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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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淺本想繼續問下去,但婦人卻起身向他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罷了,有些因果是我們無法更改的,如今夜漸漸深了,你們也為了我孩子的事情奔波了一天,如不介意,我為兩位安排食宿,稍作休息,明日就會有結果的,希望這次不是例外」話音落下,婦人招呼著她們進了自己的木屋之中。

  其中陳設簡單,但該有的東西一件都沒少,婦人招呼著她們坐下,自己去為她們準備吃食,不多時就上了四菜一湯,只是一些家常便飯,但卻讓她們二人感受到了一份屬於家的溫馨與踏實。

  這一夜懷淺與洛惜並沒能安然入睡,而是輾轉難眠,最後熬不過身子的困意,草草睡去,當一抹晨光透過紗簾,她們睜開了眼睛,只是卻在樓下傳來了孩童的聲音,她們好似在搬弄著些許玩具,莫不是婦人的兩個孩子已經回來了。

  懷淺與洛惜紛紛穿好衣裳,從各自的房間中走了出來,先是一愣,但隨即欣喜,確實是那兩名孩童已經回來了,她們的娘親在廚房忙碌著,在準備她們的早飯。

  見她們二人已經睡醒,婦人向其打了聲招呼說道「兩位昨夜可有睡好,我的兩個孩子今早就被送回來了,為娘甚是高興,二位先下來喝口水,早飯一會就好」並轉頭看向那個長相十分可愛的小女孩示意她去端些茶水過來。

  那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也停下了她們手中的動作,向樓上的二人打了招呼,小女孩就乖巧的去端了些茶水過來。

  懷淺與洛惜不知道真正的家是什麼樣子的,但看著婦人的這一家人,似乎心中有著某種嚮往,心想自己的家是不是也應該是如此的。

  那名小女孩對洛惜格外的喜歡,一直圍繞著她,從衣著相貌以及頭飾一一問起,洛惜也是誠然的回答著一切,比如她髮絲上的那對蝴蝶夾子,小女孩更是從顏色造型以及起源好奇的問道「姐姐,你的髮夾是兩隻蝴蝶,顏色七彩斑斕,可我與子言弟弟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是不是只有你家裡才會有啊」

  洛惜到是被這一問問蒙了,自己家在何方都不知道,而這對蝴蝶夾子在念心樓撿到她時就已經別在她髮絲上了,如今被這名叫子語的小姑娘問起來,才意識到她隨意的一句話到是提醒了她的一些往事,是不是真如她所說這樣的蝴蝶只會在她出生的地方有。

  而一旁的懷淺已經和那名叫子言的小男孩打成一片,小男孩好奇心甚至比小女孩還重,只不過小女孩是對容妝感興趣,小男孩卻是對武道感興趣,他已經向懷淺借了他那把逍遙劍來左右比劃著名。

  懷淺到也教了他一些基本的起勢,在練習中他發現這名小男孩看似玩樂的性子,實則已經用心記住了每一個動作,耍起劍來隱隱有幾分少年宗師的風範,到是讓他有些驚愕,如果他入武道,成就定會不凡。

  其實在懷淺與子言這些交流中,他已經在嘗試著進入他的心海,想探尋著她們這一日的去向和遭遇,他問過兩孩童,兩孩童卻不知所以,說自己一直都與娘親在一起,何來的離別,可當看到婦人因為過度悲傷而讓眸子周圍有隱隱出現的一圈黑眼圈時,證明了這樣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

  若說觀心海,道家有著一門根據自然規律摸索出來的功法,名為「卜相」,據他所知,他的師父王玄景之所以能推演天下局勢走向,依照的正是這門術法,可預見天下前後百年時局,只是王玄景的那次的推演讓他整整耗費了三十年修為,如今也才勉強恢復如初。

  懷淺自然是沒有他師父的那份修為,但也算是對這功法入了門,只不過每個人的心裡都設置著一道防線,並不能輕易的進入她們的內心世界中,他更是從來不用這門功法用於人身上,只是用於山河的脈絡勘察,正如無妄山的行徑,就是一路運用此種功法,找到月牙澗的具體位置。

  如今,他想將這門術法用於子言身上,在爭得了他母親的同意後,才謹慎的使用,可是,當手指觸及到子言眉心時,一股詭異的力量迅速將這份氣息淹沒,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沁出,他不認為子言這個才四歲的孩童就有如此強橫的心理防禦機制,一定是被人設置了某種屏障,他不敢再試下去,一是怕對孩子有所傷害,二是怕承受不起這份窺視的後果。

  於是,懷淺收回了術法,並用內息檢查了這名孩子的身體狀況,確定了沒有受過任何的身體傷害,才將這些事情說與了婦人聽,婦人也表示理解,也如同其他父母那般將這件事放下,畢竟有什麼是比活著更重要了。

