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得血藤，鳳麟破六韓
見那破六韓巴陵目光閃動卻遲遲未語，林山木不再多言，右手一指，那儲物袋中飛出數件物品。破六韓巴陵定睛一看，頓時眼中精光一閃，脫口而出：
「符籙？而且還有一張玄符！這兩瓶是療傷丹藥？」
原來，那是田子方贈予林山木的幾張符籙，其中包括一張難得的玄符，還有兩瓶邱希言所贈的高級療傷丹藥。雖非修道之人，破六韓巴陵卻顯然對修行物品頗有見識，見這幾件物品品級不俗，似乎也是頗為心動。
林山木見狀，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物品的價值，抵得上五千靈石綽綽有餘。若如此，多餘的部分，還望老闆能以我這單子上所列，提供一些其他所需材料。」
說著，他遞過一張手寫的單子。剛剛看出破六韓巴陵不是修士、無法讀取玉簡中的內容，林山木在等待時便已備好了這份詳細的清單。
用符籙和丹藥來換，林山木自是頗為不舍，但是無奈這滴血藤對他而言眼下更為緊要。
原來，在當日那唱衣會上，林山木所得不過一亂晶沙。此物的確可以煉製出防護類型的法器，只是林山木一直沒有想好用它來煉製何種法器，又不想隨便煉製以至浪費，於是便一直拖延至今。
今日在九方坊見到滴血藤時，他便靈光一閃，已有了主意：以滴血藤和亂晶沙為主材，輔以其他材料，便可煉製出一種極為堅固的防護法器——血晶盾。而這緣寶齋的滴血藤，明顯年份更高、品相更佳，實乃難得一見的絕佳材料，機不可失、林山木自是不能錯過。
破六韓巴陵接過單子，低頭掃視了一眼，滿意地點頭道：「不成問題，仙倌爽快，那我自然不能小氣。這些自然可以一併給仙倌奉上，權當搭頭。」
林山木點頭，淡淡一笑「此外，老闆，我還有一物要尋找。我這有一本上古書卷，只是其上文字頗為複雜難解，請問你這緣寶齋有沒有上面對應的文字辭海？」
說著，再次遞過去一張紙。
破六韓巴陵接過林山木手裡那張紙，凝神一看，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竟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忍不住說道：「有趣！有趣！」
林山木不解，試探性地問道：「老闆，此話何意？」
破六韓巴陵放下紙張，目光中透著幾分興奮：「仙倌，這事找我真是問對人了！我敢說除了我之外，這天墉城中再無第二個人有仙倌想知道的信息。」
林山木聞言，心知有戲，立刻追問道：「還請細說。」
破六韓巴陵點點頭，語氣鄭重地說道：「仙倌，我這裡雖沒有你所需的文字辭海，但是我知道這文字的來歷，和我祖上之事還有一段淵源。不知仙倌可聽聞過密教？」
見林山木搖搖頭，示意破六韓巴陵繼續。
破六韓巴陵撫了撫鬍鬚，說道：「這密教傳自極其古老的年代，距今已經不可考了。傳說中，天下曾經有十洲，其中有一個地方叫鳳麟洲，洲內林立著無數小國，其中一個國家有一位皇帝，叫屍毗王。」
林山木聞聽「十洲」，心中一動。
「你可能想不到，這位屍毗王管轄的地盤可真夠大的。什麼『八萬四千屬國』，『六萬處山川』，『八千億個村落』......光聽這些數字，就能知道他是何等的君主！不過，這不是重點。自在天他厲害的地方，不是權勢，而是他的心。一個字：善。」
「善？」林山木低聲重複了一遍。
「對，善，」破六韓巴陵點點頭，「他心地十分善良，發誓要普度眾生。雖然他有兩萬夫人彩女，三百太子，還有成千上萬的文臣武將，可沒人覺得他是個昏君。他統治之下，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這種善政，傳到仙界中的第三十三天的時候，連神仙都已有所耳聞。」
破六韓巴陵停頓了一下，像是刻意吊人胃口。他看了看林山木的表情，繼續說道：「這天啊，第三十三天的天帝，也就是帝釋天，他的壽命快到了。可偏偏這個帝釋天心裡很發愁。」
「天帝還有壽元限制？」林山木不可思議地問。
