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禿子
三人回到「不歸」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邊緣區街道上的路燈壞了一大半，只有零星幾盞還在堅持著，街口處的監控也是，幾乎都是癱瘓的狀態。
「葛老伯，邊緣區的城市設施都沒人維護嗎？」夏至疑惑道。
「維護？人死了都不管，還管你監控？」葛老頭語氣不滿，但又無奈。
邊緣區流民的死亡幾乎每天都有，病死的，餓死的，自殺的，被人砍死的，有人報案治安所就走個過場，事後也不了了之，長久以往，流民們甚至更願意去求助幫派。
但有一個情況例外，就是一旦涉及到正式居民以上的傷害案件，治安所就不能再草草了事，必須得拿出說法，哪怕抓不到肇事者，也得拎個替罪羊出來。若是有核心居民被殺，那整個落城都得被翻個底朝天。
不過，這種事已經十年沒有發生過了。
「行，夏小子，就到這吧，以後有什麼事不懂，也可以來問我。」
「照顧好你妹妹。」葛老頭剛走出一步，又回頭補了一句。
「好，葛老伯你早點休息，十九，給葛爺爺再見。」夏至微笑回應，讓十九給葛老頭也道個別。
「葛爺爺再見。」十九笑容燦爛，向葛老頭揮著手。
去麥吉百貨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夏至和葛老頭聊了挺多事情，不光是落城的情況，還有些私人的話題，夏至給自己和十九安了個流浪兄妹的人設，道盡了路途上的艱辛，葛老頭表面上平淡，但實際上是聽進心裡去了，回來路上對夏至兩人的語氣都柔和了不少。
「下次你可得給我打折哦，小甜心。」
這時，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禿頭男人醉醺醺的從「不歸」大門中出來，搖搖晃晃的，邊走邊回頭，眼神里很是留戀。
街區的燈光很暗，禿頭男人沒有認真看路，葛老頭也正側身朝著十九的方向，結果兩人同時回頭，直接撞了個滿懷。
禿頭男人喝的爛醉，渾身都軟綿綿的，相撞之下竟然還沒一個老頭站得穩，一屁股跌倒在地。
他勃然大怒，扯著嗓子就罵起來：「他奶奶的，哪個雜種不長眼，看不見路嗎？！」
葛老頭也是有脾氣的，本不想計較太多，但聽到地上那人開口就罵的這麼難聽，火氣也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對著禿頭男人吼道：「呸，你爺爺撞的。」
禿頭男人沒有料想到這邊緣區里竟然還有人敢還嘴，更是憤怒，酒勁兒都退了幾分，起身就朝眼前這個老頭揮拳而去。
「葛…小心！」
夏至反應極快，話還沒落，人就已經沖了過去。
啪，禿頭男人肥胖的拳頭被夏至的手掌抓住，動彈不得絲毫。
「反了！反了！都踏馬的找死！」在酒精的催化下，禿頭男人情緒根本無法控制，眼睛都要冒出火來，收回手來就準備再次進攻。
可是，夏至的手就像一個鋼爪一般，無論他怎麼扯，都紋絲不動。
「光頭，放手！」禿頭男人用命令的口吻向夏至說道。
夏至眼神厭惡，冷冷地說道：「道歉。」
禿頭男人彷佛聽到了笑話一樣，被氣的大笑起來，「你，叫我道歉？我一個治安所隊長，給你這個爛賤的流民道歉！？」
夏至手上的力道加重，語氣更加冰冷，再次說道：「道歉。」
禿頭男人正想說話，「不歸」的店門再次打開，一位身材婀娜，衣著華美的女子，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跑了過來。
「哎呀，易隊長，您這是怎麼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女子一手撫摸著禿頭男人的胸口，讓他消氣，一手放在他的拳頭上，朝著夏至甩了好幾個眼神。
