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啟程
夏至和十九再次回到城門口時，天已微亮。
聚集地一角的火勢已經被控制住，沒有進一步蔓延，但這百餘人的小城鎮卻已經被燒毀了近一半。
護衛們趕往厄墮倒下的地方，發現只剩下一具枯骨。
消息傳開後，聚集在城門口的居民紛紛散去，各自回到家中收拾殘局。
「白隊長，城牆沒有受損，但倉庫被燒光了，裡面的糧食幾乎全毀。兄弟們傷亡慘重，四人陣亡，三人重度燒傷…可能…」一名護衛低聲匯報，語氣中滿是沉痛。
這個小小的聚集地護衛不過十來人，這次幾乎折損了一半，而剩下那幾個燒傷的，依靠這裡簡陋的醫療條件，多半也撐不過幾天。
白隊長脖頸和肩膀都纏著繃帶，顯然傷得不輕。
他眉頭緊鎖，聲音低沉：「我知道了，等首領回來我會匯報。現在先安排人徹底滅火，厄墮那邊的幾間屋子也在燃著，別再出亂子了。」
此時，夏至站在城門口，四下張望，目光在周圍人群中搜索著之前的大鬍子男人。他奇怪的舉動引起了白隊長的注意。
「小伙子，新來的？之前沒見過你們。」白隊長緩步走來，打量著夏至和十九。
「隊長好，我和妹妹本來是跟著隊伍往落城走的，但路上遇見屍狗，走散了…我們在前面的廢墟里過夜，剛好看見這邊有火光，就過來看看。」
夏至從容地編了個理由，臉上還露出幾分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懼意。
白隊長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
少年衣衫破舊，女孩背著一把簡陋的木弓，灰頭土臉，看起來確實和說的一樣。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裡離落城不遠，徒步也就一天的路程。今天應該有不少人準備過去，你們可以一起上路。」
白隊長丟下話便轉身離去，繼續清點損失。
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還想著問兩人是否願意留在聚集地，但現在這裡亂成一團，估計很多老居民都準備離開了，他也懶得再多費口舌。
這時，夏至的目光捕捉到街道另一側的大鬍子男人。
他身後還跟著兩男一女，背著大包，看樣子像是同行的隊友。
夏至快步迎上，臉上露出笑容：「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大鬍子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夏至那身破爛的衣服上，語氣冷淡：「怎麼，有事？」
「沒有，大哥。」夏至表現得很真誠，「我和妹妹與隊伍走散了，原本也是去落城，聽說你們也要去，想問問能不能捎上我們。」
大鬍子皺眉不語，倒是他身後的女人上前一步，蹲下來看著十九，笑眯眯地說道：「可以呀，姐姐最喜歡小孩子了。」她伸出手想捏十九的臉，卻被十九躲開，退到了夏至身後。
「我妹妹怕生。」夏至解釋道，伸手護住了十九。
大鬍子回頭問身後的兩名男子：「你們怎麼看？」
瘦高男子語氣淡漠：「無所謂，自己看好自己就行。」另一名戴帽男子只是點頭示意。
大鬍子見沒人反對，轉向夏至：「行，你們跟著吧，但說好了，自己顧自己，我們可沒義務照顧你們。」
「謝謝大哥！麻煩幾位了！」
……
荒野上。
三輛吉普車疾馳在通往落城的路上，捲起漫天塵土。
領頭的車上，副駕駛的黑手臉色陰沉，目光不時掃向后座。
後排座位上躺著一名老者，氣息微弱，右腿被厚厚的紗布層層纏繞，血跡滲透其中。
打破車內沉默的是駕駛座的男人，他試圖緩和氣氛：「黑爺，別太擔心，老大的傷已經控制住了，神醫不是說回去休息一陣子就能恢復嗎？」
黑手冷哼一聲，語氣沉重：「那個胖子，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真正有用的是他手裡的冥蓮，能暫時壓制地厄的侵蝕，卻治不了根。老鬼的腿……」
男人聽到黑手的話，憤憤不平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什麼，那神醫，呸，那胖子竟然敢騙我們，還收了我們這麼多錢！」