「畢竟是傳說嘛，誰也不知道這帝釋天到底是什麼道行。他覺得世間佛法都要消失了，再沒有像樣的大菩薩了，他死後也不知道該投靠誰。這時候，他的一個近臣巧妙天對他說：『帝釋天啊，凡間的鳯麟洲上有一個人，叫屍毗王。他行菩薩道，將來必定成佛。您何不試著選擇他呢？』」
「帝釋天聽了，還是不太信。他心裡犯嘀咕：『這屍毗王到底是不是真菩薩？我們得試一試才知道。』於是，他跟巧妙天商量好，演了一齣戲。」
破六韓巴陵說到這兒，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林山木旁邊，見對方眼裡閃著微光，便繼續說道：
「帝釋天變成了一條大蟲，巧妙天變成了一隻骨瘦如柴的羊。然後，那只可憐的羊啊，被那條大蟲追得沒處躲，只能逃到屍毗王面前，躲到他的身後。屍毗王當然不會撒手啊。他發過誓，要普救眾生。」
林山木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啊，那條大蟲追到宮殿前，開口說話了。」破六韓巴陵壓低聲音學著鷹的語氣，「『屍毗王，這隻羊是我的獵物，我餓得快死了，你不能把它護著不放！』」
「屍毗王怎麼回答？」
「他說：『我發過誓，要保護一切生靈。這隻羊求助於我，我怎麼能讓它落到你嘴裡？我拿金銀財寶和你交換可以嗎？』」
「但那大蟲不同意，說：『你想救羊，那我餓死了呢？我就不是生靈了嗎？』屍毗王沒辦法，只能問鷹，『那你吃其他的行不行？』大蟲說：『行！但必須是新鮮的血肉。』」
破六韓巴陵看了看林山木的反應，語氣更緩了些：「屍毗王想了想，下了一個決心。他用自己的血肉餵那大蟲。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割了多少肉，放到秤上，都比那隻羊輕。最後，他把自己整個身子放到秤上，才平衡了重量。」
破六韓巴陵笑了笑，繼續說道：「結果呢，那條大蟲和羊都突然消失了。天搖地動，帝釋天恢復原形，站在屍毗王面前，對他說：『大王，您的功德無量，您有什麼願望嗎？』」
林山木看著破六韓巴陵：「他求什麼了？」
破六韓巴陵聳了聳肩：「他什麼都沒求。他只說：『願眾生得安樂，永無疾苦。』」
見林山木沒說話，破六韓巴陵接著說：「就在這一刻，天地震動。屍毗王的鮮血在地上洇染開，卻不是散成無意義的痕跡，而是逐漸凝結成奇異的符號。這些符號金光流轉，彼此相連，竟形成了一篇玄奧文字，這字也被稱為屍毗文。這也就是密教文字最早的傳說。」
破六韓巴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林山木心中一動：「這屍毗文，經過無數年的變化，後來被他們佛家簡化不少，融入了梵文中。」
林山木聞聽於此，才想起之前便覺得這文字看著有點像在哪兒見過，原是因為他早些年見過一些梵文書籍，於是他恍然道：「原來如此。那老闆方才說，祖上與之有一段淵源，又是為何？」
「我方才所說，我祖上與之有一段淵源，乃是我祖上原來是數萬年前從鳳麟洲遷過來的，仙倌也可以看出，我的姓氏，破六韓，和玄洲大多數人都不一樣。而且當年祖上曾是密教中一名護法，祖上留傳下來密教的供奉念珠，還有一卷古卷和一件法器殘片，上面所記文字，與這一模一樣。」
林山木若有所思地問道：「方才你說，他們佛家將這種密教文字簡化成了他們修行的梵文，那是否他們佛家有人通曉此類文字？」
破六韓巴陵不置可否：「我覺得很有可能。」
林山木將所得全部收入儲物袋中，站起身道：「多謝老闆告知。」
破六韓巴陵見狀，起身將林山木送到門口，拱手說道：「仙倌若在天墉城有其他需求，隨時可來緣寶齋，諸如剛才品質的符籙和丹藥，自是多多益善。今日合作甚為愉快，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共事。」
林山木微微一拱手：「自然。告辭。」
離開緣寶齋的林山木內心高興不已，不僅僅是找到了他所尋找的材料，更是尋到了這古文字的來歷。他正想著再折返回去剛剛那地方尋找田子方，於是便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就在林山木行至一半，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在嘈雜的地下鬧市中急促大喊：
