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個午後
凌晨三點，小雨，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手機循環播放著《永不失聯的愛》。
當彈出低電量提示時，我才反應過來這首歌已經被我單曲循環三個多小時了。悲傷的曲調讓我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無法自拔，忽略了時間的流逝，脫離了外界的嘈雜，我仿佛化作了一塊被拋進海里的石頭，隨著音樂的循環逐漸沉底，海水的壓力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回憶，壓在我的心裡，讓我頭昏眼花，茫然無措。
「你給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失聯的愛……」
它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手機一直有電，那麼它還會重複上無數遍而永遠不會感到疲倦。廢話，這不過是一台運行程序的機器而已，怎麼會疲倦？就算讓它再播放千萬遍，它也不可能有我現在這般心如刀絞的感情，但是卻可以讓我的心一遍又一遍地承受這種凌遲。
不過幸好，手機的電量就快耗盡了。
看著屏幕上的一萬多分鐘一起聽歌時長，以及那個我一天會看無數遍的頭像，我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個下午。
「我沒有資格擁有你，你應該選擇更好的人，所以——對不起。」她帶走了我對於愛情的一切幻想，只給我留下了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道歉。
我很想給她反駁，但是她離去所帶來的悲傷讓我茫然無措，根本無法去思考，直到她消失在人海的盡頭，我才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掛了兩行淚。
她就這樣走了，沒有給我留一丁點兒念想，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會分開，無論怎麼看，我們都是很合適的一對，在別人眼裡也屬於名副其實的神仙眷侶，但現實與理想之間的落差太大，讓我始終無法相信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一切。
「姜瑤……」看著那個頭像，我喃喃自語。
我們分開之前經常在這個音樂平台上一起聽歌，分開後她應該是卸載了這個app吧，系統也沒有退出她的帳號，所以一直保持在線到了現在，足足一萬多分鐘。
我心裡始終有一個幻想，萬一她沒有刪掉這個app呢？萬一我聽歌的時候她也在另一端聽呢？萬一她聽到了從音樂中傳達出的我的心聲而回心轉意呢？只是可惜，一萬多分鐘過去了，她依然不見蹤跡。
「你現在在哪裡、在幹嘛呢？」我癱在床上，放空大腦，腦子裡卻全是她離去時的模樣。
姜瑤是我的初戀，我的第一個女友。雖然我們是網戀認識的，但在慢慢深入的了解中我們也曾經建立了堅實的感情……
堅實？現在看起來多少有些可笑了，再「堅實」的感情最終還是走向了破滅，分開後再來看相愛時的承諾，又算得上什麼呢？
想這些幹什麼？我也是真的瘋了，明明沒喝酒，為什麼會感覺到頭昏腦脹？
和姜瑤的回憶不斷地在腦海里循環——傍晚，我和她在公園長椅下擁抱，我們的嘴唇緊緊貼在一起；在人潮和車流的旁邊，我和她手牽著手，我們的世界裡沒有別人，只有彼此，在嬉笑，在玩鬧；下雨天，我們撐著傘，卻怎麼也擋不住雨水的侵襲，我們對視著，互相打趣著……
唉，或許是我熬夜太晚了吧……可是在這個漆黑而孤獨的夜裡，我真的睡不著了。
關掉音樂，我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或許也只有酒精才能使我暫時麻痹吧！
——
一覺醒來已經是十一點，反正此時是中秋假期，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時間。
但是昨晚的失落依舊縈繞在我的心間，讓我始終得不到舒緩。想了想，決定拉一個倒霉鬼來陪我喝兩杯。
翻出江歌的電話，響了三聲後就接通，聽筒里傳來江歌慵懶的嗓音，一看就是還沒睡醒：「餵——誰啊？」
「我。」
「你……噢！什麼事？」
「出來。」
「出來？你癲了？」
「別管，出來，陪我喝點兒。」
電話對面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很快就聽到了江歌略帶抱怨的回答：「行行行，什麼地方？」
「鴻寺湖，我帶酒。」
約好時間地點，我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避免他到了目的地我還沒出門而尷尬。
從柜子里翻出一瓶白干，想了想又拿上了兩個酒杯，往鴻寺湖公園的大門趕去。
在我到達公園大門後不久，騎自行車騎得氣喘吁吁的江歌也到了。他停好車先給了我一拳，語氣帶了些不滿和調侃：「怎麼？失戀就這麼難受？」
