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獲新生
「林萬他爸，林萬他媽，你們到底有沒有為孩子想過？」
窄小的客廳里，居委會黃大媽手舞足蹈地給林萬父母做著思想工作，兩條布滿吸盤的觸手手臂四處揮舞。
「林萬已經十六歲了，同齡孩子早就做過一輪強化手術了，有些進度快的，就隔壁小區的陸成，第二輪強化都做好了，你們不焦慮嗎？
現在國家的扶持政策這麼好，第一輪強化手術報銷百分之九十費用，剩下百分之十政府也承諾補貼了，相當於一分錢都不用花，你們為什麼不給孩子做？
我苦口婆心一次次來勸，還不都是為了孩子好？你們知不知道，林萬的體測成績全校墊底，別看現在才高一，但是每次考試成績都會影響畢業評價，到時候考大學、找工作怎麼辦？你們能養他幾年？」
黃大媽的對面，坐著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是林萬的父母。
二人身上也有幾處「強化手術」的痕跡，但和黃大媽的不同，他們的「強化」很明顯出了問題。
男人的右臂和黃大媽一樣換成了觸手義肢，但左臂空空蕩蕩，肩膀以下什麼都沒有。
女人的雙腿「強化」成了一雙反關節肢體，但常年需要打針吃藥，否則髖關節位置就會難以忍受地疼痛，還會腫脹瘀血。
林萬躲在臥室里寫作業，稀薄的合成板牆壁並不能隔絕客廳里的對話聲。
林萬母親禮貌卻堅決地搖了搖頭：「黃主任，我們都決定好了，萬萬他不會接受強化手術的。」
「對的。」林萬父親附和，「我們只希望萬萬能夠健康快樂地活著，不要像我們這樣，落下一身毛病就好。」
「說了多少次了，你們是特殊情況！」主任黃大媽，觸手拍得桌子砰砰響，「是！當年監管政策不完善，有很多黑診所和江湖郎中，給那個時代的很多人留下了各種各樣的後遺症，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強化手術早就全面正規化啦！」
黃大媽說著，觸手一卷，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機，觸手尖端裂開，分出四根小觸手，在手機屏幕上點點劃劃。
「昨天的新聞看了嗎？現在第一輪強化手術的成功率高達99.98%！這是什麼概念？一萬個人里才會出一兩個手術失敗的，而且以現在的技術，失敗手術的補救率也很高，你們要相信國家，擁抱科技進步啊！」
林萬父親嘆氣道：「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不希望萬萬去冒險，就這樣好了。」
「冥頑不靈！孩子的前途全被你們耽誤了！呸！你們也配做父母？！」
黃大媽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林萬家。
「什麼為了孩子好，還不是為了社區的強化率？」林萬父親卷出一顆煙，觸手熟練地按下打火機，開始吞雲吐霧。
過了一會兒，林萬從臥室里走出來，把作業本交給男人：「爸，作業寫完了。」
「嗯，我看看……做的不錯，全都對了，表揚！」林萬父親用觸手義肢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咱們就把文化課學好，大不了不上大學，高中畢業了找個文職工作，怎麼不能養活自己？」
「爸，老師說哪怕是會計、文員，公司招聘的時候也會要求有強化手術記錄的，不然通不過用人審核。」
「那就當自由職業者，種地、寫小說、開出租，我們自力更生就好。」
林萬不解：「可是為什麼不讓我去做強化手術呢？」
林萬父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開了電視機。
晚上七點，電視裡正在播放財經新聞。
畫面中，女記者用觸手卷著話筒，正在採訪一位熱衷於公益事業的富豪。
與女記者鮮明對比的，是那位富豪身上看不出任何強化手術的痕跡，完全就是一個原生人。
看了一會兒，林萬父親切了個頻道，國家高級官員正在發表外交講話。
高級官員和富豪一樣，沒有更換過手臂、腿腳，或是眼珠、牙齒，也是原生人。
「你看到了嗎？」林萬父親淡淡地說，「如果強化手術這麼好，這些富豪、官員，他們為什麼不做手術呢？
是，誰不知道，把手臂換成霸王章魚的觸手，把腿換成疾行獸的後肢，把眼睛換成烈鷹的眼睛，可以更強、更快、看的更遠。
但代價是什麼呢？抗排異、防畸變、穩固基因序列、穩定精神狀態……變成一個藥罐子，辛辛苦苦掙點錢，除了吃飯和吃藥，什麼都剩不下。