「在那裡，就是那個帶著斗笠的郎中，抓住他！」
「符籙？而且還有一張玄符！這兩瓶是療傷丹藥？」
原來，那是田子方贈予林山木的幾張符籙，其中包括一張難得的玄符，還有兩瓶邱希言所贈的高級療傷丹藥。雖非修道之人，破六韓巴陵卻顯然對修行物品頗有見識，見這幾件物品品級不俗，似乎也是頗為心動。
林山木見狀，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物品的價值，抵得上五千靈石綽綽有餘。若如此，多餘的部分，還望老闆能以我這單子上所列，提供一些其他所需材料。」
說著，他遞過一張手寫的單子。剛剛看出破六韓巴陵不是修士、無法讀取玉簡中的內容，林山木在等待時便已備好了這份詳細的清單。
用符籙和丹藥來換，林山木自是頗為不舍，但是無奈這滴血藤對他而言眼下更為緊要。
原來，在當日那唱衣會上，林山木所得不過一亂晶沙。此物的確可以煉製出防護類型的法器，只是林山木一直沒有想好用它來煉製何種法器，又不想隨便煉製以至浪費，於是便一直拖延至今。
今日在九方坊見到滴血藤時，他便靈光一閃，已有了主意：以滴血藤和亂晶沙為主材，輔以其他材料，便可煉製出一種極為堅固的防護法器——血晶盾。而這緣寶齋的滴血藤，明顯年份更高、品相更佳，實乃難得一見的絕佳材料，機不可失、林山木自是不能錯過。
破六韓巴陵接過單子，低頭掃視了一眼，滿意地點頭道：「不成問題，仙倌爽快，那我自然不能小氣。這些自然可以一併給仙倌奉上，權當搭頭。」
林山木點頭，淡淡一笑「此外，老闆，我還有一物要尋找。我這有一本上古書卷，只是其上文字頗為複雜難解，請問你這緣寶齋有沒有上面對應的文字辭海？」
說著，再次遞過去一張紙。
破六韓巴陵接過林山木手裡那張紙，凝神一看，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竟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忍不住說道：「有趣！有趣！」
林山木不解，試探性地問道：「老闆，此話何意？」
破六韓巴陵放下紙張，目光中透著幾分興奮：「仙倌，這事找我真是問對人了！我敢說除了我之外，這天墉城中再無第二個人有仙倌想知道的信息。」
林山木聞言，心知有戲，立刻追問道：「還請細說。」
破六韓巴陵點點頭，語氣鄭重地說道：「仙倌，我這裡雖沒有你所需的文字辭海，但是我知道這文字的來歷，和我祖上之事還有一段淵源。不知仙倌可聽聞過密教？」
見林山木搖搖頭，示意破六韓巴陵繼續。
破六韓巴陵撫了撫鬍鬚，說道：「這密教傳自極其古老的年代，距今已經不可考了。傳說中，天下曾經有十洲，其中有一個地方叫鳳麟洲，洲內林立著無數小國，其中一個國家有一位皇帝，叫屍毗王。」
林山木聞聽「十洲」，心中一動。
「你可能想不到，這位屍毗王管轄的地盤可真夠大的。什麼『八萬四千屬國』，『六萬處山川』，『八千億個村落』......光聽這些數字，就能知道他是何等的君主！不過，這不是重點。自在天他厲害的地方，不是權勢，而是他的心。一個字：善。」
「善？」林山木低聲重複了一遍。
「對，善，」破六韓巴陵點點頭，「他心地十分善良，發誓要普度眾生。雖然他有兩萬夫人彩女，三百太子，還有成千上萬的文臣武將，可沒人覺得他是個昏君。他統治之下，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這種善政，傳到仙界中的第三十三天的時候，連神仙都已有所耳聞。」
破六韓巴陵停頓了一下，像是刻意吊人胃口。他看了看林山木的表情，繼續說道：「這天啊，第三十三天的天帝，也就是帝釋天，他的壽命快到了。可偏偏這個帝釋天心裡很發愁。」
「天帝還有壽元限制？」林山木不可思議地問。
「畢竟是傳說嘛，誰也不知道這帝釋天到底是什麼道行。他覺得世間佛法都要消失了，再沒有像樣的大菩薩了，他死後也不知道該投靠誰。這時候，他的一個近臣巧妙天對他說：『帝釋天啊，凡間的鳯麟洲上有一個人，叫屍毗王。他行菩薩道，將來必定成佛。您何不試著選擇他呢？』」
