。你們都交往這麼久了，那孩子也沒有什麼大毛病。不能讓人家戳脊梁骨。你爹可是要面子的人。」
等了好久，娘對我說。
可以說是語重心長。
「可是他……唉，娘，你就不要管了，我心裡有數。我們兩個是必須分的……」
那時的常一鳴，已經被我從心裡徹底否定掉了。
我下定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和他分。
回到家裡，發現常一鳴的弟弟常歡站在門口等著。
「嫂子。」
她自然而然地對我叫。
「常歡，你怎麼在這？有什麼事嗎？」
「是我哥，我哥他不吃不喝的，只是哭。誰問也不吱聲。奶奶讓我來叫你。是不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
小男孩滿臉的著急。
「又來這一套。嚇唬誰呀。」
我衝口說到。
「嫂子，不是嚇唬誰。是真的。」
常歡很著急的又說。
「別嫂子嫂子的。我還沒進你家門呢。」
我沒好氣的說。
「瞎說什麼？快去看看，妮子，不能弄出人命，不然以後你怎麼活？」
娘急忙說。
「走吧，嫂子，你先去看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常歡也勸。
「好吧，我就看看……」
我推出自行車，沒想到常歡是跑著來的，我只好帶著他……
一路上都不說話，到了村口。
我跳下車子，對他說：「就送你到這裡吧，今天七夕，我還有事。給你哥說，明天他要是再不起來，就自生自滅好了，沒人陪他玩。」
說完扭頭就走。
「嫂子，你這樣是不負責任的。」
小男孩在後邊喊。
「喲，口氣倒是不小，我負責？讓女人給男人負責，虧他們能想的出來？再說，犯錯的一方是他，不是我……」
想歸想，但我懶得理她，就揮揮手，繼續往前騎………
這小間小路還不是一般的差，像極了我和常一鳴的交往………
「緣來緣去緣成空。」
這話一點不假。
我不想想明天，又不能不想………
因為明天是一個不可期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