「好好開車。」黑手語氣壓低了一些，「多虧了那朵冥蓮，老鬼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記住，他受傷的消息絕不能傳出去。」
「記住了，老鬼受傷的消息，一定不能傳出去。」
「黑爺，你放心，我會管好手下的人。」
忽然，前方一輛黑色裝甲車以極快的速度駛來，男人急忙打方向盤，吉普車險些翻倒。
他正想罵娘，但看見裝甲車上的標誌後，又趕緊把話收了回去，小聲說道：「黑爺，是城衛隊的人。」
黑手眉頭微皺，目光警惕地掃向裝甲車，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車頂扶手，皮膚表面一層黑色物質浮現，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兩車擦肩而過，裝甲車徑直駛向遠方，絲毫未理會山鬼會的車隊。
黑手見狀，緩緩鬆開手，駕駛座的男人也長舒一口氣：「嚇死了，還以為是來找我們的。」
黑手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他冷冷道：「快點回城，別耽擱。」
……
夏至幾人剛離開聚集地，那輛通體黑色的裝甲車便駛入了城鎮，直接開到鎮上最高的建築前。
白隊長帶著護衛早早在樓前列隊等候，神情緊張。
裝甲車停下，一男一女走了下來，全身制式裝備，武器精良，寒氣逼人。
男人目光掃過白隊長，語氣冷淡：「紅狗人呢？」
白隊長低著頭，答得小心翼翼：「大人，首領前兩日外出狩獵，還沒回來。」
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接到通知說有厄墮出沒，怎麼探測器沒反應？跑了？」
「厄墮自殺…死了，屍體就在街道那邊。」白隊長連忙匯報，語氣卻有些不自信。
「死了？自殺？」男人的聲音透著驚訝，「心核呢？」
白隊長支吾道：「屍體發現時心核已經不見了，我們第一時間圍了現場…」
男人皺眉，低聲嘀咕：「自殺的厄墮？從沒聽過…」
「走，過去看看。鈴子，跟著一起。」
不久後，男子帶著人來到厄墮的屍體旁，指了指巨大的心臟：「切開。」
白隊長抽出刀，手起刀落，心臟被一分為二，裡面除了一片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凹陷，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男人盯著那塊凹陷許久，語氣森然：「你確定沒人碰過這個屍體？」
白隊長滿頭冷汗，小聲解釋：「應該沒有，我們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這圍了起來。」
「應該？他又是誰？」男子指著不遠處沈醫生的屍體問道。
「這是我們聚集地的人，沈文辰，會一點醫術，之前和這隻厄墮的宿主有些過節…」白隊長把沈醫生的事情大概給男子講了一遍，也包括了早些時候厄墮火燒城鎮的事。
男子在巷道中反覆觀察，開口道：「不是自殺，不完全是自殺，厄墮是自己把心臟掏出來的，但死之前有過戰鬥的痕跡，而且那人實力…不簡單。」
他又看向那個被切開的心臟，繼續說道：「這隻厄墮不是普通畸變，它誕生了心核，但為什麼它的心臟這麼…健康？」
「而且…心臟外表沒有任何切割的痕跡，但裡面的心核又不見了。」
這時，街角處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抱著孩子從一棟半塌的小屋裡探出頭來，畏畏縮縮地說道：「大…大人，我看見了…」
男子偏過頭去，對女人揚了揚頭，示意女人過來。
女人怯生生走近，肚子咕咕作響，「大…大人，能給我一些吃的麼？我看見了之前和厄墮戰鬥的人…」
男子從側包中掏出一包吃過的餅乾，扔在地上，像是投餵流浪野貓一樣。
女人撿起地上的餅乾，對著男子點頭哈腰地道謝，但男子卻只是冷冷的說道：「說，你看見了什麼。」
女人不敢怠慢，正色道：「我看見，一個全身是火的紅髮男人和一個白髮的少女…」
