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高端食材
三天後。
破碎的城市廢墟，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投射出詭異的橙紅色，為這片荒蕪之地披上了一層夢魘般的外衣。
一扇半塌牆壁的外側，一頭身長超過三米的犀牛狀生物正低頭享受著它的晚餐，它身上灰色的鱗片布滿了深深的抓痕和血跡，周圍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倒塌的牆磚和扭曲的鋼筋，顯示出它剛才的暴怒。
這頭凶獸是荒野中較為常見的生物，名叫鐵甲牛，也有人叫它臭甲牛，它形似犀牛，身上的鱗甲堅硬如鐵，防禦力十分驚人，但它厭水，幾乎從出生到死亡都不會洗澡，它一旦遇水就會暴怒，渾身的鱗片從灰色變為紅色，完全失去理智，胡沖亂撞。
牆壁內側，一顆光頭時不時的往外探出，觀察著鐵甲牛的身後，那人正是夏至。
走出紫林後，夏至的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了下來，再加上充足的睡眠，他腦海中的刺痛已經好了很多，背上的厭血榕感染雖然沒什麼痊癒的跡象，但有十九能力的幫忙，也沒有惡化，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那塊樹皮，就當背上穿了層護甲，指不定哪天還真能救他一命。
夏至半蹲在牆角，手上的消防斧斧刃已經有了些卷邊和缺口，他全身肌肉緊繃，目光鎖定在牆外的鐵甲牛身上。
與此同時，鐵甲牛正前方的二層樓板上，十九手持弓箭，弦如滿月，身形如松，目光犀利而堅定，箭尖瞄準著它的眼睛。
說實話，牛哥，我真不想…
夏至和十九已經觀察了眼前的鐵甲牛至少兩個小時，終於等到了它進食的時候。
但兩人手上的武器太過劣質，一把粗製濫造的木弓，一把快要報廢的斧頭，衝上去肯定連鐵甲牛的皮都破不開。
無奈之下，夏至只能從鐵甲牛的薄弱之處下手，除了沒有鱗甲覆蓋的腹部，就是它的雙眼最為薄弱——前眼和後眼。
前眼很好理解，就是十九目前瞄準的地方，眼睛。
後眼，也很好理解，就是夏至目光所對著的地方，鐵甲牛的菊花。
牛哥，得罪了！我實在不想再吃黑膏了！
夏至抬手比出一個動手的手勢，翻身一躍朝著鐵甲牛的後眼沖了過去。
「嗖！」
十九的箭矢也同時離弦而出，帶著破空之聲直奔鐵甲牛的右眼。
夏至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躍過了幾米的距離，和十九的箭矢同時抵達。
嗷！！
鐵甲牛發出憤怒的嘶吼。
箭矢徑直地射入鐵甲牛的右眼，濺出一片血霧，但更讓它憤怒的是身後那把斧頭，深深地刺入了它的菊花！
鐵甲牛為牛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生死廝殺不下百回，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侮辱！
它甚至顧不得疼痛，猛地扭頭，用剩下的那隻獨眼怒視著身後的夏至，蹬起後腿就朝著他踢去。
牛腳落下，揚起一陣灰塵，夏至卻不見了身影。
高處的十九看不清鐵角牛身後的情況，慌亂之中再次射出兩箭，打在了鐵甲牛側臉的鐵皮上，箭矢叮叮兩聲被彈在了地上。
「夏至！」
十九話音剛落，剛才揚起的灰塵落下，夏至的身影出現在了鐵甲牛的腹部位置，轟隆一聲，鐵甲牛側倒在地，腿腳一蹬，沒了動靜。
「這就是滑鏟的威力？」夏至滿身鮮血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但這鮮血不是他的，而是鐵甲牛被開膛破肚後連帶著內臟一起噴灑而出的。
原來，剛才鐵甲牛後腿抬高準備蹬他的時候，他腦海里突然浮現起了一個動作——滑鏟。
就在腦海中滑鏟一詞閃過的時候，夏至的身體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他雙手握住刺入鐵甲牛菊花的斧柄，順勢向下一倒，借著鐵甲牛本身抬腿的動作，瞬間就鑽到它的腹部下方，隨後他緊接著全力爆發向下一划，鐵甲牛脆弱的腹部就被摧枯拉朽的劃拉出一條巨大的裂口，內臟和鮮血稀里嘩啦流了一地。