甚至還有人，得了強化成癮症，借錢、貸款，無休止地更換身上的器官，最後基因崩潰，變成一灘爛肉……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母親拉起林萬的手，溫柔地說：「兒子，爸媽那時候不懂，也沒得選。
但你現在有得選，我們希望你就當一個原生人。
普普通通的，活著就好了。」
「哦，好的媽媽。」
林萬一知半解地點點頭。
但他覺得父母說的不對。
十六年的生活經歷，學校的、社會上的、小區裡的，所有人都告訴他，要去做強化手術，要殖裝生物義肢，要提高基因強度，要成為強大的生物戰士。
這樣才能賺更多的錢，離開平民區，帶父母到更好的精英區生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萬過得渾渾噩噩。
高一上學期的第二次月考，體測依舊墊底。
校領導約談家長，要求馬上進行強化手術，否則將面臨勸退處罰。
勸說無果後，社區「強化辦」主任親自上門，痛陳利害。
放學回家路上，一群學生攔住林萬，嘲笑他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學校的恥辱。
又過了一段時間，幾個政府工作人員上門，懷疑林萬父母加入了邪惡的【原生教派】，對家裡進行了翻箱倒櫃的搜查。
並以涉嫌參與邪教活動為由，停掉了他們的殘疾人補貼。
這是林萬父母年輕時，強化手術失敗後，國家給的特殊補貼。
因為二人無法參與正常勞作，這份補貼幾乎是林萬家的全部收入來源。
同學、老師、鄰居、社區、政府……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籠罩著林萬一家。
這一切，只是因為父母希望林萬當一個原生人。
就在林萬父母就要扛不住壓力，準備搬回鄉下時，事情出現了轉機。
作為「原生人」的林萬，體測成績突然大幅提高。
高一上學期第三次月考，林萬的排名來到全年級前一千。
他所就讀的東湖高中，高一總共有4000多名學生。
前一千名，已經是中上的成績。
排名一出來，首先改變態度的是學校老師和同學。
他們說林萬可能是萬中無一的「強基因」人。
其次是居委會。
他們說，一直勸林萬做強化手術，目的就是提高他的成績，如果他作為原生人也能在體測里考出高分，那做不做手術其實無所謂。
再然後，長期調查無果的政府工作人員也表示，林萬父母並沒有加入【原生教派】，並恢復了補貼的發放。
林萬的父母很開心。
一想到兒子可能是傳說中的「強基因」人，他們就笑得合不攏嘴。
其實，強化手術只是作為普羅大眾「弱基因」的彌補手段。
有那麼一種人，他們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基因潛力，只需要通過科學的鍛鍊、進食、刺激，就能比裝殖了渾身義肢、器官的生物戰士還要強大。
而且，強基因人不用擔心裝殖了過多義肢、器官而基因崩潰，成為一灘爛肉。
也不用無休止地磕藥、打針，來維持身體的健康。
強基因人簡直是進化後的「新人類」。
這樣的人，很快會被一層層上報上去，獲得國家高層的關注，只要表現優秀，就會馬上得到重視和大量的資源投入。
林萬父母已經開始暢想。
過幾年搬到精英區，要用最好的醫療艙治好後遺症，然後買一棟大房子，還要有專門的生物傭人服務他們的生活起居。
但沒過多久，他們發現林萬不太對勁了。
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他說是要在學校訓練。
吃的東西越來越怪，幾乎不吃蔬菜和熟食，喜歡吃生肉。
偶爾回家的晚上，臥室里經常傳來痛苦的悶哼。
廁所的紙簍里，發現大量帶血的紙巾。
林萬的性子越來越孤僻，父母問他發生了什麼，他只是說訓練的強度太大，過段時間就好了，然後躲回臥室一言不發。
終於，期末考試前的一天。
林萬父母接到學校電話，要他們趕緊來東湖醫院急診部。
病床上林萬的樣子，讓這對中年夫妻驚呆了。
他渾身腫脹潰爛，胸腹部、後背上沒有一塊好肉，大量的血液滲出，把雪白的床單全部染紅。
醫生告訴他們。
林萬移植了一段金紋虎獸的脊髓。
林萬父母的天塌了。
醫生嘆氣道：「可憐啊，這孩子的基因強度連1都不到，怎麼能直接移植骨髓呢，就算是成熟的生物戰士都不敢這麼做。」
林萬父親抓著醫生的手：「我兒子還有救嗎？要多少錢？」
醫生搖頭：「他的基因已經在崩潰了，保守治療的話還能活一個月，走的時候痛苦少一點。