「帝釋天聽了，還是不太信。他心裡犯嘀咕：『這屍毗王到底是不是真菩薩？我們得試一試才知道。』於是，他跟巧妙天商量好，演了一齣戲。」
破六韓巴陵說到這兒，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林山木旁邊，見對方眼裡閃著微光，便繼續說道：
「帝釋天變成了一條大蟲，巧妙天變成了一隻骨瘦如柴的羊。然後，那只可憐的羊啊，被那條大蟲追得沒處躲，只能逃到屍毗王面前，躲到他的身後。屍毗王當然不會撒手啊。他發過誓，要普救眾生。」
林山木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啊，那條大蟲追到宮殿前，開口說話了。」破六韓巴陵壓低聲音學著鷹的語氣，「『屍毗王，這隻羊是我的獵物，我餓得快死了，你不能把它護著不放！』」
「屍毗王怎麼回答？」
「他說：『我發過誓，要保護一切生靈。這隻羊求助於我，我怎麼能讓它落到你嘴裡？我拿金銀財寶和你交換可以嗎？』」
「但那大蟲不同意，說：『你想救羊，那我餓死了呢？我就不是生靈了嗎？』屍毗王沒辦法，只能問鷹，『那你吃其他的行不行？』大蟲說：『行！但必須是新鮮的血肉。』」
破六韓巴陵看了看林山木的反應，語氣更緩了些：「屍毗王想了想，下了一個決心。他用自己的血肉餵那大蟲。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割了多少肉，放到秤上，都比那隻羊輕。最後，他把自己整個身子放到秤上，才平衡了重量。」
破六韓巴陵笑了笑，繼續說道：「結果呢，那條大蟲和羊都突然消失了。天搖地動，帝釋天恢復原形，站在屍毗王面前，對他說：『大王，您的功德無量，您有什麼願望嗎？』」
林山木看著破六韓巴陵：「他求什麼了？」
破六韓巴陵聳了聳肩：「他什麼都沒求。他只說：『願眾生得安樂，永無疾苦。』」
見林山木沒說話，破六韓巴陵接著說：「就在這一刻，天地震動。屍毗王的鮮血在地上洇染開，卻不是散成無意義的痕跡，而是逐漸凝結成奇異的符號。這些符號金光流轉，彼此相連，竟形成了一篇玄奧文字，這字也被稱為屍毗文。這也就是密教文字最早的傳說。」
破六韓巴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林山木心中一動：「這屍毗文，經過無數年的變化，後來被他們佛家簡化不少，融入了梵文中。」
林山木聞聽於此，才想起之前便覺得這文字看著有點像在哪兒見過，原是因為他早些年見過一些梵文書籍，於是他恍然道：「原來如此。那老闆方才說，祖上與之有一段淵源，又是為何？」
「我方才所說，我祖上與之有一段淵源，乃是我祖上原來是數萬年前從鳳麟洲遷過來的，仙倌也可以看出，我的姓氏，破六韓，和玄洲大多數人都不一樣。而且當年祖上曾是密教中一名護法，祖上留傳下來密教的供奉念珠，還有一卷古卷和一件法器殘片，上面所記文字，與這一模一樣。」
林山木若有所思地問道：「方才你說，他們佛家將這種密教文字簡化成了他們修行的梵文，那是否他們佛家有人通曉此類文字？」
破六韓巴陵不置可否：「我覺得很有可能。」
林山木將所得全部收入儲物袋中，站起身道：「多謝老闆告知。」
破六韓巴陵見狀，起身將林山木送到門口，拱手說道：「仙倌若在天墉城有其他需求，隨時可來緣寶齋，諸如剛才品質的符籙和丹藥，自是多多益善。今日合作甚為愉快，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共事。」
林山木微微一拱手：「自然。告辭。」
離開緣寶齋的林山木內心高興不已，不僅僅是找到了他所尋找的材料，更是尋到了這古文字的來歷。他正想著再折返回去剛剛那地方尋找田子方，於是便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就在林山木行至一半，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在嘈雜的地下鬧市中急促大喊：
「在那裡，就是那個帶著斗笠的郎中，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