「哎，斧頭，你也離我而去了。」夏至看著手裡光禿禿的斧柄惋惜道，剛才滑鏟的時候斧刃應該卡在了鐵甲牛的肋骨上，巨力之下，斧柄和斧頭的連接處斷成了兩截，斧頭留在了鐵甲牛的體內。
「夏至！」十九喊著夏至的名字從前方的跑來。
「停停停，十九，我沒事，我身上太髒了，你先別過來。」滿身是血的夏至叫住了十九，一臉嫌棄的甩著身上粘稠的血液。
隨即，他看著地上倒地不起的鐵甲牛，臉上忽然露出了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十九，今天我們終於可以告別黑膏了，晚上我給你烤肉！」
聽見不用吃黑膏了，十九臉上也是驚喜神色，語氣歡快，「烤肉！烤肉！夏至，烤肉！」
這三天時間裡，夏至和十九全靠狗蛋背包中的備用糧勉強度日，他們口中的黑膏也就是所謂的備用糧。
黑膏通體漆黑，是一塊巴掌大的磚狀物，口感像是橡皮，味道難吃至極，簡直不能稱之為食物，酸甜苦澀樣樣俱全，而且每一塊的口味占比都不一樣，夏至甚至懷疑這東西根本就是把泔水拉出來重新加工凝結而成的。
夏至蹲下身子，從腰間抽出湛藍匕首，劃拉一聲把鐵甲牛腹部的裂口拉到了它的脖頸處。
「哇，不是，牛哥，你這肉能不能吃呀。」他翻開鐵甲牛的肚子，裡面大面積的肉質竟然呈現出和它鱗甲一樣的灰色，還散發出一股惡臭味。
「狗蛋之前提過，鐵甲牛的牛心在聚集地很受歡迎，肉質肥美鮮嫩，一顆心臟可以賣到數千上萬天元幣，真就只有心臟能吃？這麼浪費？」
夏至嘴裡嘀咕著，手上動作不停，繼續解剖著鐵甲牛的屍體，把大塊大塊的灰色臭肉切掉扔到一旁。
終於，在他解剖到鐵甲牛心臟附近時，包裹著它心臟的那一圈護心肉，漸漸呈現出深紅的色澤，剖開之後，裡面的心臟光滑飽滿，肉質緊緻而富有彈性，隱隱透出一層細膩的脂肪紋理，似玉帶般均勻分布，散發出濃郁的肉香。
「好東西！」夏至小心翼翼地把護心肉周圍的灰色臭肉剔除，連帶著鐵甲牛的心臟一併取了出來。
他用手掂了掂這枚心臟重量，大概有二十斤左右，有些不太滿意，「這麼大個傢伙，起碼得有一兩噸重吧，就二十斤肉能吃？算了，也夠吃好幾天了。」
……
夜幕低垂，火光映照在廢墟的牆壁上，搖曳的影子在空中跳舞。
夏至和十九坐在火堆旁，火焰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火光溫暖而明亮。
十串骰子大小的牛肉串架在簡單的木製烤架上，肥美的肉汁隨著火焰的舔舐不斷滴落，發出陣陣滋滋聲。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手法，儘管沒有任何調味品，空氣中依然肉香彌散，十分誘人。
不一會，濃郁的肉香中漸漸帶起了一點焦香味，肉塊表面變成金黃，泛著油光，外皮微微捲起，汁水卻仍然充盈。
咕咕咕…
兩人的肚子同時發出響聲，嘴裡的唾沫瘋狂分泌。
「夏至，好了嗎？好了吧，可以吃了吧。」十九難得的一次性說了這麼多字，每說兩個字就咽下一口口水，眼睛死死盯著烤架上的肉塊。
「快了，最後大火收個汁。」夏至把肉串取下，放在了離火焰更近的位置，翻滾了幾圈。
「好了！出鍋！」他話音剛落，十九的小手立馬就伸了過來，一把奪過肉串，嗖的一下就往嘴裡放去。
「燙，小心燙，十九。」
「嘶…燙，好吃，嘶…」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十九手裡的肉塊已經放進了嘴裡，燙的她嘶嘶直叫，但她還是不停地朝著嘴裡送去。
「慢慢吃，肉還多著呢。」
夏至慢慢咬下一塊放進嘴裡，感受著久違的美味，目光望向遠方，流露出幾分惋惜。
「夏老大，你吃過烤肉嗎？」
「我給你說，我們聚集地有一家烤肉店，裡面那鐵甲牛肉串那叫一個人間美味，我有幸吃過一次，那味道簡直了，等我們回去了，我一定帶你去嘗嘗…」
「不過，我手上…嗯…也沒多少錢，可能只夠讓你嘗那麼一小串，但夏老大你放心，很快，我加入幫會了，只要我…」
他從烤架上取下一串肉串，插在了地上，將清水灑在地面。
「狗蛋，肉串，我吃到了，這串是你的。」