「蛻靈者？有意思…」
聚集地一角的火勢已經被控制住，沒有進一步蔓延，但這百餘人的小城鎮卻已經被燒毀了近一半。
護衛們趕往厄墮倒下的地方，發現只剩下一具枯骨。
消息傳開後，聚集在城門口的居民紛紛散去，各自回到家中收拾殘局。
「白隊長，城牆沒有受損，但倉庫被燒光了，裡面的糧食幾乎全毀。兄弟們傷亡慘重，四人陣亡，三人重度燒傷…可能…」一名護衛低聲匯報，語氣中滿是沉痛。
這個小小的聚集地護衛不過十來人，這次幾乎折損了一半，而剩下那幾個燒傷的，依靠這裡簡陋的醫療條件，多半也撐不過幾天。
白隊長脖頸和肩膀都纏著繃帶，顯然傷得不輕。
他眉頭緊鎖，聲音低沉：「我知道了，等首領回來我會匯報。現在先安排人徹底滅火，厄墮那邊的幾間屋子也在燃著，別再出亂子了。」
此時，夏至站在城門口，四下張望，目光在周圍人群中搜索著之前的大鬍子男人。他奇怪的舉動引起了白隊長的注意。
「小伙子，新來的？之前沒見過你們。」白隊長緩步走來，打量著夏至和十九。
「隊長好，我和妹妹本來是跟著隊伍往落城走的，但路上遇見屍狗，走散了…我們在前面的廢墟里過夜，剛好看見這邊有火光，就過來看看。」
夏至從容地編了個理由，臉上還露出幾分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懼意。
白隊長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
少年衣衫破舊，女孩背著一把簡陋的木弓，灰頭土臉，看起來確實和說的一樣。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裡離落城不遠，徒步也就一天的路程。今天應該有不少人準備過去，你們可以一起上路。」
白隊長丟下話便轉身離去，繼續清點損失。
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還想著問兩人是否願意留在聚集地，但現在這裡亂成一團，估計很多老居民都準備離開了，他也懶得再多費口舌。
這時，夏至的目光捕捉到街道另一側的大鬍子男人。
他身後還跟著兩男一女，背著大包，看樣子像是同行的隊友。
夏至快步迎上，臉上露出笑容：「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大鬍子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夏至那身破爛的衣服上，語氣冷淡：「怎麼，有事？」
「沒有，大哥。」夏至表現得很真誠，「我和妹妹與隊伍走散了，原本也是去落城，聽說你們也要去，想問問能不能捎上我們。」
大鬍子皺眉不語，倒是他身後的女人上前一步，蹲下來看著十九，笑眯眯地說道：「可以呀，姐姐最喜歡小孩子了。」她伸出手想捏十九的臉，卻被十九躲開，退到了夏至身後。
「我妹妹怕生。」夏至解釋道，伸手護住了十九。
大鬍子回頭問身後的兩名男子：「你們怎麼看？」
瘦高男子語氣淡漠：「無所謂，自己看好自己就行。」另一名戴帽男子只是點頭示意。
大鬍子見沒人反對，轉向夏至：「行，你們跟著吧，但說好了，自己顧自己，我們可沒義務照顧你們。」
「謝謝大哥！麻煩幾位了！」
……
荒野上。
三輛吉普車疾馳在通往落城的路上，捲起漫天塵土。
領頭的車上，副駕駛的黑手臉色陰沉，目光不時掃向后座。
後排座位上躺著一名老者，氣息微弱，右腿被厚厚的紗布層層纏繞，血跡滲透其中。
打破車內沉默的是駕駛座的男人，他試圖緩和氣氛：「黑爺，別太擔心，老大的傷已經控制住了，神醫不是說回去休息一陣子就能恢復嗎？」
黑手冷哼一聲，語氣沉重：「那個胖子，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真正有用的是他手裡的冥蓮，能暫時壓制地厄的侵蝕，卻治不了根。老鬼的腿……」
男人聽到黑手的話，憤憤不平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什麼，那神醫，呸，那胖子竟然敢騙我們，還收了我們這麼多錢！」