  懷淺也與洛惜辭行,繼續往前走,安心的去為「三捷」考驗做準備,在離別時婦人對於第三重考驗有所交代,只是這樣的交代她們並不願意聽到,會讓她們二人背負沉重的包袱。

  如今,她們已經離七重樓只有百丈距離,能清晰的看到七重樓結構的布置,它的的確確只有七層,每一層都有人影活動在其間,在它的四周同樣有六座造型一致只是要矮上許多的建築圍繞,其位置好似剛好將整個圓型廣場平均分割,廣場上有一條近似於護城河的水渠將其圍抱,有六座石橋越過渠道成為了它們之間的連接方式,石橋上有些許行人言談或矗立,她們似乎也看到了懷淺與洛惜已經從百丈之外緩緩向此處走來。


  正對著二人的石橋上的行人,已經停下了她們手中的動作,都轉過頭望向她們,其中一滿臉鬍渣的大漢正是那次在蝴蝶谷阻攔她們前往此處的大漢,大漢眉頭微皺,向一旁的素衣老者說道「何老,當日吾未能阻止她們前來,實為慚愧,只是為何只有她們二人出現在此處了,那名儒生與那道家老者豈會如此放心她們此行」

  「朔燁,不必太過憂慮,她們是受樓主授意的,即便你阻止了,還會有另一份因果會引她們前來,我們在此處等著她們就好,只是那女娃娃可否闖過這重考驗,還得看她的造化了。」

  被稱為何老之人顯然身份要高出這名叫朔燁的大漢,話語間卻寫著些許體諒與釋然,想來是名容易相處之人。只是那滿頭的白髮告訴了外人,他是一個上了年紀之人,骨子裡自然是少不了些許倔強與傳統,如果要應對這樣的人,需要一定的規矩和體他之心。

  不多時,懷淺與洛惜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前一丈範圍內,停了下來,沒有再向前一步,二人向前方石橋上的眾人拱了拱手說道「晚輩道家懷淺,攜舍妹洛惜前來討教「三捷」,還望各位前輩不吝賜教」

  洛惜是第一次被懷淺換了稱呼,不再像之前那般叫她為小洛惜,而是把她當成自家人這般稱呼為「舍妹」,她聽到這樣的稱呼時,心中竟然有份莫名的暖意生成。

  這一路走來,她都只是把與之同行的人當作友人,而從來不敢奢望會成為家人,即便是一直護著她的念心樓,如今在她日漸成熟的內心世界中,已經形成了一份距離感,她想做一個有自我之人。

  如今,懷淺竟然又一次闖入了她的奇妙內心世界,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有些期待,或許是「一品」考驗的婦人展現出來對於家的概念,讓她想嘗試著接納這樣的事情。

  於是,她抬眸看了一眼懷淺,眼神不經意間露出了些許愴然,好像她的世界不再那麼孤單,這份情愫是自她心性完整時,對於身旁之人一次嶄新的認知。

  心念至此,她也不過多深究,悄悄的收回了目光,望向了眼前這一頭白髮的老者和那個在蝴蝶谷攔下他們的粗獷大漢。

  粗獷大漢的武學造詣算不得高深,但那集合了迅猛與果決的攻勢,讓諸多自詡高手之人在其手上討不到半分好處,是一個贏不了但也輸不掉的角色。而他身旁那名白髮老者,無法探知其修為,但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沉穩氣質,相比於懷淺的師伯齊遠客而言,竟在伯仲之間,實力自是不容小覷。

  白髮老者見懷淺向其打了招呼,且話語間乾脆利落,不卑不亢,這樣的人走在哪裡都是會受到尊重的,於是他也回應道「老夫很少涉足於江湖,但江湖中也有著些許名聲,見小友如今倒也坦誠,吾也就不再端著了,世人知吾最重德行,卻不知吾最是精算」

  懷淺雖不太明白,但隱隱猜出了這名老者的真正實力或許不在於武力,而在於謀向,也就是預判的能力,如果把這份能力運用得當,即便遇到高於自己的對手也能輕易規避風險,雖不一定能制敵,但脫身自是沒有問題,如果處理得當,說不定會一舉扭轉頹勢。

  老者見懷淺陷入短暫的沉思,也不打攪,而是把視角轉向一旁的小女孩,洛惜捕捉到了,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平靜的等待著他的話語。

  老者捋了捋鬍鬚,眼神頗為讚賞,心想一個才八九歲的女孩,內心竟然有著這樣的一份從容,實屬難得,怪不得她能過了前面的兩重考驗。

  於是也不含糊,平靜的說道「女娃娃,吾不知你是因為什麼通過了之前的考驗,但吾將是你面臨的最後考驗,你只管向石橋走去,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去想,全憑本心行為使然,把這些人當成是要圍獵你的殺手,不要顧及太多,盡一切能力出手,生死老夫都為你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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