「一路走好。」
破碎的城市廢墟，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投射出詭異的橙紅色，為這片荒蕪之地披上了一層夢魘般的外衣。
一扇半塌牆壁的外側，一頭身長超過三米的犀牛狀生物正低頭享受著它的晚餐，它身上灰色的鱗片布滿了深深的抓痕和血跡，周圍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倒塌的牆磚和扭曲的鋼筋，顯示出它剛才的暴怒。
這頭凶獸是荒野中較為常見的生物，名叫鐵甲牛，也有人叫它臭甲牛，它形似犀牛，身上的鱗甲堅硬如鐵，防禦力十分驚人，但它厭水，幾乎從出生到死亡都不會洗澡，它一旦遇水就會暴怒，渾身的鱗片從灰色變為紅色，完全失去理智，胡沖亂撞。
牆壁內側，一顆光頭時不時的往外探出，觀察著鐵甲牛的身後，那人正是夏至。
走出紫林後，夏至的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了下來，再加上充足的睡眠，他腦海中的刺痛已經好了很多，背上的厭血榕感染雖然沒什麼痊癒的跡象，但有十九能力的幫忙，也沒有惡化，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那塊樹皮，就當背上穿了層護甲，指不定哪天還真能救他一命。
夏至半蹲在牆角，手上的消防斧斧刃已經有了些卷邊和缺口，他全身肌肉緊繃，目光鎖定在牆外的鐵甲牛身上。
與此同時，鐵甲牛正前方的二層樓板上，十九手持弓箭，弦如滿月，身形如松，目光犀利而堅定，箭尖瞄準著它的眼睛。
說實話，牛哥，我真不想…
夏至和十九已經觀察了眼前的鐵甲牛至少兩個小時，終於等到了它進食的時候。
但兩人手上的武器太過劣質，一把粗製濫造的木弓，一把快要報廢的斧頭，衝上去肯定連鐵甲牛的皮都破不開。
無奈之下，夏至只能從鐵甲牛的薄弱之處下手，除了沒有鱗甲覆蓋的腹部，就是它的雙眼最為薄弱——前眼和後眼。
前眼很好理解，就是十九目前瞄準的地方，眼睛。
後眼，也很好理解，就是夏至目光所對著的地方，鐵甲牛的菊花。
牛哥，得罪了！我實在不想再吃黑膏了！
夏至抬手比出一個動手的手勢，翻身一躍朝著鐵甲牛的後眼沖了過去。
「嗖！」
十九的箭矢也同時離弦而出，帶著破空之聲直奔鐵甲牛的右眼。
夏至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躍過了幾米的距離，和十九的箭矢同時抵達。
嗷！！
鐵甲牛發出憤怒的嘶吼。
箭矢徑直地射入鐵甲牛的右眼，濺出一片血霧，但更讓它憤怒的是身後那把斧頭，深深地刺入了它的菊花！
鐵甲牛為牛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生死廝殺不下百回，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侮辱！
它甚至顧不得疼痛，猛地扭頭，用剩下的那隻獨眼怒視著身後的夏至，蹬起後腿就朝著他踢去。
牛腳落下，揚起一陣灰塵，夏至卻不見了身影。
高處的十九看不清鐵角牛身後的情況，慌亂之中再次射出兩箭，打在了鐵甲牛側臉的鐵皮上，箭矢叮叮兩聲被彈在了地上。
「夏至！」
十九話音剛落，剛才揚起的灰塵落下，夏至的身影出現在了鐵甲牛的腹部位置，轟隆一聲，鐵甲牛側倒在地，腿腳一蹬，沒了動靜。
「這就是滑鏟的威力？」夏至滿身鮮血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但這鮮血不是他的，而是鐵甲牛被開膛破肚後連帶著內臟一起噴灑而出的。
原來，剛才鐵甲牛後腿抬高準備蹬他的時候，他腦海里突然浮現起了一個動作——滑鏟。
就在腦海中滑鏟一詞閃過的時候，夏至的身體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他雙手握住刺入鐵甲牛菊花的斧柄，順勢向下一倒，借著鐵甲牛本身抬腿的動作，瞬間就鑽到它的腹部下方，隨後他緊接著全力爆發向下一划，鐵甲牛脆弱的腹部就被摧枯拉朽的劃拉出一條巨大的裂口，內臟和鮮血稀里嘩啦流了一地。