我苦笑了一下，提了提手裡的酒和酒杯，開口說道：「走！找個地方喝。」
一邊走著，一邊聊著。
江歌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對我的戀愛經歷一清二楚，我和姜瑤的分開他也感到相當意外，不過半年過去了我還沒緩過來他更是沒想到。
「你說你是何苦呢？半年——她姜瑤就這樣值得你喜歡？」
我沉默著，腦海里滿是與姜瑤有關的畫面：我躺在病床上，她在細心地餵飯，臉上掛著指責，眼裡含著淚水；我們並肩坐在公園的涼亭里，看著遠處夕陽落山，晚風將落葉吹起，宛若漫天飛舞的蝴蝶；她站在我的面前，有些狡黠又有些嬌羞地讓我閉上眼睛，在我充滿疑惑的時候，嘴唇已經被覆上了溫軟……她是多麼美好的女孩啊……她是對我多麼重要的女孩啊……可是她就這樣離我而去了，頭也不回……
我嘆了口氣：「感情這件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就釋懷的……更何況她是我的初戀……我知道這樣也不好，但就是……」
江歌看著不遠處在陽光下金閃閃的湖面，說道：「現在這個時代……你還以為初戀恆永久呢？別說她只是你初戀，就算你們已經上過床又怎樣？現在上了床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還少嗎？」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覺得愛情不應該是這樣。」
「是不應該。」
「而且我覺得她不是隨便的人。」
江歌聞言冷哼道：「是她不是這樣的人，還是你覺得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人？說到底，這不還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我一時語塞，江歌的說法也不無道理，不過姜瑤……她給我的感覺一直是美好的，溫柔如她，也會是那樣的人嗎？
江歌繼續說道：「你以為你這樣一個勁兒地念念不忘，她就會回來找你了？別傻了！念念不忘必有迴響？迴響你媽逼的，我告訴你陳六，這樣的迴響你趁早斷了念頭，她就算回來了你倆的結局也還是一個屌樣。」
我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給姜瑤的評價不置一詞，因為我明白他說的這些的出發點是為了我，只是要走出來談何容易？
找到一處有桌子的亭子，我倆在裡面坐下，我倒上兩杯酒，遞給他一杯，又自顧自地先咂了一口。
江歌端著酒杯看了半天卻沒有喝，我問道：「怎麼？」
他反倒尷尬起來：「我不會喝白酒……」
我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嘲諷：「那你的人生里少了一大樂趣！」
「白酒有什麼好喝的？」
「不能喝就別喝，別問有什麼好喝，酒都不好喝。」
江歌聞言，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聞了兩下，然後直接一飲而盡，通紅著臉憋了幾秒鐘就立馬被嗆得咳嗽起來，我一陣無語：「大哥，你以為喝啤酒呢？白酒得慢慢喝，細品！」
江歌「操」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開始細吞慢飲。
「喊你出來不是讓你教育我的，只是讓你陪我說說話。」
第一次喝白酒的江歌很快就有些眼神迷離，他搖晃著腦袋開口：「教育？我哪敢教育你啊？只是我剛好知道你在糾結什麼，知道你為什麼難過，僅此而已。」
「怎麼？聽你這口氣，你很懂哦？」
「多新鮮啊——我的經歷比你豐富，好吧？」
「是是是，我倒是忘卻了，您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情聖，我哪敢跟您相提並論！」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說！你現在是怎麼看姜瑤的。」
面對這個問題，我沉默了好一陣才給出答案：「忘不了，但是斷得掉。」
「斷得掉？」
「嗯，雖然我很捨不得，但是她如果真的不回頭了……如果……如果我和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重逢了，我也不會太過糾結……」
「那如果你和她還能重逢？」江歌緊追不捨。
「……」我唯有沉默以對。
「你啊你！我就知道！」頓了一頓，江歌繼續說道：「按你的意思，如果現在有一個新的女生來追求你，你也可以接受是吧？」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江歌笑著搖頭，指著我，意味深長地說：「別來這套，我了解你，你之所以還沒走出來，無非是還對她心存僥倖，要撲滅你的僥倖很簡單，要麼讓她明白地告訴你以後再也沒可能了，要麼……」
「怎樣？」
「要麼讓你接受新的人。」江歌看著我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
「也許吧……不過就算你讓我現在去和別的女生談戀愛，我也很難再有當初對姜瑤的那種衝動和幹勁兒了。」