激進治療的話，可能今晚都熬不過去，而且要花很多很多錢，最主要的是……很痛苦，而且成功率幾乎沒有。」
中年夫婦哭成一團。
他們很後悔，如果當時老老實實接受正規的強化手術，如果他們沒有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孩子，如果……
可惜這世上是沒有如果的。
林萬就躺在病床上，但哪怕是昏迷狀態下，他的眉頭都緊緊皺著，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保守治療吧……」
林萬父親說完這句話後，癱軟在鐵質的靠椅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隨後，夫妻倆變賣了家裡所有的東西，再加上學校、社區和鄰居的捐款，終於交足了醫療費用。
一個月後，夫妻二人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著兒子的心跳波變成一條直線。
然後……
直線猛烈地跳動起來！
砰！砰！砰！
他們仿佛能聽到兒子的心跳聲。
醫院專家組迅速介入。
檢查、化驗、拍片、測量……
一切數據都表明一個事實：林萬不僅沒死，還在快速地自愈。
「這是生命的奇蹟啊！」院長激動地說，「這孩子全靠求生意志，成功吞噬了金紋虎獸的脊髓，然後活了下來！
我們人類的身體，果然是一座還未被充分發掘的寶藏，一切皆有可能！」
病床上，男人艱難地睜開眼，思維從一團無盡的混沌中抽離出來，回到了現實世界。
腦海中，兩段不同世界的記憶快速融合，讓男人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
「我穿越了？那我的企業、豪車和剛認識的空姐怎麼辦？
生化義肢、生物戰士、基因變異……不要啊，這世界也太癲了吧！」
就在男人內心哀嚎之時，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張虛幻的面板。
姓名：林萬
基因強度：0.97
血肉強度：1.31
精神強度：1.75
未消化的基因片段：1（7%）
技能：虎嘯LV.0（0/5）
林萬：哦？有掛？
窄小的客廳里，居委會黃大媽手舞足蹈地給林萬父母做著思想工作，兩條布滿吸盤的觸手手臂四處揮舞。
「林萬已經十六歲了，同齡孩子早就做過一輪強化手術了，有些進度快的，就隔壁小區的陸成，第二輪強化都做好了，你們不焦慮嗎？
現在國家的扶持政策這麼好，第一輪強化手術報銷百分之九十費用，剩下百分之十政府也承諾補貼了，相當於一分錢都不用花，你們為什麼不給孩子做？
我苦口婆心一次次來勸，還不都是為了孩子好？你們知不知道，林萬的體測成績全校墊底，別看現在才高一，但是每次考試成績都會影響畢業評價，到時候考大學、找工作怎麼辦？你們能養他幾年？」
黃大媽的對面，坐著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是林萬的父母。
二人身上也有幾處「強化手術」的痕跡，但和黃大媽的不同，他們的「強化」很明顯出了問題。
男人的右臂和黃大媽一樣換成了觸手義肢，但左臂空空蕩蕩，肩膀以下什麼都沒有。
女人的雙腿「強化」成了一雙反關節肢體，但常年需要打針吃藥，否則髖關節位置就會難以忍受地疼痛，還會腫脹瘀血。
林萬躲在臥室里寫作業，稀薄的合成板牆壁並不能隔絕客廳里的對話聲。
林萬母親禮貌卻堅決地搖了搖頭：「黃主任，我們都決定好了，萬萬他不會接受強化手術的。」
「對的。」林萬父親附和，「我們只希望萬萬能夠健康快樂地活著，不要像我們這樣，落下一身毛病就好。」
「說了多少次了，你們是特殊情況！」主任黃大媽，觸手拍得桌子砰砰響，「是！當年監管政策不完善，有很多黑診所和江湖郎中，給那個時代的很多人留下了各種各樣的後遺症，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強化手術早就全面正規化啦！」
黃大媽說著，觸手一卷，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機，觸手尖端裂開，分出四根小觸手，在手機屏幕上點點劃劃。
「昨天的新聞看了嗎？現在第一輪強化手術的成功率高達99.98%！這是什麼概念？一萬個人里才會出一兩個手術失敗的，而且以現在的技術，失敗手術的補救率也很高，你們要相信國家，擁抱科技進步啊！」