夏至看著女子的手，這才注意到這個禿頭男人手上的手環竟然是橙色的，是落城的正式居民，比他的灰環高了整整兩個等級，而且聽他口氣，治安所隊長這職位還不算低，至少在邊緣區是可以橫著走了。
他鬆開手，後退一步，到了葛老頭身旁，十九也跑了過來。
「葛老伯，沒事吧？」
「沒事，我身子骨硬朗著。」葛老頭揮揮手，看上去沒什麼事。
禿頭男人瞅見葛老頭的手環也是個橙色，眉頭微皺，理了理衣服，站正了身子。
這老頭什麼來頭，橙環沒事住在邊緣區幹嘛。
邊緣區裡的正式居民很少，治安糟糕就不說了，流民一般看見手環也不太敢冒犯，但居住環境比起居民區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街道上又髒又臭，房子也全都是老破小，除了那些搞幫派的，做歪門生意的，幾乎不會有橙環住在這裡。
葛老頭此時也看清了禿頭男人的臉，是東區治安所的易安雄，第二分隊的隊長，分管外出任務的，撈了不少油水，東區的黃環都怕他，生怕得罪了他被挑去當肉罐子。
女人見易安雄稍微平靜了些，嬌聲說道：「易隊，今兒盡興了啊，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家休息，我送送您。」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又朝著夏至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易安雄回想著剛才夏至接自己那一拳，心中暗道：「那光頭力氣古怪，旁邊那老頭又有些來頭，明天去了所里查一下再說。」
他惡狠狠的瞪了夏至一眼，故作寬宏大量，「哼，我給老闆娘一個面子，小子，珍惜你最後的幾天時間。」說完，他特意伸出手環比劃了一下。
夏至臉色不變，倒也沒怕什麼，大不了重新找個聚集地，而且就算去當了肉罐子，憑他現在的實力，他也有信心活著回來。
等紅姐拉著易安雄走後，葛老頭神情嚴肅：「糟了，現在得罪了他，我是正式居民，他沒法找我麻煩，但肯定會遷怒在你頭上，你一旦換成黃環，估計第二天就會被選去外出執行任務。」
他皺眉思索，語氣裡帶著幾分焦急，「得想個法子，花錢買灰環的時間肯定不行，代價太大了…還有什麼其它規定可以…」
忽然，他眼睛一亮：「夏小子，你力氣很大對吧，去城北，去城北搬磚。」
夏至：「？」
怎麼突然有種莫名的牴觸，前世的回憶在攻擊我。
葛老頭繼續說道：「城北的城牆還在修復，上一次獸潮受損太嚴重了，兩個月了還沒修好，那邊在招臨時勞工，臨時勞工是受城衛隊直接管理的，任職期間可以不受徵召！」
懂了！編制崗！
葛老頭繼續給夏至說著城北招工的事情，「不歸」的老闆娘走了回來。
女人五官精緻，看上去十分美艷，但她此時臉上沒了剛才那種諂媚和世俗，呈現出的是一種平靜和淡然，顯得更加有韻味。
她瞧過夏至一眼，走到葛老頭身前，開口道：「葛叔，今天怎麼和那禿子吵起來了，還動手了？」
葛老頭嘆氣一聲，「唉，這事怪我，這小子幫我出頭，本來跟他沒關係。」
女人轉頭看向夏至，問向葛老頭：「他是？」
「今天湊巧遇見的，他們兄妹之前的聚集地發生了火災，跟著其它隊伍一路逃過來的，他叫夏至，這是他妹妹，十九。」葛老頭向女人簡單介紹道。
女人打量夏至二人一番，說道：「那禿子心眼兒很小…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又轉頭對葛老頭說：「葛叔，那我先進去忙了，店裡還有客人。」
說完，女人便頭也不回的踩著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回了店裡。
「葛老伯，那個姐姐是這店的老闆娘？」女人走後夏至問道。
「對，不歸，東區最好的酒館，就算拿到居民區里去都算排的上號，紅姐是老闆娘，也是我的房東，這整棟房子都是她的。」葛老頭目光里有著欽佩之意，在邊緣區一個女子能做到此如地步，肯定是有著過人之處的。