「去者往矣不可追，來者可愛不可拒！」江歌用力地拍打著我的肩膀，破天荒地拽了一口文言文。
我無奈地看著他：「你就是喝多了，算了，我自己喝。」說著從他手上奪過酒杯，將剩餘的半杯一飲而盡。
此時的江歌已經開始搖頭晃腦了，不過好在思維還算清醒，他盯著我看了半天，一拍腦袋：「有了！」
我疑惑道：「什麼有了？」
「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我苦笑道：「別了，這樣只會害人害己。」
他不由分說地打開手機就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到對面接通，他穩了穩神，讓自己保持清醒：「餵？有空嗎？」我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只好靜靜地看著他和對面寒暄，說了沒幾句，就以他報出了地址結束了通話。
放下手機，江歌朝我神秘一笑，道：「妥了。」
我愣了愣，道：「大哥，你來真的？」
他打了個酒嗝，道：「這還能假？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這位可是地道的大美人。」
我無奈道：「問題不在這裡，是我現在這樣……」
江歌斜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別跟我扯什麼深情，深情是王八。你要做的是儘快忘了姜瑤，不能再讓她侵擾你的生活。再者說了，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就不是那種所謂『隨便』的人了？」
我也是賭氣上來了，道：「要是真成了，就證明我也一樣是他媽的薄情寡義的人渣，真要那樣，我管你叫哥。」
「這多沒意思，叫爹。」
「滾犢子！」
沒多久，就看到一個穿著淡粉色長裙的女生向我們這走了過來，江歌酒已經醒了一半，起身朝那個女生打招呼。女生打量了一下現場，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場面就變成了三個人圍著桌子，桌子上是兩個空酒杯和喝去大半的酒瓶。
江歌先向我介紹那個女生：「岑淺。」
又指著我道：「陳六。」
岑淺看著我，淺淺地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如桃花嫣然開在春風中，說道：「你好！我叫岑淺，深淺的淺。」
我有些愣神，江歌在一邊咳嗽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你好！我叫陳六，一二三的六。」
當彈出低電量提示時，我才反應過來這首歌已經被我單曲循環三個多小時了。悲傷的曲調讓我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無法自拔，忽略了時間的流逝，脫離了外界的嘈雜，我仿佛化作了一塊被拋進海里的石頭，隨著音樂的循環逐漸沉底，海水的壓力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回憶，壓在我的心裡，讓我頭昏眼花，茫然無措。
「你給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失聯的愛……」
它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手機一直有電，那麼它還會重複上無數遍而永遠不會感到疲倦。廢話，這不過是一台運行程序的機器而已，怎麼會疲倦？就算讓它再播放千萬遍，它也不可能有我現在這般心如刀絞的感情，但是卻可以讓我的心一遍又一遍地承受這種凌遲。
不過幸好，手機的電量就快耗盡了。
看著屏幕上的一萬多分鐘一起聽歌時長，以及那個我一天會看無數遍的頭像，我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個下午。
「我沒有資格擁有你，你應該選擇更好的人，所以——對不起。」她帶走了我對於愛情的一切幻想，只給我留下了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道歉。
我很想給她反駁，但是她離去所帶來的悲傷讓我茫然無措，根本無法去思考，直到她消失在人海的盡頭，我才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掛了兩行淚。
她就這樣走了，沒有給我留一丁點兒念想，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會分開，無論怎麼看，我們都是很合適的一對，在別人眼裡也屬於名副其實的神仙眷侶，但現實與理想之間的落差太大，讓我始終無法相信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一切。
「姜瑤……」看著那個頭像，我喃喃自語。
我們分開之前經常在這個音樂平台上一起聽歌，分開後她應該是卸載了這個app吧，系統也沒有退出她的帳號，所以一直保持在線到了現在，足足一萬多分鐘。