「哎，斧頭，你也離我而去了。」夏至看著手裡光禿禿的斧柄惋惜道，剛才滑鏟的時候斧刃應該卡在了鐵甲牛的肋骨上，巨力之下，斧柄和斧頭的連接處斷成了兩截，斧頭留在了鐵甲牛的體內。
「夏至！」十九喊著夏至的名字從前方的跑來。
「停停停，十九，我沒事，我身上太髒了，你先別過來。」滿身是血的夏至叫住了十九，一臉嫌棄的甩著身上粘稠的血液。
隨即，他看著地上倒地不起的鐵甲牛，臉上忽然露出了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十九，今天我們終於可以告別黑膏了，晚上我給你烤肉！」
聽見不用吃黑膏了，十九臉上也是驚喜神色，語氣歡快，「烤肉！烤肉！夏至，烤肉！」
這三天時間裡，夏至和十九全靠狗蛋背包中的備用糧勉強度日，他們口中的黑膏也就是所謂的備用糧。
黑膏通體漆黑，是一塊巴掌大的磚狀物，口感像是橡皮，味道難吃至極，簡直不能稱之為食物，酸甜苦澀樣樣俱全，而且每一塊的口味占比都不一樣，夏至甚至懷疑這東西根本就是把泔水拉出來重新加工凝結而成的。
夏至蹲下身子，從腰間抽出湛藍匕首，劃拉一聲把鐵甲牛腹部的裂口拉到了它的脖頸處。
「哇，不是，牛哥，你這肉能不能吃呀。」他翻開鐵甲牛的肚子，裡面大面積的肉質竟然呈現出和它鱗甲一樣的灰色，還散發出一股惡臭味。
「狗蛋之前提過，鐵甲牛的牛心在聚集地很受歡迎，肉質肥美鮮嫩，一顆心臟可以賣到數千上萬天元幣，真就只有心臟能吃？這麼浪費？」
夏至嘴裡嘀咕著，手上動作不停，繼續解剖著鐵甲牛的屍體，把大塊大塊的灰色臭肉切掉扔到一旁。
終於，在他解剖到鐵甲牛心臟附近時，包裹著它心臟的那一圈護心肉，漸漸呈現出深紅的色澤，剖開之後，裡面的心臟光滑飽滿，肉質緊緻而富有彈性，隱隱透出一層細膩的脂肪紋理，似玉帶般均勻分布，散發出濃郁的肉香。
「好東西！」夏至小心翼翼地把護心肉周圍的灰色臭肉剔除，連帶著鐵甲牛的心臟一併取了出來。
他用手掂了掂這枚心臟重量，大概有二十斤左右，有些不太滿意，「這麼大個傢伙，起碼得有一兩噸重吧，就二十斤肉能吃？算了，也夠吃好幾天了。」
……
夜幕低垂，火光映照在廢墟的牆壁上，搖曳的影子在空中跳舞。
夏至和十九坐在火堆旁，火焰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火光溫暖而明亮。
十串骰子大小的牛肉串架在簡單的木製烤架上，肥美的肉汁隨著火焰的舔舐不斷滴落，發出陣陣滋滋聲。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手法，儘管沒有任何調味品，空氣中依然肉香彌散，十分誘人。
不一會，濃郁的肉香中漸漸帶起了一點焦香味，肉塊表面變成金黃，泛著油光，外皮微微捲起，汁水卻仍然充盈。
咕咕咕…
兩人的肚子同時發出響聲，嘴裡的唾沫瘋狂分泌。
「夏至，好了嗎？好了吧，可以吃了吧。」十九難得的一次性說了這麼多字，每說兩個字就咽下一口口水，眼睛死死盯著烤架上的肉塊。
「快了，最後大火收個汁。」夏至把肉串取下，放在了離火焰更近的位置，翻滾了幾圈。
「好了！出鍋！」他話音剛落，十九的小手立馬就伸了過來，一把奪過肉串，嗖的一下就往嘴裡放去。
「燙，小心燙，十九。」
「嘶…燙，好吃，嘶…」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十九手裡的肉塊已經放進了嘴裡，燙的她嘶嘶直叫，但她還是不停地朝著嘴裡送去。
「慢慢吃，肉還多著呢。」
夏至慢慢咬下一塊放進嘴裡，感受著久違的美味，目光望向遠方，流露出幾分惋惜。
「夏老大，你吃過烤肉嗎？」
「我給你說，我們聚集地有一家烤肉店，裡面那鐵甲牛肉串那叫一個人間美味，我有幸吃過一次，那味道簡直了，等我們回去了，我一定帶你去嘗嘗…」
「不過，我手上…嗯…也沒多少錢，可能只夠讓你嘗那麼一小串，但夏老大你放心，很快，我加入幫會了，只要我…」
他從烤架上取下一串肉串，插在了地上，將清水灑在地面。
「狗蛋，肉串，我吃到了，這串是你的。」
「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