「走吧，街道上是不准隨地留宿的，我家隔壁有一間倉庫，今晚你們先湊合一下，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說。」
「葛老伯，邊緣區的城市設施都沒人維護嗎？」夏至疑惑道。
「維護？人死了都不管，還管你監控？」葛老頭語氣不滿，但又無奈。
邊緣區流民的死亡幾乎每天都有，病死的，餓死的，自殺的，被人砍死的，有人報案治安所就走個過場，事後也不了了之，長久以往，流民們甚至更願意去求助幫派。
但有一個情況例外，就是一旦涉及到正式居民以上的傷害案件，治安所就不能再草草了事，必須得拿出說法，哪怕抓不到肇事者，也得拎個替罪羊出來。若是有核心居民被殺，那整個落城都得被翻個底朝天。
不過，這種事已經十年沒有發生過了。
「行，夏小子，就到這吧，以後有什麼事不懂，也可以來問我。」
「照顧好你妹妹。」葛老頭剛走出一步，又回頭補了一句。
「好，葛老伯你早點休息，十九，給葛爺爺再見。」夏至微笑回應，讓十九給葛老頭也道個別。
「葛爺爺再見。」十九笑容燦爛，向葛老頭揮著手。
去麥吉百貨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夏至和葛老頭聊了挺多事情，不光是落城的情況，還有些私人的話題，夏至給自己和十九安了個流浪兄妹的人設，道盡了路途上的艱辛，葛老頭表面上平淡，但實際上是聽進心裡去了，回來路上對夏至兩人的語氣都柔和了不少。
「下次你可得給我打折哦，小甜心。」
這時，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禿頭男人醉醺醺的從「不歸」大門中出來，搖搖晃晃的，邊走邊回頭，眼神里很是留戀。
街區的燈光很暗，禿頭男人沒有認真看路，葛老頭也正側身朝著十九的方向，結果兩人同時回頭，直接撞了個滿懷。
禿頭男人喝的爛醉，渾身都軟綿綿的，相撞之下竟然還沒一個老頭站得穩，一屁股跌倒在地。
他勃然大怒，扯著嗓子就罵起來：「他奶奶的，哪個雜種不長眼，看不見路嗎？！」
葛老頭也是有脾氣的，本不想計較太多，但聽到地上那人開口就罵的這麼難聽，火氣也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對著禿頭男人吼道：「呸，你爺爺撞的。」
禿頭男人沒有料想到這邊緣區里竟然還有人敢還嘴，更是憤怒，酒勁兒都退了幾分，起身就朝眼前這個老頭揮拳而去。
「葛…小心！」
夏至反應極快，話還沒落，人就已經沖了過去。
啪，禿頭男人肥胖的拳頭被夏至的手掌抓住，動彈不得絲毫。
「反了！反了！都踏馬的找死！」在酒精的催化下，禿頭男人情緒根本無法控制，眼睛都要冒出火來，收回手來就準備再次進攻。
可是，夏至的手就像一個鋼爪一般，無論他怎麼扯，都紋絲不動。
「光頭，放手！」禿頭男人用命令的口吻向夏至說道。
夏至眼神厭惡，冷冷地說道：「道歉。」
禿頭男人彷佛聽到了笑話一樣，被氣的大笑起來，「你，叫我道歉？我一個治安所隊長，給你這個爛賤的流民道歉！？」
夏至手上的力道加重，語氣更加冰冷，再次說道：「道歉。」
禿頭男人正想說話，「不歸」的店門再次打開，一位身材婀娜，衣著華美的女子，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跑了過來。
「哎呀，易隊長，您這是怎麼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女子一手撫摸著禿頭男人的胸口，讓他消氣，一手放在他的拳頭上，朝著夏至甩了好幾個眼神。
夏至看著女子的手，這才注意到這個禿頭男人手上的手環竟然是橙色的，是落城的正式居民，比他的灰環高了整整兩個等級，而且聽他口氣，治安所隊長這職位還不算低，至少在邊緣區是可以橫著走了。
他鬆開手，後退一步，到了葛老頭身旁，十九也跑了過來。
「葛老伯，沒事吧？」