我心裡始終有一個幻想，萬一她沒有刪掉這個app呢？萬一我聽歌的時候她也在另一端聽呢？萬一她聽到了從音樂中傳達出的我的心聲而回心轉意呢？只是可惜，一萬多分鐘過去了，她依然不見蹤跡。
「你現在在哪裡、在幹嘛呢？」我癱在床上，放空大腦，腦子裡卻全是她離去時的模樣。
姜瑤是我的初戀，我的第一個女友。雖然我們是網戀認識的，但在慢慢深入的了解中我們也曾經建立了堅實的感情……
堅實？現在看起來多少有些可笑了，再「堅實」的感情最終還是走向了破滅，分開後再來看相愛時的承諾，又算得上什麼呢？
想這些幹什麼？我也是真的瘋了，明明沒喝酒，為什麼會感覺到頭昏腦脹？
和姜瑤的回憶不斷地在腦海里循環——傍晚，我和她在公園長椅下擁抱，我們的嘴唇緊緊貼在一起；在人潮和車流的旁邊，我和她手牽著手，我們的世界裡沒有別人，只有彼此，在嬉笑，在玩鬧；下雨天，我們撐著傘，卻怎麼也擋不住雨水的侵襲，我們對視著，互相打趣著……
唉，或許是我熬夜太晚了吧……可是在這個漆黑而孤獨的夜裡，我真的睡不著了。
關掉音樂，我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或許也只有酒精才能使我暫時麻痹吧！
——
一覺醒來已經是十一點，反正此時是中秋假期，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時間。
但是昨晚的失落依舊縈繞在我的心間，讓我始終得不到舒緩。想了想，決定拉一個倒霉鬼來陪我喝兩杯。
翻出江歌的電話，響了三聲後就接通，聽筒里傳來江歌慵懶的嗓音，一看就是還沒睡醒：「餵——誰啊？」
「我。」
「你……噢！什麼事？」
「出來。」
「出來？你癲了？」
「別管，出來，陪我喝點兒。」
電話對面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很快就聽到了江歌略帶抱怨的回答：「行行行，什麼地方？」
「鴻寺湖，我帶酒。」
約好時間地點，我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避免他到了目的地我還沒出門而尷尬。
從柜子里翻出一瓶白干，想了想又拿上了兩個酒杯，往鴻寺湖公園的大門趕去。
在我到達公園大門後不久，騎自行車騎得氣喘吁吁的江歌也到了。他停好車先給了我一拳，語氣帶了些不滿和調侃：「怎麼？失戀就這麼難受？」
我苦笑了一下，提了提手裡的酒和酒杯，開口說道：「走！找個地方喝。」
一邊走著，一邊聊著。
江歌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對我的戀愛經歷一清二楚，我和姜瑤的分開他也感到相當意外，不過半年過去了我還沒緩過來他更是沒想到。
「你說你是何苦呢？半年——她姜瑤就這樣值得你喜歡？」
我沉默著，腦海里滿是與姜瑤有關的畫面：我躺在病床上，她在細心地餵飯，臉上掛著指責，眼裡含著淚水；我們並肩坐在公園的涼亭里，看著遠處夕陽落山，晚風將落葉吹起，宛若漫天飛舞的蝴蝶；她站在我的面前，有些狡黠又有些嬌羞地讓我閉上眼睛，在我充滿疑惑的時候，嘴唇已經被覆上了溫軟……她是多麼美好的女孩啊……她是對我多麼重要的女孩啊……可是她就這樣離我而去了，頭也不回……
我嘆了口氣：「感情這件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就釋懷的……更何況她是我的初戀……我知道這樣也不好，但就是……」
江歌看著不遠處在陽光下金閃閃的湖面，說道：「現在這個時代……你還以為初戀恆永久呢？別說她只是你初戀，就算你們已經上過床又怎樣？現在上了床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還少嗎？」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覺得愛情不應該是這樣。」
「是不應該。」
「而且我覺得她不是隨便的人。」
江歌聞言冷哼道：「是她不是這樣的人，還是你覺得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人？說到底，這不還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我一時語塞，江歌的說法也不無道理，不過姜瑤……她給我的感覺一直是美好的，溫柔如她，也會是那樣的人嗎？
江歌繼續說道：「你以為你這樣一個勁兒地念念不忘，她就會回來找你了？別傻了！念念不忘必有迴響？迴響你媽逼的，我告訴你陳六，這樣的迴響你趁早斷了念頭，她就算回來了你倆的結局也還是一個屌樣。」
我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給姜瑤的評價不置一詞，因為我明白他說的這些的出發點是為了我，只是要走出來談何容易？
找到一處有桌子的亭子，我倆在裡面坐下，我倒上兩杯酒，遞給他一杯，又自顧自地先咂了一口。
江歌端著酒杯看了半天卻沒有喝，我問道：「怎麼？」
他反倒尷尬起來：「我不會喝白酒……」
我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嘲諷：「那你的人生里少了一大樂趣！」