「好好開車。」黑手語氣壓低了一些，「多虧了那朵冥蓮，老鬼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記住，他受傷的消息絕不能傳出去。」
「記住了，老鬼受傷的消息，一定不能傳出去。」
「黑爺，你放心，我會管好手下的人。」
忽然，前方一輛黑色裝甲車以極快的速度駛來，男人急忙打方向盤，吉普車險些翻倒。
他正想罵娘，但看見裝甲車上的標誌後，又趕緊把話收了回去，小聲說道：「黑爺，是城衛隊的人。」
黑手眉頭微皺，目光警惕地掃向裝甲車，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車頂扶手，皮膚表面一層黑色物質浮現，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兩車擦肩而過，裝甲車徑直駛向遠方，絲毫未理會山鬼會的車隊。
黑手見狀，緩緩鬆開手，駕駛座的男人也長舒一口氣：「嚇死了，還以為是來找我們的。」
黑手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他冷冷道：「快點回城，別耽擱。」
……
夏至幾人剛離開聚集地，那輛通體黑色的裝甲車便駛入了城鎮，直接開到鎮上最高的建築前。
白隊長帶著護衛早早在樓前列隊等候，神情緊張。
裝甲車停下，一男一女走了下來，全身制式裝備，武器精良，寒氣逼人。
男人目光掃過白隊長，語氣冷淡：「紅狗人呢？」
白隊長低著頭，答得小心翼翼：「大人，首領前兩日外出狩獵，還沒回來。」
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接到通知說有厄墮出沒，怎麼探測器沒反應？跑了？」
「厄墮自殺…死了，屍體就在街道那邊。」白隊長連忙匯報，語氣卻有些不自信。
「死了？自殺？」男人的聲音透著驚訝，「心核呢？」
白隊長支吾道：「屍體發現時心核已經不見了，我們第一時間圍了現場…」
男人皺眉，低聲嘀咕：「自殺的厄墮？從沒聽過…」
「走，過去看看。鈴子，跟著一起。」
不久後，男子帶著人來到厄墮的屍體旁，指了指巨大的心臟：「切開。」
白隊長抽出刀，手起刀落，心臟被一分為二，裡面除了一片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凹陷，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男人盯著那塊凹陷許久，語氣森然：「你確定沒人碰過這個屍體？」
白隊長滿頭冷汗，小聲解釋：「應該沒有，我們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這圍了起來。」
「應該？他又是誰？」男子指著不遠處沈醫生的屍體問道。
「這是我們聚集地的人，沈文辰，會一點醫術，之前和這隻厄墮的宿主有些過節…」白隊長把沈醫生的事情大概給男子講了一遍，也包括了早些時候厄墮火燒城鎮的事。
男子在巷道中反覆觀察，開口道：「不是自殺，不完全是自殺，厄墮是自己把心臟掏出來的，但死之前有過戰鬥的痕跡，而且那人實力…不簡單。」
他又看向那個被切開的心臟，繼續說道：「這隻厄墮不是普通畸變，它誕生了心核，但為什麼它的心臟這麼…健康？」
「而且…心臟外表沒有任何切割的痕跡，但裡面的心核又不見了。」
這時，街角處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抱著孩子從一棟半塌的小屋裡探出頭來，畏畏縮縮地說道：「大…大人，我看見了…」
男子偏過頭去，對女人揚了揚頭，示意女人過來。
女人怯生生走近，肚子咕咕作響，「大…大人，能給我一些吃的麼？我看見了之前和厄墮戰鬥的人…」
男子從側包中掏出一包吃過的餅乾，扔在地上，像是投餵流浪野貓一樣。
女人撿起地上的餅乾，對著男子點頭哈腰地道謝，但男子卻只是冷冷的說道：「說，你看見了什麼。」
女人不敢怠慢，正色道：「我看見，一個全身是火的紅髮男人和一個白髮的少女…」
「蛻靈者？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