「沒事，我身子骨硬朗著。」葛老頭揮揮手，看上去沒什麼事。
禿頭男人瞅見葛老頭的手環也是個橙色，眉頭微皺，理了理衣服，站正了身子。
這老頭什麼來頭，橙環沒事住在邊緣區幹嘛。
邊緣區裡的正式居民很少，治安糟糕就不說了，流民一般看見手環也不太敢冒犯，但居住環境比起居民區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街道上又髒又臭，房子也全都是老破小，除了那些搞幫派的，做歪門生意的，幾乎不會有橙環住在這裡。
葛老頭此時也看清了禿頭男人的臉，是東區治安所的易安雄，第二分隊的隊長，分管外出任務的，撈了不少油水，東區的黃環都怕他，生怕得罪了他被挑去當肉罐子。
女人見易安雄稍微平靜了些，嬌聲說道：「易隊，今兒盡興了啊，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家休息，我送送您。」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又朝著夏至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易安雄回想著剛才夏至接自己那一拳，心中暗道：「那光頭力氣古怪，旁邊那老頭又有些來頭，明天去了所里查一下再說。」
他惡狠狠的瞪了夏至一眼，故作寬宏大量，「哼，我給老闆娘一個面子，小子，珍惜你最後的幾天時間。」說完，他特意伸出手環比劃了一下。
夏至臉色不變，倒也沒怕什麼，大不了重新找個聚集地，而且就算去當了肉罐子，憑他現在的實力，他也有信心活著回來。
等紅姐拉著易安雄走後，葛老頭神情嚴肅：「糟了，現在得罪了他，我是正式居民，他沒法找我麻煩，但肯定會遷怒在你頭上，你一旦換成黃環，估計第二天就會被選去外出執行任務。」
他皺眉思索，語氣裡帶著幾分焦急，「得想個法子，花錢買灰環的時間肯定不行，代價太大了…還有什麼其它規定可以…」
忽然，他眼睛一亮：「夏小子，你力氣很大對吧，去城北，去城北搬磚。」
夏至：「？」
怎麼突然有種莫名的牴觸，前世的回憶在攻擊我。
葛老頭繼續說道：「城北的城牆還在修復，上一次獸潮受損太嚴重了，兩個月了還沒修好，那邊在招臨時勞工，臨時勞工是受城衛隊直接管理的，任職期間可以不受徵召！」
懂了！編制崗！
葛老頭繼續給夏至說著城北招工的事情，「不歸」的老闆娘走了回來。
女人五官精緻，看上去十分美艷，但她此時臉上沒了剛才那種諂媚和世俗，呈現出的是一種平靜和淡然，顯得更加有韻味。
她瞧過夏至一眼，走到葛老頭身前，開口道：「葛叔，今天怎麼和那禿子吵起來了，還動手了？」
葛老頭嘆氣一聲，「唉，這事怪我，這小子幫我出頭，本來跟他沒關係。」
女人轉頭看向夏至，問向葛老頭：「他是？」
「今天湊巧遇見的，他們兄妹之前的聚集地發生了火災，跟著其它隊伍一路逃過來的，他叫夏至，這是他妹妹，十九。」葛老頭向女人簡單介紹道。
女人打量夏至二人一番，說道：「那禿子心眼兒很小…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又轉頭對葛老頭說：「葛叔，那我先進去忙了，店裡還有客人。」
說完，女人便頭也不回的踩著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回了店裡。
「葛老伯，那個姐姐是這店的老闆娘？」女人走後夏至問道。
「對，不歸，東區最好的酒館，就算拿到居民區里去都算排的上號，紅姐是老闆娘，也是我的房東，這整棟房子都是她的。」葛老頭目光里有著欽佩之意，在邊緣區一個女子能做到此如地步，肯定是有著過人之處的。
「走吧，街道上是不准隨地留宿的，我家隔壁有一間倉庫，今晚你們先湊合一下，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