林萬父親嘆氣道：「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不希望萬萬去冒險，就這樣好了。」
「冥頑不靈！孩子的前途全被你們耽誤了！呸！你們也配做父母？！」
黃大媽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林萬家。
「什麼為了孩子好，還不是為了社區的強化率？」林萬父親卷出一顆煙，觸手熟練地按下打火機，開始吞雲吐霧。
過了一會兒，林萬從臥室里走出來，把作業本交給男人：「爸，作業寫完了。」
「嗯，我看看……做的不錯，全都對了，表揚！」林萬父親用觸手義肢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咱們就把文化課學好，大不了不上大學，高中畢業了找個文職工作，怎麼不能養活自己？」
「爸，老師說哪怕是會計、文員，公司招聘的時候也會要求有強化手術記錄的，不然通不過用人審核。」
「那就當自由職業者，種地、寫小說、開出租，我們自力更生就好。」
林萬不解：「可是為什麼不讓我去做強化手術呢？」
林萬父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開了電視機。
晚上七點，電視裡正在播放財經新聞。
畫面中，女記者用觸手卷著話筒，正在採訪一位熱衷於公益事業的富豪。
與女記者鮮明對比的，是那位富豪身上看不出任何強化手術的痕跡，完全就是一個原生人。
看了一會兒，林萬父親切了個頻道，國家高級官員正在發表外交講話。
高級官員和富豪一樣，沒有更換過手臂、腿腳，或是眼珠、牙齒，也是原生人。
「你看到了嗎？」林萬父親淡淡地說，「如果強化手術這麼好，這些富豪、官員，他們為什麼不做手術呢？
是，誰不知道，把手臂換成霸王章魚的觸手，把腿換成疾行獸的後肢，把眼睛換成烈鷹的眼睛，可以更強、更快、看的更遠。
但代價是什麼呢？抗排異、防畸變、穩固基因序列、穩定精神狀態……變成一個藥罐子，辛辛苦苦掙點錢，除了吃飯和吃藥，什麼都剩不下。
甚至還有人，得了強化成癮症，借錢、貸款，無休止地更換身上的器官，最後基因崩潰，變成一灘爛肉……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母親拉起林萬的手，溫柔地說：「兒子，爸媽那時候不懂，也沒得選。
但你現在有得選，我們希望你就當一個原生人。
普普通通的，活著就好了。」
「哦，好的媽媽。」
林萬一知半解地點點頭。
但他覺得父母說的不對。
十六年的生活經歷，學校的、社會上的、小區裡的，所有人都告訴他，要去做強化手術，要殖裝生物義肢，要提高基因強度，要成為強大的生物戰士。
這樣才能賺更多的錢，離開平民區，帶父母到更好的精英區生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萬過得渾渾噩噩。
高一上學期的第二次月考，體測依舊墊底。
校領導約談家長，要求馬上進行強化手術，否則將面臨勸退處罰。
勸說無果後，社區「強化辦」主任親自上門，痛陳利害。
放學回家路上，一群學生攔住林萬，嘲笑他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學校的恥辱。
又過了一段時間，幾個政府工作人員上門，懷疑林萬父母加入了邪惡的【原生教派】，對家裡進行了翻箱倒櫃的搜查。
並以涉嫌參與邪教活動為由，停掉了他們的殘疾人補貼。
這是林萬父母年輕時，強化手術失敗後，國家給的特殊補貼。
因為二人無法參與正常勞作，這份補貼幾乎是林萬家的全部收入來源。
同學、老師、鄰居、社區、政府……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籠罩著林萬一家。
這一切，只是因為父母希望林萬當一個原生人。
就在林萬父母就要扛不住壓力，準備搬回鄉下時，事情出現了轉機。
作為「原生人」的林萬，體測成績突然大幅提高。
高一上學期第三次月考，林萬的排名來到全年級前一千。
他所就讀的東湖高中，高一總共有4000多名學生。
前一千名，已經是中上的成績。
排名一出來，首先改變態度的是學校老師和同學。
他們說林萬可能是萬中無一的「強基因」人。
其次是居委會。
他們說，一直勸林萬做強化手術，目的就是提高他的成績，如果他作為原生人也能在體測里考出高分，那做不做手術其實無所謂。