「白酒有什麼好喝的？」
「不能喝就別喝，別問有什麼好喝，酒都不好喝。」
江歌聞言，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聞了兩下，然後直接一飲而盡，通紅著臉憋了幾秒鐘就立馬被嗆得咳嗽起來，我一陣無語：「大哥，你以為喝啤酒呢？白酒得慢慢喝，細品！」
江歌「操」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開始細吞慢飲。
「喊你出來不是讓你教育我的，只是讓你陪我說說話。」
第一次喝白酒的江歌很快就有些眼神迷離，他搖晃著腦袋開口：「教育？我哪敢教育你啊？只是我剛好知道你在糾結什麼，知道你為什麼難過，僅此而已。」
「怎麼？聽你這口氣，你很懂哦？」
「多新鮮啊——我的經歷比你豐富，好吧？」
「是是是，我倒是忘卻了，您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情聖，我哪敢跟您相提並論！」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說！你現在是怎麼看姜瑤的。」
面對這個問題，我沉默了好一陣才給出答案：「忘不了，但是斷得掉。」
「斷得掉？」
「嗯，雖然我很捨不得，但是她如果真的不回頭了……如果……如果我和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重逢了，我也不會太過糾結……」
「那如果你和她還能重逢？」江歌緊追不捨。
「……」我唯有沉默以對。
「你啊你！我就知道！」頓了一頓，江歌繼續說道：「按你的意思，如果現在有一個新的女生來追求你，你也可以接受是吧？」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江歌笑著搖頭，指著我，意味深長地說：「別來這套，我了解你，你之所以還沒走出來，無非是還對她心存僥倖，要撲滅你的僥倖很簡單，要麼讓她明白地告訴你以後再也沒可能了，要麼……」
「怎樣？」
「要麼讓你接受新的人。」江歌看著我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
「也許吧……不過就算你讓我現在去和別的女生談戀愛，我也很難再有當初對姜瑤的那種衝動和幹勁兒了。」
「去者往矣不可追，來者可愛不可拒！」江歌用力地拍打著我的肩膀，破天荒地拽了一口文言文。
我無奈地看著他：「你就是喝多了，算了，我自己喝。」說著從他手上奪過酒杯，將剩餘的半杯一飲而盡。
此時的江歌已經開始搖頭晃腦了，不過好在思維還算清醒，他盯著我看了半天，一拍腦袋：「有了！」
我疑惑道：「什麼有了？」
「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我苦笑道：「別了，這樣只會害人害己。」
他不由分說地打開手機就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到對面接通，他穩了穩神，讓自己保持清醒：「餵？有空嗎？」我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只好靜靜地看著他和對面寒暄，說了沒幾句，就以他報出了地址結束了通話。
放下手機，江歌朝我神秘一笑，道：「妥了。」
我愣了愣，道：「大哥，你來真的？」
他打了個酒嗝，道：「這還能假？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這位可是地道的大美人。」
我無奈道：「問題不在這裡，是我現在這樣……」
江歌斜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別跟我扯什麼深情，深情是王八。你要做的是儘快忘了姜瑤，不能再讓她侵擾你的生活。再者說了，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就不是那種所謂『隨便』的人了？」
我也是賭氣上來了，道：「要是真成了，就證明我也一樣是他媽的薄情寡義的人渣，真要那樣，我管你叫哥。」
「這多沒意思，叫爹。」
「滾犢子！」
沒多久，就看到一個穿著淡粉色長裙的女生向我們這走了過來，江歌酒已經醒了一半，起身朝那個女生打招呼。女生打量了一下現場，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場面就變成了三個人圍著桌子，桌子上是兩個空酒杯和喝去大半的酒瓶。
江歌先向我介紹那個女生：「岑淺。」
又指著我道：「陳六。」
岑淺看著我，淺淺地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如桃花嫣然開在春風中，說道：「你好！我叫岑淺，深淺的淺。」
我有些愣神，江歌在一邊咳嗽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你好！我叫陳六，一二三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