再然後，長期調查無果的政府工作人員也表示，林萬父母並沒有加入【原生教派】，並恢復了補貼的發放。
林萬的父母很開心。
一想到兒子可能是傳說中的「強基因」人，他們就笑得合不攏嘴。
其實，強化手術只是作為普羅大眾「弱基因」的彌補手段。
有那麼一種人，他們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基因潛力，只需要通過科學的鍛鍊、進食、刺激，就能比裝殖了渾身義肢、器官的生物戰士還要強大。
而且，強基因人不用擔心裝殖了過多義肢、器官而基因崩潰，成為一灘爛肉。
也不用無休止地磕藥、打針，來維持身體的健康。
強基因人簡直是進化後的「新人類」。
這樣的人，很快會被一層層上報上去，獲得國家高層的關注，只要表現優秀，就會馬上得到重視和大量的資源投入。
林萬父母已經開始暢想。
過幾年搬到精英區，要用最好的醫療艙治好後遺症，然後買一棟大房子，還要有專門的生物傭人服務他們的生活起居。
但沒過多久，他們發現林萬不太對勁了。
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他說是要在學校訓練。
吃的東西越來越怪，幾乎不吃蔬菜和熟食，喜歡吃生肉。
偶爾回家的晚上，臥室里經常傳來痛苦的悶哼。
廁所的紙簍里，發現大量帶血的紙巾。
林萬的性子越來越孤僻，父母問他發生了什麼，他只是說訓練的強度太大，過段時間就好了，然後躲回臥室一言不發。
終於，期末考試前的一天。
林萬父母接到學校電話，要他們趕緊來東湖醫院急診部。
病床上林萬的樣子，讓這對中年夫妻驚呆了。
他渾身腫脹潰爛，胸腹部、後背上沒有一塊好肉，大量的血液滲出，把雪白的床單全部染紅。
醫生告訴他們。
林萬移植了一段金紋虎獸的脊髓。
林萬父母的天塌了。
醫生嘆氣道：「可憐啊，這孩子的基因強度連1都不到，怎麼能直接移植骨髓呢，就算是成熟的生物戰士都不敢這麼做。」
林萬父親抓著醫生的手：「我兒子還有救嗎？要多少錢？」
醫生搖頭：「他的基因已經在崩潰了，保守治療的話還能活一個月，走的時候痛苦少一點。
激進治療的話，可能今晚都熬不過去，而且要花很多很多錢，最主要的是……很痛苦，而且成功率幾乎沒有。」
中年夫婦哭成一團。
他們很後悔，如果當時老老實實接受正規的強化手術，如果他們沒有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孩子，如果……
可惜這世上是沒有如果的。
林萬就躺在病床上，但哪怕是昏迷狀態下，他的眉頭都緊緊皺著，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保守治療吧……」
林萬父親說完這句話後，癱軟在鐵質的靠椅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隨後，夫妻倆變賣了家裡所有的東西，再加上學校、社區和鄰居的捐款，終於交足了醫療費用。
一個月後，夫妻二人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著兒子的心跳波變成一條直線。
然後……
直線猛烈地跳動起來！
砰！砰！砰！
他們仿佛能聽到兒子的心跳聲。
醫院專家組迅速介入。
檢查、化驗、拍片、測量……
一切數據都表明一個事實：林萬不僅沒死，還在快速地自愈。
「這是生命的奇蹟啊！」院長激動地說，「這孩子全靠求生意志，成功吞噬了金紋虎獸的脊髓，然後活了下來！
我們人類的身體，果然是一座還未被充分發掘的寶藏，一切皆有可能！」
病床上，男人艱難地睜開眼，思維從一團無盡的混沌中抽離出來，回到了現實世界。
腦海中，兩段不同世界的記憶快速融合，讓男人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
「我穿越了？那我的企業、豪車和剛認識的空姐怎麼辦？
生化義肢、生物戰士、基因變異……不要啊，這世界也太癲了吧！」
就在男人內心哀嚎之時，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張虛幻的面板。
姓名：林萬
基因強度：0.97
血肉強度：1.31
精神強度：1.75
未消化的基因片段：1（7%）
技能：虎嘯LV.0（0/5）
林萬：哦？有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